()缀锦楼上的催红杏儿,此刻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就是受伤之躯,虽然被梦金瓶施救,但是,毕竟鬼气受损,实力不到原来的一半。
南边槐突然的笛声发难,更是让其措手不及,鬼气再次受损。危及关头,催红杏儿只能使出鬼体血珠。
凝自身鲜血为珠,化鬼气为引。
若是在催红杏儿未受伤之时,是可以凝成三颗血珠,而若是达到传说中的鬼jīng之境,更是可以凝七颗之多。无奈此刻能凝成一颗,已经是耗尽她全部的鬼气。
鬼体血珠,最可怕的地方其实并不是珠体的攻击,而是珠体碎裂后,那些无孔不入的血雾。若是不慎被血雾包裹侵袭,轻则会当场丧失神智,被血雾迷失,成为一具行尸走肉;重则当场成为腐尸,没有一点生还的余地。
即使沾染到一点细小的血迹,也可在身体上留下鬼血尸斑,可怕的是这种尸斑不仅无法消除,而且还会不断吸收人体的血供营养,不断的扩大,增长,随着时间的推移,直到长于脑部,最终其人将会丧失神智,迷失自我。
当然这种增长的速度,会因为各人的悟境不同而不同,有的一月,有的一年,有的十几年,不等。
很显然,先前南边槐就是已经中了这鬼血尸斑。
催红杏儿待施展完了鬼体血珠之后,整个人又再次变的气息微弱,面sè苍白如纸,双手依旧于微微起伏的胸部前,保持着最后的结印状态。
过了不知多久,只听楼下“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梦金瓶回来了。
她对翠儿小声地吩咐了几句,翠儿应了几声便走开了。梦金瓶来到楼上推门进去,第一眼便发现崔红杏儿于胸前那奇怪的手印。
梦金瓶立刻皱起了眉头,快步来到床前查看。催红杏儿虽然气息微弱,但是xìng命无碍,此刻仿佛已经睡着了。这让梦金瓶稍微松了口气。她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面sè苍白的催红杏儿,知道刚刚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希望等她醒来,可以问个究竟。
商香不夜街,同样一花楼——樱花坊,后院一密室之内。
花百媚此刻却是铁青着一张老脸,早已没有了刚刚在梦红楼内的娇笑。
在花百媚身后站着刚刚在梦红楼红毯上热舞的殷莹莹姑娘,大气都不敢出,安静地立于花百媚的身后。
在花百媚的前方,端坐着一名老者,年岁大概在六十岁不止,花白头发,面目yīn冷,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那两只一大一小的眼睛,给人的感觉十分的不协调,略带一丝可怖。
花百媚低声道:“今rì之事,还请商长老责罚。”
那名叫商长老的老者,眨了一下左边稍大一点的眼睛,语气森冷地道:“我知道了,那个刘天雨是个什么来头?你们有她底细吗?”
花百媚道:“好像原本只是个侍女来的,隐藏了实力,我也被其所骗。”
商长老似是自语道:“隐藏实力?想不到梦红楼内果然藏龙卧虎啊。”又问花百媚道:“听你刚刚所说,她的舞步很有几分与催红杏儿相似?可否属实?”
花百媚忙答道:“绝无虚假。”
商长老点了点头,两只眼睛同时闭上了,口里却缓缓地道:“明rì一起自有分晓,你们暂且先退下吧。”说完一挥衣袖。
“是。”花百媚忙躬身应道,随后便带着身后的殷莹莹一道退出了密室。
密室之内只剩下了商长老一人,闭目养神地静静坐着。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忽地睁开了双眼,然后开口道:“进来吧。”
密室的门再次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走进来一男子,腰间斜插一根铜笛,正是南边槐。此刻,南边槐脸上的表情却是显得有几分痛苦之sè。锁着眉头。用左手托着右手臂,而右手却是整个包裹在黑布之中。
商长老再次睁开那对大小不一的眼睛,皱了皱眉道:“边槐,你的手怎么了?”
南边槐咬了咬牙,道:“回禀商长老,弟子今晚原本打算趁机除掉催红杏儿,不曾想,却被其‘鬼体血珠’所伤,现在……这只手,还望商长老搭救。”说完,他把包裹右手的黑布慢慢的取了下来。
商长老面sè凝重,只见南边槐此刻整只右手背几乎都变成了灰sè,如死人手一般。
商长老皱了皱眉,吃惊道:“这是鬼血尸斑,你为何要如此不小心?”
南边槐显得有点惭愧之sè,道:“弟子,一时立功心切,才……”
商长老道:“鬼体血珠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这鬼血尸斑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他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说道:“将你这只手臂砍掉。”
“啊?”南边槐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商长老,思维有点混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他来说,断其一臂,那不就等于是废人了?少了一只手还如何揍笛?那不是比死还要痛苦?
商长老大小眼一睁,道:“没用的东西,你可知这鬼血尸斑的厉害?”
南边槐痛苦地摇了摇头。
商长老厉声道:“它会不断吸食你的血脉,不断的增长扩大,当扩长到脑髓之后,最终你将会迷失心智。到时候,你比死还要痛苦百倍不止。”
南边槐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自主地抖了起来,他不敢相信,这看起来不起眼的几点血迹,竟然给他带来了如此之大的痛苦。现在,他面临两个选择,一是成为丧尸,二是立马断掉一只手。
一想到自己断手之后,不能再继续吹奏笛子,不能再参玄悟道,自己将会等同于一个废人,顿觉不寒而栗,整个身体瑟瑟发抖,相比起来,他情愿成为丧尸。
“唉!”商长老叹口气,道:“早和你说过,不要鲁莽行事,我们的目的,不是杀伤她们,你这不是咎由自取的吗?”
南边槐脸上已经快没了血sè,心里更是痛恨无比:“老东西,白天我来告诉你催红杏儿受伤,不是你和我说,找机会适当下手的?现在到来装一副好人。”只是没有说出口。
商长老又开口问道:“苏千漠有没有什么计划?”
南边槐此刻哪还有心情管别人,随口道:“哦,他准备明rì对梦金瓶直接下手。”
“哼”商长老用鼻子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明rì堂主大人就要来了,秘籍到现在还没有到手,苏千漠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就凭他那把破琴便可打的过梦金瓶?”
南边槐也没有说话,继续保持沉默,面sè依旧痛苦。
商长老看了他一眼,道:“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要我帮你把手砍下来不成?”
南边槐颤抖地咬着牙,应道:“是,弟子这就去找刀,先行告退。”语气中带有几分愤恨,然后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