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虫变 《天坑虫变》12 铜鼓

作者 : 怪物老师

()由于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让渔堆村的村民相信,李老倌的诈尸事件只是谣传,我已经打听不到什么,村里的人避而不谈这件事,我只要离开了。

第二天下午,当我来到江城镇的街头时,天已经yīn了。没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街上立刻不见了一个行人,我打听不到翠香酒家的所在,又怕雨水淋湿了我背包里的数码相机和化石图谱,只好冲进了附近的一家小店避雨。店里的一个妇女抱着孩子在打量我,那孩子已经睡着,嘴角流着口水。

“你要买什么?”那妇女问。

我尴尬地笑笑,“我,”我指了指外面,“下雨了,我来避避雨。”我有点担心,是不是她要赶我走?

其实我猜错了,她只是随口问问,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我看时间越来越靠近三点,可雨还没有停的意思,哎对了,我何不问问这个妇女呢?

“你问翠香酒家?”那妇女似乎吃了一惊,“早不在了,外地人都不知道翠香酒家的,你是哪里来的呀……”她似乎回忆着什么,又翻了翻柜台上的一个破破烂烂的练习本,说,“好像现在换了一个老板,叫做什么萃云楼的,我也是听我兄弟说的,好像是在积善巷。”

我买了一把雨伞,按照妇女的指点找到了积善巷。小巷子很干净,但是店铺不多,最大的一家居然就是餐馆,我抬头一下子就看见了,正是“翠香酒家”,很新的牌子悬挂在门顶上,店堂布置得很有规模,看来真的是才装修过的。我奇怪了,刚才杂货铺里那个妇女不是说不开了吗,换作萃云楼了呀,现在,这不是翠香酒家?我一走进门口,一个穿戴整齐、身披大红sè绶带的迎宾女孩就问我:“先生是要吃饭吗?”

哈哈,我笑了笑,“吃饭还早了点,我要等人。”

“但是我们要五点才开始营业。”那女孩劝告道,似乎是劝我不要在这时候在店堂里坐着,可是她那里知道我的心事,我就是要在这里干坐呢。我问:“你们镇上有几家翠香酒家?”

“当然就只有我们一家。”那女孩诧异地问。

“那就好,我听说,你们翠香酒家不仅味道好,菜做的干净,还很有人情味,是镇上餐饮业的标兵!”

我这么胡乱说了一通,女孩不好意思拒绝我了,就把我引进了屋,我选择靠窗的座位坐下,心里想,这个鬼天气,老二哥不知道会不会来。

店里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坐着无聊,正要翻出化石图谱来看看。身后脚步声轻响,刚才那个迎宾女孩又来了,对我说:“先生,我们老板要见你。”

啊?我十分诧异,老板接见食客?这可是没听说过。我随着她走没多远,就看见在后面yīn暗的走道里一个熟悉的面孔,哦,我惊喜地叫了起来:“老二哥!”

“小弟,我看见你坐在那里,还真的很像学生呢,你在看课本吗?”老二哥笑盈盈看着我说。

“不是,”我把手里的化石图谱亮给他看,“是这个。”

“你跟我来。”老二哥不说什么,带我走上了楼。

这个酒楼还是老式的木楼结构,陈旧的楼板在我们的脚底下咯吱咯吱响着,仿佛不堪重负。在二楼临街的一个屋子里,一个身穿职业女装的中年妇女坐在桌子边,看着我们走进去。

“这是我二姑,这家店就是她开的。”老二哥介绍说,又把我介绍给那妇女,“这个小金,是省城来的大学生,做社会调查的,他专门研究考古的。”

怪了,怎么每一个人见了我时都认定我是大学生,老二哥更是绝了,居然说我是考古系的。我上下看了看自己,心里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哦,你们谈。”二姑笑着站起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端进来两杯饮料和一些瓜子,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我问,“老二哥,你把那个东西放置妥当了?”

“喑?哪个?”老二哥一愣,“哦,你说的是……铜鼓?”

“对。”我点点头。没想到老二哥嗨了一声,“其实,我根本没有什么铜鼓,不过,我倒是已经知道了铜鼓在什么地方,正要去取呢。”

“什么?”我吃惊地问,“那上次,那天那个牛三来,你不是说……”

“我那是迷惑他们的,你想呀,我要是不承认,他们肯定不相信,到时候,一翻起来,把我别的宝贝顺手牵羊……嘿嘿,也不是什么好事呀!”

“哦——”我恍然大悟,老二哥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经历过的风雨比我多多了。

“那天我见你身手不错,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老二哥问。

“我?”我想起了师父的话,在社会上最好不要轻易透露自己的秘密,尤其是三教九流的人,不然甚么时候惹祸上身都不知道,但是,眼前的这个老二哥……算不算是别有用心呢?我不敢肯定,算了,还是隐瞒了吧。我说:“我是跟武术学校的老师学过几年。”

“哪个老师,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老二哥咄咄逼人,眼睛里闪着光芒。

“这个,这个……”我脑海里翻腾着,我该胡乱诌个什么名字呢?

“其实,我看你的动作,很像是峨嵋派的武术,是不是?”

“我,这……”我其实也不知道什么峨嵋派武术,我师父并没有告诉我自己所学的是什么派别。

“我知道筇竹寺里有一个吹灯大师,是峨嵋山来的高僧,现在还好吧?”

我下意识回答道:“还好还好。”

这一来,我们是心照不宣了,老二哥默认我是我师父的弟子,我却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出来的。真是厉害呀!还是这种有社会经验的人厉害!我暗自佩服,心里不禁对他产生了好感。要是他肯帮助我,岂不是事半功倍,想到这里,我觉得应该仔细了解了解他。

“我们做的这一行,有一个不太雅观的称呼,叫‘倒斗’。”老二哥忽然开始介绍起自己以往的事情,“你知道吗?倒斗是甚么意思?”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因此我摇了摇头。

“倒斗就是盗墓,这是一门上千年的手艺了,东汉曹cāo就专门任命过模金校尉来为他的军队筹集军费。所以,现在一些干这一行的人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也开始自称模金校尉了。”说到这里,老二哥的脸上现出一丝尴尬,“呵呵,其实完全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见老二哥说得很是勉强,似乎深为自己是盗墓的而自卑。就说:“其实,我很是佩服干这一行的,想想看,在幽深闭塞的古墓里,既要寻找宝贝,又要防止误中暗算,没有高深的武功还真是干不了的,由此看来,盗墓的个个都是了不起的。”我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老二哥嘿嘿干笑着,脸sè好多了。

“可是干这行是犯法的事,再说听起来也不雅,盗墓贼,别人说起来怎么总是和贼粘在一起呢?我们这些人,怎么能和小偷小模的混为一谈?”

我知道老二哥jīng神上深为自己是盗墓贼感到羞愧,需要我在jīng神上安慰他,但是我笨嘴笨舌,说不出什么有用的道理来,所以只好转移话题了。我想问问他的盗墓经历,那一定是很jīng彩和扣人心弦的。

“老二哥,你是怎么想到这一行的,你一定碰到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吧?”我兴致勃勃挪近了椅子,想听一听。

“我吗?”老二哥明显开朗起来,“我是走投无路,自甘堕落雅。那一年,我转业回来,居然找不到一个愿意接受我的单位,他们都说我这个人不安分,难管理。不愿意要我,就连最初准备给我安置做保卫干事的一个工厂,最后也变卦了,就因为我在部队期间一时冲动,教训过指导员,背了个处分回来。”

老二哥说着,不时为自己的幼稚而唏嘘,又不时为自己做了件漂亮事而自豪。我说:“老二哥,像你这样才真是豪气干云,人生没有白活呀,来,我为你干一杯。”说着我举起了桌子上的茶杯,老二哥脸上满是笑意,也举起了茶杯,正在这个时候,楼梯上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女孩跑了上来,正是我在门口遇到的那个迎宾小姐。

“快,快,公安的人来了。”那女孩喘着气喊着,“老板娘叫你们躲一躲。”

“他妈的,又叫我老子走,真是不给我活路了。”老二哥抱怨着,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又对我说:“老弟,你不是想见识一下铜鼓吗?真要想去就跟我走吧。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的?”我一下子站起来,一股火辣辣的气血涌上头顶,在女孩诧异地目光注视下,我跟着老二哥走下了楼。

这时候天已经晴了,刚下过雨的天空白云白得可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味。

老二哥要带我去的地方叫李家山。这是一个很小的村寨。我们走在山路上时,四周满地都是种植的烟苗,空气里都是一股淡淡的香味。我问:“老二哥,这些就是烟苗了?好香唷。”

“是呀,农民全靠这些东东发家致富了。”老二哥说着掏出一盒烟来,抽一支点燃望望我,意思是问我要不要来一支。我摇着头谢绝了。老二哥深吸一口,吐出一个个烟圈,说:“唉,人老了,每次感到疲倦了,就万分怀念以前在部队的rì子,现在,唯有这红塔山还是那么醇香。”

山路走了没有很久,一个小山村就呈现在我们眼前。山村三面环山,一条小路延伸出来,是唯一一条通向外界的路。周围的山都是低缓的半圆形山包,上面长满了灌木丛。老二哥轻车熟路,并不带我进村,而是绕过村庄径直来到了山背后。我的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一大片空地出现在灌木丛的中间。那些低矮的灌木丛我认识,都是些长不高的云南松。我问老二哥:“你找到的地点就是这里吗?”

“对。你看,那些的红土坑是以前考古队发掘之后留下的,现在已经废弃了,你们学过历史吗?知道李家山的考古挖掘有多大的世界价值吧?”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论起历史,我是万万不能和其他同学比的,“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学到了古代历史,云南的地方历史好像课本里没有。”我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在学校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啦,许多同学我的记不住长什么样子。也许,我在他们眼里是同样的神秘莫测抑或根本就不存在吧?

“不过我要带你看的却不是这里。”老二哥话头一转,指着这些红土坑后面说,“就在那边,是更有价值的地方。许多人,包括那些考古的专家,都认为这里的考古工作已经结束,没有什么价值了,其实,对于我们来说,挖掘才刚刚开始。”

真的,待我们攀过这一堆零乱的墓葬坑,山后面郁郁葱葱,清翠sè的矮松林中隐隐露出一座茅屋。“走,我们进去歇歇。”

茅屋里什么都没有,不过可以在这样灼人的烈rì下可以躲避一下yīn凉也是满舒服的。我的背包里带着的可乐还有两瓶,我掏出一瓶递给老二哥,他犹豫着,看了又看,似乎从没有喝过这种黑漆漆,闻起来又很像中药的东西。他喝了两口就放下了,说:“这种东西我喝不惯。还是矿泉水解渴。”

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别并不大,我猜测老二哥也就是三十多岁,但是我发觉他和一个快要退休的老人无异。既不理解现代化的东西,也不理解社会为什么要这么变。按照他的解释,是自己跟不上现实了,所以才只配呆在小县城里。不过,只要是说起本地的风土人情和古墓情况,他就滔滔不绝,显得十分自信。

几分钟之后,我们休息过来了,老二哥忽然一掀身子下的一块旧席子,说:“我们开始吧。”我赫然一惊,席子下露出一个黑沉沉的洞口,一股yīn风扑面袭来。

“从这里进去?”我问。

“是,进去就到了古墓里面了,”老二哥对着我眨巴眨巴眼睛,“你怕吗?”

说实话,我心里是犹豫的,一方面,我虽然很好奇,想弄清盗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一旦进去之后,就背上了个“贼”的名字了,再说,那里面的死人,也叫我胆战心惊,还有,死人的坟里到底有没有僵尸呀鬼呀的,要是遇上了,我该怎么办呀?

这一瞬间我想来想去,老二哥早不耐烦了,“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下去。”

“不行不行。”我连忙反对。要是叫我下到古墓里我是害怕,但要是叫我一个人呆在这荒郊野外,同样叫我心里发毛,更何况现在天已是黄昏,再过一二十分钟,这里将是漆黑一片,荒野里更是yīn风飕飕,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为了怕老二哥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咬咬牙钻进了黑洞。

地道是用铁铲掘出来的,经过雨水的浸泡,里面湿漉漉的,我的裤子膝盖部分很快沾满了红泥巴,鞋子上也是一砣一砣的红泥,很影响走路,说是走路,其实基本是在爬行了,不然不会这么狼狈。我听见身后传来爬行之声,随即身后一亮,是老二哥拧亮了佩带的头顶,明白老二哥也跟进来了。于是心里一阵踏实,很快爬到了一处感觉略为宽阔的地方。“到了。”老二哥的声音在封闭的地下瓮声瓮气地响起。外面一路湿泥,到这里已经干了,我选了一个靠墙的地方一坐下来休息,老二哥忙着寻找自己留下的记号。

“上次我记得做了个记号的,怎么没了呢?”他自言自语地在墙上刨着,头灯闪烁,好像许多鬼影乱晃。我心神恍惚地望着他忙碌,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除了这里是古墓之外,还因为这里是一个相对密闭的狭小空间,一般人都惧怕在狭小的空间里长时间地呆着,更不用说是黑暗的环境里,很容易叫人jīng神上产生狂躁的变化的。

老二哥找了一会了,可能是累了,也依靠着土墙坐下来休息,大口喘着粗气。

“小金,”他的眼睛鼓鼓的,在黑暗里发出奇怪的光芒,“我觉得很奇怪,似乎这里有人来过的似的。”

“嗯,也许,有人发现了你挖掘的这个洞口,进来找过东西。”我猜测着说。

“肯定是小潘,我以前的一个合伙人,他是最有可能的,因为他很贪……”老二哥说到这里,眼睛定定盯着我的身后停下了,“小金你慢慢站起来,走过来,别慌乱……”

我吓了一跳,他是看见了什么,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后吗?我顿时毛骨悚然,觉得脖子里麻簌簌的,全身神经一阵痉挛,好一阵才缓过劲来,老二哥伸出手,把我拉了过去,然后调整头灯照着我身后的土墙,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哎呀!”我也看出了异常,土墙里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一层薄薄的黄土,露出里面一个金黄sè的东西,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

“是金器!”我惊呼一声,老二哥却不慌乱,熟练地cāo作着手里的铁铲,一点一点把包裹着那东西的黄土铲下来,很快露出了全貌。

一个不大的黄金般的圆形鼓状的墩子从土里露出来了,它的下面是一个大理石做成的长方形底座,上面雕刻着许多的花纹,还有人的形状花纹和动物花卉的花纹,显得很jīng致。等老二哥把这个东西从土里刨出来,整个土洞里顿时亮了许多,在灯光的照耀下,可以看清楚,这是一个很jīng致的圆墩形状的东西,像很多人娱乐的象棋棋子一样,老二哥脸sè欣喜地说:“这是铜鼓!”

我一听这就是铜鼓,连忙凑近了观看。可是老二哥又说:“可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铜鼓,它怎么像是用黄金做的呢?还有,这也太小了。”

的确,这个东西在老二哥手里还不够他一只手握的,可是上面镶嵌了很多的宝石,所以光芒四shè,绚丽多彩。我也兴奋起来,从老二哥手里接过这个黄金铜鼓观赏起来,一面问:“老二哥,铜鼓是用来敲击的吗?”一面用手指叩击着鼓面,老二哥惊慌失措,叫道:“别敲……”

可是晚了,我听到了一声沉闷空濛的响声传出来,在这很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啊!我们环目四顾,等待着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墙上的土层扑簌簌掉落,随即,从土里钻出许多蠕动着的虫子来,它们浑身漆黑,只有头部闪着一丝亮光,似乎是大螯的尖刺在示威。

“快走,这是尸虫!”老二哥推了我一把,把我一下子推进了进来时的地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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