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队长神情严肃地对叶青和顾欣悦发出jǐng告:“站住,霞谷关已经戒严,不得通行,二位速速离去,否则当以通敌罪论处。”
顾欣悦道:“我是晋王府的郡主顾欣悦,可否行个方便。”对这些边关守军,顾欣悦还挺客气,用商量的语气。
骑兵队长道:“郡主?且待我去通报一下,能否放行得要将军定夺。”听说是郡主,骑兵队长的态度和缓了一些,但也没表现出特别的敬畏。
队长说完就掉转马头向城墙那边跑去,其余的骑兵仍然留下,看住叶青和顾欣悦。
叶青笑道:“你不是说踏上修仙之路,就该把世俗中的身份抛之脑后吗,怎么还是把郡主的身份抬出来了?”叶青说话声很小,只让顾欣悦听到而那些骑兵听不到。
顾欣悦一笑,道:“因为我不想用修仙者的方式过这道关口啊。他们为了穆国背井离乡,驻守边关也不容易。”
很快,骑兵队长就回来了,对顾欣悦道:“请问郡主可否带了印信?”
顾欣悦摇摇头,道:“印信?我从不带那玩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找她要印信的。在京城里,她的名字“顾欣悦”这三个字,可比什么印信都管用,如果名字不好使,还有拳头好使。
骑兵队长道:“那就对不起了,将军说了,我们只认印信不认人,别说是郡主,就是天子亲临,没有印信我们也不能开关放行。二位请回吧!”
这可不是说大话,霞谷关的守将确实拦过皇帝的驾,事后皇帝不仅没怪罪,反倒嘉奖。
叶青和顾欣悦相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齐声说:“看来只能用修仙者的手段了。”
顾欣悦又补充一句:“还是掌握点分寸,毕竟是穆国的兵士。”
说这话时,两人都没有压低音量,那一队骑兵都听得清清楚楚。
骑兵队长怒道:“你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要强闯不成?”但刚说完,就被风沙迷了眼睛,其余六人也一同遭殃。
队长边揉眼睛,边对着箭楼大喊:“有人强闯边关,放箭!”
当叶青和顾欣悦出现在边关守军的视野中时,箭楼上的十多个弓手就已经张弓搭箭,严阵以待了,现在得了令,立即放箭shè去。
只是这些弓手的箭技实在是不够看,都不用叶青和顾欣悦费神,那两匹马都能自行避开,毫无威胁可言。
顾欣悦摇起头来,叹息道:“太差劲了,竟然让这种人来守边关,实在让人难以放心啊,得写封信回去跟皇兄说一声,让他加强边防。算了,我都要离开的人了,还cāo那份心做什么!”
那些巡逻的骑兵也想来拦住二人,却被轻易地绕了过去,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跟在叶青和顾欣悦二人的马后面吃灰。
其实这些守军并没有顾欣悦说的那么不堪。放到战场去,这些骑兵和弓手个个都是jīng锐,但拿来对付修仙者就实在是勉为其难了。
于是叶青和顾欣悦一路上谈笑风生,几乎没出过手,全靠马解决了。很快,二人就临近城门口了。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叶青话还未说完,突然汗毛耸立,脊椎发冷,一股强烈的威胁感袭来。
只见前方三十步之外,一位中年将军张开铁弓,闪耀着寒光的箭簇对着这边。
顾欣悦的感觉比叶青略微迟缓一些,现在也知道危险了。
叶青可以肯定,只要这一箭是对着自己shè来,就绝对躲不过,而且箭的威力不仅能将自己shè个透明窟窿,更能将身体撕裂,必死无疑。没想到边关守军之中,还有这种能人异士,这是除了陈致武之外,叶青见过的第二个能纯以武道抗衡修仙者的人。
叶青和顾欣悦谁也不敢妄动,而那位中年将军也死死地盯着二人,场面紧张至极,连空气都要凝固的感觉。
顾欣悦强作镇定,对中年将军喊道:“我是晋王府的郡主顾欣悦,我师父是天机阁的人。杀了我,你吃罪不起!”顾欣悦嘴上虽强硬,心里却有些发虚。
“擅闯边关者,杀无赦。”中年将军的话语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杀无赦!
“杀无赦?”叶青突然冷笑一声,“你放箭啊!既然是杀无赦,你为何不放箭?”
中年将军道;“二位自行下马受缚,不要让我出手,不然你们会死得很难看。”
中年将军的话有了一丝迟疑,虽不明显,却被叶青捕捉到了。
叶青看出对方弱点,说起话来便有底气了,叫道:“既然是杀无赦,还让我们自行受缚,你是在说梦话吗?你为什么不放箭?让我猜猜……你只能shè出一箭,然后就会月兑力,是这样吧。”
被看破了弱点,中年将军瞪圆了眼,持弓的手略微颤抖了一下。叶青正想趁机发难,随即又见中年将军恢复了平静,箭簇依然寒光凛冽地对着自己。看来,这样一丁点破绽还不足以让叶青有可乘之机。
中年将军的杀气陡然提升,喝道:“就算我只能shè一箭,那又如何?至少第一箭你们是躲不过的。你们谁敢妄动,我就先shè杀谁!”
叶青展现出更强的杀气,迎着中年将军的目光瞪了回去:“我相信你能shè杀我们当中的一个人,但接下来呢?不管你shè杀谁,另一个人都能把你连同这里的数百守军全部杀光!”
中年将军压制着怒火,大喝一声:“你敢!”
叶青道:“那你就试试看,看我们敢不敢!”
叶青看了看顾欣悦,顾欣悦点头表示同意叶青所说。
如果中年将军真的放箭,接下来就算把守军全部杀光,也救不回同伴。而斩杀边关守军,视同谋反,不仅在穆国境内再无容身之处,就是出了边关,恐怕也逃不过天机阁的追杀,而且还会连累亲人——即便顾欣悦有郡主和天机阁弟子的身份,也难以承受谋反的罪名,何况叶青一介布衣。只要稍有点理智,就不会像叶青说的那样杀净守军。
但现在不是讲理智的时候。这时候必须摆出这种姿态,让对方相信自己一定会这样做,这是死中求生的唯一办法。
中年将军看着叶青,从叶青的目光里读出了那坚毅和果断的决心。中年将军相信,如果shè杀了顾欣悦,自己和那些守军会全部葬送在这里,而且会死得非常痛苦。又看向顾欣悦,顾欣悦没有叶青那样的决绝,但如果shè杀叶青,中年将军判断顾欣悦有一半的可能会照叶青说的做,杀掉全部守军,虽然会带着犹豫,而杀掉他自己的可能xìng却是十成,没有任何迟疑。
一半的机会,这意味着什么?虽然九死一生的战斗也经历过,但也要看值不值得冒险。中年将军也知道,这两人并非jiān细,放他们过去,说重点是有损军威,说轻点也不过是在职权之内与人方便,而如果shè出这一箭,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并且无论如何,另一个人还是会强闯过去。
“开关,放行!”中年将军忿恨地下令,虽然不甘,却也无奈。
接着,中年将军松开弓弦,把弓箭重重地摔落在地,面sè铁青,牙咬得咯咯作响,眼里像要喷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