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苏察尔的支持,我对八旗驻防军的jīng简进行得非常顺利。在淘汰掉老弱病残之后,全军还剩三百二十六人。我又沿袭旧有的编制,将他们分为三个牛录,每牛录设佐领一人。同时,为了保证战斗力,我又吩咐苏察尔打着招揽民团协助进剿的名义从当地的贫苦农民中招揽人手,扩充实力。
对于那些jīng简下来的兵丁,为了保障他们的生活,我特意让他们成立了一个手工作坊,专为部队供应一些针头线脑的小玩意儿,也算是为rì后成立兵工厂进行试点,积累经验吧。
等我安排好这些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推开房门,钻入耳中的竟是一阵阵低沉的鼾声。循声望去,只见陈孝四仰八叉地斜靠在椅子上酣睡正浓。
“这小子也忒不懂规矩了,我去叫醒他给爷赔罪…!”顺子说着就要上前叫醒陈孝。
“别忙!让他睡吧,肯定昨儿个累得不轻。”我拦住顺子,顺手解下披风轻轻地往陈孝身上盖去。
虽然我尽量放缓了动作,但还是把陈孝惊醒了。
“贝勒爷,小的失礼了。”陈孝看到我手中的披风,微微有些激动,“小的何德何能,敢劳贝勒爷大驾。当真是折杀小的了。”
“哈哈…,无妨,无妨。”我将披风递给顺子,朗声笑道:“就公事来说,咱们是从属关系,容不得半分私情。可月兑了官服,咱们便是兄弟,何须见外啊?”
“唉,大人,你这、这让小的说什么才好呵…。”
“我知道你不善言辞,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就不说这些客套话了。”我在椅子上坐下,喝了口宛彤递过来的茶水,“说说,这两天你都做了些什么?听说你有好消息?”
“的确是好消息,贝勒爷。”听到我的问话,陈孝顿时兴奋了起来,“小的已经为爷招揽了一批江湖好手,现在正候着爷的吩咐呢。”
“哦?可信吗?”我问道。
“您放心,秉承您的吩咐,小的这次专门招揽了两批人手,一批二十八人,全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亡命之徒,是有nǎi便是娘的家伙。另一批虽说只有八个人,可这些人全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也是咱们兄弟的旧交,绝对没有问题。”
“哦,这么说,你昨儿拿银子就是去办这件事情了吧?”我微笑道。
“是的,爷。”陈孝歉然道:“本来小的是想亲自请您示下的,但事情紧急,小的也只好先拿了银子办差了…。”话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恳求道:“您可千万别责怪顺子兄弟,起初顺子兄弟是不肯拿银子的,他说三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要请爷示下。是小的苦苦求他,他才答应的…。”
“哈哈…,你不要过意不去,我并未怪顺子。”我笑道:“对于你们几个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你取了银子不假,可同样也把差事办得漂漂亮亮的了,嘿,这比什么都强!快说说那八个人,都是些什么人?”
见我真的没有怪罪之意,陈孝这才放心大胆地继续说道:“他们八个人都是青州人氏,师出同门,而且还都是老侠客欧阳云飞的高徒。贝勒爷,您在朝廷上或许对江湖的事情不太了解,这个欧阳老前辈虽说是绿林中的人物,可白道上的英雄们却没有不佩服他的,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正义”二字!他出道这么多年,手头上的人命五十六条,条条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从未愿望过一个好人,也从未办过一件昧良心的事情…。”
“哦,这么说来,他这八个徒弟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人咯?”我想着说道:“不过他们为什么愿意投靠我们呢?”
“说起来也让人心酸。”陈孝继续说道:“这几年山东收成不好,加上遭灾,不要说寻常百姓,就连地主老爷们家里也没多少余粮,因此,绿林道上的rì子也异常艰难。偏偏欧阳前辈为人仗义,看不得周围的百姓挨饿受苦,将家里仅有的一点余粮也分给了百姓…。唉!但欧阳前辈毕竟年纪大了,加上粮食短缺,没几天就一病不起,撒手西去了…。临走之前,老人紧紧地抓着徒弟们的手叮嘱他们,一定要除jiān安民,护佑一方百姓的平安…。”
“唉!真乃草莽英雄!”我大为感触叹道:“恨不能早结识这位前辈啊。接着说,后来呢?”
“后来这弟兄八个也拉过山头,也入过堂口,但都因为为人正直得罪了不少人,在道上混得非常艰难。恰巧,我昨天遇到了他们,跟他们一说贝勒爷一路上的所作所为,他们大呼过瘾,软磨硬泡地求我给他们引见…。”
“你真的只说了路上的事情,没说别的?嘿,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我素来知道这些江湖中人都是桀骜不驯的汉子,他们zìyóu惯了,不会轻易地进到官府当差。尤其是这种为人正直的人,他们不图财,不求官,更是难以招揽。
“没、没有,真的没说别的…。”陈孝起初支支吾吾地想要抵赖,但见我态度坚决,最终只得勉勉强强地说道:“小的只是、只是向他们透露了一点贝勒爷曾经跟小的们提过的风鸣堂的章程…。但是,只是一点,确实是一点啊。”
“哈哈…,罢了,说也就说了,再怎么说他们马上就是自己人了,说了也无妨。”我说着说着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但是你记住,下不为例!泄漏了风鸣堂的机密,我要你脑袋!”
“是!小的谨遵爷的吩咐。再也不敢乱说了!”陈孝一惊,连忙跪地磕头道。
“起来吧,我还有话问你。”看他态度诚恳,我又舒缓了口气问道:“你刚才说把他们带来了,他们在哪里?”
“就在府外不远的一处客栈中。要不要我现在将他们带来?”陈孝试探着问道。
“拿上我的名帖,让顺子去吧。”我想了想说道:“我还有事问你。”
“是!”陈孝将八个人的住址和体貌特征跟顺子交代清楚,又转回身问我道:“贝勒爷,还有那二十八个人呢,请您示下如何安置。”
“既然他们是为了银子来的,那你明天带他们去军营,我在那里见他们。”我说道:“这八个人过会儿就安置在府里,由你亲自安排。对了,不是还有小天王的军情吗?给我说说,你跟徐佑禄是如何筹划的?”
“小天王现在约有一千八百人,全都是附近的穷苦乡民,现在正在肥城以北的山里集结着,准备攻打肥城县城!”
“具体什么时候?”我吃了一惊。
“本来他们是计划三天后的,但小天王听说了您的到来之后又将时间推迟了。据查,他们一方面是在侦察咱们的动向,另一方面也是在加紧打造武器,囤积粮草。他们现在手里有武器的只有五百多人,其余的都还是拿着铁锹锄头什么的,另外他们一直陷于粮草短缺的境地,rì子非常不好过。”
“哦,这么说我们也要加紧了…。”我忽然想起了徐佑禄,“徐佑禄呢?现在安全吗?他是怎么打进去的?”
“有劳贝勒爷挂怀,现在他很安全。”陈孝欣慰地说道:“说来也巧,咱们去肥城的时候恰巧遇到了一个以前在山东落草的伴档,现在他在小天王手下谋了个差使。于是,师哥灵机一动就谎称走投无路,跟着他上了山。”
“哦,原来如此。但你们如何联络呢?”我又忧虑地问道。
“我们约好,三天之后我到肥城东门外的土地庙的旗杆下取师哥送出来的信,然后每次通信他都告诉我下一次联系的地点和时间。”
“嗯,如此甚好。”我放心地点了点头。
“贝勒爷,小的这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陈孝忧郁着说道。
“有话直说便是。”我说道。
“这次探查,小的还得到一个消息,小天王此人虽然造反,但并非十恶不赦之徒,他造反也是因为村里的恶霸欺人太甚,娶亲不成便jiān杀了他的妹妹,故而他激愤之下才杀了恶霸,拉杆子上山的。您看…”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这是在给小天王求情呢,让我免了他的死罪。但此次进剿,如果不作出些名堂又怎么跟奕詝交差,又怎么能实现山东的长治久安?但我又不好明着驳了他的面子,只得委婉地说道:“这场仗还没打呢,你怎么知道我就会赢?说不定我还会败在小天王的手里呢,到那时恐怕是我要求他饶我xìng命才是啊。”
“不会的,贝勒爷一定赢!一定能赢!”陈孝肯定地说道。
“哦?你怎么知道?”我疑窦丛生,他怎么会知道我一定赢?难道他还有什么内情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