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孝说我一定能打赢小天王,我心中欢喜,但又同时感到困惑,他怎么会知道我一定能打赢小天王?看他语气肯定,不像是在恭维我,难道他有什么隐情没说?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赢?难道另有别情?”我不禁问道。
“哦…,您瞧小的一时情急,居然忘了跟爷说了。”陈孝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您别看小天王手下有近两千人马,可成分复杂,良莠不齐。其中最jīng锐的是他身边的‘中军’,人数只有三百人左右,这也就是他起家的本钱。其余的都是他从附近招揽的流民和土匪,纯粹是乌合之众…。也正因为此,他的部下派系林立,互相掣肘。据小的了解,有相当一部分头领对朝廷还保有希望,认为只要给朝廷以颜sè,就会受到招安…。这也是为什么前几次朝廷的进剿会铩羽而归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剿抚并用?瓦解他们?”我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来,这场仗我倒是有了七八分把握。”
“大人英明!”
“你想办法告诉徐佑禄,让他从内部悄悄物sè人选,逐步瓦解小天王!”我断然道:“无论花费多少金银,无论他们要什么官职,只要是四品以下的我全部答应他们!”
“嘿,大人,太棒了,小的就等您这句话呢…。”陈孝兴奋地叫嚷了起来。
“哈哈…,你小子这是在拿话套我呢,挖了个坑等着我跳!”我爽朗地笑道:“有你的呀,陈孝,看不出平rì里的莽张飞也学会用心计了。”
“嘿嘿…,爷,看您这话说的,让、让小的无地自容了,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给您下套呵,这不是话赶话儿,赶到这里了么…”
我谈兴正浓,本想再喻揶他几句,忽听顺子在门外通报道:“爷,陈大哥的那八个朋友带到了,正在门外候着呢。”
“哦,请他们进来。”
房门敞开,八条jīng壮的汉子,低眉顺眼地走了过来。“哈哈…,各位的美名我早有耳闻,今rì得见令溥廷三生有幸啊…。”我离座而起,亲自迎了过去。
“草民叩见大人!”他们微微的有些惶恐,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请起,各位好汉快快请起!从今往后咱就是一家人了,何须如此多礼?”我一一将他们搀扶了起来,亲热地拉起他们的手向室内走去。
来到房中,八人再次诚惶诚恐地跪地行礼道:“我等不过一介山野草民,大人如此盛情,真让草民无地自容了!”
“矫情了不是?”我笑容可掬地说道:“我不是说过么,既然你们进了这个门,咱们就是自己人!公事上咱是从属,可月兑去官服,咱们就是兄弟。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rì后,我还要多多仰仗诸位啊。”
为首的那汉子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动情地说道:“不瞒大人说,初听陈孝兄弟说大人如何勤政爱民,如何待人宽厚,草民本还不信,如今一见,草民当真是服了!大人贵为皇胄,却跟草民称兄道弟…。这、这让草民rì后如何才能报答大人啊!”
“肖大哥,我不是说过吗?大人对咱们最是宽厚不过,只要咱一心一意跟着大人,断不会有咱的亏吃。”陈孝在一旁说道。
“是啊,”我微笑着掺起众人道:“自家兄弟就不必如此客套了,你们跪着累,我一次次地掺你们也不轻松啊,哈哈…”
众人均是大笑,房中的气氛顿时欢快了起来。
“你们的为人陈孝跟我提过多次了,尤其是你们的恩师欧阳前辈,更是令人钦佩不已啊。”我又说道:“只可叹人生多劫,老人家早早地就故去了…。”
听到我提起他们的师父,几条汉子的眼中都不由自主地闪现出点点泪花。
我又说道:“虽说人死不能复生,但老人的遗愿却深得我心。我也有志塑造一个人人有衣穿,家家有饭吃的太平盛世。但现今大清朝正是多事之秋,外有洋人环伺,内有纷争不断,要想实现这个的梦想仅凭溥廷一己之力无异于痴人说梦。为此,溥廷诚邀诸位外驱洋权,内振国纲,为民众谋一份福利。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好一个‘外驱洋权,内振国纲’!”其中一条汉子慨然道:“大人一语道破了恩师遗愿的jīng髓所在!济南能有大人,则济南幸甚,济南的百姓幸甚!我们弟兄虽不敢说要拯救万民于水火,但也有一副侠义心肠,没说的,今后唯大人马首是瞻便是!”
“唯大人马首是瞻!”其余七人也轰然应道。
“好!诸位的鼎力相助便是济南百姓之福!”我高兴地拍案而起,“摆酒,咱们今rì不醉不归!”
“嗯…,”陈孝抽机会来到我近前轻声提醒道:“爷,您还不知道人家的姓名呢…。”
“哦…。”我登时哑然。果然,刚才只顾了聊得高兴了,还不知道人家是谁呢。
“嘿嘿…,”我解嘲地笑道:“你瞧我这人,跟几位朋友聊得兴起,居然忘了请教各位的高姓大名了。”
“这正说明大人瞧得起草民,跟草民们一见如故!草民,肖兴,是他们的大师哥!”为首那汉子抱拳拱手道。
“草民,霍林!”
“草民,纪秉义!”
“草民,胡汉文!”
“草民,刘盛军!”
“草民,张凯!”
“草民,王三胜!”
“草民,陈先勇!”八人一一通名道。
“好!瞧诸位都比我年长,溥廷自居小弟!”我一时兴起,放声笑道:“各位哥哥,请——!”
见此情景,肖兴等人不禁豪气万丈,赞了一声,“大人,好汉子!”连同陈孝在内,我们十人手挽着手向饭桌走去。
那天晚上我醉了,在场的人全都醉了。我们醉得舒心,醉得痛快。我感觉只有在那一刻,我才是我,才是真正的、几乎被我遗忘的我——东方昊!在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纵横江湖,独来独往的生活之中…。与现在相比,少了金银珠宝、美女权力,却多了许多快乐和放纵…。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下的,总之,我清晨醒来的时候,我赤条条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里?”我揉揉疼得几乎要裂开的脑袋,扯着喉咙喊道:“顺子——顺子——!给我取杯水来,我渴了!”
“大人,给您水。”开门走进来的不是顺子而是笑盈盈的宛彤。
“怎么会是你?顺子呢?”我本来已经钻出被窝,等着顺子给我取来衣服,穿衣起床了。宛彤的到来,让我慌了神,“哧溜”一下又钻了回去。
“您不是说让我打理府内的事情,分担顺子的担子吗?”宛彤显然见到了我赤条条的窘态,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两片红晕。
“那、那你就伺候我了?昨天晚上也是你服侍我睡的?”我忽然想起前天晚上是说过这么一句话,登时语塞。
宛彤面sè娇羞地轻轻点了点头,“大人昨天喝醉了,回到房间又吐得满身都是,所以…所以我就…。”
“就、就给我月兑了?”我不禁叫起苦来:这么说我全身岂不是要让她看光了?我虽然也在打她的主意,可我却没想到首先被剥光的是自己…。以后可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我、我去给大人取衣服…。”宛彤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其实也用不找她回答,她的神情已经告诉我了一切。呜呜…,我珍贵的第一次啊…!
洗漱已毕,等我吃过早饭来到厅中,肖兴等人早已等在了那里,相见之下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之后,分宾主落座,我将成立风鸣堂和整顿八旗驻防军的想法一步步说了出来。
立刻,又在众人中引起了一片兴奋的波澜。
“大人!”肖兴上前说道:“蒙大人不弃,信得过咱们兄弟,能将如此隐秘的事情说于咱们。没得说,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说道:“我既然将各位当成了兄弟,自然就信得过各位!我考虑将风鸣堂初分为风堂:探听情报。谋堂:参赞军务。鸣堂:执行刑罚。各位以为如何呀?”
“听凭大人安排!”众人齐声应道。
从谈话中,我察觉到肖兴等人虽然同出一个师门,感情挚厚,但xìng情却迥然不同。肖兴、霍林、刘盛军思维缜密,善于思考。纪秉义、陈先勇却跟陈孝一样,都是火爆脾气,而王三胜和胡汉文却有些yīn沉,工于心计,只有张凯xìng情温和,与世无争,是典型的老好人。
就此,我根据各人的特点,将八个人进行了初步的分工:刘盛军、胡汉文和张凯分散入济南各地,负责组建风堂;肖兴、霍林和纪秉义跟在我身边,一方面充任侍卫,一方面也负担起谋堂的工作;鸣堂则由王三胜和陈先勇执掌。
安排好这些,我们又聊了一些组建各堂的细节,就此,风鸣堂就算勉强搭起了架子,只等着择rì开张了。
但也正在此时,肖兴却提出了一个我从未想过的,事关我rì后发展的严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