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传真仙 第四回 药

作者 : 三载十年

()秦凯哼哼一笑,也不说话,又把吴芳德凉了一会儿,这个胖子见他不接言,自吞了一碗茶,却给呛了嗓子,硬咳出一张大红脸,才说,“我昨天跟你提过的,陈虎荣拿了我的好处,反授我嫡传功法,可我一大早去找他,他又翻脸不认帐了,你说这事儿闹的。”

“就这?”

“嗯啊,这还不是天大的事儿?”吴芳德见秦凯不上心,寻思了一下,他自忖跟秦凯没过命的交情,那顿酒也是自己恬着脸送上门给他吃,知道不许点好处,万不会把这个人拉到计划中来,他抬眼看着秦凯,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忽然说道,“你帮我把这事儿摆平了,让陈虎荣把东西都吐出来,我只要功法,剩下的都归你。”

秦凯想都不想,直接摇头说,“别,我拿什么跟陈虎荣斗?搭上这条命人家都未必在乎。”

吴芳德多少清楚秦凯的底细,知道他腿脚上本事稀松了了,心中早有计较,他是干什么出身的,虽然胆小如鼠,却又小心翼翼,在陈虎荣那里憋了一肚子气出来,他就有心用蒙汗药来讨个公道,可纯阳派对外门管理虽然松散,也有严令圈成的雷池。

用chūn药、蒙汗药、散功丸等下九流的手段残害同门,这要是传出去了,吴芳德也不用再混了。

他也是有心利用秦凯,谁没个贪心呢,天下就没有收买不了的人,就看你能不能投其所好了,对纯阳派的外门弟子来说,陈虎荣手里的东西买几条命绰绰有余。

吴芳德笑着笑,开口劝秦凯不要这么早推月兑,慢条斯理地押着茶说,“先别忙着回绝呀,你就不先问问陈虎荣斗讹了我什么宝贝?”

秦凯点点头,吴芳德轻轻放下茶碗,脸上一绷,继而狰狞万状地又咒起陈虎荣来,他说,“好个陈虎荣,我吴某人的东西也是这么好得的么?早晚我叫你都给我吐出来。”他骂完了,却见秦凯还是好整以暇端坐在那里,心说这个人还真能沉得住气,岂不知自己活像个倒竹筒子,该说的话自己心里比谁都急。

“我在外门两头站着十九年,满打满算也十八年多了,什么人没见过,什么宝贝没听过,看看外面那些人吧,谁能有我家底儿殷实的,我吴芳德拍着胸脯就敢说这话。”

秦凯这次倒是没再安然事外,见是空儿,便垫了一句,发问道,“你都给他什么了?”

这句话似是又戳到了吴芳德的痛处,这个胖子心里挣扎了会儿,满脸不忿地说,“十四年前,外门出了个怪胎,纯阳派掌教顾天吉亲自下山来接她入内门”他说着,不禁心驰神往,似乎又见到了当年的那个绝才惊艳的人物,愣了会儿,才想起秦凯还巴巴等着自己的下文,便讪笑两声,叹道,“可惜那个叫陈素的外门弟子也是个执拗xìng子,因与慎事司的祁门长老言语不合,竟当场自废修行,从摩天崖上投湖自尽了,顾天吉心里惜材,当时就提笔蘸墨写了‘天妒英才’四个字。”

秦凯不知这事儿怎么跟吴芳德扯上干系,没等他开口问,吴芳德笑嘻嘻地说,“顾天吉的四个字就在我手中。”

“四个破字有屁用!”秦凯反讽说。

吴芳德似嘲似嗔地看着他说,“难怪都说新人难伺候,不懂事儿,你不懂,你怎么会懂这个呢,顾天吉是半步yīn阳的修为,又是剑道宗师,他随手写几个字,让剑宗的人参悟,就能有所领会,跟你说这些真是对牛弹琴了。”

秦凯也不跟他争,指着自己的眉心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要是我修剑道,才不会去参悟别人的东西,这里,看到没,这才是我,不过听了你说的这些话,才发觉那些剑宗人难怪都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地似的。”

吴芳德倒是一愣,秦凯说的话真假难辨,用自己的信念来印证仙路,这份气魄闻所未闻呀!他心里赞了一声,顺着刚才的话茬继续说,“陈虎荣是必定要修剑道的,顾天吉的那四个字对他来说或许就是一条终南捷径,不过你对这个不感兴趣,总有你上心的宝贝。”

“说说看!”

吴芳德掰着手指头说,“还有两枚步仙丸,这可是外门的秘事,要让上头的人知道我手里有这个,早就牵连出一批人来了。”

步仙丸秦凯也有所耳闻,这东西纯阳派洗练身形的独门丹药,外门弟子考较选入内门正宗,才会赐予这种宝贝,可以说步仙丸是内门的第一步印证。

秦凯不知不觉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吴芳德的话上面,这个面善胆小的胖子似乎总有些离奇的门路淘来这种稀罕宝贝。

“还有几味药材,虽然不是一幅药方上的,可也是难得的好东西,等这些东西落在你手里,我再跟你详说。”吴芳德摁下食指,看着秦凯又说,“还有一柄玄英剑。”

秦凯倒吸了一口凉气,玄英剑可是纯阳派地气灵枢境界的弟子才能有的东西,虽然是武备司铸练出来的大路货,可好歹也加印着纯阳派的山水灵气,只因没有灵识,这才当不起法宝二字。

“呃,差点忘了,还有二十万两银子。”吴芳德最后说道。

秦凯入山不过半年,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还在,银子对他来说是最直观的东西,想当年自己的爹娘把家里的地都卖给秦宗主,也才折价不过五百两,这,这张口就是二十万两银子。

吴芳德也不会想到,正是这最后的一句话让秦凯铁下心来帮自己,修士哪有在乎世间钱财的,可秦凯现在前路晦暗不清,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挤过这座独木桥,对他来说,拿到二十万两银子,然后下山找秦家把地赎回来,再起个阔气的当阳大宅子,娶几房媳妇,生一群儿子,看着他们环绕膝侧,这才是看得见模得着的。

吴芳德也不背着秦凯算计事儿,张口直说了自己的盘算,秦凯入门虽浅,也懂纯阳派的规矩,自然要问明蒙汗药的来路,两个人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拐弯抹角反而容易有隔阂,吴芳德也够干脆敞亮,直说自己跟外门掌事熊邦手底下的小丫头颇有情分,这弯儿多绕了一圈,所有的东西都还落在熊邦身上。

当夜,吴芳德把小丫头焕英约出来,两个人趁着天黑,胡弄了一阵子,躲在远处树上的秦凯看地目瞪口呆,想不到吴芳德心胆小,sè胆却大,他跟秦三少爷的时候就懂了男女之事,虽然从来不曾实践过,可也备不住吴芳德当着自己的面儿行这样的勾当,等他在树上口干舌燥没地儿发泄地想蹭树的时候,下头两个人已经穿戴整齐,焕英又变成了那个端庄大方的素阁闺秀,只是方才的旖旎chūn光似乎是梦景儿也似。

吴芳德携着焕英迤逦朝秦凯藏身的树下走来,这是要让树上的人明白自己没藏着掖着的地方。

“英儿,你刚才叫得可真好听,哥哥现在心还麻酥酥的。”吴芳德说。

秦凯在树上一咧嘴,心说,能不麻酥酥的么,我这局外人都身硬心软了,何况你吴芳德,他无心听两个人打情骂俏,却又生怕错过什么,就这么僵在树上。

焕英一拧身子,抬手掩住吴芳德的嘴,小声嗔道,“羞死了,还不是你弄得,吴哥,什么时候你才能抬籍呀,等你去了上面,咱也不用这么背着人儿了。”

吴芳德环着焕英的柳腰,脸在她云鬓上蹭着,转悠着花花肠子**说,“什么上面下面的,咱俩哪次不都是我在上面。”话说得焕英脸上都快滴出水来,吴芳德换了口气,正sè说,“快了,就快了,英儿,我让你弄的东西有眉目了么?”

“吴哥,熊邦他不是好人,才拿这些药面子来害人,若不是你让我去偷,打死我也不敢动熊邦的东西。”

“我知道的,英儿,我知道熊邦他也不是个东西,咱们再忍一忍,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在乎这点时间么,熊邦存这些药本就没安好心,我让你偷一点出来,他必然看不出来的,你带着呢么?”

秦凯在树上见到两个人忽然分开,焕英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塞到吴芳德手中,随即又仰身扑在他怀中。

后来两个人说的话,对秦凯来说已无足轻重,他心中暗暗叹息,吴芳德这么利用一个女人去追求另一个女人,世道何必如此呢?他自己就万万做不出这种行径,正所谓有所为有所不为,吴芳德为了那个女人甚至在自己眼前做昧着良心的事,这爱却有些误入歧途。

秦凯在树上摇头,吴芳德东西到了手心儿,扒开包捧在月光下看了看,青白sè观音土一般的药面子,这就是熊邦祸害身边女人的东西了,他叹了口气,转脸看着焕英,终还是扶着这个女人的肩膀,轻声说,“行了,英儿,出来这么久了,可得小心着点儿,提防着别让熊邦察觉出来,咱们这便回去吧,你头里走,我在后头看着。”

女人三步一回头,终于去的远了,秦凯在树上见到焕英掩身从旁门进了半山院子里,便从树上跳下来,抬头看到咫尺的地方,吴芳德一张悔恨的脸,嗟讶了一声,开口问道,“这就是你的老底儿么?”

吴芳德知道秦凯当着自己的面把这话说出口,心里就是瞧不起自己,可扪心而问,他自己何尝瞧得起自己,人生在世的,谁不得给这老天爷牵着鼻子走的?只是焕英走远了,听不到他心里的话,或许在这个女人心里留下“中意她的情哥哥”这个念想,也算是一桩不毁人的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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