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荆州方面派人来给刘大哥行赏?”待到魏延在汉婶屋舍前,找到刘勘与冯霓,说清楚意思后,冯霓甚是开心,然后她绕着刘勘走了两步,皱着眉头,对刘勘说:“不过,刘大哥您这身打扮,不要把别驾和治中大人给吓着了,来,小霓给你改下装吧。”——然后她扭头对屋舍里说到,“汉婶,汉婶,有没合刘大哥体型的絮衣?若没有,小霓就去旁边去借了哦。”
“不用改装,我已向别驾说过了,他知道刘勘是个异人。”魏延语调很冰冷。
冯霓有些不放心地看看魏延,女孩的感觉特别敏锐,她已经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了,刘勘倒大大咧咧地对冯霓说:“帮我看下东西啊,记住,决不能碰!你刘大哥要去升官发财喽,马上就回。”
汉婶与小薏抱着条絮衣出来时,魏延与刘勘已然离去,只看到冯霓用手扶着门框,一副不安的神情。
“跪下。”等到刘勘在营门边,看到端坐在车上的刘先、邓羲两人时,旁边的魏延半是建议半是命令道。
刘勘心想现在自个毕竟还是个编制没落实的小都伯,这两位一个是省委常委,一个是省委秘书长,地位相差何止云泥之间?还是跪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嘛,不跪怎么捡黄金?刘勘想到此,“咕咚”下,跪拜了下来。
“你叫刘勘?果然是异人的打扮。”车上的刘先看刘勘一头短发,身着暗sè花纹的胡服,随后问:“骠骑将军张济,是不是你shè杀的?”
刘勘点了点头。
“你可有父母亲眷?”
刘勘心想,我立功,你们赏赐几个女眷也就行了,怎么连父母都要赏赐?不敢当啊不敢当,就老老实实地回到:“并无。”
“那就可以安心了。”刘先慢慢地说到,随后将手一抬,“魏军主……”
一把利刃悄无声息地架在了刘勘的脖子上,刘勘浑身一冷,耳边传来魏延居高临下的声音,“别动,否则杀了你!”
整个大营顿时一片寂静,许多执戈站立的兵士,虽然军营内的条令不允许他们喧哗什么,但这种爆炸xìng的转折,让所有的人心里都充满了爆炸xìng的黑sè的惊叹号。
“别驾,这是为何?”就连一边的黄忠也惊愕不已。
“张济的部曲队伍,已被其侄子张绣掌管,对方提出了个议和条件,就是交出shè杀张骠骑的凶手。”刘先冷漠地解释到。
“于是为了你们荆州的利益,就要牺牲我嘛?”跪在地上的刘勘咬牙切齿,愤激质问。
“为了荆州和横野营的安泰,个体总要牺牲的。”魏延持剑,将手一挥,几名如狼似虎的武吏一拥而上,用绳索把刘勘捆得如粽子般。
“入槛车!张绣的兵营距此不过三十里,到晚上就能送到了,那时就交给张绣zìyóu处置。”刘先说着,一辆安着囚笼的槛车推来,刘勘被连推带搡地塞了进去,身子蜷缩得虾球般,手脚“咔啷啷”被锁在其上,刘勘的嘴巴依然很硬:“老爷子、魏小弟,这样做,可不厚道,荆州的什么刘表,为这样的人卖命有何意义!?”
黄忠握着剑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魏延一直毫无表情,风沙扬起,阳光昏暗遮蔽了起来,“呦呦”,槛车的车夫吆喝起骡马来,刘勘的身子猛地往后一仰,又被镣铐与锁链带得回来——车轮开始了滚动了。
在横野营两千名军士的注视下,“战斗英雄”刘勘在槛车里,缓缓离开了。
刘勘看到,风沙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朝着槛车里的自己跟着,跑着,伸着手,大概也在哭着,直到那个身影,被黄忠与魏延拦住。
“冯小妹妹,自求多福吧!”刘勘长吁了一口气,抬着头,看着飞沙走石的黄黄的天空,被槛车分割成条条块块。
“你们都看到了吧——我们荆州已经把shè杀张骠骑的凶手送了出去了,是不是这样!?”刘勘离开后,刘先坐在车驾之上,大声喝问到。
“是这样的!”黄忠与魏延俯身答道。
槛车两边的山脉缓缓往后退着,铁索束缚下的刘勘呆呆地,被上下起伏的土路晃得昏昏yù睡,这段路走得可真够慢的,去了张绣的军营,大概会被对方绑在柱子上,剖月复取心,祭奠那个被我狙杀的倒霉鬼,什么piáojì将军的吧?到时候,我人生的最后一个请求,就是要取大爷的心可以,得让那个“車”字箭镞的主人小美妞来掏,这样也不枉了。
胡思乱想着,跟着槛车走的一名武吏拍拍囚栏,“喂,喂,别睡着了!前方再走十里,就到了,有啥话要说的,现在再不说,更待何时。”
“替我捎个话,给黄老爷子,说我刘勘不恨他,还请他想办法,把那个冯大小姐安全送到九江去。”
“嘿,汉子,死到临头了,还记挂着美娇娘啊。”另外个佩刀的武吏,揶揄到。
“为美娇娘活,为美娇娘死,美妇醇酒,大丈夫在世就该如此啊,哈哈。”刘勘努力要让自己的笑洒月兑豪迈些。
还没笑完,一支羽箭“嗖”地抛shè飞来,坠穿过槛车的缝隙,直飞到刘勘的两脚之间的车板上,嗡嗡晃动着,“哈哈”立马变成了“哈——啊啊啊!”——这箭shè的,简直就是冲着我的“小儿子”来的?随后周围的武吏也叫喊着,纷纷拔刀,刘勘顺着羽箭飞来的方向看去,上方的丘陵山坡上,一队骑马之人,背负弓箭,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铠甲,列队如鳝鱼般,自山坡而下,急速朝槛车的位置移动逼近着,嘴里还叫嚷着。
“快把我们的桐柏山坞堡的大当家交出来!”
“大当家,兄弟们来救你了!”
你们认错人了吧,我哪是什么大当家?
“护着人犯!桐柏山的山贼来劫人了!”两名武吏大呼小叫着,手脚并用地朝槛车上爬,“喂喂,你们俩下去啦,这里够挤得的了。”刘勘喊着,槛车被这俩扒得晃动不堪,娘的,“你们干啥,还不来救你们的大当家,把这两小子先给我打下去先!”
又是两支羽箭斜斜飞来,那两名武吏的弁帽直接被shè飞,头发披散下来,“娘呀,这山贼太厉害了!”车夫和武吏们哭爹喊娘,翻下了槛车,连滚带爬地朝着荆州军营方向跑去……
只留下刘勘一个,坐着槛车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随后,十来名山贼骑着马,将刘勘团团围住。
刘勘一看,山贼们个个套头蒙面的,不发一语,看了会儿,刘勘叹了口气,对着带头的一个山贼说到,“大爷,头发都花白了,还在干山贼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呢?”
那山贼“唔”的一声,急忙取过一顶毡帽,把头给遮住。
刘勘又叹了口气,对那个大爷山贼旁边的说:“小伙子,面巾往下面拉拉,那搓胡子都漏出来了。”那山贼“屁”地骂一声,随后用力拉了拉面巾。
“现在能不能把你们的大当家,从这倒霉地儿给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