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居然在偏殿举行。
而更令人意外的是,除了仇池境内的官员外,还包括南北各大派的代表和宋魏二国的使团,宋国小公主刘韵,魏国特使乐平王拓跋丕。当然拜火教主要人员也在其中。
陈耕和yīn简通报后进殿,杨难当起立笑迎道:“二位来得正好,殿内正在讨论治国之策,不知道二位对此有何独到的见解?”
陈耕环目一扫,发现小公主正冷着脸看着自己,心里一阵尴尬。好在yīn简笑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只听他道:“我等山野草民,哪来什么见解,在坐众位无一不是英雄豪杰,治国能臣,我yīn某人就不献丑了。”杨难当边笑拉着他的手道:“yīn兄哪里话,来,我来为你引荐引荐。”
众人见杨难当对yīn简如此礼待,也不以为意,可见不止yīn简一波人受此礼遇。
左首上座是宋国小公主刘韵,身后是吴显庭和梁义之。正对面坐着的乃是魏国乐平王拓跋丕,身后高杰和崔平洲;刘韵往下是江南派曹忠明,淮河派宋思义,南天师道师由校,海沙帮宋明;魏国帮派代表分别是黄河帮崔硕,铁拳门吴靖。拜火教善经使布奉,光明使伯颜律则作为主家,分坐在杨难当左右。
众人引荐完毕后,杨难当亲切的拉着陈耕对众人道:“忘了给大家介绍,此子姓陈名耕,乃王颖先生高徒,曹帮主或可多亲近亲近。”最后这一句是对着曹忠明所说。当众人听到王颖之名时无不露出注意神sè,十余年前王颖几乎一统南派武林,失踪十余年后又放出这么一个徒弟,不知又会引起什么风雨。加上王颖手上一块江南令牌,乃天下人yù得之而甘心之物,以已特别注意起陈耕的一举一动。
陈耕心中一凛,想到杨难当之恶毒,将自己的身份当众公开后或可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对他立国大有帮助。别看在坐的众人神sè平常,就像多年老友重聚首的样,内心里却是在想着如何算计对方。
yīn简哈哈一笑道:“王颖先生之名,十余年前已震惊武林,想不到今天乃能够对各位造成这么……哈哈这么奇怪的反应。”拓跋丕笑道:“王先生之名当今世上谁人不晓,其英雄无敌的身影,百年后也必能够传唱天下。”曹忠明神sè一缓,也跟着笑道:“王先生乃我江南派最杰的掌门,可惜身遇不测,莫名失踪;在他失踪这十余年间,我们不断派人找寻,却也不得要领,不知小师弟可否告知,以尽我等后辈的孝心。”为表亲近,他已然以师兄自居。
陈耕洒然一笑道:“不知道。”曹忠明脸sè微变,旋又笑道:“王先生神踪难测,向来是来去无影,若小师弟有了消息,可要记得通知师兄弟们。”陈耕微微一笑道:“好说。”
此时杨难当已备好席位,连忙招呼二人入坐,坐位安排在杨难当侧方,以示对yīn简的尊重。yīn简也毫不客气,连谦逊也没有就拉着陈耕坐了下来。
纷扰过后,吴靖抢言道:“王颖此子,伤我铁拳门师祖,害得吴老先生终生残疾,此仇不可不报,不然如何在江湖中抬头做人。”陈耕正待发言,被小公主抢言道:“你铁拳门凭什么与王先生为敌,吴文胜为一已之私落得如此下场,一世英名尽毁,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何用多言。”
吴靖冷笑道:“别人怕你刘韵,只是惧你身后的宋国,我铁拳门常年游走于黄河一带,于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就算宋国肯出兵,我门派倒也不怕;若是小公主你在此有何不测,白白断送了青chūn。”刘韵俏脸含怒,却又知该如何作答。黄河流域并不在宋国势力范围内,若要一举歼灭铁拳门,除非派强兵北伐,否则根本不可能。
陈耕问道:“既然如此,当年吴文胜为何要助宋国伏击我师。”吴靖环视一周道:“众位或有不知,王颖身怀江南令牌,又练就《天师法典》上的绝世武学,要知二者得一,进可安邦定国,退可纵横天下,如此宝物,自然人人yù得知而后快。”
大殿一阵sāo动,众人低声议论,又听吴靖道:“既然王颖不知所踪,而你小子又是他的徒弟,令牌和法典自然已经传授于你,乖乖交出来,让大伙见识见识。”陈耕道:“说得可真好听,你以为你铁拳门能敌过在坐的各位武学名家?”一语道破吴靖想要独吞的念头,吴靖笑道:“若是以武争雄,我铁拳门虽不算第一,却也在三强之列,可是现在只是想让你将宝物拿出来给大家见识见识,又没说要抢,你何必如此担心。”陈耕道:“如此最好,只是东西却不在我身上,而且就算有也不会拿出来,因这是王师留授与之物,对你们而言无任何意义。”
yīn简一直听着二人谈论,心中奇怪陈耕变化居然如此之大,数月前还是个说话不流利的臭小子,人前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合适;现在却变得如此从容。
陈耕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又加上修习第二卷法典,体内的数种真气渐渐平复下来,开始“齐心”合作,达到法典上所记载的归一的境界;当然离实迹的归一还差甚远,因人体内只会存在一种真气,所以要实现归一自然不太困难;而陈耕的际遇则与众不同,虽说从一开始修习的就是绝世无双的法典,可却一无名师指点,二无实战演练,三又yīn差阳错的吸取了其余几种真气;体内可谓百味混杂,好在天师真气有延年护体之用,陈耕才不会被这数种真气撕裂经脉而亡。
自来到仇池之后,数次与人动手都是钜损真元,几尽虚月兑的状态而归。而天师真气乃先天之气,又能够吸收世间万物之jīng华,达到固本培元的目的。可这种状态只有在真气损耗达到一定量时才会出现,所谓jīng满自溢,若是能够随意吸取,人体根本无法承受。
所以在陈耕真气损耗之时,天师真气散发出应有的状态,吸收万物jīng华,以强化自身。
而另外几种真气虽无此功效,却已经在体内根深蒂固,无法被同化和排斥,久而久之,天师真气渐渐与它们合作,共同游走在他的经脉之间。
陈耕的历练由轻自重,初时只是小打小闹,根本无需动用天师真气,使得真气能够在体内改造其身体,强化经脉。而后期数次战斗,皆是对抗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所以真气损耗之钜,无法估量。可这实在是有益于自身的修行,因为当经脉强化至一定承度后,必须经过通过吸取万物jīng华或静闭修练的方式来再次加强真气,为后期继续改造强化作准备。若无法开启此状态,任由真气改造,必会造成经脉无限扩张而真气补充不足的后果,轻者常年全身酸麻无力,重者瘫痪,沦为废人。
天师法典的奇处正在这里,普通武师就算与人动武,也绝不会将真气用至枯竭,所以张道陵之后无数人得到法典,可除张角外无一人能够问鼎天下;而王颖研习法典后,只敢改造而不敢修习。
杨难当哈哈笑道:“陈小兄师事王颖,此乃难得际遇,而王先生所遗之物,吴先生就不要勉为其难了。”吴靖抱拳道:“武都王有此言,吾派自当尊从。”见他如此回答,可见吴靖代表的铁拳门已然公开支持杨难当立国。至少表面如此。
只听杨难当朗声道:“众位或以为奇怪,我仇池乃弹丸之地,将不过数人,车不够百乘,而宋国之富饶,魏国之强军,又西有吐谷浑虎视眈眈,为何本王会在此时立国。”
吴靖抢答道:“魏国虽强,却以骑兵为主,不善山战,更不能水战,所以多年无法侵宋;而宋国看似富饶,却是内忧不断,由高门大族至寒门百姓,无不以偏安为主,人心不聚,又加上军容不胜,是以只能苟安;而吐谷浑数十年来从无一次出兵东进,可见其虚有其表,实不足为惧。所以王爷此时立国,自然水到渠成。”
杨难当面无表情的听着吴靖发言,既然不否认也不点头,实不知心里什么想法。
刘韵则驳道:“此言差矣,武都王此时立国实为不智之举,要知仇池地处巴蜀之咽喉,而蜀兵善战,若依当年武侯伐魏之路北上,仇池必亡;魏国虽为我大宋死敌,军事实力却不可小觑,胡主拓拔乃一代英雄,自然容不得眼皮底下有人唱反调。拓拔兄以为然否?”
拓拔丕笑道:“本王来此只是奉皇兄之命前来,完事后唱一杯酒水就走,可没小公主这么多情绪。”
刘韵也跟着笑道:“乐平王说笑了。”
此时伯颜律开口道:“乐平王确是jīng明,只不知魏主对仇池一地有何看法。”
拓拔丕模了模胡须道:“君心难测,皇兄命人草诏后就忙于其他国事,实再教人难以捉模。”
此时角落一个声音道:“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