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rì清晨,李玄默再次改头换面,带着两女以及张武溯江而上。
虽然天气已经rì渐暖和起来,但是清晨的江面还是有些寒冷。
“你体内的寒气才祛除,又受了内伤,不要站在船头,江面湿气重。”柳暮烟平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李玄默回头一笑,道:“烟儿,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柳暮烟重重的哼了一声,心头气苦,好不容易跟他在一起,现在却是又扯了个妖jīng进来,原本的两人游变成了此刻的三人行,更恼人的是那个妖jīng还老是跟她斗嘴,惹她生气。柳暮烟原先自认为是个大度的女子,再说凭她的美貌与才气,哪个男子不会奉若至宝,哪里会轮到她去拈酸吃醋,可是如今一看到这妖jīng在那冤家身边露出一副柔情似水,娇媚可人的模样,就恨得牙痒痒,偏偏她那副模样还是自己怎么学也学不来的。
李玄默看着她小嘴儿翘得老高,一副委屈的模样,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道:“烟儿,其实你真的误会白雪了,她人是极好的,否则也不会为你···”
“公子,你还没吃早饭呢,奴家给你熬了点粥。”白雪甜甜的声音传来,一个妖娆的紫衣丽人端着一个瓷碗出现在船头。
柳暮烟一见她就眼睛冒火,狠狠的瞪她一眼,一甩袖袍便离去了。
李玄默苦笑不已,摇头叹息道:“白雪大小姐,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呢?怎么总是气烟儿。”
尽管挂着面纱,白雪那水汪汪的美眸还是将她的嗔意传递给了李玄默,她故作吃醋道:“烟儿,烟儿,就知道烟儿,公子,你也太偏心了吧,人家疼的都是小妾,怎么我就这么命苦呢,奴家到底哪里不好啊?”
李玄默忍不住翻了白眼,道:“白雪,好了,不要胡说了,以后不要针对她了,她有时很小气的。”说着接过她手里的碗喝了起来。
白雪嘻嘻一笑,像个小女孩一样娇笑道:“公子,其实人家一点也不讨厌她,只是特别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人家说过的,只要是公子喜欢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又是真心对待公子的,我都会帮你的。柳小姐其实也不错啊,人家只是喜欢逗逗她嘛······”
柳暮烟与白雪两女,一个心高气傲,一个偏激古怪,偏偏还都是钟天地灵秀的女子,彼此不对盘,李玄默也不知道怎么办,还好白雪本身并无恶意,暮烟更是心地善良,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白雪气走了柳暮烟,心情甚好,她踮着脚尖贴着李玄默,呵气如兰,温情似水的轻轻笑道:“公子,其实人家气走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跟你单独在一起呢。”
白雪本就妖媚入骨,周身无一处不风情,再加上那股妖异的体香,和那让人筋软骨酥的甜腻嗓音,直让李玄默觉得真气都有些紊乱起来。他慌忙前进半步,强自压抑心头狂跳,顾左右而言它,道:“白雪,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白雪闻言,微微一愣,道:“白雪不是说过了,以后就跟着公子吗?”
李玄默却是沉默了一下,有些黯然道:“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白雪也是个玲珑心思,知道他是想起了谢婉婷,便抱住他的手臂,柔声道:“公子是想起了你姐姐是吗,那白雪以后就做你的情人姐姐好了。”
李玄默闻言,心头猛得一跳,另一个同样风情万种的女子一晃而过,一别数月,佳人可还安好?
白雪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想谢婉婷,又问道:“你不打算跟她表露身份了吗?”
李玄默抬头看一眼渐渐变得明晰起来的天空,有些萧索的道:“白云苍狗,世事多变,相见不如不见。”
白雪有些心疼他,安慰道:“公子,不管其他人如何,白雪总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
李玄默只觉心头一道暖流抚过,眨了眨眼皮,认真的瞧着她,道:“谢谢你,白雪。其实烟儿说得对,之前我只盼她平安,如今得知她的消息,我应该知足了。也罢,从此以后,我李玄默便只为自己而活了!”
暖洋洋的chūnrì从云层里冒出头,照得船头两人直如一对神仙眷侣。
两rì后,三人随张武到了武昌郡。武昌郡原名江夏郡,因吴大帝孙权定都于此而改名,取“以武治国而昌”之意,后世沿用此名。武昌同属荆州,乃是沟通江汉之咽喉,上接襄阳,下通长沙,江陵九江自西而东,同样是历朝历代的重镇。
张武并没有带三人前往堂口,而是往一处小房子而去。据他所说,这里便是最后一次凶杀的现场。这房子地处偏僻,久疏人烟,蛛网遍布,桌椅上面都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张武唤来的几名属下将桌椅擦拭了一遍,请三人坐下。
张武驼背,不耐久站,也坐了下来,道:“帮主,请稍安勿躁,属下已经命人去冰窖取尸首了。”
李玄默点点头,道:“有劳张叔了。”
张武勉强一笑,神sè颇有些不自然。
过了半晌,尸体未来,倒是张武那几个属下奉上茶来。
李玄默眉头微微皱起,在巨鲸帮大会时曾在金陵城外偶遇过张武这几个武功高强的属下,当时还道自己看错了,如今就近一看,那几人功力之深厚只怕不在自己之下。
白雪虽然功力未复全盛,但是眼力仍在,她随便瞟了那几人一眼,便道:“公子,你们巨鲸帮高手还挺多的啊。”
“不要喝那茶!”一丝不祥的感觉掠过,柳暮烟大喊一声,可惜口渴的李玄默与白雪已经将茶水喝下。
张武叹息一声,道:“大小姐,还是被你发现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有一点力气了!”白雪惊呼一声,藏在白纱之下的俏脸花容失sè。
李玄默也是瘫软在椅子上,一脸惊骇的看着张武。
张武低头,看着地面,平静的道:“没用的,少爷。这是西域传来的‘醉龙香’,传说中连龙都可以迷倒的东西。”
柳暮烟博闻强记,自然听说过这“醉龙香”的名头,这种迷药与茶叶香味无异,遇水即溶。她看了看瘫软的李玄默和白雪吗,再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几个高手,心底一丝凉意升起,怒道:“张武,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武不敢与之对视,只是道:“小姐勿惊,这迷药短时间内不会伤人xìng命。张武只想知道小姐是怎么发现有问题的?”
柳暮烟起身抱住李玄默,后悔莫及的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其实从我来到这里起就有所怀疑,只是对你张武实在太信任了。我只想知道为什么。”看到李玄默眼神里的安慰之意,心里更加自责。
张武惭愧道:“张武虽然只是一介莽夫,却也知道忠义二字。如今出此下策,实在无奈,只要少爷应了我这件事,张武必定以死谢罪!”
柳暮烟冷冷道:“什么事!”
张武站起身来,尽量挺了挺背,沉声道:“自五胡乱华之后,我汉家江山被胡人搞的乌烟瘴气,华夏子孙死伤无数。苻秦占据我汉人大好河山已经百年,如今皇族式微,正是驱除蛮夷的大好时机。少爷,难道你就不想做冉天王那样的盖世英雄?”
柳暮烟再次打量了那几个高手一眼,冷哼一声,道:“张武,你这番话是谁人教的?这几位也该是谢盟主的手下吧?”
张武微微一愕,抚掌道:“小姐果然聪慧过人。谢盟主乃谢安丞相的后人,立志匡扶天下,江南盟更是兴汉灭胡之中流砥柱,正是天下众望所归。”
柳暮烟嗤笑道:“张武,我还道你要行何等义举,原来却是像愣头青一般傻傻的跟了他们。这江南盟若真的是众望所归,又何必行此藏头露尾之事。”
“大胆,竟敢对我江南盟无礼!”那几个高手中貌似领头的一人喝道。
柳暮烟怡然不惧,道:“不知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那人昂着头,颇为自傲的道:“少侠二字当不起,区区连毅正是在下!”
柳暮烟“哦”了一声,轻蔑的道:“原来是汪项峰汪老前辈的高徒。小女子想请问你连少侠,你九族之内未必就没有一个胡人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