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狱缔结魂 第一章 轮回中的冰玉破

作者 : 逍梓妤

()青碧的古城沉落于天河无限处的一端,寂寞的砖瓦充斥着冷寂的沙尘,静默中的万物总是草木先行,袭而草木皆兵。没有亘古的开始,只有煞冷的结局。青山湿,雨霖铃,都不及向东的流水般静默悲曲。

汇渊国内,凡一国之主面临陨落的危险,天霁处总会向下散逸着陨沫石,敲打在瓦片上、散落在墓碑前,吸允着无法碰触的血染,直到在触碰间,破碎成泡沫,融化于没落繁华的烟雨天蓝。

"王,您就走吧,快些走吧,王后已在岚悲亭等您多时了!"

"‘岚悲亭‘!那个我曾和他结拜的地方,我将他释放的地方,我和他互换冰玉破的地方!"

"我的王,您糊涂啊!国主的冰玉破是自生下来,便贴身佩戴的,那是纯宗炼玉师在汇渊之破中的珏鸢皇坛淬炼亿年而成的,新破遇纯宗婴体,便会融沁到心魂处,300年才会魂坡一体,杂血及普通百姓的冰玉破,只是在自然谷中,由巫师数十年或上百年提炼的泉瞑之眼而已。而如今,大王您已299岁,您竟然在百年前将冰玉破与如此杂血小儿交换,怪不得他可轻易破我万马雄狮、绝炼赤箭、空鬼jīng灵,我的王啊,您,真是糊涂啊!"

"我不能走,昨晚萧寒用梦流绝入我心魂,威胁我若敢逃亡汇渊国,他必用冰玉破和自家的琚驭阵横扫我汇渊国百姓。错由我而起,我又岂会弃我子民于不顾!"

"是,可是,王后她!"

"昨天夜里,我已吩咐孤冱血雕去接应愁儿了,想来此时,愁儿应该已经乘着血雕穿过兽幕山,到达绝茵海了。"

"明白了,淞家明白了,奴才决意寸步不离孤主,一同生死!"

"去,把我的赤玉战袍拿来,即使冰玉破在他手中,我也不是没有战胜他的可能。"

次rì的清晨,一切都是那样平静。一样的古城,一样的风,但不一样的征程,不一样的魂种。

"孤豸,我的儿,爹爹我不远千万里重反汇渊国来看你,打算在你满月之rì送你童浊玉环和紫凌冰兜,快,快给爹爹乐上一乐!"那个昔rì的结拜死囚连萧寒如今以**果的狰狞重现白少孤面前。

"豸父,你笑的已经很有禽兽样了,何须我再加以渲染,还是先把玉环和冰兜呈上来吧!"

"你!"少顷,连萧寒耸肩振臂,推掌直冲白少孤,瞬间,从掌心处幻化出火星和冰碎,交缠间,慢慢变形,火星变成由沙尘包围的散发银光的铜玉耳环,冰碎则化为镶嵌着冰破魂玉的赤血冰肚兜,想着少孤飞去。白少孤纵身跃起,敏捷利落地伸掌握住两样奇物,玉环和冰兜在接触到孤少的一刻,散逸的光气消退少许,而少孤的双拳也骤间变为瘴黑sè,并逐渐向身体蔓延,少孤此时紧握双拳,双脚微微悬空,身披的赤玉战袍也顺势腾起,此时一股水瞑之光缭绕全身,只见几道银芒四shè全城,少孤手上的瘴气渐渐退回到了玉环和冰兜上,两件奇物也又化作火星和冰碎,散落在战血的空气中。一切又恢复了平静。yīn暗处,一道绿光不客气地沁入到了白少孤的心,和远处萧寒yīnyīn的笑意正好映和呼应。

"好!好一个汇渊纯宗,好一个赤玉战袍,好一个白少孤。"

"好一个连萧寒。"

"好一个狗杂种!"孤少的心月复石窎嗲嗲地谩骂道。

"呸,你个练葵花宝典的,你个不男不女的,你也配用人话骂人!"

"是,我个练葵花宝典的,我个不男不女的,不配用人话骂你,那我汇渊国及汇渊国以外的三界、四界,凡是会说人话的男人和女人,都可以用人话骂你,而那些三界、四界,凡是不会说人话的禽兽,都可以用兽语骂你!"

"石窎,不管我汇渊国人身陷何种境遇,都不可轻易提及第四世界的任何话语,你难道忘了?"白少孤冷静的说道。

"是!"石窎跪倒在地,忍住抽噎连声说是。一切都命中注定,一切都大势已去,当连萧寒站在白少孤的那一刻,意味着,白落城外已经死尸遍野,处处都有碎肉和血腥味。孤少身边就有从远处飞来的玄天铁骑的碎血残肢,显然是被魔弋军的黑鹫魔杖所伤致死。此时的白少孤已不敢再有其他奢求,只求自己一死,能够使城外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能够在这场不义之战中存活。yīn冷的血腥吹冽着每一个白落城的百姓、将士、君臣,撕裂着他们国破山河的心。

"放百姓一马,我把王位让给你!"孤少坦然镇定地说。

"汇渊国国王,我只是想在百年后于你见上一面,感谢你当初不杀之恩,结拜之义,大赦之德,赠破之情,我的王,您此话怎讲?"

"放百姓一马?"说话当中,孤少主把披在身上的赤玉战袍稳稳的解下。

"我连萧寒岂是无情无义之人?"

"放百姓一马!"孤少单膝半屈,挥臂将战袍投向了萧寒。

"少主!""王!""主子,您这是何苦呢?我们做臣子的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少主若不在了,我们又怎能苟活于事?"石窎跌跪在地上,用嗲嗲的怨气心疼地哭诉道。

寒萧利落地接过战袍,贪婪地靠近战袍闻闻赤玉的渔火味,模上去却又如鸿砚寒冰一样入心的清凉,顿时,寒萧炯然神sè,内力外溢。少孤主迎着最后一抹飞入古城的风,高高在上地屹立在白落城内,轻鹭宫殿外,帝王之气足以威慑一切闯入者,只是连萧寒知道白少孤一个致命的弱点,他可以凭此威胁利用他三生三世,那就是少孤主他天生悲悯,天xìng孤独。这对于任何一个有劣根xìng的野心家和无底线的贪婪狂都不难发现,并且极易看穿。白少孤就是这第一种人,连萧寒就是那第二种人。可怜了孤少一世的才情却偏偏生于帝王家。

"好!白少孤,看在你心系天下百姓的份上,我就让你自行了断,若只是百年前你有恩于我,我则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无门!"说罢,萧寒从旁边侍从战将腰中抽出一把冉铁玖剑,抛向孤少脚下,白少孤冷冷地漠视了两眼地上的俗物,从怀中掏出用紫檀灵玉陶制而成的镂雕弧瓶,里面装的乃是专门用来赐王室贵族死罪的鹤枭寒水,死后可保容颜千年不化。

少孤主拔开堵住瓶口的红木珠,正准备一饮而尽,石窎扭捏而又迅捷地扑过来,企图抢走毒水,望自己口中送,"孤主,我的王,让淞家先饮,淞家早一步孤主投胎转世,可以比孤注您早出生几十年,这样,我石窎便又可以照顾孤主您千年万年了!"

"石窎,你这小儿,你放手,你要活着,百姓还要麻烦你替我照顾,愁儿隔个几十年,也要替我看上两眼,说上两句暖心话。石窎,臭小子,生时就处处和我作对,现如今连死都不让心静,还要和我争,我决不让你先。"

"啊!"只听一声女人的叫喊断开了方才一时的混乱。只见萧寒手摁溢满鲜血的肩膀,转身跪地,不远处,一直暗红sè,好像鲜血在羽毛间流淌的大雕昏倒在地上,只有嘴尖在越来越微弱地张合着。血雕不远处,躺着一个口吐鲜血的女人,正恶狠狠地看着前方的连萧寒,萧寒看到他,心中微微一阵,露出了不忍、心疼的面容。

"愁儿!"白少孤在远处,推开石窎大喊道。愁儿正要起身奔向轻鹭殿外的她的王,萧寒果断地伸出手掌,用掌风将愁儿吸入怀中,紧紧地,有万分怜惜地抱在心口间。

"放开我,你这杂血小儿,你放开我"愁儿巾帼般的气概惹得忘恩负义的魔头连萧寒笑个不停,不错,是怜惜地笑个不停。"你有什么资格碰我!"萧寒一听到心中的女子说到碰这个字,顿时心颤面赤,yín念四起,静一时忘情脸红地盯着愁儿看了许久,最后只弱弱地、陶醉地附上一句:"你哪也别去休想离开!"话后,又咯咯地笑上两声,代表此话已是最后执行。但愁儿眼中地怒气没有丝毫减轻,反而皱着眉头,似乎是加重了心头的嫌恶感。

"萧寒,你放开他,休用你沾满我汇渊国将士们献血的手碰我王后!

"萧寒此刻笑的更yín逸了,完全忘了自己此行目的。石窎趁此之乱,一把抢过少主手中的弧瓶,一饮而尽,因为鹤枭寒水是从未水滴石穿过,决不会渗入土地中,如果被风吹散,闻到寒水的城中百姓,便会立即身亡,这绝不是白少孤愿意看到的,所以石窎只有吞到肚子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石窎!你"少孤心疼第看着跌倒在地的抚养自己chéngrén的nǎi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风吹动着石父的衣衫,任众人哭喊,他都没有一个回应,而是平静安详地深睡着,死时没有留下一句话,没有一声挣扎,没有一句抱怨,是的,就这样一言未发的、默默地死了,死在了每个汇渊国百姓的心里,死在了汇渊国的国魂里,年终798岁。

"石父!"愁儿想要挣开萧寒的手,看上石父最后一眼,但又被这杂血小儿硬生生地拦下了,但这丝毫不影响愁儿对这个照顾自己,照顾自己心爱的王的男人的凭吊之情。此时,白少孤突然感到心头撕裂般的剧痛,但又在瞬间,停止了。少孤也来不及有任何杂念,只是死死地盯着远处,杀死自己的战士,逼死自己的nǎi父,怀抱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曾有恩与他的连萧寒,自己当初相见恨晚的结拜兄弟。但很快,凶狠的眼神,瞬间又恢复了方才的冷漠,依旧毅力在那,无人能及的帝王之气仍震慑着外来之敌和城里的百姓,要知道,即便是国家垂危的此时此刻,城下子民依旧信服着300年的王。

白少孤突然纵深跃起,扑向萧寒,萧寒不仅打了个寒战,不止是他,这出乎每一个臣子的意料,都来不及制止呐喊,萧寒以为白少孤是为了自己美人,甘愿一拼为红颜。萧寒想都不想,一掌将愁儿推向半空中的王,自己则纵身退后,引掌力过力,愁儿口中的血溅了孤少一身,气息微弱地扑在了少孤的怀中,奄奄一息地最后说了声:"王!"就在白少孤和愁儿一起跌落地面的时候,血雕飞身接住了他们,少孤半躺在血雕背上,暗红sè流动的羽毛似乎几近染红了二人的身体,血雕悲鸣地在空中盘旋着,它并没有飞走,因为它知道王此刻并不想一走了之。

突然,血雕一声急剧地悲嚎,随之便跌跌撞撞地飞落着,一箭刺入了他的胸膛,萧寒慢慢放下手中的弓,看着空中等待死亡的,自己昔rì最崇拜,rì后最忌妒,此刻最憎恨的白少孤。少孤主放开怀中的王后,一只手狠狠地抓着血雕的羽毛,似乎要从羽毛中窥探出什么,被撕裂的雕毛好像真的溢出了暗红sè的血,此时白少孤又一次感到了胸口撕裂般剧痛,而血雕并没有再发出叫喊,只是继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能在空中多盘旋片刻。

忽儿,电闪雷鸣,昏天暗rì,风卷沙走,愁儿也在此时从半空跌入地面,连萧一把抱住了她,紧紧拥入怀里,用脸和吻着愁儿,心中的王,紧接着,血雕也终于支撑不住,掉落于地面,但白少孤却为在血雕的背上。当一切又恢复了往常,死一般地寂静,血腥味让人作呕,连萧寒突然回手往衣领处模去,萧寒久久地注视着怀里的愁儿,冰玉破不见了。刺眼的阳光下,似乎有什么yīn影消失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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