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夜空还真是清晰啊,月亮又大又圆,就连星星也好象“胖”了一圈,一闪一闪的点缀在天空。空气也很清新,只是冷了一些。昼夜温差较大,让人不免的有些凉意。
啊巴汗害怕桑布司报复,端着枪躲在牧场的一角。刘文雅给他送了件衣裳,满是关切的样子。期间,啊巴汗咳嗽着,两个人好象还争吵着什么。可王普看着他们的样子却总感觉有些格格不入,啊巴汗那年纪,那长相,当刘文雅她叔叔还差不多。
“现在这年代的人,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看着这恩爱的夫妻,王普暗想着,却又笑了笑:“我们那年代这样的好象也不少,呵呵,甚至比这更不靠谱的都有吧。”
“啊巴汗这人貌似老实忠厚,也很直爽有胆识,可好象就是没有脑子。我把桑布司吓走了,他就是想报复也不会这么快就来吧。明知道你会这么想,他起码也得等上个三五天吧。今天晚上应该是最安全的了。今天就开始不放心了,我看你以后也不要睡觉,天天在那猫着吧。”王普想着,却又想道:“他如果真的来了......现在这年代,这地方拿枪打人不犯法啊?”
刘文雅回来了,却见王普正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甜甜的微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原先我也没注意,可对着桑布司时候,那速度我也觉得很诧异,我没这么厉害的。而且,我现在总觉得自己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而且这力量似乎还在越来越大。”王普说着,用力的攥起拳头,几乎发出了“咯咯”的响声,手臂血管暴凸,一副武林高手的样子。
“你不去睡一会?不困啊?”刘文雅问道。
“不困。你去睡吧。”
“不如,你走吧。这里本来就没有你的事,我们不想拖累你,你还是快些走吧。”
听着刘文雅的话,王普干巴着小眼睛一楞一楞的。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桑布司不会善罢甘休的,就象啊汗担心的那样。对于你来说,这本来就是身外之事。你能帮我们我已经很感激了,可是我们真的不想连累你。”
“呵呵,我当你说什么呢。实不相瞒,如果不是你们救了我,恐怕我已经不会站在这里了,本来就是你们先救的我。而且,我无家可归。”
“无家可归?”
“恩。”王普犹豫了一下,又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我不想骗你。我现在身无分纹,而且真的是无家可归,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所以,只要你们不嫌我白吃白住,还说什么连累。应该是我连累你们了。”
刘文雅笑了笑,默默的望向了啊巴汗躲藏的地方。
“十二年前,我和我父亲落难到此,是啊汗收留了我们。我父亲气血攻心,没多久就去世了,又是啊汗亲手把他葬了,就在救你那山上。救你那天,啊汗就是给我父亲扫墓去的。”刘文雅念叨着,好象对着王普,又好象是在自言自语;好象哭着,却又好象在笑。那表情,真是有种让人怜悯又让人疼爱,让人想一把抱上去的冲动。
“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国。啊汗是个牧民,这牧场就是他的全部。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只有十八岁,他照顾了我十二年。有好几次,他都让我找个好人嫁了,我没同意。其实,在我心里,他就是我最亲的人了。”
“怎么?他不是你丈夫?”王普诧异的问道。
刘文雅微微笑了笑:“不是。但是对任何人我都说,啊汗是我男人。因为在我看来,他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是我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也不一定要说成是你男人吧。”
刘文雅听着,眼睛突然一亮,直直的盯着王普好一会。王普也顿时觉得自己的话好象有些不妥。
刘文雅依旧默默的微微笑着:“他没让我嫁给他,我也没想过要嫁给他。我们就这么在一起生活着,十二年了。”
“真不容易呀,这个男人果然是纯爷们,真能忍!”王普看着刘文雅,暗暗的想着。
“就在刚才我给他送衣服的时候,他居然说,说你是个好人,又都是中国人,让我跟了你。他要把牧场卖了让我们回国!”
“让你,跟我......卖牧场?回国?”王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刚认识我就要送我个媳妇儿,这爷们,也忒仗义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王普“关切的”问道。
“是啊,桑布司不是个能让人欺负的主。我们也不能整天盯着他,保护着牧场。那也太不现实了。可是,如今就是想卖又有谁敢买?这可是被桑布司看中的啊。而且......而且卖了牧场就等于要了啊汗的命,这是他几十年来的一切啊。”刘文雅说着,眼中却尽是关切和感激。
“照你这么说,你们留在这里确实不太现实了。不如就卖了它,我们一起回中国。与其便宜了那混蛋,倒不如亏点本卖了,起码能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是啊,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不行的话,明天就去联系买家,总比在这里担惊受怕的强。你,真不怕被我们连累?”
“你不会嫌弃我白吃白住,占你们便宜吧?”
两个人相互看着,刘文雅甜甜的捂着嘴笑了起来。
看着刘文雅微笑中带着些羞涩的神情,王普当真有些着迷了:“这女人,好美,好熟悉的感觉。我要是这个时代的人该多好啊!”
天亮了,太阳依旧的升起。和王普推测的一样,这一夜相安无事,啊巴汗白白的猫了一宿,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王普虽然小睡了一会,可他知道,刘文雅一定是一夜没睡,这一点他可以坚信!
啊巴汗不顾刘文雅的劝说,非要直接去小镇寻找买家,可他又不放心让刘文雅待在牧场。他甚至觉得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这牧场。最后,啊巴汗决定自己留下,让王普陪着刘文雅去小镇。
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两个人终于到了镇上。山路崎岖不平,王普感觉还可以,刘文雅却也好象跟没事是的,面不红气不喘的。
“到底是农村妇女啊,就是不一样!”王普暗暗的想着。
这是王普第二次到这小镇,一切依旧如此的陌生,却又有种熟悉的感觉。依旧的“异域”风情,依旧的安静。除去偶尔开过的几辆汽车外,大多数人都是步行。
王普自始至终都跟在刘文雅的后面,一句话也没说过,倒象是个小跟班。
他所关注的就是刘文雅一次次“兴奋”的跟人说着什么,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有几次王普甚至想冲上去自己去推销。可冲动毕竟是冲动,他连个“鸟语”都不会,只能干瞪眼,无奈的摇着头。
“前面还有几家,如果不行的话,我们也只能回去了。”刘文雅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回去?不卖了?”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租辆汽车明天到城区去了。那里的集市大,即使不能把整个牧场买下来,我们也可以把牛羊分批卖掉。卖掉一点是一点。”
一听说可能要去城市,王普却好象有一点莫明的激动。毕竟从开始到现在,王普见到的只有这两个小地方。牧场那里只有稀落的几户人家,这个小镇最多也不过上百户。人烟稀少的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头,卖的东西种类少的可怜,甚至连个jǐng察局都没有。真不知道巴基斯坦当局是怎么考虑的。
王普左右的看着,心里莫明的激动着,却见眼前一个身影闪过,好象在刘文雅身上模了一下。
“流氓?”看着那人娴熟的手法,王普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啊!”王普好象个小哑巴,叫喊了一声,一把攥住了那人的手。竟然是个小偷!
“々『∧±∑∮∵♀§‰”刘文雅愤愤的对那人说道。
那小偷却好象理直气壮的样子,将钱包一扔,竟和刘文雅争吵了起来。王普听不懂,眼巴巴的看着,却见刘文雅好象渐渐示弱了,好象要“息事宁人”了,王普那个急啊。
不知怎么地,王普似乎对眼前这女人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或许同时中国人的缘故吧。
“你他娘的倒是说话呀。是他偷的你,怎么感觉你偷他似的?你倒是跟他吵啊!”
眼见着刘文雅似乎憋屈的几乎不说话了,王普终于是忍无可忍,上去一把抓住那小偷的手:“我cāo,老子半天不说话你TM真当老子是哑巴啊!偷老爷的东西你还偷出理了!你TM还看?告诉你,我是你大爷,不赔礼道歉就算了,再TM顶嘴我抽你信不信!”
王普说着,那手却真的伸了出去,吓的那小偷好象龟蛋一缩脖子。
“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偷我剁了你丫这脚指头!还TM站着干什么,滚吧你。”王普说着,那脚却早已经伸了出去,吓的那小偷灰溜溜的跑开了。
“cāo,不说脏话你还真以为咱是文化人。”王普叫骂着,转头却见刘文雅正呆呆的看着自己,眼睛直直的,面无表情,半天没说一句话。
“大姐,你这是干嘛呢?说句话行不行,怪吓人的。”王普走到刘文雅身边,小声的说道。
“噗”的一声,刘文雅突然笑开了。不算纤细的手半掩着嘴,笑的是前张后弓,眼泪都快出来了。倒让王普半天模不着头脑。
牧场没卖出去。没办法,刘文雅和汽车租赁的说好了,明天一早租车去城区。签了份奇怪的合同,刘文雅还在一个奇怪的东西上盖了手印,两个人略带失落的回到了山间小路。可每当刘文雅看见王普的脸,她总是突然的大笑不已,完全没什么形象可言,甚至笑到蹲下捂着肚子。
“大姐,你可不可以告诉你在笑什么?我这一路上都郁闷坏了。大姐,求你了,别笑了好不好。”
“不是,嘎嘎。军呀,我是真没看出来,呵呵。你长的斯斯文文的,骂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哈哈,最搞笑的是,你骂了半天,你觉得那人能听懂吗?”
王普“恍然大悟”,无奈的笑了笑:“当时没想这么多,就是不想让你受欺负。呵呵。”
听到王普这话,刘文雅的笑容突然停住了,默默的看着王普,秋波般的眼睛对王普持续放电。王普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
“看什么呢,人家都不好意思了。”王普心中诡异的笑着。
刘文雅却是淡然的一句:“谢谢你。”
话虽然不多,可那眼神却看的王普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说我也是结过婚的人了。大姐,你这么看我就不怕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