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就像丧钟一样的沉重脚步声缓缓接近,我实在是懒的站起来逃命了──这当然不是因为我认为那只是我的错觉或者是救兵的脚步声,而是我几乎剩余没有逃命的体力,与其徒劳无功地挣扎,倒不如闭上眼睛等待死神来临来的更好。
「真理,你在干什麽?快逃吧!」
小蓝在我身旁跪下来摇着我的肩头向我说道。
我张开眼睛看着小蓝的双眼,摇了摇头:「我没有力气了,你还是赶快带着老外逃跑吧……」
「不行!我不要!」我也不知小蓝的力气有这麽大,她竟然硬是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拉起我的手搭过她的肩头搀扶着我。
「这样子我们两个都会被干掉的,你现在赶快逃跑还来的及!」被小蓝强行拉扯着,我只得有一步没一步地跟着小蓝朝着往二楼的楼梯走去,但是我的体力实在是完全透支了,每走一步都好像要取我性命一样的痛苦。
「我做不到……我怎麽可以扔下真理你一个人跑啊!」小蓝带着哭腔朝我吼道,也不管後面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仍然坚持着要和我一起逃跑。
其实我也不是想说出这种要别人先跑自己留下来等死的发言,若是我还有体力的话说不定我跑的还比小蓝快呢,可是现在的情况我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与其拖累小蓝要她陪我一起死在这里倒还不如让我自己死在这里来换取小蓝活下去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还真佩服自己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拖着小蓝的脚要她带我走。不知怎的我的思维现在异常地清晰,也许这是我对死亡已经有了觉悟吧……说不定这次被干掉之後我的灵魂又会不知道穿越到哪里然後再附身在某个倒楣鬼身上呢?
真的不行了,我已经再也走不下去了。与其就这样毫无建树地死掉,我应该还可以做点什麽才对。
「阿努米那斯,我还能放出什麽法术能阻挡後面的家伙吗?」
「主人,请容我这样向您说──你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施放任何法术,要是您再施放法术的话……」
「真是罗嗦!你只要跟我说我还能不能施放法术就行了!」
「主人您的确还有施放法术的能力,只是由於您的体力……」
「行了,闭嘴!」
才走了两级的梯级,我就身子一沉瘫坐了下来,任凭小蓝怎麽拉我我也丝毫不动,反正以我的身体在这种近乎虚月兑的状态下就算没有追兵也只怕活的不久了,倒还不如在这里像个英雄似的用自己的性命来阻挡眼前的敌人,给小蓝一点逃命的时间呢。
「真理,快点起来……快点……快点啊!!」小蓝边哭边对我又拉又扯的,但是我已经铁定了心了……而且这也不是我想不想走的问题,而是我根本走不动啊。
「我不是告诉你我走不动了嘛?」我向小蓝露出看起来应该很虚假的笑容说:「我在这里拖延着他们,你赶快上二楼带老外逃走啊。爸爸也真是的,都什麽时侯了还没有回来……」
「我说过我不要!要是真理你不走的话,我也不会走!」小蓝正面抱着我哭着吼道:「我就留在这里和真理你一起抵挡它们……就是死我也要和真理一起,不要分开……」
我值得你这样做吗?我跟你的认识只有短短半年多,我也是迫不得以才作出这个选择,但是你……你不应该对我付出这麽多啊。
「那你先去带走老外吧,等老外安全了再下来帮我。」
「你当我是笨蛋吗!要是我这样做你一定会……一定会……」
既然小蓝这麽倔强,我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吧,你留下来也行,不过等等可不能拖累我喔?」
「真理你说什麽傻话?分明每次都是你拖累我的!」
「刚刚要不是我告诉你那家伙的弱点的话……」
大敌当前我们还能这样谈笑风生,很可惜我们并不是握有十足的把握,而是对死亡有着十足的觉悟……
在两副意料之中会出现的黑骑士出现在面前的时侯,我和小蓝二人都自觉地闭上了嘴,我们各伸出一只手瞄准着眼前的铠甲人偶。
可恶,我就连举手的力气也快没有了,不单止向前伸出的右手摇晃不定,就连意识也开始慢慢模糊起来。
眼前的人偶由缓步前进改为举起手上的武器朝我们冲锋,我用剩余的体力凝聚起火焰在掌心,轻声念出:「火……」
碰!
强烈的爆炸从眼前其中一个黑骑士的体内并发,整副铠甲瞬间就被炸成了碎片四散各处。
「咦?」我把伸出的手掌收回来看了个仔细:「我的法术怎麽还没放出去就会爆炸了?是小蓝你攻击的吗?」
小蓝却也茫然地直摇头,而这时侯另一个黑骑士也在转过半个身子想要察看发生什麽事情的时侯发生同样的爆炸。
两次爆炸产生的烟尘把视野遮蔽住了好一会儿,然後一个模糊的人影冲破了烟雾来到我俩前一把将我抱住。
是爸爸吗?可恶,什麽也看不清楚、听不清楚……
视线越来越模糊,我想伸手去揉眼,可是我的手却没有反应。
好想睡……爸……爸……
好舒服……身体好轻……
轻得就好像根本没有身体似的……
难不成我死了吗?死了也好,反正我早就该死了。
可是为什麽有时侯眼前会有影像?时而清晰,时而蒙胧一片……
白色的光、白色的房间与及白色的床,是医院吗?我在医院内?
我看到的影像就好像投影机一样,一张一张的快速闪过。
颜色鲜艳的鲜花、蒙胧的轮廓、晃动的人影、奇怪的闪光、震动的房间,呢喃的细语。
那些不知是我的想像还是真实看到的影像如走马灯般转?即逝,紧接着……
我缓缓地睁开双眼,可是马上就因为眼睛太久没接触光源而再次把双眼闭上。
一直重复着闭眼开眼的动作,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才再次适应起光线来。躺着的我眼前所见的是白色的天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水的气味──曾经在医院躺过一段时间的我十分熟悉的气味。
是吗……我没有死吗……
我试着移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坐起来,但是双手却完全没有反应,有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瘫痪了,幸好在我多番努力的尝试下,手臂终於一寸一寸地缓慢移动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我成功移动到手臂之後,却发现完全没有支撑起自己身体的力气。
身体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躺了好一阵子的医院才会发生,没差也有几年的时间。明明我刚来到这副躺了十几年医院的身体时还没有这种问题,结果现在这种情况却把我折磨的不轻啊……
折腾了不知道多久,我才能把上半身腾起在这张不知道用什麽塑胶特制而成的病床上检查自己的身体。
我的皮肤变得好白,那是一种病态的、长期不见天日造成的苍白,头发虽然经过适当的养护而没有显得过份杂乱,但长度仍然长及腰际。而且变长的并不只是我的头发,就连身高好像也变得更高了。
显然地我在这里躺着的日子似乎不单止是短短几个月,而是要用年作为单位来计算。
放眼环绕整个房间,这间病房比我以前住过的还要更大,病床的床头放着一大部曾经陪伴着我渡过了一段日子的医疗机器,只不过按我以前的记忆本来应该不时「哔哔」作响的机器现在却异常平静,而病床旁边的大窗子外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植物枝桠,让我分不清楚这里到底是几楼的病房。
穿着单簿的病号服就这样坐着让我觉得发凉,可是这时侯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正常不是应该有很多监控仪器之类的东西时时刻刻监察着病人情况的吗?我这样子突然醒来应该马上就会被发现才对,可是现在别说医生护士了,就连病房外有人行走的声音也完全没听见,唯一的声音就只有窗户外头传来的鸟鸣声。
难道说这是国外的偏僻疗养院?可是再偏僻也该有个限度,起码也要来个人照顾我一下啊。好吧,没有人来我就自己喊人来,我就不信喊不到人。
我张开嘴巴想要像往常一样叫出声来,可是喉咙却只是发出一阵奇怪的沙哑声。
不行,我得喝点水,刚刚一直都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在尝试发声之後却感到喉咙就像被火烧一样的乾涸。
看了看四周都没有发现到有可以喝的水之後,我便索性直接走出房间找人,没想到一时之间忘记了这副身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走过路了,才一站起就双腿一软摔了个狗吃屎。
重新在地上坐起,我双手按着额头痛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就算不痛也说不到话就是了。
这是什麽糊涂的医院啊?病人醒来没发现也就算了,到现在连半个人影也没出现,要是我在这里发生什麽意外或者病发挂掉了怎麽办?
过一阵子我一定要向爸爸投诉这家医院或者疗养院的问题,现在我想他们最起码会在晚餐的时间送点吃的过来吧,虽然昏迷的时侯我不能吃东西,但总会有点营养品之类的送过来才对。
那麽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只是勉强地爬回床上睡到晚点护士送东西过来的时间,到时侯他们肯定会发现我曾经起过床的。
直到现在,我仍然没发现任何不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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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谢没有因为点子的周更而嫌弃点子持续观看本书的各位,第二卷到这里就完结了,而第三卷开始之後我想本文给大家的感觉也许会跟前面的有点不同
虽然点子清楚自己写的文章仍然文笔和思维都很幼女敕,但是点子相信持续的写作下去会让自己的能力慢慢地进步起来
所以,努力啊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