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大可不必妄自菲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陆茗的眼光?”
虫王洞中回响的,尽是诸如此类的违心之言,直令陆茗胸口发闷,浑身难受。
阿萝就怕芸芸吃了苦头,早早便吩咐竹辇在虫王洞外等候,将这位小姑女乃女乃抬回了湘乐竹楼。
“一定饿坏了吧,这是你上回说过喜欢吃的茶果,你先吃着,我来帮你检查下伤口,看看哪里要上药。”
芸芸捧着一盘茶果,却没有一点胃口,悠悠叹息着,“好可惜,今天都没有看见师父的样子,尔鸣陪我一路来拜师,现在,我连师父都没见到,就想回家了,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笑话我没出息吧。”
阿萝正为她松解衣带,冷不丁听到这一句,十分诧异,“你要回家了,为什么?你不是说,很喜欢苗寨吗?”
“是,我喜欢。可是今天被那个坏女人抓进洞里,被打的时候,我就在想,假如我真的在这里出了不测,阿玛,额娘,哥哥们,他们会很伤心。那个时候,我就好想他们,好想回家。苗寨再好,也不是我的家啊。”
衣带松解,阿萝看着芸芸背上,腰上的两道鞭痕血肉,一时便有些明白了芸芸的想法,握着她的手嘱咐着,“我会想你的,以后若是有了机会,一定记着要来这里找我玩儿知不知道?”
“傻阿萝,我记住了,你做的茶果这么好吃,想不来都不行!”
雪白的药膏在鞭痕处抚过,芸芸吃痛,却咬紧牙关硬生生忍住,她明白,自己要是叫出了声,只会让身边关心自己的人更加担心。
阿萝为其上完药,撩上衣襟,试探着问,“芸芸,我看,陆师父还是很关心你的,你真的不想见她一面再走吗?你的伤,总要先将养几天才好上路。”
她剥着茶果塞入口中,嗫嚅道,“我都在这里住了好些天了,他都没有见我,说不定压根不喜欢我这个徒弟,只是碍于尔鸣的情面,不忍心赶我走。其实想想,这个师父不要也罢,等我回了家,一定要去山上的小茅屋找到尔鸣,跟他说句谢谢!其实这些日子,我还挺想他的。”
一贯喜欢听人墙角的陆茗,这次也不例外,打一从虫王洞出来,便急急赶到了湘乐竹楼,恰好听到傻丫头的一番真心话,心中亦喜亦忧。
这丫头有荣幸做得怪医陆茗的高徒,竟还不愿珍惜,想要甩了如此年轻有为的师父独个儿走,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纤细而修长的食指轻轻将窗户推开了道小缝,陆茗对里头的阿萝使了个眼色,那丫头倒也机灵得很,即刻便寻了个由头嘚嘚溜了出来,甜甜的问,“恩公,有何吩咐啊?”
为谨慎起见,陆茗将她唤至楼下,甚是不悦,“我说阿萝,你姓石,难道这脑袋也是石头做的吗?要是任由那丫头甩了老夫这个师父,老夫的脸要往哪儿搁,日后若传扬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阿萝惊恐地瞧着他,一脸茫然地不知所措,“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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