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rì当空,大地像一个蒸笼一样,到处肆虐着热的元素。鸟雀早已无踪,老狗耷拉在地上,不住地吐着舌头,试图散发那无尽的热,那聒噪的蝉,像是在为这恼人的炎热呐喊助威。
功长幽走进大门,朝王奕涵一拱手:“王兄。”
王奕涵冷冷地看着功长幽,“哼,不知功长兄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功长幽当然听出了王奕涵语气中的不善,但无奈现在受制于人,“不敢不敢,实在是在下有求于人罢了。”
王奕涵闻言依旧冷眼以对,他自然知道功长幽来找他王家是所为何事。“如果是那件事,恕我无能为力。”说完,王奕涵一摆袖子,做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原来,岑崤告诉了功长幽和宗悌关于师文之死的事情之后,宗悌很快的就把这一起事件的经过捋了一下。他很快就发现,徐骠挑衅,王家提亲,师文之死,赤炼泰被捕……这些事情,似乎都是师家jīng心设计的一个“请君入瓮”的策略,而最终目的,则是擒拿赤炼泰下狱。
想通这一切,宗悌很快就明白,当务之急,就是必须把赤炼泰从监狱中救出来。劫狱之类的莽撞办法排除之后,解救赤炼泰就只有一个办法,彻底清除赤炼泰的嫌疑,而关键证人,就只有那天在师家的——王奕涵。
王家乃是中州大陆上有八百年的历史的大族,族属xìng属火系雄鹰,而在赤炼族的王家则是王家的分支,现在的家主名叫王堪,王奕涵则是王堪的独子。
这几年,师家家主的野心rì益增长,竟隐隐有意与赤炼汤一争族长之意,把赤炼族改成苍狼族。
王堪老来得子,所以甚是宠爱这个儿子。王奕涵十分喜欢师家的一个女子,即使王堪是亲赤炼派,也要与师家联姻。王堪拗不过儿子,只得上门提亲。
王奕涵这才无意间做了证人。
话说有两个家奴得到少主的命令,半请半送地就要将功长幽往外“送”。
“大胆!”一声爆喝传来,众人闻声看去,原来是岑崤与宗悌带着四卫走了过来,发出那一声爆喝之人,不正是岑崤吗?
功长幽微微一笑,手臂一抖,生生将两个王家家奴震开。王奕涵见状瞳孔一收:没想到数rì不见,功长幽进步若斯。
功长幽却混不在意,一抖袍子,走到王奕涵跟前,语气恭敬地说:“王兄,我明白,你与赤炼泰与我等不对付,但只限于私人恩怨,而这一次人命关天,还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
“说到底还是要我去给赤炼泰那小子当证人。”王奕涵冷冷道,“但我就是不去又怎样?你能耐我何?”
功长幽没想到王奕涵这么光棍儿,顿时眼神中就有些慌了,但还是强做镇定,因为如果不能说服王奕涵,赤炼泰能救出来的希望就十分渺茫了。
“王兄,既然你不想去作证,那就还请容我和王家主谈一谈,我想他能够深明大义,为赤炼泰作证。”功长幽觉得不能说服王奕涵,就想去说服王堪。
王奕涵俊眉一挑,“你这么说,是我无理喽。”那语气极其冷峻,加上他本身大族气质,竟让本身实力高于他的功长幽心里一凛。
“那就请回吧!”王奕涵转身将袖子一甩,已是下了逐客令了。那些家奴气势汹汹地便上前。
“慢着!”再次一声断喝。家奴们头上挂起了黑线,自己光荣的使命再次被打断了,却又不能说个什么。
家奴也要求人权啊!有木有!
“狗头军师”宗悌径直走过来,双手间搭着一本书,根本无事家奴那些“幽怨”的目光。只见宗悌收起一直搭在手上的书,抬起胖胖的脸,一脸默然。
“王奕涵。”宗悌对着王奕涵冷眼以对,“莫要意气用事~”
王奕涵一听这话,缓缓的转过脸来,“哦?宗悌小子,此话怎讲?”
宗悌一撇嘴,“哼,枉你出身世家,鼠目寸光。”说着,就把那本书递给王奕涵。
王奕涵疑惑地接过那本书,眼睛一瞟,马上就被那上面的内容吸引了。
原来宗悌并不是单纯的看书,而是他并不想说太多话,竟把那些说服王奕涵的话写了下来。
王奕涵连忙收起书,只是道:“你们稍等一下,我要去禀告家父。”说完,便急忙走进内园。
看着王奕涵远去的影子,宗悌胖胖的脸上露出了很有深意的笑容。
……
王家内园
王奕涵快步走进内园,在一个华服中年人面前停下。
“父亲。”王奕涵恭敬地叫着面前的中年人。
不错,他正是赤炼王家当代家主——王堪。
王堪见到自己疼爱的儿子,温声问道:“怎样?他们走了?”王奕涵摇了摇头,王堪却没有显现丝毫的不满的神情,结果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讲讲,他们来都怎么说。”王奕涵就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事告诉了王堪,然后接着拿过宗悌给他的那本书,递给王堪。“父亲,您看?”
王堪浓眉一挑,那样子,简直和王奕涵如出一辙。“哦?这么说,木水清那厮的两个外甥都不简单啊。”王奕涵微微点头,功长幽有能力,为人敦厚,宗悌沉默少言,眼光独到,不得不承认,的确都是赤炼族预备军中的一时人杰。
王堪一捋美髯,望着远山,思考着得失。王奕涵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半晌,王堪长叹一口气,苦笑道:“哎~宗悌已经把得失替我们衡量好了利益,那我们还有选择吗?”
王奕涵深以为然,恭恭敬敬道:“父亲,那我们就……”
王堪微微颔首,道:“罢了,你就随他们去一趟吧。”王奕涵一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涵儿。”王堪突然叫住王奕涵,意味深长的说:“我从小叫你故作纨绔,以至于你声名狼藉。但这两个人为父见过,将来绝非池中之物,我听说你们以前有些不愉快。嗯——何不就此冰释前嫌?”
王奕涵闻言一愣。
父亲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叫自己月兑去“纨绔”的伪装,与功长幽冰释前嫌?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