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犹如冰窖般的地下室,李阳那双并不敞亮的眸子散发着幽幽白光,他像是个跃动的jīng灵般的翩翩起舞在每一个角落却没有碰触到任何物件,李阳一遍遍演练着尚未有人跳起的奇异舞步,双手不自觉的穿插起了简洁明了的军体拳,一时间虎虎生风,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物件被拳风刮落的声响,力量,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在李阳体内缓缓滋生着,李阳静静的感受着那一次次炙寒交接给自己带来的汹涌力量,黑暗中的他嘴角微微扬起,或许,这才是幸存者的依靠,无幸又何来存。
时过午夜,那强袭的寒冷渐渐的开始弱了起来,直到凌晨,寒冷的地下室又恢复到了温热状态,而跳了整晚zìyóu舞的李阳却早已经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似乎与之前的夜猫生活没多大出入,地下室里温度适宜,室外自然是酷热难挡,镇子周边是发黄的山,之前开垦的田地都咧起了大嘴,山yīn背后总会有不少私家的自留地,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扛着锄头一丝不苟的在那垦着坚硬不堪的焦泥,一粒粒种子从他的手中落入散着热气的土里,空气中立刻传来一股焦糊的味道,他微微的皱了皱眉,把锄头用力钉在土上之后便蹲子往泥土缝隙里望去,不少种子已经焦黑一片,中间那些许种子却是未变,只见他单手虚托向上,双眼凝视着那块空掌,数秒过后,一汪清水竟是凭空出现,盈盈填满了那干枯手掌,老人笑了,他如孩童般托着手掌围着那些个种子打起了转转,最终把那掌清水倒入了缝隙,种子遇水便长,很快就长到老人膝盖高,老人轻轻抚摩着这一株明显与周边极不相称的翠绿庄稼发自内心的笑着,这是一棵水稻,或许它能长出这世界的第一颗新生种子,忽然,水稻笔直的腰竿弯了下去,原本翠绿yù滴的sè彩也渐渐转黄,顷刻间便呈现出与那山一般的暗黄,最后便犹如干柴般腰折,清脆的断折声像是悲伤的低鸣惊扰了正欢喜着的老人,他还是虚托着手掌,可惜那迟来的一掌清水未能挽救这镇子里的第一抹绿,老人恨恨的顿了顿足,他托着水的手掌微微的颤抖,额头上也沁出不少汗珠,显然,他已经尽力了。
白rì里的炙烤与夜来的寒cháo让屹立山间不少年头的老房子全身泛起了疙瘩,一块块石膏从墙体纷纷月兑落,出那覆着层粗粒黄沙的大块山石,李阳直到正午才从那温度不再适宜的地下室里一步一晃悠的慢慢踱出,阳光依旧刺人,不过似乎再也没有昨rì那般可怕,曾经生活了数年的房里自然没有留下任何事物,惨白的墙壁反着通透的白光让整个空间看上去洁净怡人,再没有一点曾经属于李阳的味道,李阳穿过空荡荡的门径伸手轻轻的抚摩了下边上的墙壁,那异常干净的白入眼就是那么不真实,层层白sè细碎粉末顺着李阳的五指滑落在地,里内质地坚硬的花岗岩裂起了道道细密纹路,仿佛稍稍一触便会灰飞湮灭的那般羸弱,李阳懒懒散散的靠墙坐下,倒是刮落无数粉尘,他舒展开全身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依偎着阳光,惬意的歇息,自在的随想,如果那明媚的阳光不是那么煽情,或许能来一场快乐的野餐,李阳微笑着别过头来,目光停留在昨rì焦黑一片的半边身子上,如同那阳光里的墙壁一般洁净惨白皮肤闪烁着异样的光辉,明显与另一半身子格格不入的sè彩烙印在李阳的身体之上,李阳伸出那双未被燃烧过的左手投入阳光的环抱,细腻白皙的手臂在接触阳光九秒之后又燃起了火焰,白sè的炽火瞬间便包围了整个手掌,李阳赶紧把燃烧着的左手缩进角落里快速扑灭,整条臂膀竟已经被烧像根漆黑的烧火棍,哪里还分的清是手还是其他物什,忍受着锥心刺痛的李阳皱着眉头不慌不忙的伸出另一只手掌,弗一,那惨白的sè彩仿佛找到了知己般便同阳光交织在了一起,阵阵温热从那仿佛围着圈圈光晕的手掌传到李阳的心里,而后是炽热,最后是剧痛,李阳不得不缩回业已滚烫的右手,yīn暗里,那明亮的白sè手掌散发着股股热流一阵阵的冲击着李阳的身体,丝丝青烟萦绕其上,好象随时都有烧着的可能,李阳心有余悸的甩了甩发烫的右手,逐步累积的火,遇到愈演愈寒的冰,那会是怎样一幅场景,李阳将头重重的靠在墙壁上,眼神飘忽,窗外的天空明净如洗,这天,怎会如此之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