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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凌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董真。
董真仍是一身的黑衣,是那种女企业家般强势凌人的范儿。不过她此时却是皱着眉头,一边在与谁打着手机,一边气哼哼地闯了进来。在她身后,几个保安阻拦不住,也不敢闯进来,只好目视着她冲到了杨忠年前面。
“姐夫!出事了!出事了!”
董真略带气喘地说。一眼扫到方凌,差点跳了起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张秋萍的事。
方凌微微一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董真怒视他:“别忘了你的承诺!不要在这里乱说话!”
“砰!”
杨忠年一拍桌子,吓得董真一个寒噤,急忙住了口。
“不像话!有事说事!方主任是天城的客人,也是我的客人,一进来就大呼小叫,还有没有我们杨家的规矩!”杨忠年生气了。
董真恨恨地瞪了方凌一眼,用力吸了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姐夫,我打你手机你没接,就知道你在吃饭。你吃饭总是把手机扔在别人的地方。我就急急地闯了过来。姐,姐出事了!姐开车撞死人了!”
杨忠年等人大惊。
原来,杨忠年的夫人、董真的亲姐姐,也就是杨天城的继母(姑且算是继母吧),董灵,上午与董真二人开车出去,到京城最繁华的王府大街购物。二人逛了好几家知名的外国奢侈品品牌店后,吃了点东西,准备回家。她们上了车,从停车位倒车出来时,忽然感觉撞上了什么东西。下车一看,原来是撞到了一个坐轮椅的残疾人,车轮正好从那残疾人的头上碾过,人马上就断了气。那人坐着轮椅,不知从哪个方向过来的,观后镜里竟然没看见,倒车雷达也没提示。二人见此情况吓呆了。
附近有人看到了这个情况,大喊着:“撞死人了!撞死人了!”很快就围上了一圈人,有人已经用手机报了jǐng。还是董真清醒得快,急忙拨杨忠年的手机,可是怎么拨也没人接。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姐夫是最重视吃饭时间要肃静的,从来不把手机带进饭厅。于是只好打到京城交jǐng支队和一些熟识的执法部门要员,说了情况。交jǐng部门的人到来后,知道了她们的身份,对她们很是客气。死者家属也到了,纠缠不休。有些市民和一些记者闻风而来,纷纷进行拍照报道。
为了避免影响扩大,交jǐng队的领导只好把涉事双方人员带到就近的交jǐng部门处理,另外派人封锁保护现场。在交jǐng支队里,支队长等领导亲自来询问案情,随意问了几句,就准备让她们二人先回家,有事再打电话给她们。可是董灵不肯,她觉得人是自己撞死的,自己当时正处于驾驶位,就这么一走了之,对死者家属不公,死者家属也不会答应。于是执意留了下来。董真因为要赶紧向杨家报告这个情况,商议处置,所以急忙忙乘坐交jǐng支队的jǐng车回来了。
听完董真的叙述,杨忠年脸sè铁青,把手中的筷子重重往桌子上一顿:“糊涂!你姐真糊涂!我们家是什么家,她留在那里,不是让事情更复杂吗?到明天,京城,全国所有大大小小的报纸,还有网上,恐怕这件事就要炒翻天了!”
董真脸一下子白了,她明白了这件事的严重xìng,“不会吧!”
“不会?”杨忠年冷哼一声,“华夏zhōngyāng宣传部是掌握在谁手里?候家!候家跟李家是天然的盟友,候家跟咱们杨家也有过节!他们不拿这件事来大作文章才奇了怪了!小真,你赶快带人,去把你姐接回来。剩下的事,给杨天青打个电话,让他去应付。”
方凌低声问杨天城:“杨天青是谁?”
杨天城也低声回答:“我的远房表哥,京城市武jǐng支队副支队长。公安武jǐng系统里很吃得开。”
董真就给那杨天青打了电话。说了大概四五分钟后,向杨忠年报告:“姐夫,天青已经去了,他说接人这事就不用我去了,他去接就行。他说,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他的人一直盯着李家的动静,他说,有李家的人混在人群里拍照,并且直接用手机等在网上****散播。按常理来说,李家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甚至比我们家的人还快!里面肯定有鬼!”
杨忠年脸sè铁青,一拳重重地击在了桌面上。然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方凌说:“不好意思,小方,我们家里面出了点事。你是局外人,不要涉进这件事里面。天城也是。天城,你带小方去酒店休息。不要回来。”
杨天城急道:“可是,妈,妈她……”
“她是不会有事的!”杨忠年说。
在杨忠年的催促下,杨天城只得带着方凌入住到京城的五星级酒店之一,东方凯悦宾馆。二人一边议论着杨家的处置做法,一边揣测着李家在事件中的角sè。
这年头,平民百姓在街上撞死个人,赔点钱私了也能避免些牢狱之灾。有点权有点势的人,撞死个人,走走私底下暗中的关系,也没什么事。对于像杨家这样的豪门大阀来说,处理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说句话的事。杨家所顾虑的是,有人会借机大作文章,扩大事件的影响,营造对杨家不利的媒体舆论。
果然,事件很快平息下去。死者家属在拿到一定的补偿后,选择私了。其实死者的父母已经不在,所谓的亲戚,只是些姑嫂叔舅之类的,对于他们来说,死者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负担,而高达五十万的赔偿金让他们忘记了其他的一切。他们并不愿意再执着地为死者讨回公道。
只是网上关于事件的议论很多。董灵的车牌号,撞人现场的场面,董灵自己的相片以及身份都曝了光。网上一片骂声。群众议论的矛头直接杨家,直指董灵的丈夫杨忠年。网友们通过人肉搜索,也确定了杨忠年的身份,把他也骂得狗血淋头。
形势比杨忠年当初想像得还要严竣。
毕竟,如果说电视报纸的话语权还掌握在国家新闻机构的手里的话,那么网络时代的话语权,就掌握在千千万万zìyóudúlì的网友思维当中。网友们批评事物,是不会有所顾忌的,也是很难受到控制的。
直到后来,更有网友把此案的处理结果,肇事双方私了的情况都抖露出来的时候,网友们全部都愤怒了。他们普遍认为,杨家的做法,是赤果果的对华夏共和国法律的抹黑,是极其不尊重华夏的法律的权威xìng。方凌在京城呆了两天,这两天对于杨家来说也是最难熬的两天。杨天城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很是抑郁地对方凌说:“家里已经决定了再跟李家进行一次私底下谈判。这次谈判,家里只怕要让出更大的家族利益了。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与李家抗衡的本钱了。”方凌说:“能确定就是李家的原因吗?”杨天城苦笑:“李家接受了谈判,等于已经默认。天青那里也打探到了,是有人给了那死者一笔钱,那死者本就因为身体残疾有轻生的念头,被这一诱惑就晕了头。李家人并没有掩饰。谁都知道是他们做的,谁也没有证据。这就是大家族间的政治斗争,尽在不言中。”方凌理解,这就是所谓的阳谋了吧。
由于杨家出了这种鸟事,两人在外面呆得也不安心,气氛显得很是郁闷。杨天城给家里打了几个电话,杨忠年毫无例外地都告诉他不要管家里的事,如果没有就跟方凌先回陵海去。方凌决定在回陵海之前去自己的母校,华夏佛学院去看看。他心里一直有股挥舍不去的情结,认为当初广证长老其实不必选择将自己开除出院这种极端的方法。京城这时的气候,完全不同于温暖温润的南方省份陵海省,而是显得寒冰和肃杀。道路和街角边,树上,房顶上都还有着残雪的痕迹。打了个出租车,一个小时左右,就来到了京郊的华夏佛学院正门前。下了车,方凌捂紧了衣服,看着面前熟悉的建筑,心中颇有感慨。与大半年前相比,佛学院基本没什么变化。学院里远远传来学生们诵经的声音,那股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很快活。掏出手机给释清然打了个电话。“什么!我又要干什么!我不要害你?不!不!当然不会!听我说!我到了学院门口了!喂!别挂电话啊!别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