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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魅——修罗王妃 第五十章:拜师学武

作者 : 姚啊遥

宋越很无辜的模着鼻子,又很无辜的朝訾容枫瞄去,“主子……”

随着暮雪瞳放在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宋越也越紧张,到最后还打了个寒颤,这个女人干嘛一直这样看着他,没做亏心事,也像是做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

訾容枫虽说没开口,脸色却已经很难看,正当他要开口说话,暮雪瞳忽然踮起脚凑到他耳边飞快耳语起来。

訾容枫听完,低头看着她,脸色变得有点古怪,“这怎么可能呢?”

“真的,我不可能会看错的,虽然他那天伪装了一下,但是,我敢肯定就是他。”暮雪瞳看訾容枫不相信她,踮起脚再次凑到他耳边,急切地说了起来。

眼睛的余光时不时的落到宋越身上,眼底的鄙视清晰可见。

宋越被她的眼神噎了下,他还没鄙视她了,怎么她就来鄙视自己了,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主子,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作为一个属下,一个臣子,怎么都不敢藐视暮雪瞳。

訾容枫淡淡的笑了,“我知道了,瞳儿先行回去,我马上要进宫一趟。”

暮雪瞳知道他进宫是为了什么事,事关暮尉迟,她当然想跟着去,虽没说话,却紧紧拉着訾容枫的衣袖怎么都不会松开的样子,脸上更是露出期哀哀的表情。

訾容枫拿她没办法,但是,如果是去金銮殿,只有三品以上的大员才可入内,他还真为难了。

暮雪瞳似乎看出让他为难的地方是什么,眼睛再一次落到宋越身上。

那两道视线对宋越来说,当真像是洪水猛兽,朝边上退了好几步,直到自认为安全,才停了下来。

暮雪瞳松开訾容枫的衣袖,朝宋越走了过去,宋越紧张的吞了好几下口水,声音有些不稳,“王妃,你要干什么?”

“我不要干什,就是想问问你还记得小红吗?”暮雪瞳看着他,脸上的笑格外真诚,宋越却嗅到了算计的味道。

不错,他很快就知道自己嗅对了。

訾容枫很想帮自己的属下,可是,如果一旦让暮雪瞳知道那天是他让宋越去试探的她,会不会猛咽口水的就是他。

宋越已经知道暮雪瞳刚才为什么那样看着他,肯定是认出自己就是那天为难她的人,想到那天,宋越觉得自己的左侧脸颊在隐隐生疼,那一拳头的力气还真是大。

“回王妃,属下不认识什么小红。”他拱手回的飞快,也不算是睁眼说瞎话,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他从妓院随手拉的,哪里知道她是小红还是小绿。

很显然的,暮雪瞳不这么想,她也算有点了解訾容枫,很好奇也很纳闷,他身边怎么会有这么的人。

清清嗓子,挑高了眉毛,盯得宋越狐疑不定,才徐徐又开口,“我那么可爱又美丽的乌鸦抵给你,你还是不要吗?”

随着暮雪瞳的这句话,宋越脑海里飞快闪过,自己主子那件价值万斤的衣服被一只乌鸦当成了巢,心里气啊,话直接月兑口而出,“那只丑乌鸦,我才不要。”

话出口,他就后悔了,暮雪瞳双手环在胸前,露出一个很满意的微笑,“这下看你还怎么抵赖。”

转身,欢天喜地的朝訾容枫跑去,“訾容枫,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宋越朝訾容枫看去,眼神带着哀求,大概的意思,訾容枫懂,主子,你一定要帮我。

訾容枫朝他一挑眉,他的意思,宋越也懂,你放心。

有主子这样的暗示,宋越七上八下的一颗心终于放到肚子里。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宋越有种撞墙的冲动,主子不可信,而那个女人,居然以他“**”要挟着自己教她武功。

有把柄在人手里,主子又放纵着,宋越被迫无奈地点了点头。

……

其实訾容枫和暮雪瞳在裴子东的书房里,用他的老来子,也并没有威胁他什么,只是让他联合其他几位大员一起上书,坚决反对暮尉迟去东陵寻解药。

理由只有一点,就是揪着暮尉迟是东陵人这一点不放,三国的关系这些年来越来越微妙,尤其是大历和东陵,随着訾清汐的去世,暮尉迟的叛国,两国的关系已经到水火不容,剑拔弩张的地步。

朝廷几位大员集体上书,慕容南诏支着病体在御书房见了几位大臣。

这几个人都是裴子东召集起来的,背后又关系到他老来子的生死,他自然要当出头鸟,上前一步,朗声禀告道:“皇上,微臣以为派暮尉迟去东陵并不妥当。”

慕容南诏脸色并不好,半是因为体内真的有毒,半是因为他还没倒下,这帮朝臣就敢这么大胆的忤逆他的意思。

手掌摊开,用力朝眼前的书案拍去,犀利如刀的眸光在每个人身上逡巡,“你们想造反吗?”

帝王盛怒,几个大臣你看我,我看你,都选择了低头沉默,唯独裴子东还在思忖着怎么应付皇帝。

对当年康平帝登机拜敌国叛将为丞相一事,所有的朝臣都心照不宣的认为,是康平帝的爱屋及乌,一切只因为訾清汐那个女人。

除非是真的觉得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否则没有任何一个人胆子大到敢去猜疑暮尉迟和訾清汐在东陵时的关系。

朝臣低头看脚,表情木讷时,裴子东已经有了主意,“启禀皇上,微臣以为暮尉迟到底是不是带着重要的情报去的东陵,现在去把他追回来就知道了。”

他的主意打的也很好,在书房里,只是答应訾容枫和暮雪瞳,让皇帝改变主意不再派暮尉迟去东陵,又没说以哪种手段。

慕容南诏盯着御案上的香炉看了很久,直到几个大臣感觉体力不支,才闭上眼,缓缓开口,“就依裴卿家所奏。”

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有人窥探他的皇权,裴子东身为三朝元老,很擅于的利用了历来帝王都会有的心态。

……

话说暮雪瞳看宋越很不情愿的答应教她武功后,很不顾形象的原地蹦了几蹦,訾容枫并没说她,反而是嘴角含着宠溺地看着她。

宋越真心觉得自己的主子,已经……无药可救了。

訾容枫安排在裴子东门口的人来报说裴子东进宫了,訾容枫挥手让他退下后,刚要对暮雪瞳说话,暮雪瞳已经高兴地去推他,“我知道了,带我进宫不方便,你去吧。”

訾容枫嘴角含笑,伸出如玉般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嗯,我去了啊,在家等着我。”

自从有了她,他不再称王府是王府,他有了真正的家。

暮雪瞳点头,转身朝轿子走去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侧过身,抬起手,拍了拍訾容枫的肩膀,“訾容枫,你办事,我放心,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宋越看着暮雪瞳似哥俩好的动作,哥俩好的口气,差点绝倒。

訾容枫显然也不喜欢,俯身到暮雪瞳耳边,耳语了句什么,暮雪瞳的脸当即一红,含恨似的眼睛用力地瞪过他,嘴里就吐出两个字,“流氓!”

……

宸郡王王府里,紫菊也被自己家小姐高兴的情绪渲染了,“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你高兴成这样?”

暮雪瞳拿过一个橘子朝半空抛了抛,“紫菊,你想不想学武功?”

紫菊被自己家小姐忽然这样的一句话也惊到了,声音都带着颤抖,“小姐,你没事吧?”伸出手就要去模暮雪瞳的额头。

她家小姐自从醒过来以后,就变的真的不一样,虽说所作所为,包括说的话,都可以用惊世骇俗四个字总结归纳,相比以前那个沉闷脾气不好还多疑的小姐,她真的更喜欢现在的小姐。

“我没事,好的很呐。”暮雪瞳把头一偏,躲过了紫菊的手,忽闪着大眼睛看着紫菊,“就一句话,你想不想学,学了以后再也不会被人欺负的武功?”

紫菊心动了,不过不是因为暮雪瞳那句再也不被人欺负,而是有了武功,她就可以好好的保护小姐了。

“小姐,奴婢是想学,可是怎么学啊?”紫菊说出自己的困惑。

“喏。”暮雪瞳朝窗外看去,“刚说到师傅,师傅不来了嘛。”

宋越也没跟进宫,正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忽然感觉到两道,不,应该是四道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晃动,而且是不怀好意的目光。

王府里的下人,虽说不全都是从漠北带回来的,也都是精心删选过的的,他刚回京,又没得罪什么人,照理说,在和他自己的家没什么区别的王府里,不应该有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飞快的侧身朝那四道目光看去,看清那四道目光的主人,宋越有种自寻死路,恨不得拿头撞墙的冲动。

距离隔的并不远,暮雪瞳怎么会看不清宋越的表情,人都是有恶作剧心理的,更不要说对着一个也算是吃过亏的男人。

宋越深深知道一点,这个女人,不管是主子在还是不在,都不是他所能得罪,只看了一眼,就飞快收回视线,他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宋越。”暮雪瞳哪里会这么便宜的放过他,果然,随着他低头大步朝前,暮雪瞳的声音已经传到耳边,“你等一等呢。”

宋越闻声,脚步非但没慢,反而更快了,脚尖踮地,以最快的速度朝自己的房间奔去。

一只橘子很精准的朝他背上砸去,宋越反手接住,看着手里的是橘子,正要继续朝前,眼前已经多出一个人影,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双手抱拳,声音尽量保持着和平常一样,“参见王妃。”

暮雪瞳从他手里抢过橘子,再次朝半空中抛了抛,“宋越,你有空吗?”

宋越低着头,大脑转的飞快,以他对暮雪瞳的了解,这个狡猾的女人,绝对不会是随意问这样一句话,她这是在抛砖引玉,必须小心应答才不会上当。

可惜啊,以宋越一武将的智力如何能斗的,用他的话说狡猾无比的暮雪瞳。

“回王妃,属下……”宋越想出了自问比较妥当的答案,正要答话,暮雪瞳已经状似很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他,“看你说话的样子,本王妃就知道你很空,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

她转身,把气喘吁吁才赶到的紫菊拉到眼前,“在教我武功之前,你先教紫菊些防身的拳脚吧?”

紫菊惊讶,“小姐!”

“乖啦,记得要好好学哦。”暮雪瞳拍了拍紫菊的手背,朝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对宋越说:“乖啦,记得好好教哦。”

如果说紫菊已经习惯了自己家小姐的说话方式,早见怪不怪了,那么宋越就是错愕当场,想他堂堂一武艺高强的七尺男儿,被人用这样的棉柔的说话方式叮嘱着,当真有点接受不了。

紫菊还想开口问暮雪瞳去哪里,那个背对着她,大步朝王府大门走去的人,已经对着半空吹了声口哨。

一个小黑点,以迅雷之速从半空中冲下来,稳稳的停到暮雪瞳伸在半空的手臂上。

一个人一只鸟凑到一起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紫菊就看到自己家小姐撩起裙摆,一阵风似的朝大门跑去。

呃,当真是毫无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宋越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高不低的冷哼,刚好被紫菊听到了。

紫菊当即炸毛了,她的小姐,她可以在心里那样想她,却绝不容许别人对她冷哼,目测过两个人高度的差距后,她抬起脚,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朝宋越的鞋子上踩去。

伴随着一声惨叫,宋越抱着剧痛的脚,在原地倒吸冷气,同时也得出一个惊讶,他宋越防得了暗器,打得过敌人,唯独女人难防啊。

……

暮雪瞳带着掠影大模大样的就出了王府,她的目标很准确,就是上次害她赌的连衣服都输掉的赌坊。

看她进来,人山人海的赌场里立刻让出一道大道,不宽不窄刚好够暮雪瞳一个人通过。

众人看着她的眼睛里都充满了钦佩以及羡慕。

能不钦佩吗?能不羡慕吗?

以克夫之名嫁给同样有克妻之名的王爷,男尊女卑下还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更不要说,她早早的就掷重金猜两个人都会相安无事。

这不,整个赌坊,几乎只有她一个人是钵满盆满。

要说起来,掠影还真被暮雪瞳给带坏了,不然怎么看到银票,小眼珠倏地下就发亮了呢。

在赌坊老板笑容满面的讨好声中,暮雪瞳点好银票,眉头都没扬一下就出了赌场。

等她一走,背赌坊里的赌徒们就议论开了,说的最多的无非就是感觉把她当成马骑了一样,停在她肩头的掠影。

众人眼拙啊,在他们眼里,赌什么开什么的掠影,还只是一只乌鸦。

七嘴八舌的话,被有心人听到了,当即有了主意。

……

任谁得了一大笔钱,心情都会很好,暮雪瞳也不例外。

掂着手里厚厚的一沓银票,想了想,走进身边的一家裁缝铺。

这只是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店,上次暮雪瞳大肆赊账时,他并没获益,惋惜羡慕的同时,也找来暮雪瞳的画像,时不时的就要看一眼,只希望这位大主顾什么时候心血来潮的时候,也能够光临一次。

当活生生的暮雪瞳站在眼前,他一下子蒙了,大脑有片刻的空白,等明白过来,激动的腿都在打哆嗦,话更是说的不连贯,“宸……”

暮雪瞳手指轻轻叩打着柜台,笑着接上口,“想说宸王妃是吧?”

老板很用力的点头,“嗯,小的就是想说宸王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习惯了,暮雪瞳觉得这声宸王妃还挺顺耳的。

老板嘴里喊的是宸王妃,眼睛里看到的绝对不是,他看到了一沓沓的银票,一锭锭闪闪发光的银子。

“不知道宸王妃今天要看点什么?”老板近乎献媚的讨好着,“您不知道,小店虽然看起来不大,其实衣服的质量并不比绣衣坊的差。”

老板说的唾沫横飞,自我贴金谁不会啊。

暮雪瞳打量着悬挂起来的几件成衣,再模了模几匹她看起来颜色还算可以的布匹,“老板,你这里有这个尺寸的衣服吗?”

她用手凌空比划了一下。

老板看着她比划出来的尺寸,心里顿时了然,在暗叹宸王妃真是贤惠,才新婚就想着给宸郡王买衣服的同时,连连点头,“有,有,宸王妃这里请。”

老板把暮雪瞳带到了所谓的精品区,大大的咽了口口水,打足了十三分精神正准备介绍,暮雪瞳模瞅了眼衣服上的标价,蹙眉道:“有便宜一点的吗?”

老板心里虽然失落,还是暗暗感叹了一声,真没想到这宸王妃还不是个好蒙的主。

把她引到相对来说便宜一点的成衣区,正准备介绍,不想,暮雪瞳才看了下衣服的价格,当即皱着秀眉,又问:“还有更便宜一点的吗?”

老板心里打了个突,这次心里的感叹不再和贤惠搭上任何的边,他觉得谣言真是可怕,他那些同行的话,绝对不能轻易相信。

僵硬着已经不能再僵硬的笑,把暮雪瞳带到另外一个成衣区,吸取了上两次的经验,这一次,不等暮雪瞳开口,他已经苦着张脸开口,“宸王妃,真的没有再便宜的了。”

他本来还指望能够大赚一笔,现在看来,是彻底没希望了。

暮雪瞳朝一件雪白的长衫模去,若有所思地“哦”了声。

她侧眸看着紧张的额头上直冒冷汗的老板,嘴角轻轻的勾勒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老板,既然没有更便宜的了,你看这样行吗?”

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想法,裁缝店的老板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也不可思议地盯着暮雪瞳,半响,才找回声音,“宸王妃,您真是爱开玩笑。”

暮雪瞳一本正经,“我没和你开玩笑。”

老板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身形摇晃,手扶着柜台,才勉强支撑着没倒下去。

民不与官斗,这个老板当然知道,更不要说人家宸王妃提的要求本来也很合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暮雪瞳手里拿着样东西,兴高采烈地走出了裁缝店。

裁缝店老板目送她离开后,整个人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真的月兑了力,直直的就跌坐到凳子上。

小伙计忙给他倒了杯热茶,关切地问道:“老板,你怎么了?”

按照道理来说,像被宸王妃那样有钱又有地位的人光顾过后,他那个向来见钱眼开的老板应该高兴的不知所措才对,怎么感觉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

他当然不知道由尾,他的老板为了防止小伙计把价格说漏了嘴,可是把他遣走了,亲自接待的暮雪瞳,本以为可以漫天要价,却没想到得到这样的结果。

什么样的结果?

在日后,一旦碰到还价的顾客,只要想到暮雪瞳今天的所作所为,他觉得那都不算过分。

暮雪瞳在嫌弃完最便宜的成衣价钱也贵后,索性买了他店里最便宜的布匹,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借用他店里的工具,自己做了一件长衫。

那件长衫……呃,说句不怕大不敬的话,衣襟倾斜,与其说是长衫,倒不如还说是块被裁剪的乱七八糟的布。

老板喝了热茶,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今天这笔生意,他不要说赚钱,还倒贴了针线等物。

这宸王妃和传说中的败家真是有着天壤之别,下次一定不能再听信谣言。

……

掠影看着暮雪瞳手里的长衫,嫌丢人似的嘎地尖叫了一声。

和它相处的时间长了,暮雪瞳也算比较了解它,侧眸朝它看去,“怎么了?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很小气?”

掠影很不屑的把它那颗小脑袋偏到一边,如果翻译成人话,应该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自己小气啊。

出乎它意料之外的,暮雪瞳把它从肩膀上拽下来后,并没有揪它的羽毛,更没有破口大骂,而是把它放在掌心,举到眼前。

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后,暮雪瞳看着掠影漆黑黑的小眼睛,长长的喟叹,“掠影啊,有的时候真羡慕你是一只鸟,不必考虑那么多,这个世界上,除了钱,什么都不可靠,我这么节约,也是为了防患于未来。”

掠影身为一只鸟,只记得自从自己从鸟壳里出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眼前的女人,只是那个时候她还小,而且是被人画在画像上。

它的头脑很简单,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以为暮雪瞳就是它的母亲,直到有一天察觉出在长相上相差的实在太多,才没了暮雪瞳就是它鸟妈妈的念头。

看着暮雪瞳神情凄凉的样子,它的一颗鸟心,莫名其妙的就软了下去,用它的喙轻轻啄了下暮雪瞳的脸颊。

暮雪瞳清亮的眸子里漾过意思笑意,紧紧的把掠影抱在胸前。

……

话说訾容枫,他虽然没有出现在御书房里,人却是在皇宫里,慕容南诏的贴身大太监在御花园的天水湖边找到他,让他去御书房见驾时,他并有露出丝毫的惊讶,给人的感觉,他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皇帝的召见。

御书房里,慕容南诏屏退了所有的人,偌大的御书房,只有慕容南诏和訾容枫父子俩。

刚喝过参汤,慕容南诏的精神似乎要好了一点,他眯着眼很仔细的打量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枫儿,来到父皇身边来。”

訾容枫并没为他眼底露出的慈父情怀所感动,依然站在原地,弧线优美的下颌微微扬起,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五年未见,再怎么是父子,那份生疏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慕容南诏朝他伸出手,“枫儿,来,过来让父皇好好看看。”

訾容枫面色平淡,看着他,像只是在看着陌生人,“父皇,儿臣想问一件事。”

“你说?”慕容南诏看着自己伸在半空的手,憔悴的脸上闪过复杂。

“慕容兴衡和慕容彩蝶的事,可是你所为?”

“这答案对你重要吗?”慕容南诏不答反问,嘴角依稀闪过狠戾。

訾容枫面色淡淡,“可以说重要,可以说不重要,关键就看父皇那么做的目的。”

“朕的目的很简单,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朕最心爱的儿子——你!”慕容南诏手付在椅子把手站了起来,扬起食指,遥遥的指向訾容枫,“坐上金銮殿上的那张皇帝宝座!”

訾容枫依然平淡,不管是万万人羡慕的那张皇帝宝座也好,放眼天下最大的权利也好,对他似乎都没有足够的吸引力,“父皇,儿臣想要的,始终都不是皇帝宝座,这一点,早在十五年前你就知道的。”

随着訾容枫的一句话,慕容南诏眼前浮现十五年前的一幕,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年,他却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他和最心爱的女人生下的,被他早在心里认定是太子的小小孩童,用他那胖嘟嘟的小手抱着他的腿,扬起写着毅然两个字的粉嘟嘟的小脸,追问他,“父皇,孩儿什么都不想要,就是想像大皇兄和二皇兄那样有母妃。”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那是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像是失控了似的直接冲进慈寿殿的内殿……

等宣泄完,他一偏头,居然看到一个衣襟从门口闪过。

他认得,那是江南进贡的苏绣,整个宫中唯有一匹,他让人送到了太后殿。

太后拿那块上好的绸缎给寄养在她这里的小皇孙做了几件衣裳。

那一夜,他通宵未眠,就呆坐在太后内殿里,那个被他不管不顾欺身而上的,也是他名义上母后的女子也傻坐在他边上。

那一夜,风大,雨大,掩盖了慈寿殿宫人凄惨的叫声。

第二天,经过雨水的冲刷,慈寿宫依然安静,唯有空气里还弥漫着血腥味。

当天,一道圣旨下,自出生就被封王的訾容枫,被皇帝以锻炼为由,送到了漠北的荒芜之地。

这些事,如果不是因为訾容枫的暗示,慕容南诏一辈子都不愿去想。

“你果然看到了?”慕容南诏脸上的慈爱敛起,眯眼,眼风犀利的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儿子,“那只是父皇酒醉后,做的一件混账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放在心上吗?”

“父皇如果没有其他事,儿臣先告退了。”訾容枫并没理会他,面无表情地抛下一句话就转身朝御书房外走去。

“枫儿!”慕容南诏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暮雪瞳不值得你付出真心!”

“呵呵。”訾容枫轻轻笑着,转身朝慕容南诏看去,眼底有一丝玩味,“瞧父皇说的,您让她三年克死五个,让儿臣五年克死五个,为的不就是她能嫁给儿臣,儿臣能娶她吗?怎么现在又说她不值得儿臣付出真心!”

自己那样不龌龊的所作所为被亲生儿子一语道破,慕容南诏的脸色有点尴尬,“父皇当时那样做,是有苦衷的,兵权还有一大半在周飞度手里,为了保你能顺利登基,父皇必须要让暮尉迟站在你这边。”

“现在呢?”訾容枫觉得很好笑,深邃的眸子里真的掠过一丝笑意,“因为你中了宣治人下在你身上的毒,暮尉迟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他的女儿也不再有价值了吗?”

慕容南诏的情绪波动很大,坐回到椅子上,捂住胸口猛喘了几口气,才一声冷哼,“你当真以为暮雪瞳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

走出御书房后,訾容枫脑海里始终在回想着慕容南诏说的一句话,“以为暮雪瞳真的是暮尉迟的亲生女儿吗?”

暮尉迟对暮雪瞳的疼爱不假,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

慕容南诏并没有骗他的必要,那么暮雪瞳到底是谁的女儿?

正边想边朝宫门走去,太后殿的人在身后喊他,“奴才参见宸郡王!”

“何事?”

“太后想请王爷过去一趟。”

訾容枫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就当太监暗暗琢磨着怎么回去交差,訾容枫已经抬脚朝太后的慈寿殿走去。

慈寿殿,五岁以前他生活的地方,如果没有在那个雨夜看到那件事,或许他现在还会很有感情,可惜,现在他只要一靠近,脑海里浮现的就是不堪肮脏。

他们……一个是他的父亲,还有一个是他的祖母啊!

太后看訾容枫来了,很高兴,忙让奴才去把訾容枫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糕点端上来。

看訾容枫并没有吃,太后笑着问:“枫儿,怎么不吃啊,皇祖母记得你小时候可是最喜欢吃这马蹄桂花糕的。”

訾容枫只是看了眼白玉碟中精致可口的糕点,并没有伸手去拿,“孙儿长大了,早就不喜欢吃这些甜食了。”

太后眼底的光亮慢慢的黯淡下去,看着那碟糕点,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是啊,已经十五年过去了,哀家的枫儿长大了,也娶王妃了,哀家也老了。”

訾容枫对这个皇祖母始终都很有感情,五岁前,她对他来说就如亲生母亲一般,只是……摇摇头,不再去想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他所看到的一幕,起身对太后拱手,“皇祖母,孙儿还有事,现行告退了。”

太后又仔仔细细的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才对他慈爱的挥挥手,“去吧,路上慢点,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訾容枫走后,太后隐忍很久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翻滚下来,这个还没出生就被自己的祖母决定嫁个自己亲舅舅的女人,以为自己的心早无波无澜,没想到面对这样一份亲情,她依然会泪流满面。

手朝绣着金凤繁冗花纹的衣袖伸出,等拿出来,手心已经多了块明黄色的围兜。

把围兜放到胸口,捂着嘴开始嚎啕大哭。

……

“平兄,那个人和你的那个远方亲戚长的好像!”某家酒楼的二楼,正举行着一场所谓的散伙会,自从答应了周愉儿的要求后,慕容兴平决定暂时离开这帮吟诗诵词的朋友。

有人眼尖看到经过酒楼门口的暮雪瞳,当即喊出了声。

慕容兴平看了过去,果然是暮雪瞳,不过今日的她,已经是一袭女装,光看身影,真的是说不出的飘逸,见识到她性子里的泼辣,慕容兴平的嘴角不觉蔓出一丝微笑。

有善于逢迎拍马者,当即说:“平兄,要叫她上来吗?”眼睛里意味幽深,多半是误以为慕容兴平好男风。

慕容兴平举起杯子,仰起头,一口饮进,并没吱声,等他正要放下酒杯,又听到人说:“快看,这不是大皇子府上的奴才吗?”

慕容兴平朝窗外看去,果然慕容行衡府上的奴才正弓着腰,满脸堆笑的对暮雪瞳说着什么。

在场的人,看似是在关心慕容兴平,暗地里抱的不过是颗看热闹的心,真没想到,皇家兄弟的品味是如此的一致。

……

暮雪瞳警觉地看着忽然就出现在她眼前的人,“你是谁?”

那人虽然满面堆笑,那笑意落在暮雪瞳眼里,却平坦上几分恶心,事实上,当看到他家主子,暮雪瞳也明白了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想那个宋越虽然沾染着某些不好习惯,整个人看起来也算是正气。

“王妃不要害怕,是奴才的主子想见你。”那人说着,直起身子朝暮雪瞳身后看去。

暮雪瞳也侧过脸看去,看到一顶轿子,装饰很奢华,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暮雪瞳在心里把原本的暮雪瞳又暗暗埋怨了一通,朝轿撵走了过去。

慕容兴衡听到脚步声,撩起了轿帘,看清暮雪瞳的长相,有片刻的失神,这个女人长的还真是好看,忽然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惧怕什么克夫,如果把她娶到了手,抛开暮尉迟的因素不说,光是这样的女人压在身子底下是何等的**,也够他把肠子都悔青了。

不得不说,上辈子在公安大学的四年,也不是白混的,暮雪瞳单凭目测就猜到轿中人的身份,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前几天从城楼上掉下来,把腿给摔断了的慕容兴衡,訾容枫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个人长相也算是很俊美,只是这看人的眼神,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

暮雪瞳不知道他要见自己的目的,在这个异世混的时间长了,也越发的谨慎了,慕容兴衡不说话,她也没开口。

慕容兴衡一挥手,立刻有人递了个锦盒给暮雪瞳,“弟妹,真是不好意思,因为身体原因才把你们的新婚贺礼送上,还望弟妹不要责怪。”

暮雪瞳也算是见到过不少虚伪的人,像慕容兴衡这样才初次见面就这么自然熟的人,忍不住还是打了个哆嗦,一个恶寒从脚尖冒起,没有去接锦盒,而是嘴角虚浮起很浅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容兴衡,“瞧大哥这话说的,长幼有序,如果早知道大哥身体不适,应该是我和王爷前去探望大哥才是。”

垂眸朝放到眼皮底下的锦盒看去,“至于这礼物,我看还是算了吧。”

慕容兴衡脸色骤变,调整的还算快,脸上的笑依然在,“弟妹不肯收礼物,是嫌弃大哥送的礼太轻吗?”

这话说的,激将法啊,可惜,他弄错了对象,暮雪瞳轻轻抚模着躲在她怀里撒娇的掠影的头,漫不经心地说道:“大哥说笑了,我是觉得大哥病着,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可能很多,还是节约一点的好。”

慕容兴衡的脸色在几种颜色中急速转换着,最后定格在了猪肝色上,怒道:“暮雪瞳,别给脸不要脸!”

暮雪瞳并没被他的话激怒,依然云淡风清,“给脸不要脸总比给腿没腿的好。”

离暮雪瞳几步之远的慕容兴平,烦躁郁闷的心情因为听到暮雪瞳最后一句话,顿时烟消云散,心情大好。

慕容兴衡铁青着脸,手朝边上一挥,他带的几个狗腿已经朝暮雪瞳围去。

暮雪瞳目测那几个人的伸手自己绝对能应付,把半眯着眼睛快要睡着的掠影朝半空一扔,抬起脚就朝边上的狗腿踢去。

暮雪瞳正打的痛快,忽然就多出一个碍事的人,到最后,她只有在边上看的份,看着慕容兴平把慕容兴衡的一帮狗腿打倒在地,哭爹喊娘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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