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魅——修罗王妃 第四十九章:倾心以待

作者 : 姚啊遥

訾容枫觉得真的有必要和怀里身体紧绷的像是一张弓的女人,好好的聊一聊,他不是老虎,不吃人的,相反的,他很喜欢她,他会保护她。

看着是睡在床上,眼睛也闭着,暮雪瞳是毫无一点睡意,她哪里敢睡啊。

浓稠的黑暗中,訾容枫率先开口,“爱妃,你难道就没什么话要和本王说?”

这声不习惯的爱妃,听的暮雪瞳又打了哆嗦,“你……你……”她想了想,选择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轻松的话题,“前面几个未婚妻都怎么死的?”

“哈哈……”訾容枫轻笑起来,似乎没想到暮雪瞳会问这个,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了她,“第一个,据说是喝水时呛死的;第二个,据说是去赏花时掉到河里淹死的;第三个……”

这些死因真的是毫无任何新意,暮雪瞳不想继续听下去,出声打断他,“你就没怀疑过?”就像她那样始终在怀疑那五个倒霉蛋到底是怎么死的。

訾容枫用下颌摩挲着她的头顶,能闻到她发尖的清香,“又不是心爱之人,去怀疑干什么?”

暮雪瞳一听这话,心里涌出了一个感觉,真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转念一想,自己克死了五个,对那五个倒霉鬼不是照样没什么感觉,要说他薄情,岂不是在说她自己。

咬了咬唇角,又说:“可是我觉得这里面有阴谋,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克妻克夫的。”

“你要是肯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带你去见一个人。”訾容枫忽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暮雪瞳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事?什么人?”

“我要你答应的事很简单,安安心心的做我的王妃,至于人嘛……”他不动声色地买起关子,“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

暮雪瞳再次感叹,自己果然不是一般的穿越女,人家穿越女新婚之夜会像她这么折腾吗?

大半夜的,不洞房,两个人在空中飞,可怜连累了宋越,放心不下主子,躲在暗处飞着。

轻功真的很了不起,暮雪瞳靠在訾容枫怀里,边听着他铿锵稳健的心跳,边低头看地,风驰电掣的感觉,非常美妙。

如果有一天,她靠自己也能飞起来就好了,有机会她一定要找人教一下。

此念头一出,跟在不远处的宋越忽然感觉到一阵恶寒,他有种被人算计,即将要倒大霉的预感。

……

太……太黄……太……太暴力了。

暮雪瞳真的没想到古代的人,还有这么黄,这么暴力的一幕,透过一片瓦的地方她看清了屋子里发生的一幕。

只见一个年轻的女人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被人捆在桌子上,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男人也很年轻,长得还算不错,只是脸上流露出的让他无形中猥琐了不少,让人看着有点恶心。

他手里拿着一只蜡烛,不算太粗,也就是一般富贵人家用的那种。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暮雪瞳有点不忍心看下去,随着那个女人凄厉的尖叫,男人把蜡油滴到她身上的每个部位。

太暴力,太变态了,难道说二十一的**就是由这些古人发明的。

更精彩的还在上演,那个男人显然不满足这些,拿起一边的鞭子对着女人白花花的身体狠狠抽上几鞭,在女人哭爹喊娘的哀求中,心满意足地开始月兑自己的裤子。

随着那个男人手里的动作,暮雪瞳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上辈子虽说也看过那么几张片子,可惜都是打马赛克的;这辈子吧,虽说那事也做过了,把女人最重要的膜也弄丢了,却没看清,唯一记得也就只有痛。

訾容枫不乐意了,捏起脚边的小石头,就朝屋子里正解着裤腰带的男人砸去。

“谁?”不管是脸皮多厚实的人,在做这种事时被人发现而且打断,都是会恼羞成怒,更不要说这个人还是尚书府娇生惯养,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公子。

躲在一边的宋越把暮雪瞳的表情,清清楚楚的尽收眼底,鄙夷之色更浓烈,这个女人啊,真找不出可以形容她的词语了,再次朝訾容枫看去,看清他的表情,心里更沉闷了。

“是我!”偷窥被人发现,暮雪瞳正要心虚的缩回脑袋,偏偏,訾容枫那家伙很不懂事的接上了话。

听这口气,他偷窥别人闺房之乐,还有理了。

暮雪瞳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好人,这时也该提醒訾容枫不管别人在滴蜡油也好,抽鞭子也好,那都是别人的乐趣,错在他们,拉了拉他的衣袖,正要开口。

訾容枫反手一拉,已经从衣袖里拿出两块锦帕,他替暮雪瞳把脸蒙的就剩两只眼睛在外面,然后把自己也弄成那样。

暮雪瞳刚想开口,訾容枫已经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暮雪瞳也算了解他,像他这样心怀大事的人,不会真的无聊到半夜不睡觉,跑来偷看而且破坏别人。

訾容枫抱着她从屋檐上飞下时,暮雪瞳没控制住还是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喂,訾容枫,屋里的那个女人不会是的老相好吧?”

这是她猜到的唯一的一种可能,要不,堂堂王爷真的没必要三更半夜做这些为人耻的事。

訾容枫手一抖,暮雪瞳差点从他怀里掉下去。

……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里面的人像头激怒中的公牛就冲了出来。

他哪里会是訾容枫的对手,手一扬,他就飞出去好几米,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暮雪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反正一进屋就抓过一边的衣服把桌子上的那个果女给盖了起来,潜意识里,她不想让訾容枫看到其他女人的身体。

她转身时,刚才那个婬棍连爬带滚的跪到訾容枫腿边,带着哭腔的哀求,“大侠饶命啊!”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饶了你?”訾容枫玩味似地看着他。

尚书府的小公子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委屈,眼睛里包着眼泪,被老爹叮嘱的话全部抛到脑后,连声说:“我叫裴宝儿,我爹是当今尚书裴子东,你只要肯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都让我爹给你。”

“什么?”訾容枫还没开口,一边的暮雪瞳已经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放出恶狠狠地冷光,“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那个倒霉的笨蛋,以为自己爹的名头把眼前两个人吓到了,洋洋得意地一仰头,“你听清楚了,我爹是当今尚书,我是他最小的,也是最疼爱的……”

儿子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头上就被人猛敲了好几下,“你个王八蛋,你不是被人克死了,而且还是被暮雪瞳给吓死的,怎么还活着?”

尚书府的小公子被暮雪瞳敲得头昏脑胀,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口气给说了出来,“你傻啊,我爹说了,要是我不装死,就等着真死吧。”说完后,又开始小声嘀咕,“你说那个暮雪瞳的死婆娘,自己命那么硬也就算了,还非要嫁给我干什么,害的我有家不能回。”

只能躲在这个地方,打些野食吃,要在尚书府里,任他在哪个丫鬟身上滴蜡油也不会鬼叫成这样,更不会引来眼前这两个人。

暮雪瞳差点吼出谁要嫁给你了!

訾容枫轻笑出了声,暮雪瞳脸上挂不住,面子大失,狠狠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笑什么,和我比,不过半斤八两!”

“半斤和八两。”訾容枫嘴角笑意更深了,凑到她耳边,似情人般小声呢喃,“的确很配。”

暮雪瞳差点被气疯了,又打不过訾容枫,就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到了尚书大人的小公子身上,噼里啪啦一顿暴打,她敢肯定他肯定一个星期下不了床。

看着倒在地上哀嚎不停的尚书府小公子,暮雪瞳还是觉得不解气,走到那个已经拿衣服勉强遮体的女人身边,把蜡烛递给她,“去,他刚才怎么样对你的,你就怎么样对他。”

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正经家的人,现在又知道了裴宝儿的身份,哪里敢他滴蜡油。

看她犹豫,暮雪瞳彻底失去耐性,一声厉吼,“你去还是不去?”

“我去。”那个女人接过蜡烛,慢吞吞的走到裴宝儿身边,颤抖着手把蜡油朝裴宝儿身上滴去。

裴宝儿发出一声哭爹喊娘似的哀嚎。

按照暮雪瞳的意思要等整支蜡烛都滴完才走,訾容枫却是蹙着眉头,也不管她的反对,把她打横抱起,就回了王府。

……

这一夜,如家奴进宫对周愉儿禀告的那样,慕容行平的确喝的酩酊大醉。

一回府里,他就把自己关进书房,就连他当初在宫里的授业恩师徐晋之都不敢去敲门。

第二天,当下人进书房打扫时,发现脾气向来沉稳的二皇子把书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在收拾书桌时,看到雪白的宣纸上就只有一个字,“晚”。

……

按照大历习俗,新婚第二天,訾容枫是要带着新娶的王妃进宫敬茶,可是时间过去很久了,早该到了新王妃起床洗漱的时间,房门还是紧闭着。

宸郡王府的下人们走路说话都很轻,因为昨晚新王妃的叫声持续了很久,他们想起现下赌坊里最流行的赌注,心里不由得捏了把汗,千万不要是新王妃出事了。

宋越是所有人里最淡定的,昨晚的叫声紫菊也听到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小姐却还没起身,心里更是没谱了。

毫无疑问,她肯定是偏向暮雪瞳的,对訾容枫的印象再好,如果两个人真的相克,她也希望是自己的小姐安然无恙。

“小姐……”她刚对着房门喊出声,宋越就像是从天而降似的站在她面前,神色冷峻,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你……你干什么?”受暮雪瞳的影响,紫菊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张大眼睛瞪着宋越。

宋越反复跟自己说,暮雪瞳已经是自己的女主子,对她的人都要客气点,但,还是没控制住,口气冷而冲,“我不想干什么,只是不想让你打扰到王爷和王妃休息。”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今天还要进宫请安,是时候起床了,不然……”紫菊很显然是被暮尉迟叮嘱过,在这个王府里当差,她格外的当心,尽自己的微薄力量尽量不让小姐受了委屈,虽然现在看起来,她的小姐不给别人受委屈已经很不错了。

“什么时候起身?什么时候去宫里请安,王爷心里自然有数,你着急……”宋越心里也起了坏心,打量了下紫菊,拖长声调,“那也是干着急!”

“你……”紫菊知道他和自己一样,肯定是忠心自己的主子,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越发的担心暮雪瞳。

昨天小姐的叫声她也听到了,那个凄惨程度,绝对不亚于在杀猪,虽然把自己家小姐的叫声形容成为杀猪,紫菊还是很贴切的用了。

其实……昨天晚上暮雪瞳之所以叫的那么凄厉,也是有原因的,那是她故意的。

尖叫绝对不是因为那啥啥事,而是她的手在海扁那个尚书府的小公子时给弄痛了,訾容枫给她上药,那叫声,正是在那时发出的。

这一晚,訾容枫没再为难她,事实上,人家本来也一直没有为难他,倒是她时不时想给人家一个惊喜,却是惊大过于喜的惊喜。

起的晚,也是因为她怕出什么意外,昨晚再怎么困,也始终睁着眼,到实在熬不下去了,才睡了过去,这就导致今天睡过头了。

紫菊的声音传到耳边,她倏地下就睁开眼,感觉到有什么热呼呼的气息拂在脸上,她紧着眼睛,慢慢的侧过脸看去,这么一看,七魂当即少了六个,还剩一个摇摇晃晃,抖的心肝都在颤,震愕当场。

这……她的枕边居然睡着个绝世美男。

慢慢的,记忆回拢到脑子里,心里对枕头上依然安然沉睡着的美男的好感,骤然将为零。

和大自然很多美好的东西一样,越是好看,越是有毒,这个男人也是这样。

訾容枫忽然睁开眼,暮雪瞳想收回目光也来不及了,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个……我……你……”

訾容枫对着她眨了眨眼,下一秒钟,没等暮雪瞳反应过来,她已经温香暖玉在怀,她低头看着比自己大出不知道多少的欣长身躯,真是欲哭无泪,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房间里有声响,紫菊更来精神了,不管宋越怎么阻拦,还是硬闯进了新房里。

推开房门的瞬间,她的脸红了,第一个反应,小姐和姑爷这也……太恩爱了吧;第二个反应,自己家的小姐也太彪悍了吧,她居然把姑爷抱在怀里。

……

宸郡王府的下人们看到王爷和王妃都安然无恙,心里都暗暗的舒了口气,更高兴的是赌坊里下的赌翻了二十几番,这下真的赚大了。

按照规矩,王爷留宿在哪房,就应该是哪房给王爷梳洗穿衣。

现如今王爷府里只有暮雪瞳这么一位王妃,那么给王爷更衣绾发就是她的事了。

暮雪瞳拿着精致华贵的衣服,却像是捧了个烫手的山芋,那表情恨不得把它扔到地上。

訾容枫挥手让边上的下人退下后,从她手里拿过衣服径直穿了起来。

暮雪瞳有点不知道干什么的站在一边,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借机欣赏一下他的身材,令人发指啊,脸长成那样也就算了,连身材也是毫无任何瑕疵。

不是说这个王爷十五年来都是在荒芜的漠北嘛,怎么皮肤会这么好的,白玉一样的细腻,当中还有一点点的红晕。

神啊,暮雪瞳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然脑海里怎么老强迫自己把眼前的男人和那个伸手不见六指,被她强了的男人重叠到一起。

訾容枫很快就穿好衣服,却不绾发,看暮雪瞳傻站在边上,把象牙梳递给了她。

暮雪瞳怔住了,看着那把梳子,傻瓜一样的反问:“干什么?”

“帮我梳头。”訾容枫的声音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坚决,暮雪瞳根本就不会梳什么头,拿过梳子,赌气也好,报复也罢,对着他铺陈下来的黑发就开始乱弄一气。

再一次失算了,这个男人的头发黑亮柔滑的,真的比二十一世纪里拍的洗发水广告都好,光泽似珠,毫不夸张的说,梳子放在他头上,不需要任何外力很快就会滑下来。

暮雪瞳有些羡慕,她忘了自己现在同样拥有光滑似绸缎的黑发。

訾容枫并没有嫌弃她的粗鲁,也没嫌弃她的笨拙,而是很有耐性的等着她给自己梳头发。

暮雪瞳忽然就想到了古代人最为重视的绾发,难道说……他真的喜欢自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如果换做以前的暮雪瞳那样的大家闺秀他或许会喜欢,现在的她,浑身都是毛病,除非他也有毛病才会喜欢她。

……

訾容枫的发型先是雷到了宋越,紫菊;再是把自己王府里的家仆给吓到了,最后是直接顶着歪扭扭的发型把宫里的人给惊到了。

这不是当今圣上第一个儿子大婚,却是第一个有着王爷封号的皇子大婚,太后殿里齐聚了不少的人。

太后很随和,饮了两个新人敬上来的茶,把自己准备的东西赏赐给他们后,看着一对新人,眼眶微微泛红。

周愉儿看在眼里,心里恨得早牙根直痒,面上却还带着笑,劝说起太后,“太后娘娘,瞧你,这是喜事。”

太后擦了擦眼角,看着訾容枫,用手比划了下,“愉贵妃,你不知道啊,哀家这是喜极而泣啊,哀家记得,枫儿送到哀家这里来抚养时只有这么大,走的时候……”又比划了下,“也就只有这么高,你看看现在,都成家娶王妃了呢,你说哀家能不高兴吗。”

虽然待嫁那三天里,对大家闺秀该有的礼仪,恶补过,真正放到眼前,还是有点紧张,生怕自己出错,露出了破绽,暮雪瞳始终只是保持着微笑,不点到她的名,绝不开口。

訾容枫似乎也感觉到她的紧张,始终贴的她很近,他身上的味道,有点奇特,像深山老林里才有的青苔香,又带着点薄荷淡淡的清凉。

太后絮叨了会往事,终于把眼睛转移到暮雪瞳身上,对她挥挥手,“来,到皇祖母这里来。”

暮雪瞳走了过去,没有喜帕的遮挡,她把当今太后看的清清楚楚,只是绾了个很简单的发髻,发髻上插着只不算昂贵的珠簪,可却难掩盖她的美貌,时光仿佛特别眷恋她,和周愉儿这个媳妇一比,她似乎还要看年轻许多。

太后虽不是訾容枫的亲祖母,要论起关系,却是他的亲姑女乃女乃,暮雪瞳看了看太后,又回眸看了看訾容枫,还真的挺像的。

“皇祖母。”她跟着訾容枫那样喊着太后,周愉儿段茶盏的手猛然一个用力,真没想到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

太后很慈祥和蔼,一点都没有小说里描写的种种难相处,暮雪瞳看着她的眉眼,越发觉得和訾容枫很像。

太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絮叨着家常,倒是周愉儿笑着插上话,“宸王妃,宸郡王的发髻不会是你绾的吧?”

暮雪瞳早就从她眼底看到不善,碍于她是慕容兴平的母亲,一直不在意着,现在她主动挑衅,也没必要再客气了,起身对她边行礼,边笑着回道:“愉贵妃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知道这发髻是臣妾绾的。”

“你母亲在家中难道没教你伺候夫君吗?”周愉儿轻飘飘的又接上话。

暮雪瞳依然嘴角带笑,“教了,只是今天早晨臣妾无意中失手的绾发,却让臣妾感觉到了王爷对臣妾的包容和爱意,臣妾很感动呢。”

话说着,还顶着浑身鸡皮疙瘩对訾容枫抛去大大的媚眼。

訾容枫含笑着接上话,“是啊,皇祖母是孙儿坚决要这个发髻的,有句话说的很好,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离,我也是想借此发髻告诉王妃,我定然会好好爱护她一生一世。”

多肉麻的话,暮雪瞳以为自己会恶心,就算不,也肯定是会鸡皮疙瘩掉一地,结果,她却没有。

心里隐隐约约的居然还有丝感动。

结发夫妻,恩爱不疑,多美好的憧憬。

入戏太深了,不能再这样,她用力咬住下唇,作害羞状不再说话。

太后觉得差不多,也可以让这对新人回去了,皇帝身边的太监忽然来报,“太后娘娘,皇上醒过来了,想见见宸郡王和宸王妃。”

……

传说中,皇帝的寝宫,暮雪瞳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踏进,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身边的訾容枫看到她东张西望,时不时在某些装饰上留恋的目光,心里立刻明白了,当天晚上,当暮雪瞳回到王府,看到了很多眼熟的东西,一拍脑袋立马明白为什么眼熟了,这些东西,都是白天里她在皇帝寝宫多看几眼的。

当然了,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这些,依然东瞅瞅西看看,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訾容枫没有任何不耐烦,甚至刻意放慢脚步在等她。

走进内殿,暮雪瞳看到了传说中的已经中毒,原本打算派她,现在改成派她老爹去给他寻解药的皇帝。

嗯,她毫不惧怕的打量着他,也许真的是因为中毒了,皇帝比她想像中的要苍老许多,现在正有气无力地靠在秀有九条金龙的软枕上,有气无力地看着她和訾容枫。

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帝,也就是他在不久前下旨灭了孙氏一门,看起来和普通的老头并没多大的区别。

暮雪瞳心里很清楚,再怎么看起来和寻常人没什么区别,也是个极危险的人物,尤其是她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点怪异。

一番行礼后,皇帝除了赏赐给他们一些东西,也没多说什么,她看的出来,慕容南诏是有话对訾容枫说,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有东西落在皇太后那里了,就退出了皇帝的寝宫。

走出皇帝寝宫暮雪瞳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这皇家的事还是少听少知道的为好,现在她最担心的还是暮尉迟,算时间,一夜过去了,他应该已经启程去东陵了。

三个国家的地理位置,她约莫着也弄清楚了,东陵离大历用最快的马也要十多天才能到,可想当年三国纷乱时,姓慕容的大司马霸占了多大的国土面积。

她现在赶过去肯定还能追上暮尉迟,一把年纪了,真的不忍心再看着他,以为自己而以身涉险。

这个险不管怎么说都要由她来承担。

紫菊并不能跟进宫里来,她对皇宫又不熟悉,随便走着就来到了御花园,她看到有人背对着自己站在澄清的湖边。

背影很熟悉,她慢慢朝他靠过去,试探性地喊了声,“二皇子?”

慕容兴平后背一僵,还是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你刚才叫我什么?”

彼此都没把真名告知对方,现在却又要说出来,的确有点怪异,暮雪瞳耸耸肩,沉吟片刻,很大方地说道:“既然二皇子你不喜欢,我就叫你二哥吧。”

“二哥?”慕容兴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自嘲地笑意,“好,二哥好。”朝她身后看去,“三弟呢?”

暮雪瞳浅笑盈盈,“他和皇上在说话。”

慕容兴平微微颌首,慢步走到她身边,“如有一日,我的母妃有得罪弟妹之处,还忘弟妹海涵。”

暮雪瞳有些惊讶,半响才明白过来,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是指在太后那里愉贵妃对她的故意刁难。

不以为然地回他个浅笑,“二哥请放心,愉贵妃这是在训导我如何能做一个好妻子,我怎么会放心上呢?”

慕容兴平看着她如三月初春天似清湛明亮的眼睛,一阵恍惚,这么单纯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母妃说的百转迂回的心思。

暮雪瞳对他欠身福了福就打算走开,慕容兴平几乎是本能的伸手去拉她。

这一幕,不早不晚,刚好落到訾容枫的眼睛里,自从他出皇帝的寝宫,脸色就非常难看,没人知道那对皇家父子关上门说了什么。

“二哥真是好大的兴致!”訾容枫带着凌冽的声音随风飘到慕容兴平和暮雪瞳耳边。

明明什么都没做,暮雪瞳忽然就心虚了,訾容枫并没说她说什么,而是大步走到她身边,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暮雪瞳的脸顿时通红,“喂,快放我下来。”

訾容枫会听她的才怪了,抱着她,看都没看慕容兴平就大步朝宫门走去。

坐上马上后,暮雪瞳也不想把事情都藏在心里了,把她想的,或者是不再折腾就这么嫁给他的真正目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訾容枫安安静静的听着,不管是她吞吞吐吐也好,结结巴巴也罢,都没打断她。

不被人打扰,暮雪瞳越说越顺畅,越说语速也越快,最后一个字落地后,她就低着头,没敢再看訾容枫。

訾容枫只是看着她,脸上平静的像一碗清水,无波亦无澜。

暮雪瞳抬头看着他,有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喂,訾容枫你没事吧?”

訾容枫看着她,眼睛里有宠溺更有无奈,开口问道:“你真的想代替暮尉迟去寻找解药?”

暮雪瞳很用力的点点头,“嗯,我爹这么大年纪了,和东陵又是那样的关系,我真的不忍心看他流离颠沛!”

訾容枫没有立刻搭话,沉吟片刻,俯到暮雪瞳耳边说了句什么,暮雪瞳听完后,表情有些古怪,“这样可以吗?”

訾容枫笑的云淡风清,眉目间的风华却像是春旭暖阳下最灿烂的桃花,“当然可以。”他抓上暮雪瞳的手,“我们是夫妻,相信为夫,好吗?”

暮雪瞳看着他深褐色瞳仁里倒影出的自己,像是被施了魔术,下意识地点头,轻轻嗯了声。

暮雪瞳知道倾心对待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自己知道要面临着多大的风险,可是,莫名其妙的,她就是选择了相信他。

……

当天中午,裴子东的尚书府,出现了两尊大佛。

听下人来报说宸郡王带着新娶的王妃登门拜访了,正打算陪十六姨太午睡的裴子东,吓的连鞋后跟都没来得及拔就跑去迎接。

暮雪瞳正打量着尚书府的装修风格,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已经传到耳边,“老臣不知宸郡王驾到,有失远迎,还忘恕罪。”

有訾容枫在,暮雪瞳根本不用开口,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裴子东看到站在訾容枫身边的暮雪瞳,忙笑着客套道:“这位就是宸王妃吧,老臣有礼了。”

看清暮雪瞳的长相,心里暗暗纳闷了,长相这么周正,怎么就会是个克夫之命。

不管怎么样,他的小儿子算是保下来了,暮雪瞳也已经嫁人了,过段时间,等风声一过,就给他安排个闲职。

他的主意打的是很好,可惜,自以为是了点,也高兴的太早了点。

……

暮雪瞳坐在尚书府的正厅里,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明明訾容枫说好是帮她解决问题的,怎么光顾着和裴子东闲聊了。

裴子东以为訾容枫新婚第二天就带着王妃登门造访,是想在储位之争中,让他站在他这边,手捋过山羊胡,正想借机表明衷肠,有家仆匆匆跑了进来,顾不得行礼,也顾不得正厅里还有其他人在,伏到地上就说:“老爷,小公子出大事了!”

“混账东西,小公子在一个月前就没了,还能出什么大事!”裴子东装模作样的训斥完下人,就对訾容枫黯然伤神的叹了口气,“下人不懂事,让宸郡王和王妃看笑话了。”

话说着,还抬起衣袖装模作样的擦了擦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

暮雪瞳虽说自穿越以来看到的有表演才能的人不算少,仍被裴子东煽情的表演,弄的一阵恶寒。

不想看他的那张老脸,目光朝地上移动,这么一移,还真让她又看到一样东西,堂堂尚书,好歹也是一品大员,居然连鞋子都没穿好,看样子,自己和訾容枫的到来,正扫了他在某些事上的兴致。

至于是某些事,从他身上飘出的刺鼻胭脂水粉味就知道了。

这个裴子东就目测,也有六十多了,还真是老当益壮,雄风不减。

暮雪瞳是个很知道反思的人,所以,她拉了拉訾容枫的衣袖,“王爷,依臣妾看,尚书大人的确很伤心,这不鞋子还没穿好就出来了。”

裴子东心里打了个突,在琢磨暮雪瞳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同时,人已经跪了下去,“宸郡王啊,不瞒你说,老臣的小儿子是老臣年逾四十才得来的,所以分外的疼爱,可惜……”

又说到了伤心处,他正要再次把袖子当手帕使的擦眼泪,门口传来一道年轻却嚣杂的声音,“爹,这一次,你一定要给我做主!”

裴子东石化了,等回过神,对靠着拐杖才走到自己面前的裴宝儿,毫不客气的就踹去一脚,“你这个混账东西,爹是你可以乱叫的吗?”

裴宝儿摔到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半响才发出声音,“爹,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宝……”

“宝什么宝!”裴子东飞快朝他眨着眼睛,挥手招来一边的家奴,“把这个胆大妄为,居然敢冒充老夫儿子的狂妄之徒抓起来!”

家奴看的清清楚楚倒在地上,脸肿的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人,真的是小公子裴宝儿,却也不敢说话,上前就去拖他。

裴宝儿是个什么样的主,如他老子裴子东说的那样,老来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家奴把他搀扶起来后,当即扬起手里的拐杖朝家奴打去,“你这个瞎了眼的死奴才,连少爷我都认不出了吗?”

家奴委屈啊,拐杖如雨点般密集的落到他身上,却不敢躲闪,也不敢喊出声,死死咬着牙关强忍着。

暮雪瞳身为警察的正义感一下就涌出来了,起身,走到对着家奴边打边骂的裴宝儿身边,一把抓住他再次举起的拐杖,“你打够了没?”眼风犀利的就落到他身上。

裴宝儿脖子一梗,正要开口,对视上暮雪瞳的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暮雪瞳的眼神,忽然露出惊恐欲绝。

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扑到裴子东腿边,“爹,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就是这个死婆娘把我打成这样的!”

话说着,还万分委屈的撸起衣袖,“她还让人拿蜡油烫我,爹啊,我可是你的老来子,你不能不帮我!”

暮雪瞳朝痛哭流涕的裴宝儿很鄙夷地翻了个白眼,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这男坑亲爹,女坑干爹,放到哪里都一样。

裴子东飞快的瞥了訾容枫一眼,再扫了暮雪瞳一眼,连掐死腿边的,最疼爱的老来子的心都有了。

这个蠢货,真是白白浪费他的一番苦心,要是訾容枫把这件事捅上去,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毕竟是个聪明人,很快也琢磨出訾容枫和暮雪瞳登门的原因,约莫着和储君之位的争夺没有任何关系。

狠狠踢开抱着他腿嚎啕大哭的裴宝儿,起身对訾容枫和暮雪瞳拱着手,恭敬道:“王爷,王妃,不要理会这孽障,书房里请。”

……

离开尚书府,暮雪瞳的脸色明显的就很好,訾容枫看着她,淡淡的,嘴角也扯出一丝笑意,“这下可放心了?”

“嗯。”暮雪瞳点头,想起了什么,拉开和訾容枫的距离,对着他就盈盈一拜,“臣妾多谢王爷。”

訾容枫不等她拜下去,已经伸手扶起了她,淡然道:“你我是夫妻,何须如此多礼。”

刚才那声发自肺腑的“臣妾”,让訾容枫已经知道,她真的将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孤寂了二十年,不管以后的路会怎么样,都有人陪伴着,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

被一个人,而且是印象非常不好的人一直看着,心里不发悚那才怪。

訾容枫看暮雪瞳自从宋越出现,就一直盯着他看,脸色当即变得有点难看。

宋越跟在訾容枫身边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这个信号,意味着他的主子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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