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我来找你学吹笛子。”杨玉环的讲述终于告一段落时,太子轻轻叩响了八角家的房门。
“进来。”杨玉环笑着对太子招手,道。
太子走进去,先模了模旱魃的头,然后拿出紫玉笛,对杨玉环道:“今天得空,想来找你学学笛子。”
“这么久没来,我还以为你不想学呢?”
“想自己先练练,怕不成器让你笑话。”
“那让我先看看你练得怎么样?”
太子托起笛子就于唇边,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吹响了起来。虽然紫玉笛到手以来没怎么练习过,但每夜招魂都用朱标的身体、朱标的眼睛跟着宋濂学习六艺,也着实学了有些rì子了。
一段练习曲吹奏完,杨玉环点头赞道:“这么短的时间能掌握到这种程度不容易了,指法和气息的运转都很好,只是节奏感还欠缺……”
杨玉环人既耐心,仅就艺术上的造诣而言也强过宋濂许多,经她指点,太子觉得有种茅塞顿开之感,一时倒忘了来此的初衷了。
经杨玉环指点了许多吹奏笛子的技巧之后,太子才找了个机会将话题转到了吸血鬼的事情上。
“最近这城市里来了许多外来的血族。他们没有来找你们麻烦的吧?”太子问道。
“都是些小猫小狗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就搞定了吗?”杨玉环笑呵呵的,说道。
“你知道?”还特意让末枝找地方时离下水道远点,结果还是没瞒过!
“我是听八角说的。不知怎么的八角谁都猜忌,唯独对你像是投了脾气,你的事他一直留意着。”杨玉环说道。
“其实今天来,我正有许多事想问问他。”
“我现在就叫他回来。”杨玉环打了个电话,不久八角就回来了。
“你们谈,我带旱魃出去玩。”杨玉环带着旱魃出去了,留下太子和八角。
“说吧,你现在想知道什么?先说清楚,容闳的心思你别问我,他那人我琢磨不透。”
“这些外来血族是怎么回事,血族不都是有自己的领地吗?怎么有这些可以随意晃荡的家伙?”
“你对血族知道的还真多!”八角没好气的挖苦太子道。
太子耸了耸肩,“末枝,末枝就这点知识面了。”
“还在这装,你装成末枝忽悠那些真末枝就得了,少在我面前装蒜了。”
“你说的我怎么好像骗子一样!”被八角这么说,第一次感觉没对那些末枝挑明自己非末枝的身份,的确有点不厚道,“但这也无从解释啊。”难道要告诉他们容闳不知道从哪偷看了圣战会的记录?
“我先给你普及一下知识吧。哎!这方面从哪开始说呢?”八角想了想才道:“先从血族的成长和等级划分来说吧。”
“嗯。”
“从表面上看起来,由于血族不会衰老,所以实际活过的年纪和看起来的年纪没有关系。但是血族其实也会成长。”
“嗯,似乎听阿彦提到过。”太子点了点头。
“第一阶段是婴儿。就是被初拥未久,从能力到心智还没有成熟的血族。他们被尊长当做儿童般照顾养育,不让其接触其他血族,也还未被尊长介绍给亲王认可的幼年血族。”
“就像我之前?”
“对。”
“可是罗汉他们一初拥完就……”
“那是因为当时是特殊时期,所以他们才会被安排在末枝里面。”八角解释,道:“目前安杰朗正忙着做的就是给你那几个新初拥出的弟弟照顾和教育,比如教导他们戒条与荣誉感。”
“原来如此!”这些是吸血鬼的必修课,自己在幼儿时就已经被安杰朗无数次的规训过,这些规训和教导很重要,某种意义上说比力量的训练更重要,因为没有教导好的血族是很麻烦的,比如当初的cháo汐。
“第二个阶段是贵公子。”八角道:“就应该是你现在所处的阶段了。”
“无论是末枝还是高等血族都被称为贵公子?”
“是这样的。血族不论是末枝还是高阶都是比人类高贵得多的生物,走出由长辈保护的婴儿期,都被称为贵公子。”八角丑陋的脸上,说起这个时是高傲的神情。
“但贵公子阶段,也是血族成长阶段中一个最为躁动的阶段,常会出现一些不受控制的情况,这就是青chūn期叛逆,人类中现在常说的中二病,就是这个了。”八角继续,道。
“中二病!”这个说法让太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二十五岁,自己作为人类已经是成年男子,原来对于血族来说还是中二。而那些被自己赶走了的,原来也是一群中二。
“中二都很缺钱吧?”没有了长辈的照顾,又没有生活来源的年轻血族,怪不得会被名张福鹤轻易雇佣来当枪使。“我还以为就我混的最惨了!”
“哈哈。”八角大笑起来,“实际上混的比你更惨的也大有人在,不过高傲的血族,通常是不会让自己惨的像你这么明显的。”
太子也跟着大笑起来,“怪不得最近我人气看涨呢,有些不顺意的,看见我我心里就平衡多了。”
“那接下来第三个阶段呢?”
“第三阶段……”
刚说到第三个阶段,太子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倪震发来的一个短息,短息上只有三个字:快回来。
这语气!该不是名张福鹤带人杀过来了吧,虽然明知道这是勒森魃族的地盘,这种可能xìng不大,但一想到那一句话就剖月复自杀的,还是觉得心里发毛。连忙起身,对八角道:“抱歉,家里好像出事了,我回去了,改天再来向你请教。”
从地底城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赶回家,一进门,倪震、施莉莉、小蔡都在,甚至连旱魃都回来了,一个也没有少,非但没少,还多出了一个。
屋里旧床垫子上,躺着一个身着和服的少年,少年身上的衣服原本是什么颜sè已经看不出了,现在都被血染成了赭红sè。肚子上凌乱的缠绕着几根布条,血还不停的从布条下渗出来,布条没有缠严实的地方,可以看见里面血肉模糊的肚肠。
“他,他,他怎么在这?”这床上的少年正是居酒屋中剖月复的少年血族。
“小慧刚送来的,说让你看着办。”倪震愁眉苦脸的答道。
“太子,这个人死了,我们会不会都成了杀人犯?”施莉莉拉着太子的衣服,尖声问道。
“快想办法啊,我害怕死人啊!会做噩梦的。”小蔡歇斯底里的申吟道。好像完全忘了,这屋里除了床上那个外,至少还有两个死人。
“嘎啦嘎啦!”旱魃纯属凑热闹,秀存在感。
太子瞪着床上的人,听着耳边的一系列噪音,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字:“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