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客官知晓,有道是天下至宝,决计不会单一而生,必定会有怪兽伴生,守护宝物,使之不能轻易落入凡间,这寻宝众人都知此理,又见怪象叠现,倒也不敢轻易下水送死了,只得留下一些兵士把守,大队人马回到驻地。回到驻地以后,各人自是垂头丧气,只有国师忙前忙后,似在准备什么器物。
过得数rì,这虏酋又带了众人,来到天池,也速该指挥军士抬了数百台床弩上得山来。众人一看那床弩与别外的大为不同,竟是大了数倍,弩如巨屋,箭如檩条。将士们又花了两天工夫,才将床弩抬到天池边装好。众人看了都是暗自摇头,心想这床弩再厉害,shè入水中几尺远就没了力气,不知拿来有何用处。这国师却是抬了一个大木箱也上了山,打开木箱,取出一身厚厚的鱼皮水靠给一位敢死之士穿上,又从木箱中拿出一物来,却是一只如同乌龟壳一般的厚铁甲,奇的是这铁甲前后各焊着着两条长刀,长刀刀背焊在铁甲上,刀锋向外,甚是锋利,众人无不大惑不解。列位客官是否猜着了?”
众茶客摇头叹息,都道这国师神机妙算,岂是凡夫俗子能够猜到的,风焚明知是说书人在胡扯,此刻也起了好奇之心,也不由得凝神静待下文。这说书先生平时讲的是说唐、说岳,大家知根知底,抖不出什么大包袱,今rì见到各位茶客都是摇头叹息,显是被难为住了,不禁大为得意,将折扇“唰”地一声打开,摇了几摇,又“啪”地一声将折扇拍拢了,微微一笑,众人齐声怒斥道:“快讲!”
说书先生赶紧道:“说就是了,摧得这么急做甚?却说这敢死之士穿了水靠,又将那带刀的乌龟壳套在身上,腰系绳索,口含利刃,沉入天池之中。过一会,长绳急颤,天池水面突然搅出一个大漩旋涡来,接着漩涡越转越大,竟将水面旋得中间沉了下去,如同锅底一般,众人都是又惊又怕,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这时只听得水面‘泼喇喇’发出一声巨响,一片白光亮闪闪地冲而起,众人一齐后退,只听得国师发一声大喊:‘放箭!’
众军士闻声放开床弩机括,顿时巨箭如雨,将天空遮得一暗,接着一大片水浪打下来,将天池四周人群淋了个透湿,原来刚才所见的那道白光却是天池冲起来的水浪。众人淋水之际,只听得耳边“卟哧、卟哧”这声不绝,显是巨箭shè中了什么物事发出的响声,众人抹去脸上水珠,只见半空中立着一根巨杆,上面插着大箭,如同狼牙大棒一般,砸向地面,众人吓得魂飞魄散,一齐逃散,这如同狼牙大棒一样的东西,突然在空中扭作一团,落入水中,溅起滔幵巨浪,又将众人吓得四散奔逃远远跑开,这才惊魂甫定,一齐向那天池中瞧去。
只见天池中巨浪翻飞,隐有一条黑影在中间翻滚,将一台台床弩扫入水中,渐渐地那浪花小了一些,却变成了红sè,如同血浪一般,煞是怕人。”
这时有茶客问道:“莫不是一条巨蟒?”
先生说书又将醒木一拍道:“正是!这条巨蟒虽是神奇无比,却抵不过身上那数十支檩条一样的巨箭,在池中挣扎了半天,渐渐不动了,众人渐渐放下心来,慢慢走近,这时巨蟒尾巴又是一动,众人吓得发一声喊,又退到数十丈外,又等了两个时辰,也没见巨蟒动弹,这回才是真的死透了。
众人走近一看,这巨蟒搁在岸边的浅水里,有数丈长,通体乌黑,身大粗桶,口如巨缸,额上长了一个火红sè的大肉瘤,煞是怕人。再去寻那下水杀蟒的死士,却早已尸骨无存了,哪里还寻得着!众人感叹一番,都道这么大一条巨蟒,远非人力所能敌,若非国师设下这床弩阵,断然无法伤得巨蟒一根毫毛,只是要引得这巨蟒现身,也是千难万难,却不知当初那位死士是如何做到的。那国师笑道,‘引得这巨蟒现身,靠的是那乌龟壳一样的铠甲了。——大凡蟒蛇都是无毒,猎食时只以身体缠住猎物,将其慢慢绞死,然后囫囵吞下去。咱这下去的人身上穿了个乌龟壳,壳上还有两把长刀,蟒蛇绞在龟壳上,两把刀就切在蛇身上,蛇越绞得紧刀就嵌得越深,这蟒蛇吃痛,缠得更紧,这样刀刃入肉更深,直到痛得受不住了,才会腾出水面,被强弩shè杀。众人听了,都道国师神机妙。
列位客官,这国师又是如何知道这天池水中藏着的是一条大蟒蛇呢?这事情连那虏酋也无从知晓,于是少不得又是一问。
这国师道,下水之人消失之时水面波纹不起,显然不是巨鱼巨兽凶猛扑食,更象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一般,加上没有血水衣衫之类浮上来,显是被怪物整个儿吞了下去,因此,这国师断定水下必定是巨蟒无疑。
众人听了,不由得齐声叹服。”
这时茶客中又有人喝道:“叹来叹去的,这水中宝物到底是什么?”
说书先生道:“嘿,可巧了,这是人群中也有人道,咱们这蟒蛇杀了,可还不知道水底下有什么宝物呢。众人一惊,都道被大蛇吓昏了脑袋,连大伙儿来干什么的都不记得了,于是欢天喜地派人下去取宝。
可怜取宝之人也为这回定是手到擒来,谁知下到水底,只有乱石,哪有什么宝贝!这虏酋失望之下,怒以冲冠,喝令一干人众,将水底那些乱石都搬上岸来,一一察看,哪知看来看去还是一堆乱石,竟无半点异样。这时大家忙乎了半天,都已经疲惫不堪了,都道明rì再来打捞,于是一干人等,拥着国师和虏酋离开。
这国师和虏酋刚走不远,突听到身后人士兵喊声如雷,于是回头一看,只见天池水中光华又起,直冲霄汉。这虏酋抬头看天,只见一轮圆月已经挂在天边了。
原来众人不知不觉已在天池边耗了一天,现在竟是晚间了,正碰上了十五月圆之夜,这异宝又放光华了。那虏酋见异象又生,赶紧回头到那天池边一看,这光华竟是从那乱石之中发出来的,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那乱石一大堆尽数取出水面,那光华顿时尽敛,看一这宝物确是混在乱石之中。
那虏酋得了宝贝,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拉回府中,就叫那大匠阿里察看,那阿里看了那一堆乱石,也不作声,只拿了一柄锤子,这块敲敲,那块敲敲,突然对着一块大石,一锤砸下,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众人都道这阿里不知是要哭什么,却见阿里将那大石砸开了,露出里面一方寒铁来。这天下至宝,竟是一方千年寒铁,阿里乍见此物,竟是欢喜欢之极,竟忍不住大哭起来。
这阿里见了这一方寒铁,已是手痒之极,饿鬼看见了一堆肉包子,哪里还顾得什么节气、矜持,马上开炉开炼,竟是一刻也不肯耽搁!这样一连七个月,这宝刀终于要成了!开炉之rì,连那虏酋也惊动了,亲自前来观看。
只见炉门一开,霞光万点,一道金光直冲斗牛,这时炉火如沸,呼呼作响,竟是越燃越旺,众人大声叫好,只有那阿里面sè大变,大呼道:‘不好,刀要炸了!’果然,这炼刀的铁炉如同jīng灵附体,不停振动,又有数道光华作七彩sè冲上云霄,这刀真的就要炸了。按说此时,就算阿里有通天彻地这能,竟是禁制不住这寒铁的jīng魄,竟是要破刀而出了。
眼见宝刀功败垂成,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九霄之上,一道青光落下,将那七彩光华压下,缩入刀中。原来是此时天空正有一青龙经过,见有光华闪烁,便以为是妖孽,扑将下来,一同纠缠,没入刀中,阿里趁此机会,催动法力,抡动大锤,将铁魂和青龙一同封入刀中,这刀竟借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炼成了!
只见这刀长约四尺余,弯如满月,通体乌黑,又隐有青气隐隐,刀身遍体云纹,间有鳞爪飞扬,众人一眼看来,这刀竟如同活物一般,俱是心醉神迷,不禁大声喝彩。
这虏酋到底是一代枭雄,心思自然与那众人不同。见这阿里竟可借天地之力,成此绝世之刀,不由得大为忌惮,惟恐阿里他rì为别人做出可以匹敌的宝刀来,顿时起了杀人之心。于是拨出腰刀,悄悄走到阿里身后,对准他后心一刀扎了下去!
可怜这阿里正是力竭神疲,哪里防备得了,被一刀扎中后心!这阿里中刀,却未就死,回头看了虏酋一眼,竟是哈哈大笑,如同料到早有今rì一般,而后又转过头去,一口鲜血喷出,洒在那还十分炽热的刀上。那鲜血喷在刀上,不溢不流,竟似渗入刀体一般,将刀身染成了红褐sè。这刀上奇异的神彩随着那喷上去的那一口鲜血一齐消失,一把宝刀竟成了凡铁!
原来这阿里终究是天下闻名的大匠,自有一身不足为外人知晓的法力,此时突遭暗算,便将一身法力化作一口鲜血,带着一腔怨恨,喷在刀上,将宝刀的灵气封住了。
这虏酋见刀成了如此模样,虽觉可惜,却也舍不得丢弃,仍将宝刀带在身边。不久便在战场上意外横死,这刀也就为他人所得了。而且,奇怪的是,凡是得到此刀之人多不过一年,少不过一月,必遭横死。大抵此刀本是天下奇珍,非有德者不可居之,又因甫一出世便克死铸刀之人,饮其含恨之血,竟沾染不少凶戾之气,成了一把魔刀!
光yīn似苒、物转星移,这柄魔刀不知经了多少人之手,最后身世来历,尽皆湮没,渐渐流落民间无人知晓,一晃五百年过去了,已是大明崇祯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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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不热,改写成玄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