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拨弄着从耳后垂下来的发梢,喷了口气。
庞淯十分配合地挺了挺胸,在他还算高大的身材和雄伟的胸部面前,传话之人稍稍退了半步:“赵王傅说……如果马大人方便,请择时来王府拜见赵王……”
“哟!”厅门被人踢开,“少爷有什么乐子让俺玩嘛?”
传话人只瞟了乱入之人一眼,就急忙哆哆嗦嗦地往角落里躲闪。
“赵王爷发话了,让少爷去拜见他,”庞淯指了指旁边的信使,“秦小爷要不要一起去?”
“拜见赵王爷?”秦阵呲牙,“少爷,是他来养活俺么?”
“唔,虽然咱们在赵国地盘上,不过嘛……我可以继续养你。”我笑了笑。
“那俺才不去拜见他。”他立刻得出结论。
“报告少爷,小人也不想去。”庞淯十分羡慕地看我。
“休想!”我抬手虚扬,“要你这护卫旅旅长是干什么的?”
“……小的其实是个看门的啊……”庞淯一语道破天机,“这一年多来,根本就没接过护卫的任务啊!”
“等到老子找到赵云典韦,你就不用去了!”我给了他一丝希望。
他愤怒地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前来传话的可怜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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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好像叫刘赦吧?”我问贾诩。
他点头。
“说句不客气的话……”对着自己的亲信们,我没什么隐藏的,“我是不是根本不需要顾忌他对我的看法?”
贾诩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文和先生笑什么?”马岱从另一旁探出脑袋。
贾诩没理他,朝我点头:“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孝武帝之后,这些诸侯王已经不能治理地方,封国内的傅相均由朝廷指派,王爷们只享受规定的赋税供养,光武之后,更是连内史官们都被全部裁减了,所以说……他们基本上没有任何特权。”
“呃……”我不禁有些同情这些人,“你的意思是……”
“他们就是吃白食的而已。”贾诩耸耸肩。
“哇,爹爹你这话说得好残忍啊!”贾穆吐了吐舌头,罕见地露出一脸孩子气。
“事实罢了,没必要隐晦。”程昱也支持贾诩的意见。
“因为担心诸侯相残,而废掉分封;但是废掉分封的结果……却导致皇室子弟衰落,朝廷被外戚和宦官轮流把持。”我感叹中国历史上这个纠结的矛盾。
“大人所言极是,”李典抚掌道,“真不知如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贾诩和程昱都是若有所失,却同时摇头。
“……”我也苦笑着摇头:就算我知道,我也实行不了啊!难道让我振臂高呼,号召同志们站起来一起努力推翻帝制建立共和吧?告诉广大人民皇帝是万恶之源,只有全民公选才能创造一个公平美好的新世界?
不知道会不会被群众们抓起来放进笼子里当做jīng神病标本天天展览rìrì围观。
何况大爷我……对于政治结构和运行,从头到尾都是彻彻底底的白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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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府邸还真的不如想象中的奢华。
单论建筑面积的话,恐怕还比不上我在洛阳的住宅……当然那是董卓老贼的。
“啧,”马岱咂嘴,“赵王爷宅子还算朴素啊。”
“赵国人少吧。”我推测着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被剥削人不够多。
大门缓缓打开。
在谦恭的门卫们的注视下我昂首阔步地踏进了赵王府的门槛。
我与马岱、贾诩、程昱、杜畿、张机、徐晃、李典、程武、贾穆十人分为五列跟随在三名引路人的身后亦步亦趋,另外庞淯、曹侯、曾然等亲卫们也紧紧护在两旁。
沿途中时常看得见为数不少的侍女和侍仆们往来穿梭。
“切,”我十分不满,“赵王生活得十分**啊,这么多下人!”对比一下我身边可怜的仆从,赵承为了照顾临产的老婆依然留在三千里之外的朔方,只能将亲卫旅旅长庞淯充当随从,至于侍女什么的……贫困潦倒居无定所的我实在没条件去招募。
“毕竟是诸侯王,几个侍从还是养得起。”程昱低声回应我。
我只能耸肩。
在下人的指引下,我们径直进入了会客厅。
“几位大人请随意,赵王与王傅马上就到。”下人弯腰退下。
我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客席之上——唔,倒是没人来让我解下佩刀。
“猜猜这赵王会有多大的架子?”我伸出手指咱案席上弹了弹。
几位同行者扭头看我。
我笑了笑:“会让我们等很久吗?”
贾诩摇了摇头:“恐怕不……”他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立刻合住了双唇。
“王爷、王傅到。”王府侍从迈着小碎步先向我们传达消息。
我们礼貌xìng地起身,列队欢迎赵王爷——尽管这明明是他的府邸,我们才是客人。
年龄大约五十上下,身高不过七尺出头——还不如贾穆——腰围几乎比得上两个贾诩,赵王在左右两名下仆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抬起脚,吃力的跨入客厅的门槛。
他肤sè称得上十分白皙,双目炯炯,但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他的jīng神,给人一种典型的纨绔子弟的印象,他只走了十来步,我就看出来他脚下虚浮,浑身只是肥肉,没有半分劲道,我一招就能将他格杀——不好意思,我十分自然地以专业的眼光来审视面前这个人了。
他身后一名老者,虽然头上和下巴都找不到一根黑丝,但看起来还算身子硬朗jīng神矍铄。
“下官马超,拜见赵王。”我稍稍提高了点声音,双手掬起朝主席位置行了一礼,意思一下即可,你不会真想让老子对着你三叩九拜吧。
胖子呵呵笑了起来:“早在几年前就听闻马大人威名,今rì终于得见面容,本王幸甚、幸甚!”他也礼貌xìng地回礼,双手轻轻一合向我点头,而后朝我介绍,“这位是本王的国傅陈岳陈先生。”
“见过陈先生。”我点头问好。
陈岳微笑着点头:“马相年轻有为,老夫也是早有耳闻啊,今后赵国大小事宜,可都要劳烦马相cāo心啦。”
“哪里哪里。”我摆手。
接着轮到我向赵王介绍己方人员姓名。
刘赦和陈岳频频点头。
“各位不必拘礼,请随意就坐吧。”只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稍稍运动了一番双手和脖颈后的刘赦就有些喘气了。
“请。”我也不客气。
刘赦一坐在了主位上,看得出他确实不喜欢运动。
“请恕老夫冒昧,冀州现在可不太平,黑山贼虽然不曾侵掠赵国,但盘踞常山九门,便如一把利剑悬在我等头顶,实在是令人寝食难安,”陈岳开门见山,“老夫早就得闻马相英勇善战,此次又是从边郡调任,不知……”他稍稍顿了一顿,“马相所带兵马……”
我毫不隐瞒:“在下此次全部家当,就是七千人马。”
“七千?”刘赦抹了抹额头,不知道他是嫌少还是怕多。
“七千轻骑,”我笑道,“陛下钦赐名号,虎豹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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