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纪凌风尴尬的转开头,什么搞基?看不出他们正在僵持吗?嫌恶的撇开头,他不喜欢这个男人,一个连老婆孩子都能抛弃的男人,那不是男人。
骆云海睥睨了女人一眼,不容拒绝的开口:“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我的儿子管他叫爹?为什么他赤身在你家里?”
夏梦璐扔下包包,她还没问他为什么在她家呢,鄙夷道:“你有什么资格问我?骆云海……”
‘噌!’
男人猛地起身,眸光阴骛,毫无温度的眯视着女人:“我最后问一次,解释!”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好,你想知道为什么是吧?没错,他就是我老公,我现在的老公,虽然我们没结婚,不过已经同居,胜似结婚,是他帮我度过了临盆前的日日夜夜,是他照顾我出月子,是他整日在家照顾我的孩子,教他们走路,教他们说话,教他们学识,没有他,就没有我们母子三人,我也爱他,这些你满意了吗?立刻给我滚!”无情的指向门外,白日搞得她七窍生烟,这会又跑来没事找事,若不是杀人会犯法,此刻真想将其乱刀砍死。
刚毅的面庞接近扭曲,或许是孩子们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纷纷躲在了纪凌风身后戒备的看着他,这一幕令他觉得自己在此处就是个多余,突然觉得很好笑,扬唇无力的问道:“有时候我经常在想,如果你过得幸福就不要回来了,如果你已经在国外结婚了,那我情愿你已经死了,最起码还有个期盼,夏梦璐,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本就是华人,为什么不能回来?”
“真的有那么恨我吗?为什么?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夏梦璐,我告诉你,就算重来一次,我依旧会那么做,因为我是个男人!”不再多说,刚要转身而去,脑海却想起纪凌风赤身那一幕,暗骂一句,干脆又坐了回去。
夏梦璐还想赶人时……
纪卿卿却摇头道:“妈咪,怪叔叔没有欺负我们,还在麦当劳给我们买了好多好多的吃的,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您就不要赶他走嘛,这样很不礼貌的!”他还没玩够手枪,等他玩腻了再赶人也不迟是不是?
夏梦璐伸手捂住嘴,深吸一口气,憋回眼泪笑看向两个儿子:“不是老问我爸爸是怎么死的吗?他没死,他叫骆云海,龙虎会会长,他就是你们的爸爸!”
“是真的?”纪涛涛抱着纪凌风的腿探出小头颅,纪卿卿也放下手枪,仔细的端详。
骆云海眼底有着惭愧,抬眸与儿子们对视,他想,他们不会接受他,因为在他们心里,无人能超越他们的爹地。
纪涛涛偏头抢过弟弟手里的手枪,扔到了对面沙发上,后抱住纪凌风的腿道:“我们不会跟你走的,我们只要爹地,就算你是我们的爸爸,可是我们不认识你,我们只要爹地和妈咪!”
“我也是,我们不喜欢你!”纪卿卿深怕男人将他强行抱走,过去张开双臂,扑进了母亲的怀抱,爹地妈咪哥哥和他,这才是一家人。
“你也看到了,他们不会接受你的,我了解他们,骆云海,你也说了,你是个男人,那就拜托你做个男人的样子出来,别再来骚扰我们一家!”夏梦璐驮着儿子的小屁屁,淡漠的下逐客令,现在不是她能选择,儿子们只认纪凌风,强行分开,只会给他们造成心理阴影,她相信纪凌风也不会答应。
骆云海明白的点点头,却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掏出香烟刚要点火……
“他们还小,吸不得二手烟!”纪凌风抿唇提醒。
某男不得不抽出口中的香烟,塞进了烟盒中,环胸无表情的靠后,仿佛那来催债的债主。
四人面面相觑,均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走,夏梦璐也不好太过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他还个男人,太伤人自尊的那是泼妇,她是很有修养的,加上刚与母亲通过电话,得知二老在普陀山过得很好,骆云海经常去探望他们,于公于私,她都不该让人颜面扫地,干脆不理会,转身走向了厨房:“你们两个去准备准备,明日上幼稚园去,凌风,你去忙吧!”
纪凌风无所谓的耸肩,走向了画板。
纪卿卿和纪涛涛互看一眼,也不说话,不过还是过去拿起沙发上的枪小跑回房,继续研究。
画面很是诡异,骆云海也感觉到了,可他不想走,因为他一走,这对狗男女就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来,可恶,想不到他也会被人戴绿帽子的一天,传出去还如何立足?夏梦璐,你够狠的,不但养了个小白脸,还让他的儿子认贼作父,觉得他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问题是她给他机会了吗?
三十五了,在古代,这算老来得子,岂能放手?为了孩子他也不能走,为了孩子,不是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不知道老妈知道她其实已经有两个孙子后,会如何?定会来抢人吧?夏梦璐将会越加的厌恶他,此事得慢慢来。
‘你个不孝子,好好的婚你给离了,光棍一条,很光荣是不是?你给我滚出去,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回来,我不想看到你!’
什么断子绝孙说得那么难听,谁说他没人送终的?这么两个大儿子,而且颇有他当年的气息,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喜欢玩枪,基因遗传,谁也抹杀不了这个事实,越想嘴角翘得越高,谁说他这辈子当不了爸爸?
纪凌风边画边偏头去看,发现那人正在那里自顾自的傻笑,咂舌着摇头,真不知道他在乐什么,应该痛苦难当才对吧?怪人一个,不愧是怪叔叔:“她是不会再接受你的!”
“我也不觉得她会接受你,纪凌风,二十五岁,一个从未出过画的知名画家,你觉得你们合适吗?”掏出香烟点燃,喷出云雾,挑眉盯着茶几继续道:“男大女五岁那叫成熟稳重,女大男五岁那叫有严重的恋母情结!”
这个男人真是……说话够损的,看起来不像个能言善辩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是律师出身呢,也对,能坐到会长的位子,也非同凡响,哪能随随便便给人压制着?行,他说不过他,他厉害。
“你怎么还没走?”夏梦璐端着饭菜出屋,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他要坐到什么时候去?烦闷道:“我们要吃饭了!”
骆云海拿过一本杂志周刊,慵懒道:“你们吃你们的,可以完全当我不存在!”
“我不喜欢吃饭时有外人在,否则我就狂躁,会很热,就想月兑衣服!”某女二话不说,月兑掉外套,后开始月兑衬衣……
“你这女人还有没有廉耻心了,我走,我走好了吧?”骆云海气急败坏的起身,扔下杂质,阴沉着俊脸摔门而去,他有那么招人烦吗?该死的夏梦璐,总有一天会让你悔不当初的,越活越窝囊了。
屋里,夏梦璐怒瞪着纪凌风:“你说你没事放他进来做什么?还有,不是都跟你说过别成天什么都不穿,暴露狂,教坏孩子,以后不许这样了,万一来个什么客人,你都不害臊吗?”
纪凌风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头冒黑线:“够了啊,别把他的气撒在我头上,有本事你找他骂去,还有,其实我觉得他也没那么可恶,你自己也说了,当初他并不知道你有孩子,不存在什么抛妻弃子,既然他都知道后悔了,你咋不找个台阶下了算了?”
“吃你的饭!”最近都是怎么了?烦死了。
“梦璐,你肯定不是为了当年他抛弃你的事,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夏梦璐捏紧筷子,慢慢冷静自己,苦笑一声,为了什么?她也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就算当初他回去了三个月,和蔡宝儿恩恩爱爱了三个月,又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期间和别的女人上床吗?以前他们连孩子都有过,可她介意什么?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抵死缠绵,就想到了曾经的父亲。
母亲为了此事十多年没有理会父亲,虽然两种情况有所不同,意义却一样,既然她的男人娶了她,不管有什么理由,一旦身体上背叛,都无回旋余地,以前总是觉得母亲太心狠,想不到这种事落到自己头上后,会是同样的结果。
这还只是其一,其二,她不爱骆云海的作风,不爱他总是盛气凌人,总是觉得人人都该听他的,自大狂妄,目中无人,或许是阿海太好了,让她无法忘怀,骆云海与阿海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要她如何接受得了?
其三,她从不会去担心阿海会背叛她,可骆云海不一样,想爬上他床的女人太多,不敢保证哪天他又失忆,喜欢上那个救他的女孩,那她夏梦璐不就得落个蔡宝儿的下场吗?
其四,骆云海过于残忍,永远都忘不了当初在海边离别的一幕,走得那么决绝,头都不回一下,说扔就扔,两个月里,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这种残忍是她承受不起的,再来一次,离进疯人院也就不远了,说到底,他让她不敢去尝试罢了,若是没伤过,或许会敞开心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点也不假。
其五,她不喜欢他的家人,特别是他的母亲程七,那个扬言儿媳非宝儿莫属的老太太,她相信在她心里,确实无人能超越蔡宝儿,所以她不喜欢她。
其六,她不喜欢他身边的那个杜王,是他害得玥婷至今杳无音讯,是他的到来害得夏家如此凄惨,玥婷那么乖巧,被顾云楠伤得那么深,他却还是狠狠的一脚将她踩进了岩浆里,不留丁点后路。
骆云海的亲人,骆云海的朋友,骆云海的性格都是她所厌恶的,所以这辈子她情愿带着两个孩子像母亲那样,也不会走进骆家,绝对不会,如今除了两个孩子流着骆家的血外,她和骆云海毫无瓜葛,结婚证书上也不是他骆云海的名字,什么玩意儿。
龙虎会
“杜哥杜哥杜哥杜哥杜哥……”
一连串的叫喊让杜王从百忙中不满的仰头:“你是在叫魂吗?”没看他正在忙吗?海哥说了,不给他想出个令孩子们自愿回来的法子,就提头去见,太无良了,他哪里知道小孩子喜欢什么?研究了半天才研究明白老大的喜好,贪财,喜欢钱,除了钱什么都不爱,且是个计算天才,长大后不去银行上班,那是银行的损失。
老二嘛,他还没搞明白,基本写着喜欢看一些限制级图片,什么日本女优,泰国美眉,小屁大点的孩子真的喜欢这些?他还得再研究研究,可别马屁拍到上,吃不了兜着走。
穿着干练的男人喜出望外的道:“找到了,找到了,那只鸵鸟找到了!”
杜王手一抖,关闭电脑,起身追问:“在哪里?她在哪里?”找到了?真的找到了还是来寻他开心呢?五年了,这个时候找到?
“杜哥,她哪里都没去,就在咱市区的西街殡仪馆上班,殡仪馆,你说谁能想到她会藏在殡仪馆?”几乎连个小餐馆都找过,就是没想到殡仪馆,知道这些年为了找她耗费了多少资金吗?不下三亿了,人力的时间更是无法估计,这女人简直气死人不偿命:“方才有个弟兄去世,我去送他火化时,见那女人正在给去世的兄弟化妆呢!”
殡仪馆?夏玥婷,你竟然藏在了殡仪馆,好你个夏玥婷,还是在本市,你可真叫人好找,咬牙一脚将椅子踹翻,漆黑着一张脸便疾步走了出去,殡仪馆,倒是挺会挑地方,看他待会怎么收拾她。
某手下就这么快速跟随,可别人刚找到就给一枪毙了。
西街殡仪馆,女孩一身洁白工作服,笑不离口,戴着耳机,听着高昂的音乐扭腰摆臀,专心挑选着红色颜料盆里的木屑,比起当年,倒是更加内敛了,脸上不再总是异想天开,取而代之的是对工作的专心和负责,没有哀哀自怜,反而对生活充满了动力。
这让门口斜倚着的杜王无不自嘲,还以为这小鸵鸟离开了他会伤心欲绝,变得不近人情,像夏梦璐那样冷若冰霜,原来她不但没难过,反而更开心了,你是开心了,而我却每天寝食难安,单手插兜上前咬牙笑道:“小鸵鸟,我找到你了哦!”
夏玥婷一惊,没有转身去看,而是条件反射、不加思考的弯腰,将脸埋进了颜料里。
杜王头冒黑线,一把抓起女人的头发拉近距离:“说你是鸵鸟,你还真把自己当鸵鸟了?”以为把头埋起来他就看不到她?白痴。
“放开我!”夏玥婷扯掉耳机,转过身,愣了一瞬,男人魅力不减当初,高挑的身材,傲人的体魄,看时依旧要仰望,西装革履,表情张扬,透着得意,期间也带着少许她读不懂的伤,好似又有什么变化,更成熟了,憔悴了,再次见到这个人,心还是会紊乱呢,她以为早就忘了:“杜先生,你找我做什么?”
当初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还来找她作甚?
“找你做什么?我找了五年,你这家伙居然给我藏在这里……”
“够了!”夏玥婷褪去笑容,换上了一张绝对算得上憎恨的嘴脸,盯着颜料嗤笑道:“姓杜的,从前,我夏玥婷确实人善被人欺,但是现在,从今以后,你们谁也别想来欺负我,我说过,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更不会再当初那个傻瓜一样被你耍被你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我也不想知道,请你离开,再也不要来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很轻松,我从来没这么快乐过!”
杜王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一抽一抽的疼,不再嬉皮笑脸,对着女孩的后脑苦笑:“我知道,我知道你讨厌我,你也不会原谅我当初利用你,骗了你,我很内疚,五年了,每天都活在自责当中,我不是来请求你原谅的,我是来告诉你,我接受你的追求,当然,我追你也一样,不管谁追谁,我要的结局是在一起,好吧,好像现在说这些有点早了,玥婷,你恨归恨,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再让我找不到你?我会担心,你这个白痴会被人坑被人骗,听说你当初走的时候,一分钱都没带,好几次我都梦到你沦落夜总会,被人强迫,我怕你为了生存,走歪路,我怕你被人拐骗到某个山沟沟里,我怕你再被人男人伤害,可以吗?”一切都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他以为这个女人看到他会非常高兴,很乐意跟他回家,会一副求之不得,会继续来追求他,事实证明,她连看都不想看到他,三十二了,他没谈过所谓的恋爱,都说很多人为了爱情肝肠寸断,茶不思饭不想,后者他已经尝试到了,前者嘛,这一刻才体会到,心心念念,爱了五个年头的人,却说让他离开。
夏玥婷很想堵住耳朵,不能听,不能信,这些都是鬼话,夏玥婷,你吃的亏还不够多吗?五年了,突然跑出来说要跟你在一起,和当年一样,都是骗人的,这个人让你一瞬间一无所有,孤苦无依,这个人让你承受了莫大的伤害,这个让你无家可归,这个人让你曾经美好的家园一无所有,这次说不定会让你摔得粉身碎骨,绝对不能信,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再次摇头:“就算你说得都是真的,我也不会再喜欢你了,杜先生,爱情不是这样的,想要的时候要,不想要的时候就离去,留下一个烂摊子让的一方独自一个人去收拾,去承受,当初你没想过走了后,那个人会有多害怕,每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口水都要等夜半无人时偷偷的出去,害怕见到那些因为她受到伤害的人,怕面对他们,战战兢兢,最后还是被赶了出去,一个人蹲在码头整夜,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傻,好可悲,她觉得她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杜王深吸一口气,仰高头,泪液还是顺着眼角滚落,最后伸手将女人紧紧的抱进怀里:“对不起,我当时就想先安排好海哥,自古忠孝难两全,为了龙虎会,为了兄弟姐妹们,我不得不骗你,不得不唤醒他,我知道会伤害到你,我也不想伤害到你,可是老天没有给我第二条去走,我更没想到你会被赶走,我承认,当初确实想过忘掉你,因为咱们之间差距太大,我不是说身份地位,而是我们的思想,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没有共同话题,对过日子的标准也不同,冲动的在一起,最后婚姻也会破裂,所以我强迫着自己不给你打电话,直到海哥说要来普陀山,那一秒,我茅塞顿开,既然忘不了,那就不忘,没有共同话题咱就互相了解对方的喜好,过日子就互相迁就,总能走到最后,可是当我再去到普陀山后,你已经不在了!”
“你是说骆云海去找我姐了?”夏玥婷本想推开男人,但是这个消息还是令她松开了双手,任由男人将下颚抵在她的肩头。
“嗯,回来三个月,他发现他爱的是夏梦璐后,就预备去接她了,他要和她结婚,可是夏梦璐也走了!”
夏玥婷惊慌的转身:“我姐走了?她走去哪里了?现在回来了没有?”
杜王温柔的为女孩拂去泪花:“回来了,刚回来不久,还带了俩孩子回来,俩男孩,是海哥的孩子,海哥也找了她五年呢,我想我能和他成为兄弟,也并非偶然,或许是前世注定吧,有个什么五年之约,他找到她了,我也找到你了,夏玥婷,我爱你,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这三个字我在梦里已经说了五年了,我是认真的!”
他说他爱她,这让夏玥婷有些想狂笑的冲动,为什么这些男人都喜欢等到失去后才来后悔?骆云海是,杜王也是,女人就只有接受和原谅的份吗?摇头道:“杜先生,请您看好,我不在是那个一无是处,充满幻想的小女孩了,咱成熟一点,爱不是靠嘴来说的,你若不走,我就走了!又要逼得我不得不离开吗?”
“你先考虑考虑,你答应我,你不会再离开,不会再我找不见,好吗?”他有把握,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他一个人,他能让她回他家,更有把握,她还喜欢他,只要她不像海哥那么狗血的忘掉他就好,应该庆幸的。
“我不会离开,再见!”端过一些颜料走了出去。
目送着女人擦肩而过,成熟了,确实成熟了,是他喜欢的类型,可是为什么心里却空空的?她不再追着他说要向他求婚了,掏出裤兜里那枚戒指,是在夏玥婷的文具盒里找到的,当初她预备用来向他求婚的戒指,小鸵鸟,是你让我明白什么是爱,那么你就没有摆月兑的可能,可是要怎样才能让她回心转意呢?
让她明白他的爱不只是嘴上说说,送花?对,送花,小鸵鸟,你就等着我那熊熊爱火来包围你吧。
“夏小姐,这是付先生妻子送来的信笺,她说希望将她丈夫画得像正常人一样,不要过于惨白,明日他们全家都会来哀悼,送付先生最后一程!”
夏玥婷接过信封,看来这个付先生的夫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爱丈夫,点头道:“放心吧,我会的!”双手揣在白大褂兜兜里,走向了太平间,对阴沉沉的空间毫无恐惧可言,熟门熟路的推出一具男尸,摆放好一系列化妆品,小手儿迅速在其脸上飞舞,将化妆技术发挥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翌日。
蔡宝儿提着水果篮,站在门前,清清嗓子,后伸手道:“您好,我叫蔡宝儿,是您的忠实粉丝!”不不不,这样不行,太没亮点,这种艺术家最不缺的就是粉丝,他会像对待其他粉丝一样,简单的客套,后送客,再次笑着伸手:“你好,我叫蔡宝儿,我很欣赏您的作品!”没错,就这样。
整理整理端庄的着装,伸手敲门。
屋内,宝宝们已经去了幼稚园,空留一片自由天地给了纪凌风,嘴里叼着画笔,手里还拿着一支,俊脸上被各色颜料污染,蓬头垢面,依旧不着寸缕,一手端着颜料走向了门口,开门道:“你是不是预备每天都……”不是骆云海?
“您好,我叫蔡宝儿,我很……”起身的刹那,所有的话语都被眼前一幕惊得堵在了喉咙口,并未惊声尖叫,而是秀眉紧蹙,眼底有着诧异。
纪凌风见女人直直的看着他的**部位……
“啊!”
相比之下,女人很是淡定,男人却张口鬼嚎,‘砰’的一声将门甩上,三分钟后,门再次打开,穿着T恤和牛仔裤,一手撑在门框上,一手模着下颚,斜倚门扇,勾唇道:“嗨!美女你好,请问你找谁?”漂亮,啧啧啧,大方得体,婷婷玉立,穿着富有品味,简直就是他梦中女神的形象,一条修身中国风紫色旗袍将里面娇躯勾勒得前凸后翘,雪白小腿光滑诱人,就不知道模上去……三十六罩杯,披肩垂直长发,樱桃小嘴,柳叶弯眉,秀气的鼻梁,仅此一眼就可看出,这是有个秀外慧中,聪慧灵动的女王范儿。
虽说都不是什么名牌,可却比那些模特还要靓丽,高贵,典雅,绝色倾城,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了,是他的女神,老天终于开眼了,见美人儿不说话,好像被他的气质迷到了就继续问:“请问美女芳龄?叫什么?”
一看就不过二十五,和他就是绝配,天作之合,一见钟情。
蔡宝儿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骂人:“你就是纪凌风?莫师傅的徒弟?”
“没错,我就是纪凌风,国际知名画家,怎么样?要不要进来坐坐?”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果然是慕名而来,师傅啊,跟着您老学画画,也不是全然没好处嘛,粉丝,这么美的人儿居然是他的粉丝儿,虽然深知绝不可和粉丝儿那啥那啥,可也不是所有明星都不和粉丝儿乱搞对不对?
而且他不是乱搞,他是会负责的。
蔡宝儿捏紧双拳,进屋一看,再次差点背过气去,屋子内一团糟,还有一件女人的内衣被仍在沙发地下,脏衣服到处都是,孩子们的玩具满天飞,听说纪凌风至今单身,那就是他是个变态,喜欢玩小孩子的玩具,再看看那鸡窝头,完全玷污了她心中艺术家的形象,她所认识的艺术家,都是有条不紊,生活作风无可挑剔的。
越想越憋屈,见地上到处都是纸团,和一副还在创作的半成品,她可以确定,这就是纪凌风,那个她崇拜了两年的偶像,她怎么就会崇拜这种人?暴露狂,变态,邋里邋遢,真是要疯了。
纪凌风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倒满一杯水道:“家里有点乱!”
你还知道乱呢,没好气的接过茶杯,几口灌下,不但外表一塌糊涂,且人品还有问题,瞪着那躺在地上的,心中不断摇头,夏梦璐,你说得对,太对了。
“我还在创作,我跟你说,你看这个,是对面那栋大楼,我要用另外一种方式给它画出来,还得神乎其神,看这阳光,画得像吗?”竭尽所能的显摆,春天,这才叫春天。
蔡宝儿撇了一眼化作,后再次看过去,总算看到样舒心的东西了:“很不错,是不是又要准备抛掉它?”
纪凌风双眼冒光:“美女你真是厉害,这都猜得到,我这个人啊,追求完美,这幅画还是不能如意,所以我……”
“所以你总是喜欢半途而废,纪凌风,还是你这个人就是个懦夫?为什么你不敢画出一副完整的画?你怕不如你师傅,你怕人们的批评,你怕没人欣赏它,卖不出你理想中的价格,呵呵,真是可笑,你画画就是为了赚钱吗?就算是好了,毕竟这是一个现实社会,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是想靠它赚钱,那么就得承受得起打击,没有人能一跃成龙,鲤鱼想越过龙门还要费尽心机,出尽力道,而你,却想着一步登天,也是,二十五岁,还活在梦境中,但是我告诉你,每一个成功的人士都是一步一步爬起来的,就算第一副只卖几十块钱,只要你肯努力,就会逐渐增多!”
男人被说得有些无地自容,仿佛女人一针见血,戳破了他的心事,不再献殷勤,而是耸肩冷笑:“说得简单,到时候满大街都是我的画,物以稀为贵啊美女!”
蔡宝儿摇摇头:“朽木不可雕也!”连果篮都舍不得放下,转身就走,这么好的水果,给这种人吃,简直是浪费。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多大了?在哪里高就?怎么找你?”
“你找我做什么?”
纪凌风抓抓后脑:“听完你刚才的评价,倘若我真想通了,自然要和你商讨商讨是吧?留个电话!”
蔡宝儿秉着多年的心愿,珍藏一份莫师傅和纪凌风的完美之作的心态,转身递出了名片:“我叫蔡宝儿,二十五岁,在蓝图设计公司上班,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
“蔡宝儿?蔡氏集团的蔡宝儿?”
“你觉得蔡氏集团的千金会有时间去给人打工吗?”白了一眼,带着满腔失望远离,果然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纪凌风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当小孩子看的感觉,明明同龄,怎么搞得她多了不起一样,不还是个在夏梦璐手里当员工的小丫头吗?没礼貌的小丫头,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这样也不错,更具备挑战力,喜欢装大女人是吧?总有一天哥哥给你驯成小媳妇不可。
想到刚才一览无遗的展现在美人面前,裤衩子都没穿就有些窘迫,该不会以为他是变态吧?不对不对,其实挺好的,他对他的尺寸可是很自豪的,反正也不小了,是该谈婚论嫁了,而且他只相信第一眼缘,蔡宝儿,宝儿,名字都这么好听。
纳闷的是刚才的表现,她为什么不尖叫呢?女孩子突然看到个果男不都会捂脸骂流氓吗?她居然直勾勾盯着他的那个地方看,面无表情,怪人,不愧是女神。
蔡宝儿阴沉着脸走出小区后,看向门口的垃圾桶,将水果篮随手一扔,喂垃圾桶也比喂那小子强,骑过电瓶车飞速赶往一栋公寓前,这是她刚租来的,其实很久以前就没和家人一起住了,那住的也是别墅,可惜夏梦璐说避免节外生枝,还是重新租一套附和她工资的房子。
这里很不错,单身公寓,环境优雅,一个月就那么两千块钱,到了屋子里就将贴在墙上的几十幅残次品撕烂,塞进垃圾桶,想她蔡宝儿是什么人?抛开身份,那也是个知识分子,三十二了,居然还去崇拜一个变态,说出去唯恐都会笑掉人大牙,偶像果然只是偶像,不能近距离接触,偶像?她看是呕吐的对象吧。
疯了才会把他当偶像,该不会莫师傅也是如此吧?不会的,莫师傅绝对不是这种形象,绝对。
乱搞男女关系,生活一团糟,没品位,,一想到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就想杀人。
而西街殡仪馆,今天也注定是个多事之秋,三十来人围着即将被推去火化的亡故者嚎啕,那种撕心裂肺的哀伤,无人能懂,个个身穿白衣,花圈四处摆放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们都垂下头默哀,夏玥婷已经没了表情,刚来时,看到这些无助的人们,听着他们的哭泣,她也会掉眼泪,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确实是为了躲避夏梦璐会来找她,所以藏在了殡仪馆,只有这里,所有人都想不到。
目前她还是很热爱这份工作的,死者是世界上最不具备攻击性的人,他们是善良的,他们不会伤害,不会欺骗,就算你化错了,他们也不会生气……忽然一道惊天动地的音乐拉住回了她的思绪,还是DJ型的,谁这么缺德?没看现在这里的人都快哭死了吗?居然跑这里放音炮。
“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太阳见了我,也会躲著我,它也会怕我这把爱情的火,沙漠有了我,永远不寂寞……”
音乐越来越近了,近到几辆装满红玫瑰的大卡车至今闯进了殡仪馆大院,经理倒抽冷气,哪来的神经病?
四辆卡车红得滴血,上面绑满了大红花,插满了鲜艳的玫瑰,音炮响彻云霄,杜王就站在花海里举着话筒指着夏玥婷大唱情歌,一百来西装男捧着一束束玫瑰下车排列,随着头儿热情的歌声跳舞,欢快得不得了。
这厢,三十位老小还在对着死去的人哭,但那讨厌的歌声太过分了,都转头看了过去。
“我的上帝啊!”
“这是怎么回事?”
画面极其的抽象,一边对着死人哭得死去活来,一边红花漫天,外带高昂的DJ音乐声,还有热情的舞蹈,中间就相差二十米距离,想相互忽略都难。
杜王狠瞪了一眼对面的几十人,真是晦气,没看他正在求爱吗?哭什么哭?耽误了他的终身大事,非宰了他们不可:“我在高声唱,你在轻声和,陶醉在沙漠里的小爱河,你给我小雨点,滋润我心窝……”
“呜呜呜呜老公,到了那边你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呜呜呜呜我会给你烧很多冥钱……”
“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呜呜呜呜呜呜爸爸,我舍不得您呜呜!”
“给你小微风,吹开你花朵,爱情你像花朵,属于你和我……对面的,有完没完了?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来人啊,去给我把他们的嘴堵起来!”该死的,真扫兴。
夏玥婷闭目垂头擦擦汗水,姓杜的,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得了失心疯?天呐,她一定会被记一大过的。
又不知从哪里冲出了一百多精英男人,冷着脸上前拿出胶布无情的缠住人们的嘴,后捆绑住:“老实点,坏了我们杜哥的好事,就不是死一个那么简单了,统统都去陪葬!”
黑黑黑黑黑社会……经理瞪着老眼不停的点头,这个还真惹不起。
杜王背对着太阳,继续激情高歌,忘乎所以。
“他到底要干什么?冲谁来的?”
“不知道啊,他好帅哦,如果冲我来的,我就嫁给他!”
“好厉害,这么多人都听他的!”
“像电影里的黑道大哥!”
夏玥婷见她们来看她,赶紧摇头笑笑:“我不认识他!”退后两步,刚要走时……
“夏玥婷,这些全部送给你,它们代表着我浓浓的爱意,全部放进去!”
夏玥婷背脊一怔,这个男人真是……可恶,头也不回的继续走,以前她咋就没发现这人如此的霸道无理,嚣张跋扈,完全不顾及他人感受呢?果然都将缺点给隐藏起来了,如今看来,这整个一疯子。
杜王放下话筒,跳下车,一丝失望闪过,看向那老头:“她是我女人,你们敢欺负她,我就要了你们的命,还有你们,继续哭吧!”瞪了一眼那些穿着白衣的人,要不是这群人,他想一定会很顺利,不就是死个人吗?有什么好哭的?
谁家没死过人?
“是是是,不敢不敢!”经理点头哈腰,第一次见这么高级的黑社会呢,牛逼。
杜王整理整理发型,闯进了女人消失的那道门,准备了整整一夜,可别弄巧成拙。
一栋仿佛皇宫般的别墅前,夏梦璐来回的观察,环境确实不错,依山傍海,远离闹市,且远处交通还方便,当然,骆云海永远都不会缺交通工具,车子没了人家还有飞机,看见没,偌大的一个草坪,直升机专属地,虽然房子盖得**不离十,外表华丽夺目,进入大门,室内却空空如也,全权负责是吧?没问题:“你们几个,将那马桶给我全部用石头启,还有浴缸也用石头和水泥……”骂她老苦瓜可不是白骂的。
那男人不断的讨好孩子,她相信他不会要求她做什么赔偿,既然有资本嚣张一把,为何要客气?
“扣扣!”
“小鸵鸟?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进来了!”推开门,那丫头果然正坐在椅子上冷眼相待,一副他杀了她劝解一样,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也不分分场合,是死人了,死人了明白吗?你倒好,来敲锣打鼓,你有考虑过死者家属的感受吗?你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吧?我拜托你用用脑子。”
别人死不死人,关他什么事?龙虎会每年死那么多人,他都要挨个去哭不成?开什么玩笑:“我说不过你,下次,下次一定令你满意,行了吧?”
还有下次?夏玥婷发现她迟早被他搞疯掉,摆手道:“消失消失,杜先生,我真的很累,别再来找麻烦了,OK?”
杜王置若罔闻:“反正你一天不原谅我,我就不会放弃,直到你原谅那一刻,当初是我考虑不周,你总得给我个适应的空间吧?别一棒子打死人!”见女孩怒火中烧,安抚道:“我走我走,下次见,拜拜我的小鸵鸟!”
这么浪漫的事,怎么就搞砸了?到底要怎样她才肯心平气和的和他交谈?
“杜哥,失败了?”某手下见男人灰头土脸,便担忧的问,见其无奈的点头就道:“如果这样都不行,那真就只有一个方法,她才会见您了!”
“什么方法?”
“死了,她会很温柔的给您化妆!”
杜王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得手下后脑一阵发蒙:“你信不信我先让你去找她化妆?”胆子越来越大了,等等,嘴角忽然勾起,这个法子也不是不可行,只要那女人肯冷静下来跟他谈谈,任何方法他都愿意去尝试,死了……就必须给他化妆是吧?不错不错,夏玥婷,这次看你还怎么推搪。
一个月后……
骆家新住宅处,骆云海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女人亲手为他设计的房屋,那也是他们将来一家四口的家,带领着十名手下扬眉踏入,然后当木门一开,全体呆愣当场。
杜王手里提着一些预备放入冰箱的瓜果,差点滑落,天!不愧是夏梦璐,这都能行。
只见庞大的客厅内,堪称是奇迹,石墙,石灯,几乎连冰箱和厨房的碗都是用石头做的,打扫得一尘不染,除了摆放在屋内的木桌,清一色石具,最让人惊惧的是大门正前方的最里侧,墙壁上挂着一张海哥黑白大头照,极其显眼。
照得还挺帅。
屋子里摆放着各色品种的花束,白色的菊花,白色的玫瑰,白色的百合,黄色的玫瑰,黄色的向日葵……仔细一看,好像真就黄白两种,怎么感觉像一个墓穴?古时代的墓穴,太像了,做工粗糙,可能在一个月里完成这伟大的工程也不容易。
骆云海并没愤怒,负手而立,眯视着四周,只是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应开始攥紧。
杜王惊叹着将手里的水果篮放在木桌上,望向桌子上方的黑白照,后退一步,他才发现那桌子就是用来放贡品的,咂舌道:“要是再插上三炷香,就更像了!”视线火辣辣的盯着那张十二寸大头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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