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卧室,俩宝宝有些认生,紧紧靠在一起,与十多位老人大眼瞪小眼,妈咪,他们会不会喜欢过头了?这个家怎么这么多爷爷女乃女乃?
“这是你们的麻子女乃女乃,凌女乃女乃,莎莎过来,这是你们的莎莎女乃女乃!”程七拉过一个头发灰白,却一脸善意的老人。
莎莎笑得非常和蔼,非常……童真,让俩孩子奇怪的拧眉,看起来好像傻子。
莎莎蹲在地上歪着头自我介绍:“我叫莎莎,你们好!”伸出老手。
“你也好,我叫骆涛涛,他叫骆卿卿!”纪涛涛深怕弟弟说错话,抢着回答,倘若告诉他们其实他们已经有爹地了,肯定会被赶出去,为了家长会,忍忍吧,而且这些人不像坏人。
“涛涛和卿卿,好名字!”莎莎干脆坐在了地上,从怀里掏出了许多玩具:“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珍藏,现在送给你们吧!”大方的递出一个两个精致的洋女圭女圭。
本要拒绝,当看到洋女圭女圭周身都镶嵌着钻石,纪涛涛想也不想,一把顺过:“谢谢莎莎女乃女乃!”这个女乃女乃好奇怪,给人的感觉好奇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同龄人呢。
程七明白孩子们在想什么,无奈的笑道:“莎莎女乃女乃确实只有大你们不到十岁的心智,她很喜欢孩子,以后要多陪女乃女乃玩知道吗?”
啊?这么老,才大他们不到十岁?
邱浩宇搀扶起妻子:“好了,就让他们先叙旧吧,咱们走,大哥大嫂,我们就先走了!”
“我不嘛,那是姐姐的孙子,也就是我的孙子,我要和他们玩,你放开我啊啊啊啊!”莎莎极力的挣扎,最终还是被拖出了骆家,站在院子里不满的瞪着丈夫:“你凭什么不让我和他们玩?小海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他的孩子我也得看着长大!”
“等元凤生了,随便你怎么玩,听话,现在跟我回家!”你在这里,人家哪还有叙旧的空间?
莎莎委屈的撅嘴:“可是元凤要什么时候才生啊?你老是说快了快了,都快好多年了,都没人陪我玩,每天打麻将,我快烦死了,我要孙子!”没得商量的转身,臭小子太坏了,不孝顺,这么多年也不说给她生个孙子陪她玩,也不结婚,是不是要等她死了才结婚生孩子?
邱浩宇长叹:“他还是忘不了,我有什么办法?”每天就关着那个女人,在外花天酒地,却一个种不留,操碎了心,要么就在一起,要么各自追寻幸福去,这样耗着,他们都不累吗?可是他劝不了,每次就是那么一句话,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要么就避而不见。
“呜呜呜呜他也好久没回来了呜呜呜呜他不要我这个妈了,咱家就咱两个人,冷冷清清的,儿子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你说啊?”以前不是很听话吗?如果可以,她真的好希望元凤不要长大,永远都是小孩子,就可以每天陪着她了。
“不会的,哪有子女不要父母的?不哭了,等有空我再去说说他,如果他再不听,咱就不要他了,让他一个人过去吧!”心疼的为妻子拂去泪花,元凤,你怎么舍得来伤害这个人的?不孝子。
莎莎点点头:“嗯,不听话就不要他了,我们走吧!”
卧室里,欢歌笑语,一群老人被逗得狂笑不止,两个孩子就站在正中央像说书人样,讲叙着这些年的悲欢离合,纪卿卿苦涩的轻叹:“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我们身上就剩三块钱,房租到期了,被房东赶了出来,没得办法,妈咪就带着我们睡桥洞!”
“后来一直照顾我们的中国叔叔只好把他的半成品画全部以一千元卖给了一个爷爷,你们是不知道,他的半成品画有这么大一箱子,这才交了房租,再后来我就自己管钱了……”
“哇,涛涛好厉害,这么小就会管钱了?”
“是啊,你妈咪就让你来管?”
纪卿卿打断:“他很厉害的,算数非常厉害,哥哥,给他们秀一个!”
纪涛涛笑着抽出怀里的计算器,伸手道:“你们把钱拿出来,秀一个可以,但是不白秀,你们拿多少钱,我就算多少,算完了,钱归我!”
“我就不信了!”白叶成抽出皮夹子,甩上了厚厚一摞粉红大钞,凌罗刹也不落后,把身上的钞票全数拿出,小孩子嘛,数数能数到多少?撑死两位数,她才不信他能数到三位四位,除非不是人。
纪涛涛盘腿而坐,拿起钱错开:“五……二十五……一百!”‘啪啪’,在计算器上打上一百,继续反复,不到十分钟,眼看地上的钱没了,程七拧眉,掏出自己的,顺带将丈夫的也扔了过去,东方铭等人也不落后。
纪卿卿口水直流,好有钱的一群老头老太,出手真大方,哥哥加油,最近真是走狗屎运了,不但黑了爸爸两千万,现在这里最少也有个十来万,妈咪知道他们这么能赚钱后,一定会开心死的,妈咪,我们可以养您了。
“好了!”纪涛涛举起计算器:“没错吧?”
显示着十万零四百,大伙倒抽冷气,不多不少,程七是什么人?岂会被一个小孩子蒙骗?模模下颚:“我们不识字,你告诉我们究竟是多少就成!”
果然,纪涛涛吞吞口水,拿回计算器,这是多少?他不知道,这么多位数,忽然伸手按住肚子:“哎哟……岔气儿了,你们等等,我马上回来!”跑到一间房门钱,见不是卫生间,后又打开一间,这才快速掏出儿童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妈咪,一个一,两个零,一个四,两个零,怎么念?”
‘怎么?还知道我这个妈咪啊?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呢!’
“妈咪,是爹地让我们来的,而且他们对我们可好了,真的,您就快告诉我啊!”
‘十万零四百!’
“谢谢妈咪!”直接挂断,开门边走边道:“真舒服,一共是十万零四百,卿卿,还不快把钱装起来?”
纪卿卿打开书包,将一堆粉红大钞胡乱的往里塞,哥哥太会赚钱了,好吧,他承认,这一点不如哥哥,一个时时刻刻不忘赚钱的人,妈咪说,哥哥长大后会是商人,而自己就是狼人。
大伙都不傻子,自然知道孩子们玩的什么把戏,不过能用计算机统计出来也不错,程七看看空如也的钱包,小兔崽子,给她黑光了:“你们妈咪都是怎么教你们的?这么厉害!”
“他是天生的,不是他聪明,不是我笨,我没天生!”纪卿卿见所有人都目光都到了哥哥身上,立刻发话,他才应该是焦点。
一句话逗得大伙捧月复大笑,时间形同指间沙,抓得越近,流逝得越迅速,不知不觉便到了饭点,一家人围坐一桌,其乐融融,爷爷女乃女乃,爸爸,宝宝,始终还点不足:“妈咪在就更好了!”
程七见骆云海一脸的苦涩就揶揄:“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还好说自己叱咤风云,这事就交给我了!”
“啊?不用了吧,我自己来!”骆云海大惊,那女人可不是当年的夏梦璐,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这俩人在一起,脾气完全不合,还不得打起来?
“放心,你妈我什么人没见过?小丫头片子,你就瞧好吧!”程七不以为意,见儿子还要说话就瞪起历眼。
骆云海不得不垂头,或许母亲真能帮他把媳妇哄回来,死马当活马医吧。
骆云海深怕他们将纪凌风爆出,刚要阻止,却发现人家也不比他傻,这么小,就学会了如何讨好人,社会间游刃有余,长大必定栋梁。
“天啊,他是夏梦璐和小海的儿子,七姐,夏梦璐居然生了两个,还瞒着我们!”麻子抱过一个捏捏小脸蛋:“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找女乃女乃?”知不知道七姐想要孙子想要得快疯了?
纪卿卿摇头:“妈咪说女乃女乃是好人,爷爷是好人,可是他们不喜欢妈咪!”
“那她也应该把我的孙子还给我吧?”程七抱过纪涛涛,她的大孙子,都这么大了她才知道,这个狠毒的女人。
纪涛涛搂着老人的脖子撒娇:“妈咪说女乃女乃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爷爷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马屁拍得铛铛响。
闻言,骆炎行笑着摇头道:“造孽啊,小海,既然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也没结婚,如果她未婚,你就去告诉她,赶紧把婚结了。”抱过麻子怀里的纪卿卿,长得真像他。
程七则拧眉,或许那小丫头跟她属相犯冲还是咋的,她第一眼就不喜欢,能喜欢吗?孩子谁不会生?要不是那丫头,儿子岂会和儿媳离婚?好好的一个家,被搞得乌烟瘴气,不过老公说得也对,既然人家孩子都为骆家生了,就没有不接受的道理,当初是她亲口告诉她,骆家不可能接受她,如今又要去收回成命,丢人是肯定的。
当然,她不会去丢人,她是婆婆,那只是晚辈,好好表现,她可以勉强接受,如若不然,孩子留下,自己走,她飞云帮帮主,岂能给人低声下气?开玩笑呢?
“女乃女乃,可以陪我们写作业吗?我们要努力学习,然后爸爸就带我们去迪士尼乐园了!”纪涛涛有些不自在,全是陌生人,都像看妖怪一样看着他,看来妈咪说得对,爷爷女乃女乃很喜欢他们。
“好好好!”
程七也不打牌了,嘟嘴在宝贝孙子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转身走向二楼:“女乃女乃也有很多话要问你们,麻子,叫厨房准备晚饭,多做些孩子们喜欢吃的食物,对身体无害的,还有不必腾出客房,今晚我要和我的两个大孙子一起睡,老头子你去睡书房!”
骆炎行闻言脸一黑:“合着就你想要孙子,我就不想了?”这什么人啊?有了孙子,连老公都不要了?
“行行行,我知道你盼孙子盼得头发都白了,一起睡!从今以后,他们只能跟我们睡!”
骆云海看看自己的两手,空空如也,那是他的儿子,不应该跟他睡吗?眼见两位老人要消失,烦闷道:“今晚他们跟我睡!”
程七哼笑:“有本事在找那女人生去,没人跟你抢!”
还讲不讲理了?奈何这个家他没说话的份,谁叫他有个妻管严的爹?早知道就不带回来了。
麻子等人也蜂拥上楼,七姐和七姐夫终于如愿以偿了,瞧给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小海,你可算做了件好事,本事,一生就俩个。
就这一个眼神,宝宝们便看出这个家里,女乃女乃最大,爷爷和爸爸毫无地位,如此一想,全都开始往老人碗里夹菜:“女乃女乃,您多吃点!”
“女乃女乃真漂亮,女乃女乃,我们明天放假,可以让爸爸带我们去游乐园吗?”
“女乃女乃,我们要去游乐园!”
骆云海脸色唰一下黑如锅底:“少在这里拍马屁,爸爸明天还有工作!”
纪卿卿不依,干脆将一个最大的猪蹄用手抓起,塞进了程七的盘子里:“女乃女乃,您就答应我们嘛!”
程七乐开了花,点头道:“好好好,小海,明天不用去上班了,你爸会去帮你看着的,你带俩孩子去去游乐园,不许说不!”她的孙孙们真会讨人欢心,这一声声女乃女乃叫得真亲热,实在惹人爱。
俩孩子谁都去看父亲的脸色,只管讨好一人,连爷爷都不去看了:“女乃女乃万岁,女乃女乃万岁!”
“女乃女乃最棒了,女乃女乃威武!”
骆云海看向父亲:“爸,您可说话啊!”
骆炎行耸肩:“我能说什么?”他斗不过妻子,他虽然武力强于她,可是比起吵架后的冷战,那真是要人命,但凡不如意直接搬到麻子家去,他不去接,她就不可能回来,一开始他就想,不回来就拉倒,耗着,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可过了三个月后,他熬不住了,心想着妻子只是要个台阶,也在麻子家等着他,那就去接呗,结果人家活得潇潇洒洒,半点忧伤都没,冷战不下十次了,哪次不是他先低头的?
要想不损失尊严,那就在家里好好忍着,别自己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然,有一次冷战了半年,那是最后一次吵架,他坚决不去接,就不信她不回来,结果怎样?人家和老情人旗奕玩得不亦乐乎,唯恐再继续下去,她真把他给忘了,这人老了,记性不好,所以他又灰头土脸的去接了。
儿子,希望你媳妇是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女人,替咱骆家争点光,竖立一下男人的威风,骆家男人的尊严就全靠你了。
父亲虽然没说话,但老爹一直给他用眼神交流,父亲那苦不堪言的模样直叫骆云海吐槽,用眼神回道‘您放心,她敢跟我叫板,我就休了她!’,别说冷战回娘家了,她有本事回去,就有种别回来。
骆炎行见状,心里堵着的一口气总算能吐了,儿子,全靠你了,让你妈看看,什么才叫老婆,让她学着点,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老婆给他洗脚,给他按摩,给他端茶递水,不要再给他弄子弹炒子弹,难吃得要死,别家的丈夫天天能享受的,到了他这里全成奢望了。
骆云海叹息,爸,您真不是男人,你就等着看吧,看那女人如何伺候您儿子,骆家男人威风得他来竖立,改变这女人当家的规矩。
夜里,宝宝们使出了浑身的解数,给两位老人按摩,捏肩捶腿,直叫人心里暖暖的,程七爱怜的搂着宝贝孙子一同入眠,她有孙子了,两个大孙子,大孙子……感谢上苍的垂怜,程七下辈子做牛做马足矣。
而夏梦璐这边,独自一人睡在宝宝们的房间,翻来覆去,她该怎么办?孩子们说那里的人对他们很好,很开心的样子,连话都不等她说话就挂断电话,一种危机感压迫得她寝食难安,可她又能说什么?纪凌风说得对,骆云海三十五了,位高权重,却每日去等孩子们下学,只为看一眼。
他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却如此爱戴孩子,如此渴望他们,或许在他心里,孩子非常重要,那她又怎忍心去拆散?可她也不能没有他们,更不会像妈妈爸爸那样把他们两个分隔开,一人一个,那太残忍了。
难道就要因为孩子而跟他回去吗?很多妈妈都是为了孩子而隐忍着不离婚,可是真的很痛苦,明明不愿接受,却还要勉强在一起,夏梦璐,既然他们喜欢这个爸爸,那你要不要也像那些妈妈一样……
骆云海,你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选择?混蛋,大混蛋,你把我的家害成那样,把玥婷逼走了,而我还要和你恩恩爱爱,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可现在她无路可走,或许可以像爸爸妈妈那样,住一起,永无瓜葛,她能为孩子做的,这有这么多了。
要她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绝对不可能。
而殡仪馆这厢,男人蹲坐大门口,香烟一根接一根,送来的尸体过多,那个女人至今还没下班,忘掉,谈何容易?想了五年,盼了五年,等了五年,他发现自己洒月兑不起来,脚步不受控制就自己走到了这里,但是他走不进去,那样太没骨气了。
出来透气的夏玥婷歪头瞅着大门口,烟雾寥寥,谁大晚上跑这里来烧东西?该不会是某个家属来烧香了吧?狐疑的上前:“是你?”他怎么会在这里?
杜王黑着脸扔掉烟蒂:“死了那么多弟兄,来送他们最后一程,我走了!”没有多看,起身整理整理着装,双手插兜大步走远。
“姓杜的,有意思吗?”
男人站住了脚,摇摇头:“没意思!”太没意思了,坐这里总比躺在那冷冰冰的床上好,没找到时也不觉得孤单,找到后,人就在一个城市,却发现更远了,家里更冷了,冷得他都不想回去了,本就从不请佣人,每天回去屋子都黑乎乎的,半点人气儿都没有。
夏玥婷双手揣进白大褂兜兜里,上前并肩而站,一同望着远方的星辰,轻叹道:“我和顾云楠其实……其实只是合租,当初他说他想改变自己,我们就一起离开了普陀,一直到现在,相依为命,他也确实改变了,我……我们并没在一起!”好吧,要不是看他都三十二了,要不是看他为了她被父母说成不孝子,要不是看在不想他真的断子绝孙,要不是看他……她绝不会再和他有交际。
杜王没有立刻转头,依旧还盯着远方,只是原本无所谓的表情逐渐转换成淡笑,后极其愉悦的一把将女人拉进了怀里,不容挣月兑的禁锢,垂头扬眉道:“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承认,我这人有点太好面子,但男人嘛,没脸面了还怎么活?不过你放心,在家里,你就是我的祖宗,在外,咱们并肩前行!”从兜里掏出戒指,后退一步,单膝跪地举高:“夏玥婷小姐,请你嫁给我好吗?”
闪亮钻戒设计得精美绝伦,钻石湛蓝,仿佛普陀山那纯净的海水,本想直接拒绝,好奇道:“为什么是蓝钻?”
男人掏出了另外一枚:“这是在你文具盒里发现的,是你当日预备送我的,可是我却让它差点随海而沉,加上你从小在海边长大,如今我只要一个看到海洋就会想起你,所以特意叫人打造了这枚戒指,也希望你看到它时,能时时刻刻想起我!”
还有这层深意呢,耸肩道:“对不起,你还没达到我择偶的标准!”
“标准?”杜王不解的起身,瞪眼道:“你有什么标准?我娶你,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你……”咬牙低吼道:“我说过,我已经不是那个傻瓜夏玥婷了,滚!”见鬼了才会觉得他可怜,他真以为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倒贴?可恶。
杜王收起戒指,喜怒无常,他有得罪她吗?是她自己跑来跟他说和顾云楠没什么,不就是希望他求婚吗?婚也求了,还来跟他耍大牌:“行行行,我再接再厉!”大步尾随。
夏玥婷头也不回的赶人:“我还要上班!”
“没事,我帮你!”
“你干嘛跟着我?”这人真是奇怪,得寸进尺。
杜王大摇大摆的进屋:“你对他没兴趣,不代表他对你没兴趣,小鸵鸟,既然你已经表明你们没什么,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半步,直到你跟我回家为止!”拿起画笔,看向那些并排着的死人,怎么这么多?该死的,本来还想进屋谈天说地,看来无望了,将一把粉末撒上亡故者的脸庞:“是这么画吗?”
夏玥婷心中摇头,又觉得很好笑:“那样会被人骂的,麻烦你尊重一下人家好不好?这样,一点点来!”抓过男人的手引导着为人上妆,无意间感觉到男人正在一点点靠近,最后整个胸膛都贴在了她的后背上:“你别靠这么近!”
“我不想再拉远距离,只有这样,才觉得安心!”霸道的将下颚抵着爱人的颈子,看着那小巧圆润的耳坠,真有一口吞并的冲动,当然,他得尊重她的工作,这种时候,不适合**,而且死去的还是他的手下:“会不会太浓了?”
“没关系!”夏玥婷摇头。
杜王有样学样,不一会就已出师,他知道为什么小鸵鸟还不接受他,太缺乏安全感,太缺乏爱,越是这种人,就越爱胡思乱想,就算知道她还爱着他,也无能为力,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明白,他也不再是五年前那个自私的男人了,他已经熟透了,知道爱情不只是爱情,是责任,是甜蜜的负担,虽然他很想给她肚子里播种,早早生下孩儿,为了孩子,她也会不得不原谅他,但那太卑鄙了。
他要她心甘情愿的和他共创美好未来,想到什么,尴尬道:“那个……以后在兄弟们面前,你给我留点面子,否则我实在难以镇住他们,不要动不动就说‘滚’这个字!”
“嗯!”她又不是泼妇,外人面前基本不会令人难堪的。
“呵呵!我会成为你的标准,一天不行就一年,十年都无所谓!”五年都等了,不差那十年。
夏玥婷呼吸一滞,真的假的?一副漫不经心的问:“你不怕你妈杀了你?”
杜王耸肩:“她每天都想杀了我,可杀了吗?放心,她不会!”
“你……爱我什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世上,除了我妈,你会是对我最好的人,最在乎我的人,我相信有一天,我残废了,瘫痪了,你都不会离开我,会每天陪着我,只有夏玥婷做得到!我也是,有一天你真的出事了,一辈子都不能动了,我也会想程七伯母当年照顾伯父那样,走到哪里都带着你,不会把你丢弃在医院,其实恋爱就是一种感觉,来自内心的感觉,夫妻两个人,就像一体,谁也离不开谁,互相信任,互相扶持,从来不会去想有一天那个人会独自飞翔!”
夏玥婷哭笑不得:“想不到你还挺有研究!”
“这可真是我发自肺腑的话!”某男白了女人一眼:“你以为是我抄来的?我告诉你,在我们龙虎会,有个地方,里面住着很多神仙眷侣,它叫程家庄,十多对老夫妻,他们的感情曲曲折折,但不管上天怎么蹂躏,最终还是走在了一起,我们都是听着他们的故事长大的,啧啧啧,感天动地,就拿程七伯母来说,她和伯父可谓是历经生死,肝肠寸断,不还是在一起了?伯父年轻时,有一段时间一直是植物人,伯母就一个人撑起了龙虎会,为了伯父,她无怨无悔,都说没得救了,可伯母不放弃,在她的坚持下,伯父才生还的,要是没有伯母,伯父的兄弟们早就让他安心去了,这就叫夫妻!”
让他羡慕不已的夫妻,而他和小鸵鸟也算苦尽甘来,受尽风吹雨打:“等咱们来了,也把咱的故事讲给孩子们听!”
夏玥婷懒得理他:“我说过,你还达到我择偶的标准!”只要他有本事令她甘心情愿,她会嫁给他的,因为她从没忘记过他,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像程七那样,就算他倒了,她也会一直守着他,不让任何人有机可趁,虽然那样会很痛苦,可总比没一个值得你去守护的人要好。
她要的不多,一个家,一个丈夫,一个孩子,丈夫每天去工作赚钱,而她就在家里看孩子,等待着丈夫回家,杜王能说出这番话,就说明他也是个向往幸福的男人,她也相信他的话。
哎!做为女人,何必老去纠结在他心中,到底是兄弟重要还是妻子重要?真的爱他,就得希望他说都重要,因为他的兄弟们甘愿为他去卖命,看看这些人,都是他手底下的人,他一句话,他们就去为他拼命,应该庆幸他有这么多好兄弟。
好吧,她原谅他当初利用他去医治好姐夫,或许换做是她,也会利用人去医治姐姐,其实道理很简单,只要让自己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她相信,有一天夏梦璐失忆了,又结婚了,为了丈夫不肯接受治疗,她也会利用她身边的人带医生前去接近。
还有就是离开,他只是没想到夏家的人会赶走自己,说白了,还不够成熟,不了解家庭的纷争,突然有些想姑妈和姑父还有姐姐了。
“我会成为你理想中的好男人的,等海哥把嫂子接回去后,咱就出发北京,一起去爬长城,逛香山,看故宫!”男人边聚精会神的为兄弟化妆边随口道,这怎么越化越难看了?跟个妖怪一样。
夏玥婷停下了工作,深深的凝视想忙碌的男人,有一刹那,心再次悸动,原来你还记得曾经的约定,杜大哥,我们真的可以走到最后吗?你那么优秀,呼风唤雨,出身名门,远近闻名的钻石贵族,而我,什么都没有,真的可以吗?
纪凌风也正在兑现自己的承诺,不眠不休的创作,只不过是一座商业大楼,为何总是感觉差点什么?看着有史以来唯一一副完整的画作,无论是墨色还是作画时的笔法、风格都是按照师傅的教导而来,抽出一副价值千万的墨宝进行着对比,感觉又没多大的区别,到底哪里不如意了?
手里的是一副灵异画作,名为鬼屋魅影,不懂行的人自然看不到那抹魅影,师傅的画向来走若隐若现的风格,基本没有专业人士指导,是看不出其中奥妙的,此幅又是老人家生平最得意之作,传授给了他,唯一遗物。
就算是饿死,穷死,被人砍死,他也不会拿来抵命的无价之宝,或许就是师傅不肯卖的缘故,一些英国皇室贵族都将价格炒到了一亿多,神经病,这种东西不是用钱来衡量的。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瞧瞧,画得多好,栩栩如生,可与幻想出的差了一段距离,不够艺术。
转身趴伏在窗口,望着夜空下的大楼,那是一个倒三角的楼层,四十层之高,每当破晓,晨阳都会自楼顶冉冉而升,大门口前,一排法梧碧翠丰茂,上班的人们神采飞扬,络绎不绝的走进大门,当初一眼便被这等美景吸引,特别是黄昏,红日被楼层掩盖时,漫天霞光。
美得叫人窒息,人们依旧面到笑容推着电瓶车不如拥挤的人行通道,无论是破晓时,还是黄昏时,他都画了很多很多,却总是半途而废,不足以标上五十万的价格,五十万,他心里的底线,再低,他实在做不到。
师傅说过,第一副卖不出五十万,就尽量不要出手,情愿埋没才华,也不得大量发行,否则前途渺茫。
蔡宝儿并非这行人,她所说的从几百一副起步,天真!
蔡宝儿……猛吸一口香烟,蔡宝儿……就差一点点,一点点他就可以找出自己的不足究竟在哪里了,一点点……蔡宝儿……蔡宝儿……忽然瞳孔胀大,薄唇缓缓裂开,他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觉得自己的画不满意了,他知道了,因为每一幅他都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没有融入感情,只是觉得好看便画,有灵感就画,可缺乏了感情。
蔡宝儿,你就是我的福星,扔掉烟头,一把撕烂架子上的完结之作,取过画笔,细腻的描绘着脑海里闪烁着的一幕,那是黄昏时分的情景,其实一开始他作画,并非为了钱,纯属爱好,反正废弃的卖掉也够糊口,家里还有个女人支撑,即便一辈子画不出,他也无所谓,而现在,他确实有了铜臭气,为了钱,为了车子,为了票子而画,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的青睐而画。
虽然有些玷污了心灵,可他不后悔,值得,因为……她值得他为她玷污自己,他爱她!
夏梦璐起夜时就看到男人在阳台上挑灯夜战,奇怪,这几天他为何如此用功?是宝儿改变了他不成?且衣服还穿得整整齐齐,连头型都不再凌乱,天!爱情的力量真大,当然,伤起人来,同样叫人疯狂。
次日,骆云海西装打领带的牵着两个小鬼踏上游乐园之路,孩子?他不会再觉得他们是孩子,鬼灵精,比他会来事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无需来征求他的同意便心想事成,瞪向两个垂头认错的小鬼:“猫哭耗子!”
纪涛涛怯生生的抬头:“爸爸,我们知道错了,真的!”
“是啊,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少来!”他会相信他们才怪。
纪卿卿心想,爸爸一脸黑气,即便到了游乐园那也玩得不开心,可是爸爸生气了,因为他们逼着女乃女乃让他带他们出来玩,爸爸要不开心的话,还怎么玩?想了想,讨好道:“爸爸,我们是真的觉得女乃女乃和蔼可亲,温柔大方,才以为她会满足我们的愿望,所以才随口说说,谁知道女乃女乃当真了!”我们其实一点也不想玩的,真的真的真的,要相信我们。
她只是对你们两个和蔼可亲温柔大方而已,骆云海依旧不说话,脸色难看。
“爸爸,这样吧,既然都出来了,咱就放开一点,以后我们会在妈咪面前帮您说好话的,我们会劝她早点回来跟您过日子……”
骆云海模模下颚,挑眉道:“过日子就算了,你们就天天抱着她哭,要个妹妹就行,她不给你们生妹妹,你们就天天吵她。”
纪涛涛舌忝舌忝唇瓣,妹妹?生了妹妹不就等于在过日子了吗?爸爸,您太阴险了,真把我当小孩子了?这叫什么?一什么双鸟,点头道:“成交!”玩完,家长会开完后,谁认识你啊?
“这才是爸爸的好儿子,行,今天爸爸就陪你们疯个够,出发F市游乐园,走喽!”加快油门,打开高昂的DJ音乐,见宝宝们活跃的在后座蹦跳,也随着音乐吹起了口哨。
父子三人在豪车内嗨皮得不得了,或许龙虎会弟兄看到自家会长如此德行,不大跌眼镜才稀奇。
骆云海毫无架子,在孩子们面前,总是充当着一个普通的男人,习惯孩子们的喜好,改变着自己的脾气,尽量不让他们感觉到有代沟,但也不会太纵容,力道拿捏得相当到位,让俩孩子不惧怕,也不敢胡来,爸爸爸爸的也叫得顺口了。
他们发现有个爸爸真的很不错,与爹地在一起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突然觉得还是很幸福的,有爹地还有爸爸,有妈咪,有疼爱他们的爷爷女乃女乃……
纪家,第一天离开孩子们这么久,夏梦璐也请了假,一夜没睡,总不能精神不振的去上班吧?如今公司已经走到市场,蔡宝儿都可以独当一面,也升她为副经理了,有她在,她放心,刚好放假一天,也不知道孩子们过得如何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一连串不带间断的门铃声让人心浮气躁,谁这么没素质?按一下就好了,还一直按着不放?打开门责备道:“吃错药……是你?”
程七白了女人一眼,敢说她吃错药了,目无尊长,趾高气昂的走进屋,后面陆续跟进了四位精英男子,见屋子内到处都乱七八糟,嫌恶的拧眉,转身坐进沙发,顶顶老花镜:“没错,就是我!”翘起二郎腿,抖动着脚丫子,一条手臂张开,随性所欲。
夏梦璐看那坐姿就甚是鄙夷,满头白发不说,还整个一女汉子,坐没坐相,怪不得会生出那种讨人厌的儿子:“你想干嘛?”没有唯唯诺诺,更没尊重可言,环胸斜倚电视机,冷眼相待:“如果是来要孩子,我劝你还是别枉费心机!”带四个打手来她就怕了她?开玩笑。
“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程七还以为女人会跪下来苦苦哀求她同意呢,勉勉强强接受,谁想到这丫头片子居然跟她耍大牌,嘿!当老娘是吃素的不成?
“呵呵,不好意思,我对某些不喜欢的人,向来都这样!”她不喜欢她,难道她还要感恩戴德不成?脑子进水了。
程七感觉血压开始升高了,冲律师道:“他们是我的律师,本来你若好声好气,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小海娶了你,既然你不领情,那好,就让我来告诉你,从今以后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至于孩子,我们自己会抚养,签字吧!”
夏梦璐可谓是七窍生烟,指着程七怒吼道:“死老太婆,你别逼人太甚,当初是你自己说我和他永远不可能,是你们自己把他带走,是你们抛弃了我们母子,凭什么现在又大言不惭的来要人?我警告你,这里不喜欢你,立刻出去,否则我报警了!”
“报警?哈哈!”程七朗笑两声,摊手道:“报警吧,我倒要看看刘局长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笑话,老刘还是她的手下呢。
某女捏拳,人家能说出局长的姓氏,且态度嚣张,看来关系不错,只知道龙虎会势力庞大,没想到大到这种地步:“孩子是我的,我生的,我抚养长大的,跟你们骆家无半点关系!”
“是吗?那行,你自己给我生一个看看,现在就生,生不出来?夏梦璐,他们身体里流着我骆家的血,怎么不是我骆家的人?当初我们只是不要你,没说不要孩子,是你偷偷带着孩子离开,我们没有抚育他们,那是因为你剥夺了我们抚养他们的权利,我懒得跟你废话,签字后,立刻走人!”
看向律师递来的合约,转让抚养,转让,他们还真有本事,都不需要上法庭的,是啊,警局局长都能说服,更别说法官了,听说国家还忍让他们三分呢,怎么办?骆云海,你为什么要一步步来逼我?为什么?
“夏梦璐,我也警告你,别逼我使用一些非法手段,我程七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干得出来,身上背着的人命你数都数不完,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们夏家就永无宁日!”还来警告她,这个世上,还没人敢这样跟她说话。
夏梦璐咬牙切齿,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老太太?真是要疯了,骆家的人一个比一个让人吐血,可纪凌风说得对,骆家要抢孩子轻而易举,毕竟条件上她实在跟不上,势力跟不上,孩子们跟着骆家比跟着她有前途,甚至根本就不用法庭,法院就会被孩子判给骆家,不管孩子同不同意,因为程七现在给她的感觉,她就是那最终判决的法官大人,想了许久才咬牙道:“签字是不可能的,孩子们也不会同意,这样,各退一步,我会想办法拉近我们两家的距离,孩子有爸爸也有妈妈,如何?”
程七不需要思考便起身:“这个方法可行,但是你,永远别想踏进我骆家的门,在你拉进两家距离之前,孩子们必须住在骆家,走!”
‘砰!’的一声,房门紧闭,夏梦璐怒发冲冠,转身捡起垃圾桶就砸了过去。
“你先消消气!”纪凌风听了半天,这才现身。
“不行,我肺都要炸开了,气死我了,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横行霸道的老太太?为老不尊,还想让我尊重她?呸!”疯了疯了,拿起包包道:“我得尽快去找涛涛他们,听说是去游乐园了,凌风,你在家看家,我去了!”
骆云海,你给等着,你等着,今天不出这口恶气姑女乃女乃就不姓夏!
“喂喂喂,这好像跟人家骆云海没什么关系,这肯定不是他的主意……”见女人已经冲下楼,于是就跑到阳台,等那女人骑着自行车出来又大喊道:“梦璐,你别冲动,你想想看,骆云海讨好你还来不及,不可能来威胁你的,他要威胁早就威胁了……梦璐?梦璐?”完了,骆兄,你自求多福吧!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