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副偏向卡通的画卷,很单调,内容却也很丰富,分为几个小段,第一段,是颇为女王的女孩淡定的看着伸手捂住月复下的男孩,男孩面色通红,一副惊声尖叫的样子,第二个小段,是男孩锲而不舍的为女孩献花,虽然女孩都显得爱搭不理。
酒吧、公司楼下、家里、接吻一切的一切,都刻画得活灵活现,最后两个小段,女孩头上写着三十二,男孩仿佛惊天霹雳,后是男孩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撅着嘴哭泣,望着不远处蹲着落泪的女孩。
蔡宝儿擦擦脸颊,原来那天他没有彻底离开,还在一旁看着她呢,纪凌风,你想说什么?想说你是真的爱了?想告诉我不要放弃,还是可以拥有真爱吗?既然都说开了,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幼稚的举动?
画中,女孩一直都很冷漠,唯独在酒吧里,笑得那么开心,你是想说让我想办法去找寻快乐吗?吸吸鼻子,就那么坐在地上捂住脸呜咽,她不怨他,因为她知道,他真的是个好男人,一个非常出色的好男人,一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
一个善良的男人。
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同国孕妇,可以放弃学业,可以当个职业女乃爸,如今又照顾着另外一个孕妇,虽然嘴老抱怨,却从未想过反抗,别的男人听到她是蔡氏集团的未来接班人,第一反应都是惊喜,即便不是,后面也会前来言和后要求交往,只有这个傻瓜,他视钱财如粪土,听说他手里攥着一副莫师傅生平最得意之作,却为了一份执念,饿死街头也不拿出来变卖。
曾经所认为的缺点,也不知什么时候都变成了优点,或许这就是爱吧,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现在一点也挑不出他的毛病,纪凌风,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不过你太不了解女人了,有过一段失败婚姻后,又有几人能再次动心?动心了再次失败,又有几人还有幻想?
这辈子她都不要去想什么情情爱爱了,没有这些她照样能活,那就将我未来该得的幸福全部给你,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和你年龄相符的好女孩儿,拿出手机,擦干眼泪笑道:“妈,不是相亲吗?你安排一下,什么时候有空了通知我!”
‘你可算想通了,行,就明天下午吧!’
“好!”为什么心会这么痛?习惯性的抽出发簪,再次狠狠的刺向了大腿,顿时传来钻心般的疼痛,可为何心里还是这么难受?为什么它抵消不了呢?
‘我是认真的,你这样真的让我很为难,宝儿,咱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
‘我爱你,就算被你利用,我也心甘情愿!’
‘喏!车子,票子,虽说不是奔驰宝马,可也价值十多万,大众,挺好的,怎么样?现在没理由拒绝我了吧?’
‘你有,要不是你,我依旧没有自信,知道我为什么能完成这幅作品吗?是你让我明白了写作也好,作画也好,一定要心境,融入感情,我爱你,所以画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着你……’
“呜呜呜呜呜!”
无奈的抬起手再次将那尖锐的一端扎进了皮肉中,什么蔡氏集团的千金?为什么未来继承人?有谁知道这层辉煌的皮囊下,装着一颗怎样支离破碎的心?老天就爱捉弄她,一次又一次,是前世作孽还是欠了老天什么?从小到大,从未害过人,或许母亲说得对,倘若当时她不同意离婚,骆云海也毫无办法,毕竟所有长辈都站在她这边,可是她不能,在这个利欲熏心的社会,她还坚持着真感情,名利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只想要一个真正爱她,保护她,呵护她的丈夫,就这么难吗?天下男人那么多,却没几人肯付出真心,有的不是爱上别人,就是年龄的悬殊,第一次,第一次有了想死缠烂打的冲动,可她怎么能对一个小男孩死缠烂打?
看向手机上没来得及发出的信息,却怎么也发不出去。
‘纪凌风,我想过了,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好好在一起,我不介意你的无厘头,不介意你不够成熟,你要实在接受不了,咱们可以先住一段时间,我可以跟着你的脚步走,去酒吧,就KTV,去你想去的地方,决不退缩!’
得到的估计又是那三个字,‘对不起!’,既然都知道结果,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一点点删除,就这样吧,对你我都好,找个人结婚挺好的,老了还有个伴,挺好的。
“人呢?”
医院大门口,骆炎行看看空空如也的车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
骆云海耸肩:“被妈给说对了,爸,你们她们上辈子是不是相互的杀父仇人?梦璐绝非是个冷血的人,可对妈,好像有点过于无情了,孩子们给她发过信息了,依旧不肯来!”
骆炎行长叹一声,这样可不好,弄巧成拙了,倘若老婆子知道她快死了,夏梦璐都不来探望,将会闹得更僵,想了想,走向了前方:“算了,还得我来亲自出马,上班去吧,这件事交给我了!”
“爸,您还是算了吧,她们会把您轰出来的!”他都吃过亏了,老爸年纪这么大,万一整出个好歹如何是好?
老人自信满满的笑笑:“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笨口笨舌?”或许就是因为儿子不会讨好人,所以才能镇得住夏梦璐吧,他觉得这一点应该保持,最好某一天将程七也镇住,两个女人天天乖乖的在家当鞍前马后的伺候他们,光是想想两只母老虎跪在地上擦地,而他在一旁看着,不满意了就踹一脚就想朗笑三声。
骆家就应该这样,儿子,全靠你了,为了这个目标,老爸我给你排除万难的,劝和靠老子,重振家风靠儿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父子同心,其利断金。
骆云海模模下颚,笨吗?他要笨了,全世界还有聪明人?第一次听说拥有着全世界富豪榜前十的财富之人笨,不过说到处理家庭纷争,处理夫妻关系,他确实有些生疏,仅仅是有些而已,总有一天那夏梦璐会乖乖就范的。
转身走向车子。
许致远下车为上司打开车门,最近不太平,所以得全程护航,待车子开始行驶时,许致远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一手不停擦着下巴,肩膀耸动得厉害,光是想到晌午海哥被老太太赶出来的画面就好笑:“呵呵!”
后面,骆云海目光犀利,寒气逼人的镜片下,黑暗眸中有着阴骇,也不制止,干脆双手环胸,身躯微微靠后,叠加起顷长双腿,瞬也不瞬的眯视着羊癫疯发作的手下。
“噗……”许致远真的很不想笑,可是实在忍不住,憋了这么久,再不发泄一下,恐怕会内伤无数,但依旧不敢狂笑出声,极力的压抑着自己,无意间从后视镜里看到大哥正无表情的看着他,还是那种眨也不眨,赶紧干咳一声,恢复了一本正经,但肩膀依旧时不时的耸动。
突然觉得海哥和夏梦璐那就是绝配,以前和蔡宝儿在一起时,去拜见岳母岳父,别说轰赶了,蔡家几乎把他当祖宗供着,这么搞笑的事何从发生过?想不到他们龙虎会的会长也会被岳母敢出门的一天,这件事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岳父岳母那简直就是天使,所以他决定以后加倍的对他们好。
该死的,眼泪都憋出来了,这太好笑了。
骆云海见手下开始擦眼泪就冷冷的问道:“你喝高了吧?”
“哈哈哈哈哈!”男人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许致远直接踩下刹车,趴在方向盘上笑得东倒西歪,那笑声,足以刺破人耳膜。
骆云海直接暗骂一句,怒吼道:“笑够了……”
“哈哈哈哈哈海哥……哈哈哈您在让我笑会,否则我会憋死的哈哈哈哈哈!”大力拍打着方向盘,天呐,这辈子都没笑得这么夸张过,简直比世界上任何爆笑的笑话都具备杀伤力。
“那行,你慢慢笑,回头把辞呈给我递来!”说着,骆云海铁青着脸就要下车。
许致远心里一惊,忍住笑,表情严肃的踩下油门,车子内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夏家这厢,刚刚下班回家预备上桌吃饭的夏梦璐听到门铃声,几乎不用想也知道是骆云海一样,跑去角落里拿起扫帚塞进了夏妈妈的手里:“妈,快去!”
夏妈妈换上一张厌恶的脸,猛地拉开门,举起扫帚刚要打时,倒抽冷气,好在她这些年对付夏兴国,连就了一身的三脚猫功夫,否则岂能刹住车?
虽然扫着聚在自己头顶,但骆炎行却显得很是镇定,提着大包小包,恭谦有礼的笑道:“亲家母,这是为何?”
“哦!”夏妈妈尴尬的扔掉扫把,将双手在围裙上擦擦,很是和气的指着屋里道:“亲家公,我不知道是你,来来来,别在外面站着,里面坐!”
“伯父?”夏梦璐也傻眼了,窘迫的搬来一张凳子,放在餐桌前:“伯父,我们正要开饭,您这边坐!”
骆炎行点点头,将礼物堆积在了沙发上,月兑掉外套,坐了过去:“听说亲家搬来了F市,因家中有事,所以没第一时间来看望,希望依旧没晚!”
“没晚没晚!”夏妈妈摇摇头,很是好客的态度,后推了女儿一下:“什么伯父伯父?得叫公公!”
夏梦璐拧眉:“可是我还没骆云海去领结婚证!”
“阿海就不是人家的儿子了?叫公公!”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某女别扭的看着骆炎行,弯腰敬礼道:“公公!”
“嗯,这就对了,梦璐,你爸爸呢?”骆炎行四处找寻,就在这时……
“哎呀,瞧瞧这是谁,亲家公,你什么时候来的!”端着一盘炒菜的夏兴国欣喜的放下盘子,伸手握住了老人的手:“几年不见,亲家公都没什么变化,还是这么硬朗!”
骆炎行抿唇笑笑:“兴国也是老样子,今儿个,咱哥儿俩得好好喝一杯!”
夏兴国拍拍亲家的肩膀:“这酒,一定得喝,翠华,去,把我珍藏的那瓶五粮液拿出来!”
“好嘞!”夏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估计骆云海看到这一幕,非被百年老陈醋酸死不可。
骆炎行向夏梦璐招招手:“梦璐,你也坐,咱还没好好坐一桌吃过饭,今天就当即将成为一家人的一个开始!”
“我们梦璐啊,从小都被我们惯坏了,很不懂事,希望亲家公以后还多多管教!”夏妈妈亲自为亲家倒满酒边继续道:“不用跟她客气!”
“妈,我都三十了!”
“三十怎么了?你就是六十在我们眼里那也只是个孩子!”夏妈妈白了女儿一眼:“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呢。”
夏梦璐哧哼:“那是因为你口重……哎哟!”按住脑门,公公还在呢,就不能给她留点面子?
夏妈妈收回手,一天不犟嘴她就浑身发痒不成?不好意思的冲骆炎行道:“这孩子就这样,让您看笑话了!”
骆炎行摇头笑道:“这孩子心直口快,性子爽朗,这也证明着她天真烂漫,我就挺羡慕她这种性子!”
夏梦璐被夸得找不到北,夹起一只红烧大虾送到了未来公公碗里:“公公,您多吃点,这个是我爸的拿手好菜,当年阿海可是很喜欢吃的,您尝尝!”真不敢相信,这么有绅士风度的人为何与程七那老巫婆是一家?
“嗯,味道确实不错,兴国的手艺堪比那些星级厨师了,以后我得多来蹭饭才行!”慢条斯理的吞下美味。
夏兴国心花怒放,当年雨馨也是这么说的,难道自己的手艺当真这么好?举起酒杯回礼道:“我也就只会在厨房打转了,不像亲家公您,曾经打得天下,这种斗志和魄力,我这辈子是没了!”
夏妈妈摇摇头,哎,说话真好听,如果那程七稍微学一点,这个家就不能闹成这样了,刁妇,刁妇归刁妇,毕竟师傅可以换,这妈不能换,问道:“听说亲家母住院了?是不是真的?生什么病了?严不严重?”
闻言,骆炎行无所谓的回道:“没什么大碍!”就在三人松口气时:“就是人老了,大病小病也就多出来了,四肢肌肉僵硬,无法正常伸展,高血压也出来了,下半辈子恐怕都只能在床上度过了,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这么严重?夏梦璐捏紧筷子,她确实不待见那老巫婆,甚至讨厌至极,可也没到真盼她死的地步,动都不能动?抿唇有些愧疚的道:“公公,我是不是对她很过分?”
都说,活着的时候不孝顺,等人死了才知后悔的人是畜生,那好歹也是骆云海的妈妈,再怎么样,她也不能不尽半点孝道,否则将来骆云海会恨死她的。
骆炎行慈爱的笑笑,他就说吧,这孩子善良,哪能巴不得老婆子死呢?
“还行吧,她要有你妈妈万分之一,我也就知足了,太以自我为中心,不近人情,有点过分,梦璐,我这次来第一是为了看望亲家,第二就是希望你去看看她,虽说看望她的人不少,但怎么比得了自己的儿媳妇?你可是她儿子未来的妻子,意义很重大!”
夏梦璐抿唇无声的点点头,心里闷闷的,她从来没想过那个一条三尺高的老太太也有这么脆弱的一天,过两天和骆云海的结婚证书就下来了,那就等于是她的婆婆,婆婆再可恶,也相当于一个妈,她哪能真的那么狠心?
夏兴国长叹道:“你说亲家母怎么就摊上这事了?亲家公你放心,梦璐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这是她做为儿媳妇的职责,定给伺候好!”
“是啊,梦璐,那个老太婆好面子,端屎端尿的你就亲自来,不要让外人插手,没事就多给她讲点笑话什么的,带她出去转转,别老憋在病房里,让她感觉自己和没生病时是一样的!”夏妈妈也敛去了戾气,劝导着女儿。
好好的一个人,说倒就倒了,也没好奇怪的,人老了,不都这样吗?她相信哪天她倒了,阿海也会来照顾她和老头子,做人嘛,将心比心。
夏梦璐眼眶有些发红:“嗯,我会的,那我明天去买些东西,顺便请假,然后去照顾她,如果一直不好的话,我就不上班了!”怪不得儿子会说动都不能动,这和瘫痪了有什么区别?
骆炎行很是欣慰,以前他就说过,如果可以,他很乐意和他们一家子成为一家人,想不到还真给验证了,这就是缘分,挡也挡不住,儿子乃福星转世,每一个妻子都这么贤淑,当然,他可不希望再出那种荒唐事,又领回来一个,这个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儿子都三十五了,一穷二白的话,也没姑娘会看上他。
屋内,夏梦璐拿着手机找出了儿子的号码,看看门外还在喝酒的两位父亲,按下通话键:“涛涛,女乃女乃是不是很痛苦?”
‘是啊妈妈,女乃女乃一直说腰酸,好可怜哦,妈妈,你就来看看女乃女乃嘛,女乃女乃说她想你来看她!’
呵呵,真当她和他们一样的智商吗?程七就是死也不可能说想见她,想不到这俩孩子这么早熟,才五岁,就开始学着当和事佬了,可能是他们真的很喜欢程七吧,喜欢得不知道该选妈妈还是女乃女乃,能让那两个臭小鬼喜欢成这样,也是她程七本事,就看在孩子和丈夫的面子上,她明天就搬去医院照顾她好了。
以免将来遗憾。
‘妈妈,女乃女乃今天说想吃芦蒿,芦蒿是什么?’
夏梦璐揉揉后颈,芦蒿?这边可没这东西卖,普陀山倒是有,大超市好像也见过到一次,温柔道:“芦蒿就是一种很好吃的菜,行,妈妈明天带芦蒿过去让你们尝尝鲜,就这样,我挂了!”
医院这边,纪涛涛拿着手机和弟弟快乐的击掌,纪卿卿眨眨眼:“要不要告诉女乃女乃妈妈明天要来?”
“不能!”纪涛涛露出了一个不似小孩子该有的邪笑:“要这样说……”
纪卿卿越听越欢喜,后哥儿俩手拉手的走进病房,望着盘坐床上看电视的老人,吱吱唔唔道:“女乃女乃……”
程七扬眉:“怎么?说不来了?”
“嗯!”纪涛涛点头:“妈妈说怕您再骂她打她,所以不来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都快死了,她居然不来?就这样还想嫁给她儿子?说说这骆云海,找个什么样的不好,找这么条蛇蝎,什么善良?全他妈是伪装,翻开棉被下床。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要不您再等一天?不是说三天吗?还有一天呢,说话要作数哦,妈咪一定会来的!”纪卿卿强行抱住老人的腿不放。
程七已经头冒青烟,但在小孩子面前说谎,不是个好女乃女乃,又坐了回去,黑着一张脸,是谁说那女人一定会来的?回头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奇怪,她不来她应该高兴才是,好让老头子看看,谁更有眼光,居然发这么大火,意识到失态,又笑道:“那咱就拭目以待!”会来就怪了。
“女乃女乃,你就那么肯定妈咪不会来么?”见老人不屑一顾就又道:“其实我觉得她会来,因为妈妈是好人,很孝顺的,要不咱来打个赌?”
程七翻白眼:“赌什么?”
纪涛涛小大人一样,双手背在身后,成竹在胸的回:“女乃女乃如果输了,从今以后不许再和妈妈吵架,不许对她大呼小叫,更不能动手,以后一个月我们跟女乃女乃,一个月我们跟妈妈,如果我们输了,以后也不再吵着找妈妈,安安心心跟着女乃女乃您,以后女乃女乃就是我们的妈妈,我们最爱的人,怎么样?”扬起小脑袋,定定的与老人对视。
“你这孩子,鬼心眼还真不少!”啧啧啧,颇有领导之风,再看向抱着一堆美女书刊垂涎欲滴的纪卿卿,这真是双胞胎?一个打小就会精打细算,聪明睿智,动不动就谈条件,一个除了看美女就没其他爱好,摇摇头,算了,又一个上进就行。
纪卿卿边看着大波妹边举手:“我选择妈妈会来!”其实他现在没看大波妹,因为女乃女乃的眼睛太毒,一眼就能看出他在算计她,所以他绝对不能面对着她。
纪涛涛不一样,笑得人畜无害,仿佛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只是图个好玩。
程七看不出孩子在想什么,既然都不说来了,那么明天也不见得会来,无所谓的点头:“好啊,小孩子不可以说谎,输了就永远别在我耳边提那个女人!”
“女乃女乃放心,我骆涛涛可是个很有信用的男人,一眼就顶!”
“是一言九鼎,话都不会说,还给我装男人,昨天还抱着女乃瓶喝酸女乃,这会就成男人了?你那是男孩!”五岁,能说出‘一眼就顶’已经很不错了:“涛涛,女乃女乃最看好你了,你要努力学习,将来龙虎会的接班人非你莫属!”
“凭什么?”
纪卿卿不高兴了,站起身讨公道:“我也是您的孙子,您也说过最喜欢我,为什么接班人是他而不是我?”指着自己的小鼻子,一脸凶相,至于接班人是什么他不想知道,反正哥哥有的他必须要。
程七头冒黑线,瞅着小孙子不停的冷笑:“你?我可不想龙虎会未来的掌权人随便被女人一勾就将总资产双手奉上,涛涛,女乃女乃看好你哦!”
“女乃女乃,那我不要接班人,我要漂亮姐姐可以吗?”哥哥的钱不就是他的吗?他还不稀罕像爸爸一样每天去上班呢。
“哼!”程七依旧是一声冷笑,也不知道究竟是遗传了谁,倒是有些像曾经的白叶成,啧啧啧,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短短两天,她就看出来了,这孩子没前途,这里的护士哪个没被他逼着抱过?
基因突变,哎!
“什么?半个月?梦璐,出什么事了?要请长假?”
蓝图公司总经理办公室,蔡宝儿不敢置信的瞅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好友。
夏梦璐无奈的笑道:“要去找骂,程七生病了,我得去照顾她!”
“啊?婆婆……伯母生病了?我……算了,你自己去吧,我还是不要去了!”夏梦璐和伯母不合,多数是自己曾经太顺着老人了,或许去了会有反效果,不过看梦璐终于肯放段,还是很欣慰:“嗯,你去吧,公司我会管理好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公司,就那么十几个员工,若不是有骆云海那三千万撑着,早就倒闭了,最近也接不到什么好活,不会太累。
“那好,我就先走了!”
抱着一些礼物和包包冲员工们招招手,快步离开,到了楼下又拿起电话道:“纪凌风,我这几天可能没时间去照顾蓝冰了,你幸苦一点!”
找骂,是啊,找骂去,说不定还会找打呢,摊上这么个恶婆婆,算她倒霉,就当前世欠了她了,还债吧。
纪凌风放下手机,神情复杂的看向阳台,女人总是喜欢站在那里吸收日月之精华,肚子已经有些明显,来了这么久,除了去医院外,就没见她出过门,有时候她也会笑,而且还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一副五蕴皆空,立地成佛的样子,对什么事都一个态度,其实他真的很好奇,她真的快乐吗?
问过一次,她说当你什么都放下后,也就尝不到苦的滋味,没有苦的话,自然不就没了甜?搞得她好像领悟了佛法,心如止水似的:“蓝冰,梦璐可能很长时间不会过来,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就直说!”
蓝冰趴伏在窗口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淡笑道:“我想吃北环路上那家洪记甜品了,麻烦你去买一下?”
“哦,那里我知道,小时候我也很爱吃,行,你等着!”纪凌风二话不说,拿过挎包便离开。
蓝冰收住笑容,一声长叹,看着手机里那条短信。
‘蓝冰,以后我可能不能再去照顾你了,没事,反正他曾经也照顾过梦璐,不会有事的,我要去相亲了,可能用不了多久也会结婚,你应该能理解的!’
希望她没猜错地方吧,洪记甜品店就在最有名的咖啡馆旁边,相亲定是蔡妈妈的主意,那么就一定在那家咖啡馆,那可是蔡妈妈发小开的店呢,宝儿,或许你看不到,纪凌风他根本忘不了你,而你为了她,却要去相亲,你为何不多给这小子一点时间?偏头嗤笑着瞅向那些画像,十几张呢,全是宝儿。
不错,还能当一次媒婆,纪凌风还小,要想抓住他,其实很容易,宝儿是真的爱了,才会赌气,这些在她蓝冰看来,就像一出笑话,要是她来泡这个男人,那真是轻而易举,三十二了,却连个小男孩都拿不下,啧啧啧!
她也有认真的考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怕就怕结婚后,纪凌风无法定性,可一生只爱一人的也不是没有,邱元凤虽然可恶,残忍,嗜血,可他懂爱,她还是明白的,那个男人的心里,一直就装着她,而且只装着一人,纪凌风能这样,或许会一起走到尽头吧?
这个还不能确定,倘若真无法定性,那么自己不就害了宝儿吗?最起码现在宝儿嫁给相亲的人,虽不能轰轰烈烈,可也能平平淡淡一生,纪凌风,不要让我失望,就当我求你了,真心的祝福你们。
医院,纪卿卿一大早就等在门口,见妈妈前来,立刻撒腿冲向了病房:“来了来了来了,妈咪来了,女乃女乃快躺好!”
人未到声先到,病房里,麻子和卢冰还有东方铭一同抽冷气,程七第一次忘记了思考,仿佛她此刻就该躺在床上一样,和老友们七手八脚的将麻将收进床单,塞到床下,折叠起桌子。
“哎哟!”
跳上床时,程七脑门重重的磕到了床沿,痛得直冒冷汗,这个该死的女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打得正起劲的时候来,烦闷的躺好,有气无力的望着天花板,感觉到了心脏跳动的频率,或许老头子说得对,她还是有那么一滴滴在乎这个女人的,就一滴滴。
夏梦璐买了许多的日用品,背着旅行包,和大包水果,还有个大型保温杯,来到门口就见三位老人一同走出,眼角噙着泪,抿唇看了一眼,后七十度鞠躬:“你们好!”
“梦璐,好孩子,你来了就好了,进去吧,她不想让我们看到她这个样子,你好好劝劝她,麻烦了!”
“七姐就交给你了!”
麻子吸吸鼻子,痛哭涕淋的和好友们呜咽着远离。
夏梦璐捏住门把,努力深呼吸,后沉下脸打开门走了进去,谁也不看,径自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你来干什么?”程七厌恶的皱眉,那一滴滴都没了,她看到这个女人就来气,她都快死了,她那是什么态度?
夏梦璐边将保温杯打开边冷冷道:“来看你死了没有!”
“你……夏梦璐,你还有没有良心了?”程七差点就跳起来一巴掌抽过去了,但见两个孙子都冲她摇头,只能咬牙忍住,她输了,代表着要接受这个女人,那就输得彻底一点,看她不折腾死她。
某女端着餐盘来到床头,将桌子打开,为何地上这么多烟头?这些人,来看病人还不忘抽烟?都是一群烟枪不成?屋子里乱糟糟的,舀出三碗饭:“你们两个不是想吃芦蒿吗?来吃吧!”忽视了程七,将另一碗递了过去:“吃饭!”
程七闭目,不行了,她真要气死了,好笑的看着女人:“你看我现在能自己吃吗?”艰难的坐起身,抬起双手,仿佛机器人,无法弯曲。
夏梦璐同样看到老人的脸就想吐血,还是夹起一些菜坐了过去,用勺子喂:“张嘴!”
程七意思意思的张口,见女人动作粗鲁,就再次在心里暗骂,好在她没真瘫痪,否则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呢。
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俩宝宝同时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女乃女乃答应过她们,不会再大呼小叫,刚才已经大叫一次,记录下来,到时候可以换钱钱花。
“看什么唔!”
听闻夏梦璐前来探望,骆云海是紧赶慢赶,深怕发生战争,谁知一来便看到门口围堵了十来位老人,连父亲都在其中,嘴也被卢冰捂住,不解的顺着门缝看去,嘴角顿时荡出了一抹自豪的微笑,他骆云海看上的女人,岂会蛇蝎心肠?
夏梦璐,我最亲爱的老婆,谢谢你,谢谢!
愉悦的转身原路返回,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看来还是老爸有本事,不服都不行,或许有一天,他也会面临讨好儿媳的一天,这都是经验呢,拿出手机:“阿杜,帮我准备一束红玫瑰,还有……算了!”挂断,亲力亲为吧。
洪记甜品店外,人山人海,纪凌风双手插兜等得有些不耐烦,不就是个甜品吗?至于卖这么火?见终于排到,笑道:“十二寸提拉米苏蛋糕,少放女乃油!还有这个这个……”点了一大堆。
半响后提着大袋子看向手表,环顾了一下四周,正要上公交车,眉头深锁,狐疑的扭头看向咖啡厅,窗口位置正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人穿着名贵,特意盘过的发髻显得整体气质高贵大方,一身米色连衣裙,套着件迷你小西装,而男人同样光鲜亮丽,阿曼尼的西服笔直,佩戴着商人不可缺少的名表,虽说模样够端正,浓眉大眼,各自一米八,但那厚重的眼镜上,前额秃了小片面积,或许过不了多久,便是中间足球场,旁边钢丝网,而且面带笑意,不停的盯着女人打量,一直点头。
是满意的意思吗?
而女人就很腼腆了,男人说什么,就意思意思的点点头,看似有认真在听,可是他感觉得到,她心不在焉,就是那男人的眼神,和女人心不在焉的态度,他就可以断定,这是在相亲。
通常相亲都这样,不满意了可以立刻找个理由离开,蔡宝儿没有离开,甚至强迫着自己笑,说明就算她不想,也会答应这个男人的所有要求,而男人是万分满意,好似两人正被月老进行牵线打结。
提着袋子的大手捏得骨节根根泛白,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她相亲结婚,这个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虽然现在不乐意,总有一天,他们会幸福的。
吞吞口水,转身走向了公交车站,脚下粘着万能胶一样,每抬一步都那么沉重,心很痛,他知道,从来没这么痛过,在得知真相时都没这么痛,还酸酸的呢,脑海里全是女人一脸笑容的模样,不断告诫着自己不要冲动,二十五了,不小了,不能冲动,可是走着走着,走不动了,眼眶内血丝乍现,布满黑瞳四周。
终于,还是没控制住脚步,转身冷着脸大步冲向了咖啡厅。
蔡宝儿还在点头附和:“是吗?呵呵,那确实挺有意思的,想不到你上学时期会发生这么多趣事!不像我,总是很单……哇!”
“蔡小姐,拿来吧!”纪凌风单手叉腰,满脸嚣张跋扈,狂妄不羁,抬手索要东西。
“拿什么?”他怎么会在这里?蔡宝儿不停的用眼神示意其不要闹事,赶紧滚蛋。
许多食客都交头接耳,哪来的痞子?
蔡宝儿对面的男士也一副疑惑,宝儿怎么会招惹这种人?
纪凌风没去看那男人,像个流氓一样扒扒头发,后嗤笑道:“少他妈跟我装傻,钱,一万块,玩了老子就跑人?那可是我的初夜,拿来,一个子都别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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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明天下午18点更新哈。
纪凌风还是太年轻,做事雷厉风行,全然不顾后果,这可是蔡宝儿母亲发小的咖啡馆,都知道她的身份,这么一闹,形象全毁,蔡宝儿非气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