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帝!”
“偶买噶的!”
挨桌的人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全都捂住嘴深怕打搅这几人。
柜台上一位时尚老妇人皱起眉头,立刻拿起手机,要拨打时,又按捺住了,要不要告诉老蔡他们?不行,此事颇有蹊跷,还是先问问宝儿再说,免得两位老人气晕过去,一蹶不振。
蔡宝儿咬紧唇肉,瞳孔大睁,起身低吼道:“你在胡说什么?”
纪凌风依旧没得商量:“拿钱!”
“蔡小姐,我还有事,那个……改日再会吧!”男人拧眉起身,决然的离去。
“喂喂喂……”
纪凌风拉住女人的臂膀,训斥道:“喂什么喂?你没看他头发都快掉了?我跟你说,用不了多久就会成秃……”
‘啪!’
一巴掌,再次令现场混乱。
蔡宝儿捏紧小手,提起包包,走向柜台,冲老人道:“这事千万不要告诉我妈!”
“宝儿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人焦急的询问。
“不是您听到的那样,总之,不要告诉我爸妈,麻烦了!”愁眉苦脸的大步走出咖啡厅,一脸煞气。
纪凌风揉揉脸颊,女人怎么总是喜欢打男人的脸?小跑着跟上前,到了拐角处才过去挡住其去路:“你别太过分了,我这是帮你,那个人都老成什么样了?色迷迷的,而且既然你不喜欢,为何还要强迫自己?”
蔡宝儿努力进行着深呼吸,摆手道:“你给消失!”
“你别不识好歹,我做错了吗?我没吧?反正看你的样子也不喜欢他,我帮你赶走了,你该谢谢我!”说得大言不惭,毫无悔过之意。
“谢谢你?纪凌风,麻烦你以后做事之前先想想后果,你那是在帮我吗?大庭广众,你说我找牛郎,你不要忘了,我将来会是个公众人物,有想过会有多少媒体追着我问当初是不是真的找牛郎了?我已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你这么闹,我以后还怎么结婚?”
纪凌风见女人气得眼眶都红了,气焰顿时下去了不少,有这么严重吗?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些,抓抓后脑:“那我不也是公众人物吗?人家还会问我是不是真做过牛郎呢,既然如此,算扯平了,可以消气了吧?”
蔡宝儿就差没拿包包直接砸过去了,瞪了一眼,大步越过,她真的不想再见到这个幼稚得不如三岁孩童的男人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就进去了!”
女人停下脚步,并未转身,哑声道:“你什么意思?”
纪凌风耸肩:“我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不想她强迫着自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亦或许是其他。
蔡宝儿攥紧双手,苦笑道:“纪凌风,你就那么在乎年龄这个问题吧?既然如此,你现在又在干什么?我有那么好欺负吗?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说分开就分开,现在你又来搅乱我的生活,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二十五,也不小了,你太自私了!”伸手抹了一把泪,继续前进。
“给我点时间好吗?”
终于,男人退让了第一步,他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他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冲进去,因为不喜欢看着她对别的男人笑,不喜欢看到她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他知道他是一个很幼稚的男人,和她比起来,很遥远,女人都喜欢比自己有实力的男人,可他没有她那么辉煌,不想被人说成是吃软饭的,年龄,财富差距,两重极大的压力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曾经他有想过将来会找个什么样的女人,不是就只有女人会做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梦,男人也会,男人本身就是实力的代表,尊严第一,只会找一个灰姑娘,反正他能赚钱养家就够了,在朋友面前也有面子,问题是现在彻底调换了,他变成了灰姑娘,女方是王子,一切都和理想中的变得不一样。
他只想找个小女人,好好的宠着她,爱着她,给她最好的,满足她的愿望,到头来,他不但是灰姑娘,还是个小男人。
蔡宝儿再次停顿,转身瞪着男人半响,见他一副纠结的模样就直截了当的问:“等多久?我可没多少时间去等。”
“这个……”纪凌风抓抓后脑,长叹道:“我也不知道,宝儿,你知道吗,我真的快疯了,像你说的,迟早会继承集团,而我,什么都没有……”
“你有啊,你可是知名画家!”
“你拉倒吧,以前吧,我一直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这一站到你面前,我觉得自己渺小得跟沙粒一样,咱不光是年龄的问题,还有身份上的差距,我想你像个小女人一样被我宠着,我想你因为我给你的几万块就兴奋得跳起来跟我说,‘老公,你好有本事’,现在别说几万,恐怕就是几个亿都不见得你会兴奋吧?”他实在受不了靠一个女人来养的事实。
蔡宝儿哭笑不得,原来他在意的还真多,无所谓的耸肩:“钱确实无法令我振奋,但我比较欣赏杰出的画作,而且我没想的那么伟大,我也需要人来宠,我也就比你上的学多一点,学的也是管理,当年倘若不是为了夏梦璐,我相信你比我差不到哪里去!”
纪凌风还是很纠结:“我在你这里找不到男人的尊严的!”
“没啊,你个子这么高,我都是仰视的!”扬起小脑袋。
“我想当哥!”
蔡宝儿黑了脸:“你有完没完?说吧,到底要等多久?定个期限。”
“等我比你有钱的时候!”
女人决绝的转身,大步远离。
“你看,你这就看不起我,我就不能比你有钱吗?”纪凌风小跑着紧随。
蔡宝儿不理会,这辈子他是别想了,不是她太高估自己,而是父母太能赚钱了,如今已有亿万资产,伸手道:“蓝冰孩子出世,够你考虑了!”这是她最大的让步。
“行行行,就蓝冰的孩子出世!”纪凌风不得不点头,等女人不再走后,开始提要求:“这期间,你也好好考虑考虑,是否真要和我这个穷小子在一起,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接受,还有,这期间,不许再相亲,更不许见男人就笑,我都没见你对我笑那么久过,还有,以后不许拿看孩子的眼光来看我,我是个男人,最重要的一点,以后得叫我哥哥!”
蔡宝儿好笑的望着男人,挑眉道:“哥!”他好意思答应吗?
纪凌风抓着后脑笑道:“在呢!”
这个人……不要脸,她怎么就喜欢上这种人了?不觉得惭愧吗?还在呢,不再打闹,认真的凝视向男人,抿唇笑笑:“看来目前我还不得不忍让,纪凌风,这一次我退一步,给你时间考虑,其实和我在一起,没那么可怕,在我心里,从没把你当小男人看,OK,有时候确实有,毕竟年龄在这里,但是我的内心其实很渺小,很脆弱,它怕受伤,需要你来温暖它,它看到你,就会很开心,它很单纯,没有什么年龄之分,没有金钱的差距!它爱你,我也爱你。”其实对着一个小弟弟说爱也不难呢。
某男被搞的一下子面红耳赤:“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前途好黑暗,你这是在逼我做一个家庭主夫吗?”
“你看现在有几个女人在家做饭的?不都是男人掌厨,男人做家务吗?现在流行女乃爸!”而且他不就喜欢照顾孕妇孩子吗?
“啧啧啧,那都是被你们女人给逼的,哎,行,我回去考虑了,记住,不许再相亲,被我看到你就死定了!”提着大包甜品长叹着转身,后悔啊,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冲动?现在好了,考虑不就代表着自己把自己推进火坑吗?
女乃爸,谁是女乃爸?他纪凌风堂堂男子汉,怎么会是女乃爸呢?夏梦璐,我是真被你给害死了,没事照顾你做什么?当你带孩子做什么?这下好了,无力翻身了。
蔡宝儿还站在原地,其实考虑只不过是个过渡期,蓝冰生孩子时,就是她订婚之日,纪凌风,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像那些野蛮公主一样让你无颜面的,不就是在外人面前对你毕恭毕敬吗?这有何难?这点包容心她还是有的:“呵呵!”伸手捂住嘴,还真庆幸今天来相亲了呢。
早知道就早点相了,怎么办?心快从胸腔跳出来了,比起曾经和骆炎行谈恋爱时,还要强烈,或许和骆炎行在一起只是一种习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有人都施加给她和骆云海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自然而然也就那么认为了,真奇怪,心从未跳得这么快过,从小到大都没有,或许她真的爱过骆云海,只不过不是爱纪凌风这种爱吧?
否则怎么解释此刻的心态?纪凌风,谢谢你的退让,我相信我们可以幸福的,一定会。
医院。
“我要吃芦蒿!”
程七看看桌子上放着的一堆菜肴,就是没芦蒿,不满的眯眼。
你爱吃不吃,夏梦璐很想这么说,呼呼,就没见过一个瘫痪的病人还这么多要求的:“根据医学角度来讲,你必须综合食物,不能只吃一样的食物,我在网上查过了,这些菜有助于肌肉如松,吃完后,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要爬山!”
夏梦璐怔住,爬山?
两个小时后……
山脚下,夏梦璐臭着一张脸气喘吁吁的背着老人一步一步的攀爬,这就是在遭罪,非要看什么日落,喘息着停下脚步,擦拭掉汗水。
程七望向还有一半路程的山顶,抱怨道:“你到底行不行?”磨磨蹭蹭的。
“你……你有本事……自己走!”看来她以后还得多锻炼,否则迟早被这个老太婆折腾死,不来吧,人们会说她苛待她,来吧,都快昏厥了,眼冒金星,耸耸后背,纠正了老人的位置后继续艰难的抬脚,骆云海,嫁给你真累,走着走着,双腿开始打颤了,一步没踩稳当,猛地瞪大眼:“啊!”
程七刚想一个后空翻,想到什么,干脆就这么一同滚了下去:“哎哟喂!”
‘砰砰砰!’
“婆婆……”夏梦璐花容失色,伸手要拉,而老人已经滚出了一段距离,妈呀!
‘咚!’
老弱的身躯重重击向一块巨石,‘喀吧’一声,貌似哪里的骨头碎裂了,程七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月兑臼了,额头好像也破了,腰更痛了,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山中并无他人行走,所以连个帮忙的人都无,夏梦璐面带愧疚,连滚带爬冲到老人身边将其半抱起,哭道:“婆婆?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您还好吧?”老人不说话,更家惊惧了,纠正好坐姿后,开始全身检查,她有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您哪里不舒服?我叫救护车!”
“不用了,只是月兑臼!”程七大力闭目,后斜睨了一下右臂,到底是她折腾夏梦璐还是夏梦璐折腾她?
某女赶紧缓缓抬起老人的右臂,伸直,欣喜的笑道:“我以前有学过一点,你忍着点!”说完边咬牙狠狠就手臂一推。
‘喀吧!’
“唔!”程七头冒冷汗,痛得倒抽凉气。
夏梦璐尴尬的笑笑:“接错了!”后大力向外一扯。
‘喀吧!’
“啊!”这次是鬼哭狼嚎了。
“我继续接了!”
‘喀吧!’
‘喀吧!’
‘喀吧!’
形同打桩。
程七可谓是死去活来,终于忍无可忍,咆哮道:“你到底会还是不会啊?”该死的,嫌她死得不够早是不是?
夏梦璐很是愧疚的擦擦汗水,笑道:“这会接对了!我们继续走!”大力背起老人,吭哧吭哧的前行,或许是刚才摔到了人家,所以心里不再有怨恨,紧咬牙关呕心沥血的势必让其看到日落。
程七也没再开口,感觉得到女人那小身板是一走一颤,却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她想,或许有一天她真的瘫痪了,不能动了,也会得到后辈扪良好的照顾,最起码这个人会,虽没多少好脸色,可行动上无可挑剔。
“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看日落吗?”
“为……什么呼呼?”
程七长叹:“你是不是觉得白叶成和凌罗刹的感情很不错?”
白伯伯?点点头,那老两口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呢。
“那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没孩子呢?”
继续点头。
“其实他们以前有的,还记得那时候凌罗刹怀了有六个多月了吧,她和白叶成也是来看日落的,同一天,你公公和邱叔叔在港口那边交易遇到了突袭,白叶成接到电话后,立刻就带着凌妹往山下跑,一直跑,一直跑,即便看到凌妹大腿上全是血,白叶成也不管不顾,甚至觉得带着她速度太慢,于是乎就把她一个人扔在了这里,自己赶去救人了,凌妹那一刻一定很失望,一个人往山下走时,栽倒了,月复部受到了重创,白叶成带人救下了你邱叔叔和你公公他们,再想起凌妹时,已经是夜半三更,人是找到了,孩子是肯定没了,甚至……被宣告永远无法生育,后来他们结婚了,我大概知道凌妹为何会白叶成结婚,因为她没有分手的理由!”
夏梦璐感觉到肩膀上有些湿湿的,哭了吗?她没混过什么黑社会,不懂这些爱神情仇的,还不知道原来这群老人原来经历了那么多:“为什么?”怎么没分手的理由呢?要是她,她的丈夫敢扔下她去救外人,肯定不会原谅。
“知道黑社会最讲究什么吗?义气,兄弟情义,凌妹也是凌家帮的一把手,讲情义,她懂白叶成,所以没有分手的理由,她可能很佩服白叶成的义薄云天,但是爱情和家庭上,她没有释怀过,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谁都知道,他们再也没有住一起过,白叶成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从不强迫她,那日要不是白叶成,你公公早就死了,邱叔叔也死了,从那以后,我们所有人谁都没有上山看过日落,可是我今天就想想,它究竟有多美,究竟有多好看,让一对本来相爱的人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夏梦璐听得眼泪也开始流淌,天,她还以为白伯伯和凌阿姨很要好呢,原来黑社会这么复杂,这么可怕,动不动就要面临生与死的危险,那会不会有一天,她和玥婷同样要守活寡?又有什么办法?爱上了,无法自拔了,即便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依旧不在乎,当然,也很羡慕这种友谊,为了兄弟,连家都可以不顾。
为了兄弟,情愿一辈子活在苦痛中。
“您放心……咱……一定能看到的!”加快步伐,夏梦璐,加油,你可以的。
老人一脸沧桑,好似瞬间老了十来岁,她和凌妹义结金兰几十年,白叶成又是因救她的丈夫而处于这等境地,不管是哪一边,都没她说话的分,只能什么都不说,一帮人永远住在一起,相互照应着,一群人都七十好几的人了,再过几年,就要纷纷入土了吧?
突然好怀念曾经呼风唤雨的时候了,他们也年轻过,也冲过,也拼搏过,不求今生,求来世大伙都有个好的归宿,来世,绝不做黑社会。
第一次有了想安慰老太婆的意思,可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在程七眼里,就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黄毛丫头,说的话无足轻重,且这种事也无法安慰,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就好像蓝冰和邱元凤一样,邱元凤放不下的自家大哥差点被杀,也是那股义气作祟,现在大伙都放下了,他们还是放不下。
不过好歹蓝冰还有个孩子,上苍保佑,这个孩子必须得活着,否则这两个人得多苦?听了这个故事,她就不觉得邱元凤可恶了,虽然她不理解义气到底有多重要,但如果能让两人明明住一起,却到老死都不睡一起,就懂了。
几乎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抵达山顶,感受着那清凉的轻风划过脸颊,忘乎所以的松开手张开双臂大喊道:“啊啊啊啊我们到了,婆婆,我们到山顶了,我做到了,婆……吸!”
“砰!”
程七这次是倒栽葱了,后脑先着地,痛呼一声,用杀人的目光怒瞪着夏梦璐一瞬,后闭目陷入了黑暗。
夏梦璐惊慌失措,再次抱起老人:“老太婆?您别死啊,呜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天呐,怎么办?”夕阳无限好,却无心欣赏,掏出手机颤抖着拨出:“骆云海,你妈晕倒了……”
“老太婆?您醒醒,你可不能死啊!”小手不停的拍打起满褶子的老脸,怎么办?她好害怕,刚才她是真的太累才松手的,忘记了老人不能动弹的事,万一真死了,他们一定会恨死她的。
后脑已经开始溢血,夏梦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
太阳开始被山峦淹没,它那分外的强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将白云染成血色,将青山染成血色,上天没有同情女人的惶恐,依旧那么绚丽。
二十分钟后,一架直升机‘噗噗’而来,骆云海跳入地就看到妻子正抱着母亲蹲坐在地,瞠目上前将人抱起,送到了杜王的怀里,后弯腰抓住妻子的肩膀,见女人抖个不停便搂进了怀中:“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走,赶紧回去!”
“呜呜呜呜她不会死对不对?”夏梦璐牙齿打颤,不敢去面对骆家任何一个人。
“不会的,妈她福大命大,不会死的,听话,不要抖了,先回去再说!”干脆直接打横抱起,狂奔向飞行工具:“快,通知小许!”
夏梦璐本就浑身无力,此刻更是做都坐不稳,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动也不敢动。
骆云海视线是对着母亲的,看着老人毫无生气的模样,眼眶开始发红,大手却不停顺着怀中女人的后背:“怎么突然来爬山了?”
“是你妈说要爬山……我以为她只是想整我……所以就带她来了,她说她是想看看日落究竟有多美,给我讲了白伯伯的故事,我……我……我好怕!”从来没这么希望老人长命百岁过,不会有事的,否则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我忘了她不能动,所以才松手的……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们不会怪你,听话,不要怕!”怎么给吓成这样?垂头一看,眉峰紧锁,脸都白了,真她怕抖着抖着就苦胆爆裂,只能极力的安抚:“夏梦璐,没人会怪你,你不要再抖了!”
夏梦璐控制不了自己,脸色越越来越白,嘴唇开始发紫,她没他们那么强悍,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能不怕吗?
“海哥,嫂子情况好像不对啊!”杜王也发觉了,这个女人的胆子是有多小?怎么给吓成这样了?
骆云海按住形同羊癫疯的小手,紧紧裹紧大掌中,老妈也真是的,没事装什么病?焦急的摇晃:“梦璐啊,不要怕了,老公在这里呢,老公永远都不会怪你的,听话,乖,不要再怕了,求你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呜!”真的不是故意的,轻摇着头颅,本就瘫痪了,一定会死的,一定会的,怎么办?
某男瞪大眼捧住女人的脸,将俊颜压低,紧紧贴服着:“梦璐,没事的,真的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你这样会出事的,想想孩子还有我,还有岳父岳母,你再这样下去,会疯掉的,不要想了,什么都不要想了,不哭了!”薄唇颤抖着覆盖住女人的唇瓣:“小许医术很高明,所以一定不会有事!”
小许,对小许,夏梦璐看向男人:“她不能死,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不要让她死,骆云海,一定要让小许救她!”
“会的,你累了,先睡会,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来,放松,再放松一点!”大手快速揉捏着女人紧绷起的太阳穴,杜王也上前疏松着那**的手臂和双腿,直到女人全身松弛昏过去后才摇头道:“厉害,能把自己吓成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骆云海冷冽的瞪过去,他也是第一次见,他相信,他若是晚来一个小时,这女人非自己把自己活活给吓死不可,他可以肯定,她的胆方才一定胀到了极限,就差爆裂了,瞅向母亲:“老都老了,整这么多事!”让夏梦璐这个小身板背她上山,亏她想得出。
寂静的病房中,灯火辉煌,男人安静的坐于床头,不管何时,都犹如一头优雅的猎豹,着黑色西裤的顷长双腿叠加,身躯靠着椅背,坐姿端正,不苟言笑,狭长的眸肃然若寒星,冷峻如冰,绯然的唇紧抿一线,上天好似很眷顾这张脸,几乎看不到任何沧桑痕迹,浏海依旧向后梳理,不论何时,西装领带都端端正正。
从不会像那些时髦的青年才俊般打耳钉,戴挂坠,全身上下,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块随时能查阅时间的手表,一枚代表已婚的戒指,再无其他装饰,只需一眼,就可看出,这是一个永远站在社会最高层的才干之士,处变不惊,冷静睿智,且不可轻易侵犯。
不过就这清冷的性子,也无人敢冲他嬉皮笑脸。
然而感觉到手里的小手有弯曲时,眸中顿时温柔呈现,露出一个很是温柔的表情,起身低头对上女人的小脸:“梦璐?”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好似深怕惊吓到女子。
夏梦璐微微皱眉,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她生病了吗?为什么到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这是她的阿海,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温润,笑起来就像冬日暖阳,能将人冰冷的心紧紧焐热,伸手模向男人的轮廓:“阿海!”
“我是阿海,从今以后,我骆云海只做你一个人的阿海,做你一个人傻子,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再来吓我,好吗?”一想到在飞机上,女人那颤抖的模样,心就仿佛被人狠狠的刺了一下,这个傻女人,为了他,做了那么多,无怨无悔的默默承受着,他何德何能让她做出这么多?
“对了!”说到吓唬,夏梦璐立刻瞪大眼,大力坐起身:“老太婆呢?她没事吧?”
骆云海笑着摇摇头:“没事,她很好,她说去看日落你去吗?也不怕把自己给累死?”
一听老人没事,夏梦璐松了口气,撅嘴抱怨:“我能说什么?她是你妈,她现在不能动,要爬山,我当然要带她去爬了,原来她不是想整我,她就是想看看日落,她说他们那一群老人谁都不会去山上看日落,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我当然要满足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傻瓜,梦璐,你傻得我都无地自容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可爱呢?”拇指摩擦着那鲜红欲滴的唇瓣,当时都发紫了,深怕那一刻她会口吐白沫,冷笑道:“你这胆子会不会太小了?”
夏梦璐知道他才嘲笑她,一把推开,恨不得找个洞钻起来:“是啊,我就是胆子小,怎么了?你以为谁跟你们一样不怕死啊?而且胆子小证明我爱惜生命,这是值得表扬的!”居然还来挖苦她。
骆云海忍俊不禁:“是是是,表扬,表扬我老婆是个胆小鬼,你说我骆云海是什么人?那是在世界上横着走的人物,可我的妻子却……噗……”真是第一次见到被吓得差点肝胆俱裂的人,越想肩膀耸动得越快,抿唇压抑着不笑出声。
“滚!”某女翻身下床,直奔老太婆的病房,气死她了,做为丈夫的,不来安慰她就算了,还来嘲笑她,阿海绝对不会嘲笑她的,再说了,那种事谁不怕?万一死了,她如何面对公公?还有麻子阿姨她们?而且更怕的是她和程七的关系不好,万一别人说她是故意谋杀婆婆,还有怕孩子们恨她……等等诸多的压力,压得她都不得不怕,有些事不是人能解释清楚的,即便不是故意,那也是有失手杀人的罪。
她一个女人,能不怕吗?
门都没敲,烦闷的闯入,正要询问时,傻了。
床上,程七崆峒的瞅着屋顶,头颅包着一圈纱布,能让夏梦璐发傻的不是老人受了伤,而是曾经的满头白发不知去向,剃得干干净净,大半露在外的头顶寸草不生,看着看着,也开始无表情的耸动肩膀。
“小心憋出内伤!”程七依旧无精打采的盯着天花板,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以前吧,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狠的女人,见到夏梦璐后,她不这么认为了,她比她更狠。
------题外话------
依旧是明天下午18点更新哈。
程七再怎么装下去,指不定被女主照顾成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