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之下,两军对峙,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大胆贼军,竟敢犯我函谷,还不下马受降!”王义将军用长刀指着敌军首领,厉声喝道。
“陈王兴义师诛杀二世,尔等若是识抬举,速速让路,否则休怪我周文的枪不长眼睛!”
二人不停地叫骂,开始尚觉客气中带有挑衅,但越骂越凶,我也越听越气,只想用戟刺那主将周文。我观敌方阵营中亦是摩拳擦掌,蠢蠢yù动。我遂握紧长戟,紧盯场上形势。
突然间,一声霹雳,只见严云将军拍马挺枪而出,直取主将周文。城楼之上,击鼓愈加剧烈,响声愈加沉重,似是先前训练中从未有过之震耳。
“贼将受死!”严云将军夹紧马身,一手握着木枪杆后端,一手握着枪杆中间。我们遂跟着呼喊起来。
我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抖,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亲见沙场,我从未见过人死于沙场,也从未见过杀人,每想到被矛刺到或被刀砍到,我就浑身不自在。现在,我站在此地,注视着将领的拼杀,我别无他选,只望严云将军能力斩敌将壮我军之士气。
只见周文不动声sè,将枪一挥,副将公孙错一手拍马,一手持枪,冲上前来迎战,严云只得转而与公孙错交战。
“无耻降将,何以背叛我大秦!速来送死!”原来严云将军认得公孙错!
“啊——!”公孙错看似被激怒,二话不说,双手横枪飞马扫向严云将军。
只见严云将军抡枪上举,滑过马头,眨眼的工夫不到,便将枪杆竖立于眼前两马之间,抵住来势汹汹的扫枪。公孙错将枪抵住,厉声一喝,单手持枪,顺势向斜前方扎去。严云将军迅速仰身躲过,挑回长枪。
二将勒马回转,严云将军斜枪于身前,待两马靠近,突然直指公孙错面门。不知为何,我跟着眨了下眼睛,身体不自觉地又开始抖动,这若是我,不知是否还有这种勇气迎敌,着实佩服武将之英勇。战场上单枪匹马,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只见公孙错头向下一低,严云将军的枪直挑公孙错的头盔。公孙错没了头盔,顿时大怒,勒住战马,调转马头紧追严云将军。
眼见严云将军朝我们阵营奔来:严云将军抵挡不住要撤回来吗?我握紧长戟紧盯战况。严云将军见公孙错跟了上来,稍俯身,将枪直立身侧,作防守状。突然,严云将军急勒马于阵前十数丈之处,大喝一声,回马一枪,直朝公孙错胸口刺去。公孙错来不及躲闪,应声落于马下。
公孙错的战马仍在向前奔,继而慢了下来,似乎知道它的主人已经阵亡,向四野奔去了。严云调转马头,虎视敌军。
严云将军胜了!我的心里好像一块石头落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城楼上号角齐鸣,似要冲破云霄。齐伯长侧过身,举起拳头不停挥着。阵营中,军士们的士气大增,高叫着、大喊着。平rì里不怎么说话、看起来如白面书生的苏仪,此刻亦高声呐喊,嗓音嘶哑。
严云将军刚立定不久,只听敌军中战马长嘶,周文纵马舞枪,来战严云将军。待周文离近时,方才看到,他已须发斑白,当有六七旬了吧!此等老将,却如此勇猛,当是个厉害的角sè吧,我不禁为严云将军捏了一把汗。严云将军出马向前,匆忙应战,双手横举长枪迎住周文迎面而来的挞枪。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周文迅速收枪,在空中舞了个花,笔直刺向严云将军脖颈。还来不及看清周文的枪法,只一合,严云将军便被刺落马下。我不禁一颤:周文老将竟如此凶悍!二人武艺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王义将军似乎畏不敢前,锣鼓声并未减弱,但阵营中的呐喊声弱了下来,一阵嗟叹之声。此刻,我已经看得傻眼。严云将军那个整rì里叫我们集合、通报敌情的少年校尉将军,就这样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啊!
我正义愤填膺,悲伤至极时,敌军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号角喧天。我只觉似黑云压城,有一股什么力量在压制、笼罩着我们军队。
周文挥舞着长枪:“冲啊!夺取函谷,生擒胡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