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我们一道来的援军,当都是平生第一次上战场吧。士兵们放佛都受到了什么刺激,jīng神未定。齐玉踉跄地坐到地上,捂着伤口,紧闭双眼,一脸痛苦。
“齐玉,怎么样了?!”齐伯长蹲下来。
齐玉摇着头,说不出话。
齐伯长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给齐玉包扎好。转头向我们:“你们都还好?”
我看着我那沾满鲜血的杀过人的双手,叹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那敌兵真是力大!”王虎站着,望着远处,“险些被他砍了!”
齐伯长低下头,继而点点头,握紧拳头。
苏仪惊魂未定,一直在盯着他的带血的长戟。
众人沉默了一阵。
"清理战场!"只见王义将军来到营中,大喊道。于是那些后阵的士兵便出营清理战场去了。
“公孙错竟然降了贼军!”王虎怒道,“严云将军杀得漂亮!可惜了,哎!”
“上次在咸阳之后,就再没见过公孙错。”齐伯长说道。
“那老将周文武艺如此高强,严云、王义将军根本不是对手。”苏仪看着齐伯长,“而且他勇猛过人,谁敢靠近?不知道这李超将军武艺如何。”
“李超乃名将之后,武艺当不差。”齐伯长遂起身,清点我们一卒的士兵,伤亡不少,少了数十个。少时,王义将军他们清理战场归来,齐伯长和其他伯长同去上报伤亡。
“我军阵亡的士兵比敌军要多,按照秦法,所有人都不能行赏。”齐伯长从将军帐回来,对我们说道。
“这回没有肉吃喽!”王虎坐了下来,然后躺在地上。
此刻,我已不在乎什么按人头行赏了,我也只想好好休息,定定神,我只想安心度过这一天,我只期待明rì没有战争。
我久久不得安眠,眼前浮现着今rì所发生的一切。
听齐伯长说函谷关易守难攻,可李超将军为何叫我们匆匆出城迎敌呢?若是真的能大败敌军还好,可是没想到敌军主将是此等厉害角sè!王义将军也差点丢了xìng命。若是鸣金晚一些,是不是我们一军无主,要全军覆没呢?
王义将军若是被周文一枪刺死,众军士皆不敢靠近周文,周文所到之处无不溃乱。士兵相斗,尚能拼一拼运气,毕竟士兵的武力差别不会太大,但士兵和武将拼杀,士兵几乎是一定要丢xìng命的,除非几个士兵一齐围攻武将。但即便围攻,一定也会有士兵不幸成为武将的猎物。何况,众士兵之间无法完美地达到行动统一:若是一人去和武将拼命,其余皆四散逃命,那么去拼命的士兵无疑只有一死王义将军阵亡之后,贼军受到极大鼓舞,士气高涨,掩杀而来。我军没了主将,没有了军令,不知何时进退,顿时都慌了神,对面,是那个今天被我杀死的士兵吗
不要溃乱啊!要有一个人出来说话、出来指挥啊!怎么会这样!
我蓦地坐起来,心跳迅速,浑身冷汗。环顾四周,大家都还在酣睡,齐伯长,王虎,苏仪,齐玉这边是雍城军,不远处是咸阳军,远处,是望不到边的军营,还有隐隐约约的点点灯火。
我又躺了下去。公孙错秦将还是贼将?人的心竟会变得如此之快!严云将军,若你当时反应慢一点的话,说不定就会被公孙错刺到,今天的战局或许又会不一样吧。今天幸亏那只及时的箭,说不定齐伯长也是xìng命难保吧。战场如此混乱,若非武艺过人数倍,谁都难料自己命终何时。战场的随机xìng是如此的可怕!
我望着满天的星辰:武将在战场上对于士兵的作用,就有如这明月对于繁星吧。武将的战马,就像他忠诚的伙伴,带之驰骋沙场,任之驾驭。武将配战马,是何等的英姿飒爽!我若是有着过人的武艺,或许能有一匹自己的战马吧!不知这战马的待遇如何呢?有那么多将领、骑兵,战马一定也不少吧。或许,它们也受着和我们一样的待遇,或许,它们也终rì担心战死沙场吧!
战马为何如此驯服,就甘愿为武将卖命呢?而我们这些士兵,到底在为谁卖命?为了那个叫我们为他修建阿房宫的秦二世?为了李超将军还是王义将军?为了加官封爵吗?为了那点军饷吗?不是吧!我多么想再回到故乡雍城,再回到家里,每天只在家耕种,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我不愿为了那一官半爵而舍命冲锋,我更不愿为了那一点军饷而饱受担惊受怕之苦!
李超将军,大秦的命或许就在你的手上,你还能守住函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