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方位地款待了洪承畴,严树把他带回商行。
当然,他是被抬着回来的,这家伙是个急sè鬼,刚刚能填饱肚子就急不可待地红着眼睛向严树要求女人,严树满足了他,可是,没多久就听那女子尖声尖叫起来——他昏过去了。
“人间极品!”严树讥笑着,开始回忆着历史上这个人的事迹——陕西重臣,京城大僚,督师辽蓟,松山败将,投满汉jiān,江南经略,一生经历可谓波涛起伏,红遍明清。也算是一个能臣,想那松山战役大败也与他无关,他本持重,都是那个崇祯皇帝瞎指挥急于求成才坏了事的,不过,谁都知道,他是个好sè的君子。瘾君子。就为了大玉儿拉开了裤缝就抛弃了生死,死心踏地地从了当时的敌国。
不管怎样说,这人还有可利用的价值,要扬长避短的话就是一个好帮手。现在时局已经混乱,他正好从京城中来,而自己要打造商业和金融帝国,也必须取得他的支持和京城信息。
第二天,洪承畴感激地前来道谢,并且向严树要求留下给他卖力,这可把严树高兴坏了。“本公子也不需要你卖什么命。洪先生,以后您就是我的师爷了!”
想到自己的师爷居然是洪承畴,任是谁都会爽得可以。
“好,师爷就师爷,士为知己者死!我老洪的这条命以后就是公子的啦!”
“那好,我来问你,京城的情况怎么样?”
洪承畴把脸一拉,沮丧得不得了,原来京城这一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主要是东林党的权势受到了极大的削弱,甚至有了崩溃的趋势!
此时为熹宗四年,即1624年,三月,东林党首领内阁首辅大学士野向高被魏忠贤的阉党逼迫,只好自己辞职,回家养老,阉党势力迅速地占据了朝廷的几个重要部门,并且开始了对东林党人咄咄逼人的进攻,京城处于两大势力的紧张对峙之下。
“相公,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老洪突然发问。
严树笑着答了。
“好,廉相公,你知道我是怎么罢官丢职逃难到这里的么?”
“洗耳恭听!”
“唉,我们的衙门换上了阉党崔呈秀的人,他们一上台就罢免了我的官儿,还寻找借口把我发配到西北为奴,正所谓流配三千里。唉,这rì子真不是人过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们整天对我是又打又骂,简直不当人看待,有一天我乘他们不注意,偷偷跑了,以后就在这太原城里胡混。”
“多久了?”
“到榆林城十天,到太原城五天。”
“你怎么不回家?”
“害怕那些人找上门去。”
“好,以后你不用怕了,我给你撑腰,只要你能给我帮帮手就可以了。”
“多谢公子!”
“那,我的洪师爷,你的薪金一个月要多少?”
“我还有薪金?”
“有啊。”
“多少?”
“你要多少?”
“你们很有钱儿?”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国泰安商行?不认识,喂,你们是做什么的啊?”
李自成觉得这人又可怜又可笑,就指着前面工人们正搬动着的木箱说:“您老是个大秀才,学富好多车,那你就说说我们是做什么的!”
洪承畴扬起还是那么蜡黄蜡黄的脸蛋儿(昨夜的狂欢让他的脸更虚了些。)眨巴着jīng明的小眼睛四下里乱瞅了一阵,忽然大叫:“你们是转运香烟的商贩?”
“是啊。”严树乐了。
“什么转运?这香烟是我们自给生产做出来的!”自成得意洋洋地说。
“你们会做?”
“如假包换!”
“你们就是‘大富贵’牌香烟的坊子?”
“坊子?”
“啊!”
“哦,是是是!我们就是做香烟的场子!哈哈,老洪,你难道也吸过我们的香烟?”
“天啊,这是真的么?”
“是啊!”
“那好!”洪承畴仔细地思考着,掂量着,然后呼地站起来,把脚往地上一跺:“廉公子,廉老板,您请自重!我老洪要走了!”
“哪里走?”
“天涯海角,随意飘泊!”
“喂,你怎么了?疯了?你不是我的师爷么?”
“老子不做了!”
“那好,来人啊,把这小子昨天和今天早上吃的饭给他倒出来!”边上看热闹的洪峰教头勃然大怒。
“随便!”洪承畴一派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严树赶紧阻拦了他们,问:“洪大师爷,你突然翻脸,却是为何?就是真走也得给咱一个说法不是?喂,我的大师爷!”
严树好不容易又逮了个历史名人,哪里肯轻易放他?
“我洪某人的这一生漂泊流离,官场上的重大挫折,就是你这小子做的香烟给害的!”
“我?香烟?哈哈。”严树把肩膀一耸,两手一摊:“洪大人,冤枉啊!您说我这一个善良的正道商人,怎么会妨害了您老的前程?这是哪里跟哪儿的事儿!”
洪承畴眼睛一红,叹息着说道:“可不是!老洪我官儿当得好好的,就是因为崔尚书到户部新任正堂主官,大家伙儿都凑着钱儿给他送见面礼,我没有钱儿买才被他嫉恨的!”
严树说:“这不结了?你没有送礼和香烟何干?”
“呸!我洪某人虽然不肖,可也是读书人出身,知道为官者要清正廉洁,所以,囊中才有些羞涩,自身都欠着一些小债务,哪里还有什么闲钱儿给长官送礼?别说一条大富贵香烟,就是一包香烟丝我也松送不起了!”
“什么意思?我们的烟很贵?”严树盘算着,怎么着这一个户部的主事也能买得起一条香烟啊,最不济买不起一包香烟丝?
“贵?你们真黑!贵得比银子比金子都贵了!”洪承畴怨恨地说,并且凶神恶煞地朝着不远处工人们正抬着的香烟箱吐了好几口哈啦子。
“这就奇了!”严树已经看出事情的端倪,说道:“我们的香烟并不贵,一包下等烟丝才五十钱儿,中等一百钱,上等二百文,就是纸卷烟下等平安福牌才三两一条,中等的大富贵牌十两一条,上等的紫气东来牌最贵才三十两一条,老洪,你送礼顶多十两银子,真会倾家荡产吗?”
“什么?大富贵才是中等的?”
“哦。”
“才十两一条?”
“哦!”
“哈哈!快,喂,廉相公!你,哦,您老,您老大人能不能借给我十条?我不要什么最贵的紫气东来,我只要大富贵牌的!行吗?”洪承畴拉住严树的胳膊,焦急地几乎要跪地磕头了——活月兑月兑一个现代吸毒者。
“好啊!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老洪,你要是在我这里干的话,别说十条,就是一百条也随便你吸!这总行了吧?”
“不,我只要十条,而且马上就要!”
“哦?”
“最好还要给我备一匹快马,让我能马上就送到京城去!”
“给谁?”
“崔大人!崔尚书!”
“那你……”
“廉公子,请您救救在下的命吧!您知道吗?我就是因为一条香烟没送才落了丢职流放的,现在我要马上就去送礼!哈哈,十条大富贵足可以让崔大人恢复我的官职,说不定还能提升呢!”洪承畴激动得浑身颤抖。
“天啊,你这个官迷!”严树拍着他的肩膀,笑得岔了气。
“公子,你不借?”红润的光泽马上在老洪的脸上消失了,代之以极度的懊恼。
“来吧,老洪,你想恢复官职,可以,但是,你得帮帮我啊。是不是,然后呢,我可以给你,你想,你在我这里一个月的薪金就是五十两,不,你嫌低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可以到六十两或者更多,这总行了吧?是不是?”
“那好,我给你干,但是,我不要薪金,都要香烟!”
“好,可是,老洪,那香烟老放着会发霉坏了的。”
“哦,这个。”
严树问:“老洪,你说一下,到底在京城我们的香烟多值钱儿?”
“嘿!值钱去了!知道不,一条平安福是二十两,一条大富贵是一百两,一条紫气东来呀,嘿嘿,你知道是多少一条?”
“多少?”
“五百两!”
“啊?!!!”
别说是谁,自成呀,洪峰呀,胡师傅呀,工人呀,就是严树也被震撼了。三十两的一条烟在京城被吵成五百两的天价!
“喂,”严树眼睛一转:“那老洪,我们的打火机一个多少钱儿?注意,在我们的场子里,批发给他们的时候是……”
“别说那个害人jīng!知道不?你们也太黑了!一个小玩艺儿就卖十两?你们真要吃人啊!”
严树蒙了!
还以为自己赚了大钱高兴的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呢,半天别人比自己赚得更多!
不行,我得到京城去!那里是全国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人口可能已经上了百万,还多是富裕的主儿,这么大的市场,我怎么能让给别人呢?
“喂,老洪,我这就答应你!我给你十条紫气东来怎么样?”
“啊?老天,您真是我的重生父母,再长爷娘啊!”洪承畴一下子扑倒在严树的面前,象小孩子似的呜呜哭了起来。
严树扶起洪承畴,思考了片刻:“喂,胡师傅,告诉二公子,就说我们要召开一个紧急的会议,马上准备向京城发展了!”
“京城?”
“是!其实我早有此意,不过,因为不熟悉那里的情景就犹豫了很久,这下子我们有了世界上最好的引路人,哈哈,我们就能在京城混得风风光光得意洋洋了!”
其实,严树对老洪的“世界上最好的引路人”不无调侃讥讽之意,现实里的情况是,老洪领着满清大军数十万人轻车熟路地夺取了关内大明的江山,也颠覆了李自成几十年的辛苦努力。
可惜,当时谁也没有能听懂这句话。
“好!”老洪说。
“好!”严树看着老洪,突然想到,这老洪是不是东来的紫气?从此以后我严树就要真的大发了?
尽管有生意上前生今世的两番奇迹创造,严树还是忍不住要激动万分。毕竟,今生除了生意上,在政治上肯定也有发展升值的空间。
当天中午,国泰安商行的所有骨干力量,核心人士都在一起开了个会。商量了许久,一直同意向京城开展,把香烟的作坊搬到京城去。
就是犹豫保守的姬二公子也被这巨大的升值空间给迷住了。
严树抚mo着桌子,看着洪承畴那激动得“紫气东来”的面孔,寻思着。在这大乱将至的明末,我该怎么在běijīng城倒海翻江,“倒行逆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