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炮打红一天之内赚足三十万两银子,创造了京城商业的神话。
感觉到这个神话最深的倒不是严树和他的亲信,而是阁老叶向高,他在家里看着家丁们抬回来的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眼睛也跟着花起来:“商人能这么赚钱?我就是跟着他说了几句闲话捧了个场面?嘿,比当官儿神气啊。”
“老爷,那咱也弄一个香烟阁子跟他们争一争?”管家敏锐地说。
“哧,你胡说什么?紫气东来挂的就是咱家的招牌!”
“那,想办法把那小子挤走?”
“哪里,老爷并不稀罕银子,倒是觉得这少年人实在jīng明强干!也好,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能让这些阉党势力对我老叶放松jǐng惕,实在是大捞实惠,进退自如,妙不可言的一招。”……
严树在京城的香烟事业迅速地开展起来,马上起场子,招募工人,收集原料,培训,制作,走上了正轨,以后,每天十箱四百条的中高档烟基本可以满足销售市场,营业额保持在rì均三万两左右,除去了交纳税收,房屋租金,工人的工资,自己一二个管理者的开销,给叶向高的干股提成,利润留成还能达到rì均两万两。
洪承畴一直想看看香烟的全部生产过程,但是,严树的严密保护措施让他一直云里雾里,“廉公子,您为什么不让工人们把活儿都做了?自己还要插什么手啊?”
“老洪,商业机密可是咱的命根子啊。”
“哦,公子,我算是跟对人了,原来我六品的主事一个月才十两的银子,价值五两银子的其他官家补贴,现在得的是以前的三十倍,虽然说是有些下流的勾当,做着蛮滋润,公子,以后我就耗上你了!,”老洪感激地说。
“哦,”严树正在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
“公子,我向您提个醒,这里非常危险!”老洪目光灼热,慎重地说。
严树很高兴,拍拍他的肩膀:“那您说啊。我最喜欢的就是人家的忠言,肺腑之言,我等了你这句话很久了!”
老洪浑身上下的汗毛一爽,道:“公子啊,我觉得你是在冒险!很冒险!”
“哦?愿闻其详!”
“公子,当今朝廷权势,正是三足鼎立之时,一为东林,一为阉党,三为信王,其中,东林党人物兴旺,可惜,老叶去职,不唯群龙无首,更兼是被皇帝冷落排斥的信号,今天我从同事那儿打听到他们之间纷争更加激烈,左都御史杨涟杨大人已经上书皇上,指斥阉党首领魏忠贤有二十四条大罪状,在朝廷上掀起了滔天的波澜,东林党人各派都纠集起来在朝廷上向阉党进攻,可以说,两派争斗,几乎事关生死!公子,我觉得您完全依靠一个失职的叶阁老,完全站在东林党的一半是很危险的,因为一旦他们失败,恐怕阉党人会疯狂地报复您!我们的香烟事业恐怕就要完蛋!”
“嗯,有理!我也知道这里危险,可是,咱们要是哪边也不靠,恐怕谁都要来欺负呢,是不是?”
“可是,我觉得还是阉党可靠些!”老洪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老洪,你叫我投靠阉党?你不也是东林出身?”
“公子,这个,呵呵,我是先为您谋。”
“那多谢了。”
“公子,你知道吧?那魏忠贤是一个什么货sè?一个流氓地痞无赖,因为赌博输了钱儿就自己割了命根入了宫,这是一个狠人啊,他又和皇上的那个奉贤夫人有暧mei,奉贤夫人也受皇帝宠信,我瞧着,再有一年半载的,东林党必然土崩瓦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所以,公自把自己完全投在东林党人身上实在是孤注一掷的危险做法!”
严树有些佩服老洪了,自己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历史知识丰富,而人家则完全是逻辑推理。
“公子!”
“老洪,我在想一件事情,我们能不能在京城取得香烟的专利权?”
“专利?”老洪把头摇得拨朗鼓似的,“公子啊,我为这事专门问过叶大人,他说根本不可能,因为京城里还从来没有这档子新鲜事儿,再说,就是随便一个官衙答应了,有些风吹草动的可就变卦了!”
“那皇上呢?”
“皇……他怎么会关心这一个?”
“没有可能?”
“你是一个老百姓啊!”
“哦,老洪啊,你讲得好!不过,我们现在没有功夫理这个,我关心的还是咱赚钱儿的事儿,我们来京城一个月了吧?现在也有了五十万两银子了,我准备筹办银行,开拓金融市场。”
“银行?金融?”老洪惊讶得眼睛珠子都要掉到鼻子上:“那是干啥?也是香烟的牌子?”
严树给他很详细地讲了半天,最后说道:“工商立身固然扎实,也很能聚积财富,但是还是显得太慢!没有刺激xìng,没有新意!”
“公子!您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我一个堂堂的两榜进士,学贯古今中外的大家都越来越看不透您了!”
“哈哈,您老看不透的事情还多着呢!来,你替我准备准备,多讲些宫中的礼仪,我得学习学习,马上就要用得着了。”
“公子,你学宫中礼仪干什么?不会真的当皇上召见您吧?”
“哈哈,现在的皇上未必肯召见,但是,将来的皇上必然能召见!”
“啊?可是,现在的皇上还没有立太子更没有生下小龙子呢!”老洪惊叫起来。
“那我们去拜访一下信王怎样?他难道不是龙子龙孙?再说,你刚才也说过,他的权势很大,他和皇上的兄弟情谊很深,我们得靠上这一座大山!”
“高!”老洪激动得说:“东林党可惜过于清直,对皇上总是挑肥拣瘦,说三道四,老惹皇上不高兴,这信王可比他们要牢靠得多!”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在信王那里活动活动,趁机恢复了你的官职。”
“啊?这样啊?!好!一举两得的好手段!公子,您,您,您……”……
信王府,一座相当朴实的府第,坐落在京城的西南角,距离城隍庙市只有三道街的路程。这里相对安静,民人稀少,只有权贵们的豪华马车趾高气扬地来来往往。
一路上都有人巡逻盘查,幸好有了老叶的照应,拿出他家里人的名号一摆,人家都买帐,于是,顺利地到了信王府门前。
一座低矮的门楼,铜钉密布的半遮半掩的大红门,金黄sè的鱼鳞状琉璃瓦,高高直上的十八级台阶,凶悍无比张牙舞爪的四座石狮子雕像,八个披甲戴盔面目威严的jīng壮卫兵,显得这里既含蓄又严肃。
严树在门口转着看着,欣赏着未来的崇祯皇帝的故居。
洪承畴担心地跟在严树的身后,提醒道:“公子!”
“哦!你去吧!”
洪承畴思考片刻,咳嗽一声,把干净利落的青布袍子一打,大踏步地往前走去,到了台阶之下,立即住步,向着那虚掩的大门喊道:“现有两榜进士,陕西人洪承畴要向信王进献书画!请诸位当家值事者予以通报!”
八个士兵一起往这里看。门洞里应声出来了一个青布衣衫头戴乌纱小帽的小官儿,略略审视,眼睛一瞪,眉毛一扬:“敢到信王府来蒙骗?你好大的狗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