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树知道他又遇见高人在背后的暗算了。皇帝也特混蛋,哪里有婚姻大事说解除就解除的?不过,想想他才是二十岁的年轻人,嘴上即使有点儿毛也不牢靠,算了。既然有人暗算,干脆不如自己主动收敛好一些。
“皇上,微臣请求您解除臣内团营指挥使的职务,还有,格物院副大臣的职务。”
“哦,不行!”
“皇上,请求您答应臣。”
“为什么?”
“臣心里很难过。”
“哦,这个,将来再说吧。”
“可是,臣毕竟是个完人,还是不方便,于祖宗法制也不相合。”
“好,那好,内团营可以不干,可是,你得帮助朕继续搞格物。”皇帝换了面孔,笑道:“你还是朕的一品大臣嘛,是不是?喂,还有,你可以继续在宫里随意出入,还要,你要是出宫的话,就把那十三个丫头也带出去!是不是?就算朕对你赖婚的赔偿,行不行啊?”
“行!”
“那你现在再给朕讲一讲电学知识,太玄妙了,朕现在就有很多的问题。”
于是,一个上午就在给皇帝的讲学中过去了。
皇帝听得很专心,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电能照明?非常亮?它凭什么?”
“需要建立大型的发电厂?太难了。”
“你说什么?飞机?汽车?真的?啊,太美了!将来我们一定能制造出来的。”
皇帝终于倦了,“传膳!”
吃饭以后,严树犹豫着,“皇上?”
“怎么啦?”
“臣在进宫的时候发现殿外有一张铁劵,上面刻画的什么就是看不清楚了,很好奇。”
“哪个?”
皇帝听了严树的描绘,笑了,说那是太祖的铁榜,上面写着:有内臣干政者,斩。
严树说:“原来如此!太祖真是高明啊,能预知后事!”
说了半天,皇帝连前朝的基本历史都不太清楚,原因是他在做太孙的时候,跟着父亲倒了霉,连读书尚且不能,何况史学?
严树就从这儿入手,给皇帝恶补宦官干政的危害,从东汉开始,中间是唐朝,再后来是明朝的王振,刘谨。
皇帝听得非常专注,显然被吸引了,也被震惊了:“喂,廉爱卿,他们一个个小小的太监就敢这样凶狠?”
严树又道:“那皇上知道英宗皇帝复辟以后曹吉祥和石亨两人的谋反之事吗?”
皇帝摇摇头:“不知道!”
严树又讲了。
皇帝把桌子一拍:“这些太监们太可恶,朕要杀尽太监!肃清宫廷!”
严树道:“皇上,这就过了,太监们干政,甚至于危害朝政,要挟皇帝,关键的问题不在于他本人,而在于权利,所谓时位之移人,拥有大权久了,自然会改变人的心xìng,所以,我建议皇上,把内庭里的太监们的权限,要三年一换,或者两年一换,其中的意思和君主立宪频繁更换议会和内阁是一个意思,和历朝皇帝集中君权的手法也是一致,这样,他`们就不能长久霸占大权,就是再有野心也没有时机,自然能规矩安分了,这于他们的份上也是享受荣华富贵的治安长久之策。”
皇帝道:“好!廉爱卿讲的这些都通俗易懂,朕非常喜欢听。以前的太师们讲的老是又臭又长,烦恼得很,廉爱卿,以后啊,你就给朕多讲点你的自然科学知识,也讲这些有用处的史实知识,朕非常喜欢!这样吧,朕就封你做帝师如何?”
严树赶紧一拱手:“皇上,小臣实在不敢!”
皇帝道:“行啊!朕听了你的讲理,非常清楚,你的故事,异常有趣,这个,好象是,如听天乐!哦,对对对,是如听仙乐耳暂明!好!”
严树心中暗喜,但是表面上坚决推辞。
皇帝想了想,问:“那魏忠贤也是宦官,你以为他如何?”
严树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他说:“魏公公是个大大的忠臣啊!可是,臣还是那句话,其实这世界上的事情很难分得清,或者说根本就不应该分得清。”
“哦?”
“因为人会变啊。”
“不会吧?人都说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嘛!”
“可是,大周朝的周公吧?先开始人人都说他是野心勃勃的小人,要篡位的,可是,后来人们才知道,他是忠心耿耿之臣,或者树立,因为有了人们的话,他有了顾忌,才没有做出非法的事情来,再有,西汉的王莽,在篡位前可是朝野颂扬的贤明啊。还有石亨,先在狱中委屈,后出来为国效力,立下了大功勋,击败瓦剌人的入侵,可是后来呢?又和太监曹吉祥联合起来想要叛乱,世道无常,不能一概而论之。”
皇帝想了想说:“有道理!”
严树说:“在chūn秋战国时代,有一个郑国,皇上知道吧?又有一个郑庄公,非常了得,他的弟弟在母亲的挑唆下非常骄横,臣下劝说他要制止,你猜,皇上,他怎么说?他不理!他采取了纵容的政策,结果,没有人来约束,他的弟弟后来真的造反了,于是,他不得不起兵镇压,结果倍受后人的非议。所以说,我们不能考虑人的品xìng如何,因为儒家说人之初xìng本善,可是,人之后呢?怎样使之继续善良?唯有即使约束。”
皇帝听得不住地点头:“讲得好!讲得好。”
严树又说:“其实,皇上,你解除了臣和安静公主的婚约,臣是又难过又感激,臣这样受陛下器重和信任,富贵已经到了极限,非常危险了!所以,这件事情反而是好事!”
皇帝说:“对,有理,就象朕的锯子,用得久了就坏了,用一时得让它歇息一会儿。不过,安静公主的事情,确实不是朕的主意,喂,这样吧,朕给你一个机会,允许你到那里去见见公主,行吧?”
严树一想:“好!”
“还有,你说得很对,朕可不想叫几个家奴害朕,那样太窝囊了!喂,你说,把魏忠贤魏公公往哪里摆好些?”
严树心中大喜!可是表面上一副沉思默想的样子,说道:“魏公公聪明能干,人缘也好,能力很强,所以千万小心,依臣之见,还是免了他的差事,让他安享富贵就是了,这样,也成全了他的名节,免了他的辛苦。皇上,现在他有几项差使?”
皇帝算了一下:“东厂,司礼监,还有几件。”
“做了几年了?”
“东厂两年半,司礼监秉笔五年。”
严树谨慎地说道:“皇上,这可就危险了!当年,太祖手下的丞相胡惟庸就是干了五年以后就有谋逆之心的!(严树信口开河,并不十分清楚)皇上,应该把东厂分给别人去做,再有,魏公公不识字,您让他来当秉笔,不是捉弄他吗?”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他大字不识几个啊。”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皇帝把大腿一拍:“对,这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朕好,就让他享受一品的俸禄和荣耀,也给他家里的人再封赏点什么。罢免了他吧!”
严树的心里兴奋得呼呼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