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主府,池晚妆的心依旧很乱。
沐浴后,她懒懒靠在西窗前,推开绮棂向外望去。月光透过被夜雾围绕着的稀疏树梢,在屋檐底投下了斑驳疏影,清辉如水,随风舞动,似是精心雕琢的华丽布景。
玉食坊里遇见赫连浠,是个意外。
脑海中即浮现出他的容颜,那张英俊温柔而含笑的面庞,前世的她爱过怨过,也痛过恨过。
他看着清韵时的眸光,勾起了前世两人在东宫里花前月下的记忆,那个时候,他亦是满目深情,专注且宠溺。这种眼神,她曾无比熟悉,是可以直接软到人心坎里去的那种,让人觉得好似在他的眼里心里,除了自己再容不下旁的。
原来,男人的心里,没有感情,亦可以做到情意绵绵。
赫连浠,你这功夫倒可真了得!
夜风拂来,带着丝丝凉意,池晚妆拢了拢荡在寝衣前依旧湿潮的长发,夜已深沉,她却丝毫没有睡意。
县主府是新修葺的府邸,并不似寻常宅院内那般繁闹,整所宅院里其实就住她和楚清韵两个人。即便布置得鬼斧天工、雕梁画栋,亦是显得无比空旷,府中侍卫是由宫中拨来的,换班彻夜巡逻,目的自然是保护楚清韵的安危。
舅父常年在外征战、操练士兵,在京中的日子少之又少,他唯一的血脉交由皇室照顾,其实清韵的处境本就既敏感又尴尬。她虽被封为县主,但与正经的亲王贵女身份终究有别,天家表面对她关怀备至,其实又何尝不是以她为质?
方才与她自外回府的路上,池晚妆就在不断回想前世她去世的那晚。
没有任何的前兆,宫人突然来报,就说清韵县主没了。
在宫里,一个人逝去能有很多的理由,但池晚妆因平时和她关系淡淡,且想着若有蹊跷不可能瞒过舅父,便真的当做了正常离世。
毕竟,清韵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寡言少语,她不与谁特别亲近、亦不和谁为敌。
但经过了今天,池晚妆自不可能再这么想。
清韵是五殿下阵营里的人,她扮拙留在赫连浠身边本就有一定的危险。何况她还如此聪慧,掩饰的功夫可谓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若非她有意透露给自己,池晚妆定是现在都被蒙在鼓里的。
此刻静下来想想,倒是觉得今晚之行越发的有意思了。
赫连浠想要撮合萧梓和清韵,无外乎是想笼络住楚家这边的势力。
然他不知情的是,清韵从来就没有被他掌控在手过,说不准过去的日子里还暴露了他本身不少的秘密。而赫连鞒安排自己插足进去,无外乎是想借她让萧梓生情,而后进一步让江南萧家为他所用?
这么说,五皇子亦是在为皇位筹谋?
池晚妆不由蹙起眉头,前世朝中争斗的最厉害的便是赫连浠和赫连枫,虽说还有其他的几位皇子,但其中要属赫连鞒最没动作。以致在她的印象中,赫连鞒虽是第一个被封王位的皇子,却是个众所皆知的闲散王爷。
其实,随着近来时局的清晰,池晚妆亦明白前世自己被蒙蔽了许多事情。
或者说,有些事并非她打听不到,而是因为都选择相信赫连浠,但他却故意瞒着。
这时,耳旁突然响起了声叹息,察觉到有温热的呼吸声迎面而来。池晚妆先是下意识的往旁边移了两步,借着屋中昏暗的烛光望向来人。
赫连鞒棱角分明的容颜在昏暗的橘黄灯光下显得异常俊美,迎上对方的视线舒眉一笑,轻问道:“这么晚,想什么呢?我来了许久你都无所察觉,这样的警惕性可不像是你。”
“你走路没有声音,我如何能知晓?”
“若换做是我,有人在百米之外朝我接近,我就知晓了。”
赫连鞒在楠木圆桌前坐定,弹了弹根本就没有灰尘的衣袖,理所当然的使唤道:“我来了许久,你连杯茶都不斟,可见是没将我这师兄放在眼里。”
他是习武之人,有武功自然洞察力非凡,现在竟好意思以同等耳力来要求自己一弱女子?
池晚妆心中月复诽,但当听着他要喝茶时终究还是走上前给他倒了一杯,“给,师兄。”
赫连鞒愉悦一笑,伸手接过,点了点头若长者般赞许道:“如此才有规矩,不会辱了师门。”
池晚妆在其身旁坐下,刚想反问他句师门在何处时,只见赫连浠搁下茶杯又言道:“你还没告诉我,刚刚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和赫连浠。”她如实作答。
赫连鞒在听到她说“你”字的时候眉眼一弯,有种莫名的欣喜从心底涌现,然等听到后面的名字时,那份尚未蔓延至周身的兴奋突然就消失殆尽。
她怎么能将自己和东宫的那人相提并论?
还直接唤名字,他两很熟吗?
不知怎的,赫连鞒突然就回想起昨晚在相府她提到连永伯府的二公子时亦很自然的唤了声“连州”的事。
这不做对比还好,有了比照对象,赫连鞒越想就越觉得池晚妆不地道,对个随意见过一两面的男子都以名讳相称,而自己不说暗中关注了她那么久,且这几天还夜夜见面,怎么就不见转态的?
故而,他脸色微微绷,严肃的问道:“你想太子做什么?”说着似乎心中有气难舒,从袖中抽出扇子就朝她脑袋敲去,“我让过去的目标是萧梓,你没事跟赫连浠发生些啥做什么?”
“哪里有发生过啥?”
池晚妆伸手捂住被打的脑勺,起身不悦道:“这关赫连浠什么事?我今晚连话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还有,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拿把扇子故作潇洒,扮君子呢?”
赫连鞒拿着折扇的手微顿,顷刻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今晚紫袍盛装的萧梓,虽说心中微有别扭,但面上则不动声色。
他在心中暗道,本就是自己要池晚妆去找萧梓的,从她口中听到萧梓这人实属正常。
只是,这怎么就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了呢?
“你让我去引起萧梓的注意力我去过了,只是他可不是个头脑简单的男人,要说什么感情不感情的,这还真说不太准。何况,师兄你也知晓,池家和萧家积怨已久,这事怕没那么容易。”
池晚妆说着,想起方才新起的疑惑,忍不住凑近询道:“其实你让我去接近萧梓,是不是想收服萧家?”
赫连鞒睨了她一眼,迟缓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他这种态度池晚妆还是极满意的,她就不喜欢彼此猜忌堤防。简单来说,两人已经是坐在了同条船上,就不该再有什么互相隐瞒的,她既然答应了和赫连鞒合作,就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真的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池晚妆从来就不是那种举棋不定的性子。
赫连鞒想不想当皇帝她并不关心,只是他和赫连浠在争夺,两人处于对立场面。
就独这一点,自己亦会陪在他身边。
——明天补足,抱歉,呜,偶很渣——
池晚妆在其身旁坐下,刚想反问他句师门在何处时,只见赫连浠搁下茶杯又言道:“你还没告诉我,刚刚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和赫连浠。”她如实作答。
赫连鞒在听到她说“你”字的时候眉眼一弯,有种莫名的欣喜从心底涌现,然等听到后面的名字时,那份尚未蔓延至周身的兴奋突然就消失殆尽。
她怎么能将自己和东宫的那人相提并论?
还直接唤名字,他两很熟吗?
不知怎的,赫连鞒突然就回想起昨晚在相府她提到连永伯府的二公子时亦很自然的唤了声“连州”的事。
这不做对比还好,有了比照对象,赫连鞒越想就越觉得池晚妆不地道,对个随意见过一两面的男子都以名讳相称,而自己不说暗中关注了她那么久,且这几天还夜夜见面,怎么就不见转态的?
故而,他脸色微微绷,严肃的问道:“你想太子做什么?”说着似乎心中有气难舒,从袖中抽出扇子就朝她脑袋敲去,“我让过去的目标是萧梓,你没事跟赫连浠发生些啥做什么?”
“哪里有发生过啥?”
池晚妆伸手捂住被打的脑勺,起身不悦道:“这关赫连浠什么事?我今晚连话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还有,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拿把扇子故作潇洒,扮君子呢?”
赫连鞒拿着折扇的手微顿,顷刻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今晚紫袍盛装的萧梓,虽说心中微有别扭,但面上则不动声色。
他在心中暗道,本就是自己要池晚妆去找萧梓的,从她口中听到萧梓这人实属正常。
只是,这怎么就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了呢?
“你让我去引起萧梓的注意力我去过了,只是他可不是个头脑简单的男人,要说什么感情不感情的,这还真说不太准。何况,师兄你也知晓,池家和萧家积怨已久,这事怕没那么容易。”
池晚妆说着,想起方才新起的疑惑,忍不住凑近询道:“其实你让我去接近萧梓,是不是想收服萧家?”
赫连鞒睨了她一眼,迟缓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他这种态度池晚妆还是极满意的,她就不喜欢彼此猜忌堤防。简单来说,两人已经是坐在了同条船上,就不该再有什么互相隐瞒的,她既然答应了和赫连鞒合作,就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真的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题外话------
谢谢花香柠檬、lrlhhxljc、jun0310、路志深和littlefishcy几位亲的月票,以及时空之光的钻石,么么大家。本章虽然少了点,但也算是二更了,囧~求明早回头客,箫箫和你们不在一个星球,作息不同,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