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悱恻,总裁的诱人妻 第065章 白天还是晚上

作者 : 过儿

陈觉很快便从急救室中被推了出来,这样的情况似乎重复过很多次,他一个人油走于生与死的边缘,就连医生们都有些疲乏了。

“你就是陈觉的家属?”

“我……”

可是云梦禾又怎么恨得起来?那是她曾经爱过的男人,那也是将不久于人世的可怜人啊……

“嗯……”讷讷的应了一声,却掩不住脸上的忐忑和苍白。他的日子不多了,所以自私的想要在这段时间里独占着眼前的女人……如果云梦禾知道柳熙烈要进手术室,她会不会焦急的抛下他,冲到那个男人身边?不行,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呵……”云梦禾冷笑着转身,高跟鞋踩得震天响。

“不听我的理由吗?”陈觉继续问道,他陪在云梦禾身边很多年,深知工作对于她的意义,在设计界跌跌撞撞爬了那么久,却被他一脚踹入谷底,她该恨他的,不是吗?

“刚刚回了云家大宅,现在出来了,在路上。”

陈觉想要牵起云梦禾的手,女人却下意识的躲开了。那双贴着输液胶带的大掌扑了个空,只触到了她无名指上耀眼的钻石。陈觉的眉头倏地蹙了起来,盖着雾气的眼帘下,流露着让人捉模不透的悲哀,“其实,我是个坏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因为……”

乔乔捡起支票,得意的笑,然后便捂着胸口拎着鞋,逃离了这暴风雨即将袭来的地带,下意识的,她总觉得云梦禾比云正赫还要恐怖。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老大他……有正事要忙,你和李叔一起在楼下等会儿,好不好?”李庭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他战战兢兢的说道,一双大手焦急的搓来搓去。

“梦禾……抱抱我……”男人重重的喘着粗气,虚弱得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都负荷不住了。被云梦禾的双臂拥紧的时候,他的唇瓣似是向上扬起,可是眸子中却盖着厚重得化不开的凄楚,终究,他做了坏人才做的事。

追风离开后,柳熙烈的眼睛终于从文件上移开。天知道他刚刚看了好久都停在那一行上。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彩铃疲惫的响着,主人却始终没有接起来的意思。

“追风,通知下去,定在明早的会议挪到今天下午来。”柳熙烈淡淡的道,不着痕迹的在文件的后面签下自己的名字,打开了另一份文件。

“没有吗?好,你可以继续逃避。像个傻子一样被陈觉利用了感情,又被他泄露了设计稿,这全是活该!”云正赫也毫不留情,两个人顿时对峙起来。

“可是你的身体……”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她在抹眼泪?

安静的会议室中,一群金发碧眼的男人恭敬的注视着坐在正位上的男人,柳熙烈身上的黑色西装将他本就清冷的气质衬托得如撒旦般狂狷,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翻动着手中的文件,大掌倏地一合,铁灰色的加密文件夹被扔在了会议桌上。

云梦禾没有说话,脚步一转朝着那扇门走过去,素白的手指毫不犹豫的推开。

云梦禾冷笑着勾起唇瓣,走到云正赫身边拉开了抽屉。精致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拎起躺在里面的支票本,她刷刷的写了一串数字,撕下支票扔了过去,“放心吧,这张支票肯定能用,我模仿云正赫签名的本领已经到机器都无法辨别的程度了……还不滚?!”

“那你的眼神为什么要闪躲?!”

柳熙烈来不及吃午饭便进了会议室,追风进进出出无数次,帮他换了不下十杯咖啡。两天两夜未合眼,加上最近食欲不太高,柳熙烈的脸色透着铁青。本来就冷峻并且面无表情的男人,不知为何,此刻的柳熙烈泛着让人恐慌的戾气。

云梦禾此时的怒气已然冲了天,就像当初绑了陈觉威胁她的那天一样,带着足以点燃整栋大宅的火气直奔三楼。

云思阳不愧是和云梦禾赤身果体生活过十个月的男人,他二话没说便把自家妹妹拥进了怀里,因为没有人会比他更加的感同身受。陈觉的绝症以及戚涵的出现,对于云梦禾来说,甚至对云思阳来说,都是平地惊雷的打击……

“点滴快吊完了,我去叫护士,你再睡一会儿。”云梦禾的笑容精致好看,好像只是这么看着她,便有治愈一切疾病的良效。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丫头……”云思阳拉起云梦禾的手,看着她在短短的两周里便消瘦得过分的脸,“柳熙烈没有好好照顾你吗?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云梦禾的眼泪轻轻的淌着,只感觉有一双温柔的大掌在顺着她的长发,像是妈妈的味道,那么干净,那么让她舒心。

“柳熙烈你没事了吧?没事的话我挂了,拜。”云梦禾紧紧捏着手机,在匆匆的人群中停下了脚步。

追风一愣,但不敢多言。

“你在哪?”男人的声音悠悠的传来,透着一股子让她无所遁形的压迫感。

“你变得云淡风轻了,变得更加从容……”陈觉知道,云梦禾此刻的淡然是柳熙烈赋予的,女人只有以那样的男人为土壤才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茁壮成长,纵使他知道是如此,可是心头就是被厚重的嫉妒燃得火急火燎。

“你能来,真好。”陈觉将氧气面罩从脸上拉下去,对着云梦禾淡笑着。

“对!我一点都不动心!”云梦禾仰起头,透着不服输的倔强。

“因为你勾.引错了人!云正赫,是全世界最冷血的男人!你以为他会对你负责吗?呵,也许会吧,用支票。你以为他会承诺你什么美好的未来吗?也或许会,不过在他遇到下一个比你美比你辣的姑娘时,他的庇佑便不会再属于你!”云梦禾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她似是施舍一般的将裙子扔在了女人的身上,对着云正赫伸出了修长的手指。

云梦禾像是一阵旋风般杀进了云家大宅,守在门口的保镖无疑一惊,连忙问好。

“二小姐好。”

直到女人咚咚咚的下楼声越来越远,云梦禾才带着冷笑开口,“陈觉的家道中落是不是因为你?!”

柳熙烈要做手术吗?像他那样的男人也会生病?呵……真是可笑,他以为像柳熙烈那样的人应该永远都不会倒下的,可是他竟然也会生病,也会像他一样穿着病号服躺在医院里。

氧气面罩下,他的脸颊显得苍白极了,眸子轻眨了两下,待看清云梦禾的脸,便漾起笑意。云梦禾的表情很难看,她蹙着眉踌躇了会儿,勉强的牵了牵嘴角。

“有吗?”轻轻一抬眸,只感觉艳阳都不及她耀眼。白希得几乎透明的脸颊上,五官精致细腻,还有那端坐着便让男人移不开视线的味道和气质,云梦禾,注定是一个能让无数男人痴迷的女人。

倏地,被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屏幕亮了起来,看到云梦禾的名字,他终于松了口气。慢条斯理的接了起来,却没有一丝的慌张,维持着以往的冷清,“有事?”

“太太,出事了。老板下飞机的时候晕倒了,您快到盛斯医院来,他的情况不太好,可能要做手术切掉半个胃……”男人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进了陈觉的耳朵,他的眸子暗了暗,伸手摁了挂断键。就算这样他似乎还不满意,将云梦禾的电话关机才放回了原处。

柳熙烈坐在办公桌后面一目十行的浏览着文件,他的手指轻轻的敲在桌子上,幽深的眸子格外专注认真。

“大嫂,哥,我先走了哦。”云梦禾摆摆手,轻轻走下楼。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你妹妹的臭毛病?不知道要敲门?”云正赫一挑眉,带着淡淡愠怒的坐回了大班椅上。云思阳从不会顶撞他,所以在自己儿子面前,他永远是个严父。

聊天?云梦禾凝眉……这么蹩脚的理由亏他善良的哥哥能想到。被云思阳半拥半护的带着向外走,倏地,背后传来了男人低沉岑冷的声音。

“呵。我替陈觉先谢过云老大了,你需要骨灰盒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打算号召被你坑害过的人募捐,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盈余……”

“这个案子重做!散会吧。”男人的大掌一挥,底下的人也跟着重重的舒了口气。一群人鱼贯而出的退出会议室,如释重负的离开了这压抑感极重的包围圈。

“好,我推你出去走走。”

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鸟叫为这里添了些飘渺的生气。云梦禾拎着热水壶顺着走廊向前走,几个穿着墨绿色护理服的护工推着病床与她擦肩而过,病床上的人蒙着白布,轱辘转动的声音是那么的机械,又是那么的让人心痛。从昨天到今天,她已经看到过无数次这样的画面了,住院部中,每天都会有人离开,盖着那个让人压抑的白色布单。

云梦禾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在忙陈觉的事,可是工作上的事也丝毫不敢放松。剧组的假期只有两天,她明早就要回去上班了,还有两套礼服没有搞定,现在正好趁着空档拨个电话给自己认识的精品店,看看能不能搞到她心仪的那件裙子。

书房中传出来的刺耳声音将云梦禾的表情衬得更加凄楚,她苦笑着扯起嘴角,眼睛中几乎要滴出泪水,“李叔,这就是他的正事吗?”

“是猜到了,可是……我在心里想了几百个借口替你开月兑,一边怀疑一边说服自己。”云梦禾的脸上没有什么异样,迎着阳光却尽是释然。她没有立场和一个不久于人世的人计较,就算那股子怨气很厚重,也不想发泄在陈觉的身上。

“老板……您明天早晨有其他事情吗?最近的工作安排得太紧了吧……”

“醒了?”云梦禾拎着热水壶走进来的时候,陈觉正神色恍惚的盯着云梦禾的手机发呆,见到女人走进来,眼神下意识的躲了躲。

“梦禾,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似是说的话太多,陈觉疲劳的靠在轮椅上,他痴迷一般的看着女人的侧脸,只想把她最美的样子刻在心口,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应该很快便再也见不到了。

看到高管们离开了,追风才拿着午餐的盒子走进来,“老板,您吃点东西吧。”

“抱歉,我下次会注意。”云思阳恭恭敬敬的道歉,与云梦禾进门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云老大,这是第五次了!我知道你这一身肌肉下蕴藏了无穷的能量,不过下一次希望您选择夜深人静的时候纾解**,毕竟楼下还有你已经过门的儿媳妇!”云梦禾的话说得不留情面,她斜眼看着还在磨磨蹭蹭有所期待的乔乔,不耐烦的闭上了眼,“怎么?还不把这个女人处理了?没关系,我帮你!”

女人的衣物从门口一直延伸到书桌旁。云梦禾的高跟鞋就这么大喇喇的踩过近乎于透明的蕾丝底.裤,俯身挑起那件情趣内衣,冷笑着开口,“本事不错嘛,乔乔小姐。怎么,你有兴趣做我的继母?”

“老板!”追风吓坏了。他家老板的身体一向极好,怎么会突然的晕倒呢?

陈觉今天的精神头似乎比昨天又差了些,眼皮总是打架,可却强忍着疲惫看着云梦禾。他的眼底只有她,她的一颦一笑,以及每一个小动作。

陈觉捂着胸口便呕出血来,云梦禾被吓到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情景。男人拉着她的手,鲜血顺着他的唇瓣大口大口的喷涌出来,霎时间,她的衣服上尽是鲜红,那过于耀眼的颜色刺痛了她的心脏,刺痛了她的眼……

他看了看自己通红着眼眶却一言不发的妹妹,连忙清了清喉咙打圆场,“听说梦禾回家了,我就马上赶了回来。你怎么一进门就跑到爸爸这里来聊天了……呵呵,跟哥哥下楼吧,你大嫂也很想你呢!”

“明天就这么一个会议,不用在这里浪费一天的时间。安排下去吧,明早的营销例会安排在一会儿的主管例会之后。”柳熙烈不着痕迹的道,眼睛却并未从文件上移开,“对了,把飞机提前准备好。今天晚上我要飞回海城。”

云正赫的眸子一暗,像是想到了什么。大掌将抽了一半的雪茄捻熄在骨瓷的烟灰缸中,道,“你见过那个小子了?既然结婚了就应该守妇道,柳熙烈才是你应该在意的男人……”

与吧士缘。“啊……”乔乔被吓得浑身一抖,本来透着迷离的双眸倏地精神了。四下寻觅着遮蔽物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虚掩着的滚金大门内,女人娇女敕欲滴的声音传了出来,“啊……啊……云总,好烫……”

“别,先……别叫医生来。”陈觉挣了挣,沾着血迹的手颤抖着去模抽屉,却无奈的扑了个空。他的脸上似是带着笑,眼眸却蒙上了厚重的翳,灰蒙蒙的,“拉开它,里面,柳熙烈的卡……还给他……一定。”

“那我先去办了。”追风淡淡的道,跟着便退出了柳熙烈的办公室。

医院的清晨,格外安静。

下午四点钟,正是阳光最为柔和的时间段。橘色和着金黄洒满了病房的角落,像极了很多年前的某一个下午,两个人依旧能温馨相拥的日子。

“云梦禾,对吧?护士打过你电话很多次了,总是不在服务区,和我来一下办公室吧。”医生冷冷的道,云梦禾看了眼还未苏醒的陈觉,轻轻的跟了过去。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躲?”

“我们家小姐回来了啊!”李庭连忙迎过来,见到云梦禾泛着红的眼眶也跟着愣住了,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给你爸爸送东西去了吗?”

“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家没有破产,咱们两个人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如果陈家依旧鼎盛,我是不是能够在你嫁给柳熙烈之前,果敢的带你走……”

“陈觉的父亲进监狱,家族企业倒闭,母亲自杀,到底是不是因为你?!”云梦禾扬高了声音又问了一次,眼睛凛然的定在云正赫的脸上。

“云梦禾有自己丈夫的宠爱,用不着你像担心小孩子一样的担心她。云思阳,你不能把自己的博爱分一些给我吗?我可是你的妻子啊……”李妍熙说得委屈至极,一向好强的她从未在云思阳面前如此苦苦的哀求过,“不要再把我一个人扔在大宅了……”

“家属注意病人情绪,今天情况不太好,有些低烧。”护士量了体温,公式化的嘱咐着。

犹豫了片刻,他划开了接听键。耳边传来的是男人低沉焦急的声音……

李妍熙捂着唇瓣,不敢让自己哭出声音,可是心里好痛要怎么办?看着他拥着云梦禾自己的嫉妒心竟然再次发作了。起码云梦禾流眼泪的时候,云思阳会拥抱她,安慰她。可是在自己落泪的时候,这个男人所给予的安慰却是那么的敷衍。

“放肆!”云正赫重重的拍着桌子,似是连摆在上面的希腊古灯都跟着跳了起来。

待晚霞染红的天边的尽头,柳熙烈终于从会议室中走了出来。追风已经备好了车,直接奔向了他在德国的停机坪。从德国飞回海城,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zVXC。

“呵,这么高深的道理你怎么会教过我!”云梦禾冷然一笑,将手中的内衣扔向了眼前的女人,“我爸爸是不是比那些油头肥肚的老男人要强上百倍?也对,他才四十五岁,体格强健,外貌俊美,正是旺年。不过乔乔小姐你知道吗?每年排着队想要给我当继母的人多得数不清,可是这十五年来,没有人能成功走进云家,知道原因吗?”

“小姐,听李叔的话,咱们到楼下去等……”李庭战战兢兢的压低了声音,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那扇充斥着暧.昧的大门。

“在那边接了工作,所以忙了些日子。”云梦禾那么聪明又怎么会看不懂李妍熙这惆怅的神色,她推了推自己的哥哥,连忙道,“大嫂,我哥今天回来的早,你们出去约会吧……我还有事要先走,玩得开心点儿。”

“柳先生,这句话是不是应该我问你啊?”云梦禾无奈的道,“打了几十个电话给我,有事啊?”

“就是因为我知道陈觉的不怀好意才会阻止你们在一起,你以为我的处处刁难都没有理由嘛?呵……如果你听爸爸的话离那个男人远一点,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一边掉着眼泪质问我了。”云正赫冷眸一凛,走到了云梦禾的面前,他的大掌放在女儿的肩膀上轻轻摁着,“梦禾,和爸爸说实话,你对柳熙烈真的没有动心吗?你说你喜欢俊俏的男人,柳熙烈的外貌绝对在陈觉之上,富有、深沉,惜字如金,他的每一个特质都能吸引女人,说实话,你真的对柳熙烈一点都不动心吗?”

“在我们中国有一句老话‘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男人的德语字正腔圆,铿锵有力,一字一句之间,将中国的古文译成了漂亮的德语,他的脸色极冷,透着一股子让人害怕的张力,“明尚给你们下发的科研投资并不是个小数目,如果拿着我的钱,做出这样的垃圾,那么你们可以收拾东西交辞职报告了!”

陈觉的生命好像随着每个吃力的动作在一点点流逝,云梦禾的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她连忙伸手擦掉。

云正赫安然的抽着雪茄,目光灼灼的瞪着自己的女儿。

迷迷蒙蒙的天色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昏暗。飞机刚刚落地,柳熙烈便站起身,泛着苍白的脸颊在看到海城的天宇时重重的舒了口气,追风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哦,梦禾……”李妍熙吸了吸鼻子,像是见光死的人被一把拉进了阳光下,无所遁形,她连忙迎过来,扬着长媳该有的得体微笑,“听说你去日本了,怎么样?玩儿得还开心吗?”

“我……”云梦禾的唇瓣张了张,声音却渐渐变得喑哑,“抱歉,因为我,我爸难为你了吧?”

“没胃口,拿走吧!让营销部的人进来。”柳熙烈悠悠的道,又继续投入工作。

他家老板一向高深莫测,做的决定一般都是各有深意。不过这么熬着,他的身体竟然还吃得消,不亏是铁人。

“要拿什么?我帮你……”云梦禾抹了把眼泪,要去摁医护铃。

病房内,云梦禾的手机在椅子上响了又响,陈觉向门外看了看,拿了起来。屏幕上的电话并没有写名字,那么是谁打来的呢?如此锲而不舍的在清晨寻找她?

德国明尚集团分部。

“不要和我说抱歉,因为我也有要对你说抱歉的事……”陈觉的脸轻轻扭向窗外,似是眷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挂着针头的手伸向那片金黄,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触不到,“外面的天气很好,陪我到外面晒晒太阳吧。”

楼梯拐角,李妍熙默默的隐藏在一人高的古董玉瓶后面。云思阳已经两周天没有回家了,可是能让他回家看看的理由,绝对不是她……

她对李妍熙笑了笑,那倾国倾城的脸颊却刺痛了李妍熙的眼。为何她会那么嫉妒她呢?

她没有办法去面对柳熙烈能洞悉一切的低沉声音,那种像是在她身上装了监视器的敏感,让云梦禾恐慌极了。可是仔细想想,她在怕什么?以前都是正大光明的在柳熙烈面前提到陈觉的名字,为何现在却在莫名的担忧?

“连一个零头都算不上?那人命呢?人命在你眼里也算不上一个零头?”云梦禾无奈的叹了口气,倔强的抹掉滑下来的眼泪。

“大嫂……”云梦禾低低的唤了一句,连忙拉着自家哥哥向李妍熙所在的方向看去。

云梦禾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笑着点了点头。陈觉家破人亡是她父亲做的孽,云正赫欠陈家的债,她会好好的还。

“呵,他能有什么正事要忙?无非是烧杀抢夺,歼.婬.掳.掠的坏事!”云梦禾怒气冲冲的向楼上走,任凭李庭怎么苦口婆心的拦都无动于衷。

医生的话无疑让她的心冷到了极点。从陈觉住院到现在几乎没有人来探病,家属从未出现过。从治疗的那日到现在,陈觉一直在坚持用医疗保险报销的药物,未用过一点自费药,所以病情恶化得很厉害,应该撑不过一周了。

背对着云梦禾的云正赫明显身体一僵,他不动声色的将衣物整理好转过身来,冷冷的道,“云梦禾!你愈发不懂规矩了!”

“我……”

“你不是已经认定答案了吗?无歼不商,是陈觉的父亲抵不住商场风浪,怨得了谁?”云正赫冷然反问,不留一丝情面,“云家能迅速成长到目前的规模,吞并的公司不在少数,陈家的那点儿财产连一个零头都算不上!”

倏地,前面那个硬朗的背影一头栽倒,机场的水泥地上,一记闷响传来。

护士很快便来换了点滴,陈觉的表情却一直透着僵硬。他的眼神不敢从云梦禾的身上移开,更害怕她会去拿手机,就这么忐忑着,只感觉一股难以名状的热浪要将他吞噬了。

“如果你愿意说理由的话。”云梦禾淡淡的道,一如往常那般漫不经心,精致的眉眼似是含情却更像是无情。

“拜你所赐,陈觉带着满腔的恨意接近了我,带着满腔的恨意企图透过我搞垮你,不过他的计划全部失败了,不仅爱上了仇人的女儿受尽良心折磨,还得了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绝症。呵……也是拜你所赐,你唯一的女儿四年的爱情亦真亦假,被逼着嫁给了柳熙烈,事业掉下了十八层地狱!”

“你的设计稿……是我泄露给戚涵的。”陈觉轻轻的道,一字一句,有气无力,他看了看云梦禾绝美的侧脸,无奈的簇紧了眉头,“你那么聪明,肯定猜到是我了吧?因为经手过设计稿的人只有我……”

“你就是为了问这个才过来的?”云正赫淡淡的扶着额角,不着痕迹的道。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然后相视一笑,却又迅速的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陈觉,我去叫医生!”云梦禾刚要走,却被男人扯住了裙摆。

陈觉撑着云梦禾的手,挣扎着要去模床头柜的抽屉。

陈觉的手在被子下倏地握紧,他已经是坏人了,那么就让他再坏一点,再自私一点吧。

“那小子的葬礼要好好办,骨灰盒钱、花圈的钱,还有墓地的钱,爸爸包了!”云正赫冷冷的道,似是恨透了那个男人。

“……”

“手机怎么关机了……”云梦禾讷讷的道了句,去摁开机键的瞬间。

云梦禾是不怕,可云思阳却一直在提心吊胆。他这个看起来柔弱温和的妹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和他家太上皇叫板呢?他纳闷了很多年,似乎从他记事起到现在,云梦禾从未害怕过云正赫,可是云思阳每次见到自家父亲都像是耗子见了猫,纵使是双胞胎,这性子却也天差地别。有的时候云思阳都在担忧,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了,这父女二人再开战要怎么收场。

夏季的尾巴是整个夏季最宜人的时刻,晴朗的天气配上舒服的微风,拂过脸颊手掌。云梦禾推着陈觉的轮椅到了医院的花园中,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孩子正在草地上玩闹,两个人并肩坐在绕着绿萝的长廊中,安静的听着偶尔传来的几声蝉鸣。

“云正赫在哪?”云梦禾的脚步没有停下,她雷厉风行的扔下手包,跟着就要向楼上走。

回到陈觉的病房,云梦禾拉了椅子坐在床边,男人依旧眉目清秀,可却早没了初相识的那股子风采。世事皆薄凉,这个道理她一直都懂,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哪一个人会在白驹过隙间失掉生命也不得而知。

她精致的五官完全遗传了他,比起云思阳,云梦禾与云正赫的相似程度更高,那个给了自己一半基因的男人,那个给了自己姣好容貌的男人,原来就是摧毁了陈家的幕后黑手,他有什么资格斥责陈觉的贫穷,有什么资格绑了他?

云正赫从桌前离开,乔乔的身体便完完全全的坦露在云梦禾的眼底。她怯懦的看向云正赫,可是那个透着成熟俊美的男人却并没有看她……男人绕到书桌后坐下,火光一亮一收,带着几丝愠怒的瞪着自己的女儿,“非礼勿视,这个道理我应该教过你吧!”

“我r子不多,所以我先说。”陈觉勾了勾唇瓣,眼神却悠悠的定在云梦禾无名指的钻戒上,那么的闪耀,也是那么的刺眼。

“爸、梦禾……”云思阳及时打断了父女二人的剑拔弩张,他又是在上班的时候被李庭一个电话招了回来,喘着粗气推开了门,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司机,快把车子快过来!”追风低低的怒吼声穿破了天边的迷蒙,像是撞钟人奋力的一击,凄凉发冷。

办公桌后面的男人,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大掌下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将凉了大半的咖啡一饮而尽。德国的下午一点,应该是中国的晚上了吧。

“没关系,只要一会儿就好,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出过病房了。”陈觉明明是笑着在说这些话,可是云梦禾的眼眶却偷着红了。

“好,姑且信你一次。”男人的大掌轻轻掐起了女人的下巴,他冷幽幽的开口,似是最后的警告,“收起自己对我妹妹的嫉妒心,你的诡计不应该用在她的身上……最重要的是,无论你耍了什么花招,最后都会被我抢一步知道,若是再有下次,你或许会过得比这一次更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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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事。”陈觉连忙应道,对云梦禾伸出了手,透着羸弱,“在我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你会陪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二楼是云思阳和李妍熙住的地方,连同云梦禾当时的房间也在二楼,二楼以上全部都是属于云正赫的,很少有人上去,就连清扫也是找专门的菲佣。

良久,他挂了电话,合着眼睛靠在大班椅上,只感觉心烦意乱,思绪如麻。这次回去之后他有必要和云梦禾约法三章一下,无论她在做什么,忙什么,绝对不能不接电话。这丫头最近确实无法无天了,他打了几十个电话她都不接,不知道他在大洋彼岸会担心吗?

她叹了口气,走进热水房。开水的蒸汽灼到了她的手指,云梦禾吃痛的缩回手,放在唇边呵了呵,还好,陈觉又挺过了一天。

云梦禾连忙应好,将手机拿起来放在桌子上。在她的手指碰到手机的一刹那,陈觉下意识的面色一凛。

李庭追着云梦禾一起上了三楼,两个人的脚步在距离书房还有一段的地方骤然停下。

云梦禾望着云思阳,她的唇瓣无奈的轻扯着,“在日本碰到了戚涵,回海城后发现陈觉要不久于人世。这算不算是我憔悴的理由?”

“梦禾!”云思阳担忧的看着自家妹妹萧索的背影,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守着陈觉,若是突然出了什么变故,梦禾一个人会有多害怕。云思阳抬腿要追过去的时候,却被李妍熙拉住了西装的下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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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电话的另一边,柳熙烈却敏感的捕捉到了云梦禾的异样,那支支吾吾的语气还有哑哑的声音,这丫头出了什么事吗?这么想着,心里更是发堵。

“啊……哦……不是……”云梦禾支支吾吾的道,她竟然忘记了,在日本的时候金叔叔有东西让她转交给云正赫。云梦禾吸了吸鼻子,无奈的揉着额角。

如果陈觉醒了,她该说些什么呢?其实云梦禾自己也不知道,可就在她踌躇的这片刻中,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底出现的情景无疑香艳至极,宽大的办公桌上,红了半边天的女敕模乔乔正不着寸缕的躺在上面,云梦禾混在时尚界,怎么会不认识那张脸。柔白纤细的长腿套着男人结实还密布着伤疤的腰杆,随着激烈的撞击发出娇媚的申银,云正赫背对着门,挥汗如雨。不穿衣服的女人和衣衫近乎整齐的男人,看起来很真是刺眼的画面。8564284

“快说啊,到底有什么事?”云梦禾用尽全力的放柔自己的声音,从云家大宅中出来,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油走在大街上,从天色还有些微的明亮,到现在完全暗了下来,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也是到这个时候,她才拿出手机看到未接来电。

“我警告过你的,即使嫁给我也不会有你想要的幸福……”云思阳的眸子冷极了,在这个时刻,他的身上有着黑道少主的霸道和嗜血,“为什么流眼泪?很痛苦吗?”

“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下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下一次。”李妍熙流着眼泪捉紧了云思阳的手,似是在忏悔。

底下的人皆不敢出声,更不敢窃窃私语。

云梦禾哭着点头,将金卡拿了出来,“好好,我会给他的。”流着泪摁了医护铃,她抓紧了陈觉的手,不带任何一点敷衍。仿佛还是多年前一样,没有走过如此匆忙的路。

“我伤害了你很多,所以千万不要原谅我,一定要恨我……”陈觉似是提着最后一口气,拉紧了云梦禾的手,“其实那天的女人……那天的女人是……是柳熙烈……”

陈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医生很快便过来了。像昨天一样,推他进抢救室,将云梦禾隔绝在门外,现在明明是上午,为何阳光会这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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