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蛊女 019 东篱变(万更)

作者 : 半步风华

“臭小子!有了媳妇就不把老子当人了是吧!”君莫离顺手便朝着东篱槿的头顶啪嗒一下,拍了下去。

“死老头!”东篱槿也不甘示弱,当下站起身子一把便将君莫离扯下了水。

噗通。

伴随着清脆的落水声,君莫离噌的蹿出了头,浑身雪白的纱衣此刻俨然变成了黑色!

“你个臭小子!”君莫离当下便气急败坏的想要再去拍打,然而在举起手的霎那,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小子矜持一点成吗?这丫头就算是你媳妇,这会不还有老子吗,你这从头到脚的不着片缕,也不害臊!”

听到君莫离的嘲讽,东篱槿反射性的低下头,继而迅速的坐了下去,“死老头,以后慢慢找你算账!”略带嗔怒的瞥了眼君莫离后,东篱槿尴尬的转过头看向了无双。

然无双却是幽然的坐在水池边,仿佛万年不变的冰脸,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娘子…为夫的躯体就这么让你不满意吗?”当下,东篱槿委屈的说道。

“咳…”无双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脸上微微泛起一丝潮红,“男人还不是都长一个样,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都长一样?”东篱槿陡然瞪圆了双眸,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这黑心的女人还见过别的男人的礻果体?开什么玩笑!这黑心的女人既然是他东篱槿看上的,就没打算过再放走,如果自己的女人脑子里想的是别的男人的躯体,他还做什么男人!

当下,东篱槿邪笑着转过身,继而一把便将无双拉下浴池,搂入怀中,“娘子啊,这男人之间也是有区别的,需要为夫告诉你吗?”

“咳咳…臭小子,我还在呢。”君莫离假意的轻咳了两声,然而脸上却满是调侃的颜色。

“东、篱、槿!”无双咬牙切齿道,“放开我!”

“不,我就不放!”面对一脸嗔怒的无双,东篱槿却是满不在乎的嘻笑着脸,反而将手跟收紧了几分。

“哟…臭小子,你们这夫妻俩是要在老子面前表演活吗?”君莫离陡然一笑,跳上浴池,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侧,宛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听到君莫离的再次调侃,无双瞬间暴怒了起来,当下手肘向后一用力,狠狠的顶在了东篱槿的月复部!

“喂…不可啊女娃…”君莫离失声惊呼道!

剧烈的疼痛习涌而来,绝美的笑容还沉淀在脸上,然而下一刻,一口浑浊的鲜血便从口中喷涌而出,紧跟着,那结实的臂膀也渐渐松了开来,无力的垂了下去!

“东篱槿!”见状,无双当下失了神,赶忙一把将东篱槿扶住,“他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好了吗?”

此刻的君莫离当真是欲哭无泪,谁知道本来好好的已经快没事了,又来了这么一出。

东篱槿体内的毒素虽然排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内力却还没调和过来,刚才那女娃一肘,丹田凝聚的内力就这样散了,残余的毒素也再次四溢开来,这回,就算是师傅在世,不花个十年八载,也绝对无法清除干净了!

“没事,命中注定,”君莫离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颈瓶递给了无双,“给他服用吧,一日三颗,这只能保证在他内力没有恢复之前,毒素不会再次大肆侵入,他内力若是回复了,这些残余的毒素对他也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只不过以后每个月十五,要忍受一次蚀骨锥心之痛罢了,毕竟,做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接过黑色颈瓶,无双不假思索的便倒出了三颗,塞入了东篱槿口中。

药物显然非常见效,不过半盏茶不到的时间,东篱槿脸上的苦痛之色便已减少了不好,紊乱的内力开始重新聚散,一股灰黑色蒸汽从头顶冒了出来。

“女娃,等你男人恢复了就给我滚出医谷听见没!”君莫离宛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便拿出烟杆,走了出去。

他虽常年不出医谷,对于天下的事,却未必不知。

当日东篱太子发动政变,南唐太子和公主也在场,虽说阴谋被恼羞成怒的女娃给破坏了,然而事情造成的影响却远不止如此!本来东篱槿应该坐镇东篱,顺势将太子党羽一同铲了,顺便直接逼迫东篱塞下位,这样一来,东篱的内忧便可解。

如今,他丢下一团乱麻不管不顾的便来了医谷,东篱的势力瞬间分散又没人撒网拉拢,很容易分散成小势力,这样便给了他国可趁之机!

而南唐,由于南木朔耀和南木朔华两人牵扯到了政变之中,且均受重伤,南唐国主子嗣单薄就他二人,短时间内,南唐内政也是堪忧。

再说到北邙那边,北冥绝夜跳崖失踪,至今生死未明,这个消息怕是早已传遍四国,北邙如今的政权是由北冥绝夜和帝无双一手建立,如今二人均不在,北邙怕是早已乱翻了天!不过非语那孩子,却是代替北冥坐镇,独揽大权,按照那孩子的性子,很快便能计算出夺取天下的良好时机!

最后,便是西羽那边,相对于其他三国来说,西羽的土地要来的贫瘠许多,内部常年战事不断,太子麟看似沉迷烟花九月,却也是一个暗藏锋芒的狠角色,不过五年的时间,他便在暗地里一点一点的将叛党的势力蚕食干净。太子麟的野心反而要比其他人还大,一个小小的西羽困不住他,他要的是整个天下!

如今,三国大乱,他一国相安无事,若是让他选择一国下手,他势必会选择缺少了东篱槿而内部纷争剧烈的东篱下手!

“唉…”思及如此,君莫离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

都说他早已跳出红尘不问世事,然而只要跟千落有关的东西,他却是怎么都做不到淡然处之。

清脆的流水声,依稀流淌着,闭目良久,那双幽邃的瞳孔终于缓缓睁了开来。

身前,是衣物浸湿的女子,她神色担忧的扶着他,生怕他沉了下去。

“娘子,这样你可要走光了哦。”东篱槿强忍着心口的疼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言语间,右手亦是不自觉的覆上了无双的额头。

这一次,无双没有再将其推开,精致的脸蛋有了一丝动容,“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命来救我,你的目标不是一开始就很明确吗?利用我的能力,达到你的目地。”

“是呢,一开始,或许真的想要去利用你。”东篱槿坦然一笑,继而虚弱的将无双搂入了怀中,凉薄的唇瓣微微张启,有嘲讽,也有无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仿若刺猬一般防备着身边的人,哪怕委屈了自己,也要做到自己想做到的事,容不得他人践踏自己的尊严,以及,总是拒我以千里之外却还是会关心我的死活…”

“所以…帝无双,或许你还是讨厌我,但是,你已经是我这辈子中,最重要的女人。”

或许,有时候感情就是那么一种奇怪的东西,你可能因为一个笑容,一句话,或者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把那个人,深深的刻在了心里。

不一样吗?或许他和北冥真的不一样。

一个是她最信赖的男人,一个是她从不曾信赖过的男人。

一个是她不惜倾尽所有也想要和他一生一世的男人,一个是为了她不惜放弃十几年的执念也要救她命的男人。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不同之处。

她说过,她不爱北冥了,从他把剑刺进她心口的那一霎那她便不爱了,而那日,落霞山顶,北冥还了她一剑,她也不恨了。

她所放不下的是执念。

她帝无双聪明一世,却始终猜不透,还有什么事,他若告诉了她,是她锁解决不了的。她更猜不透的事,那件事,竟然让北冥不惜献上了她的命。

“东篱槿,现在开始,我不讨厌你,但是,绝对不要背叛我。”

东篱槿淡然一笑,宠溺的揉了揉无双额前的碎发,“多么希望就跟你留在医谷,什么都可以不管,什么都可以不顾,可是,你有你放不下的东西,我也有我放不下的东西。”

放下?她从来就没想过放下!既然有人敢动她的主意,这辈子就别想平安无事!

“南木朔华的命我要取,东篱塞的命我也要取,若是小莹死了,那我便要南唐国成为历史!”

看见一瞬间脸色骤变的无双,东篱槿骤然笑出了声。

这个黑心女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刚好,他东篱槿也不是。没有什么,是你做了,却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你爱做什么,便做什么,你想杀他们,我便帮你杀他们,你要颠覆天下,我便将天下送入你手,但凡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给,我就给。”

锦绣山河,双手奉上,只为君一笑!

“好!东篱槿,最好记住你所说的话!”对于这么好的承诺,无双自然是不会推辞,虽然她不需要求别人帮忙,但若有人自愿帮她,为她分忧,她也乐意的很!

“那是自然,夫妻间本来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东篱槿宛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他就是爱极了她那副自傲的样子,爱极了她黑心的样子,爱极了她瑕疵必报的样子。

他们从来就是同一种人,只是走的路不同,但是,这一刻,他决定放下执念,跟着她走相同的路!

君莫离满脸笑意的从门缝中看着相拥的两个人,连烟杆倾倒都浑然不知,然而偷笑了良久,却骤然转过了身。

有些事情,他插手不了,也阻止不了。

若非如此,当初千落便也不会死了。

干净的石桌上,摆满了酒菜,每一道菜都赏心悦目,然而最让人沉醉的便是石桌上的那一坛美酒。

独特的药香中夹杂着一股清新,明明那么浓烈,却不让人感到厌倦。满桌的菜色在它的面前,仿若都成了俗物。

“吃吧,老子好些年没下过厨了,这酒,可是五十年佳酿雪飘香!吃完这顿饭,你们两个就给老子滚回去,马车还在你来的地方,没人动,以后再弄的半死不活的也别来找老子!听见没!别来找老子!”君莫离仿若不耐烦的连续强调了几次,然而说到最后,却还是举起酒杯,将那烈酒一饮而尽。

有些事情,他一个局外人看得穿,局中人未必就看得穿。那是他们自己走的路,他无法涉足。

无双淡然的举起筷子,然而在看向瓷碗的霎那,陡然抬起了头,朝着君莫离说道,“死老头,我要和你换一只碗。”

“不换不换!你还怕老子下毒啊!”

“毒是没毒,不过被你用辣椒水洗过一遍了而已,别以为你用草药涂抹在外缘遮住了那味道我就闻不出来!”

噗!

听到无双的辩解,君莫离当下一口美酒便从嘴里喷了出来。

这女娃的鼻子竟然比他一个学医的还有灵敏?他不过是想报之前被‘陷害’之仇罢了,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被那女娃给察觉了出来。

“哈哈哈…死老头,你想整这黑心女人怕是还要再连个十年八载了!”看着被气了个半死的君莫离,东篱槿陡然举起了身前的酒杯,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是!”君莫离邪魅的一笑,“整不到她,整你这个臭小子也是一样的…”

噗!

果不其然,东篱槿口中的美酒一入喉,便在霎那间全数喷了出来。

君莫离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当下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东篱七王爷喷酒的样子也比普通人优雅许多!你个臭小子,让你当初一脚把老子踢出门!”

“死老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酒缸全砸了!”

“相公这样做就不对了,好歹先生也是一把年纪了,又救了我们二人,相公怎么能恩将仇报呢?”无双一脸笑意的搂着东篱槿的手腕。

然而这不怀好意的笑,却是让君莫离浑身打了个激灵。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莫非已经设了圈套,等着他跳?还是早点把这对同仇敌忾的夫妻赶出医谷的好!

看着对面满脸戒备的凝视着自己的君莫离,无双仿若无害的眨了眨眼,宛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只不过,她倒是很好奇,若是他发现,自己平日饮用的大酒坛里已经被她洒满了辣椒水,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翌日清晨,东篱皇宫。

“皇上,距离太子府那日发生的事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正宗八天了,虽然您已经下令不准走路风声,但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难保谁不会泄露出去,太子殿下的野心昭然若知,党羽也是几乎占满了整个朝纲,皇上,您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啊!”

“柳相,你这是指桑骂槐吗?”听到柳阳的觐见,一侧同为一品官员的男子,陡然呵斥道。当日,眼看东篱皓就要夺得皇位了,为了保命,他自然也是攀炎附势,谁料到那槿王妃居然就是文明四国的第一蛊女帝无双,莫名其妙的妖术,就把这一场好戏给弄烂了,皇上虽然没有大肆怪罪,却也明显的疏远了他许多。

“成将军,就算老夫是指桑骂槐,那也是因为那槐的却是需要被骂!”柳阳面不改色的回击道。

当日,他自然也被太子邀请,但是,一大清早,槿王府便来了家书,叮嘱他不收到第二封家书的时候,不得前往,虽然他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是以之前无双不计前嫌救了夷儿和焕儿的事上来看,也未必会害他。

果不其然,太子府当真出了大事。

“你…”成启思愤怒的甩下了手,当下白了柳阳一眼,继而向前踏出一步,恭敬的低下头,“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太子殿下的罪是迟早要被定下的,立储之事不容再耽误,以免紊乱朝纲,微臣以为,槿王殿下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太子现在宛然已经成了条咸鱼,怎么也翻不了身了,皇上也早已对槿王亲眼有加,若是他的意见得到了皇上的任用,想必槿王也应该会不计前嫌,收他为门下之臣!

“老狐狸。”几名官员当下轻声的嘀咕道。

东篱塞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也没再多说些什么,沉寂了良久,终是像响起了些什么似得,陡然朝着身侧的小太监问道,“今日可以槿王的消息?”

小太监先是一愣,却又很快回了神,当下恭敬地答道,“槿王府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今日天还未亮,槿王殿下便和槿王妃回府了!因为来消息的时候皇上已经不在御书房,所以小人没有及时汇报。”

“无碍,传令下去,宣槿王和帝…槿王妃立刻进宫见驾!”

太子的事情,已经搁置了太久,不是他不会处理,而是不敢随意处理。槿儿他是没什么好顾及的,他顾及的是那个叫帝无双的女人,那日可怕的一幕可是他亲眼所见,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惹得她大怒,牵扯到了东篱,那便不好了,因此,他便将整件事暂且压了下来,为的就是听取他们的意见后,再仔细处理。

而关于立储之事,他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槿儿那孩子脾性倔的很,若是真不想当这个皇帝,他也逼不了他!

此刻,槿王府中。

无双神色凝重的看着床榻上,宛然已经没有了知觉的小莹。

整个屋子,都是一股浓郁的药草味,御医来回奔走,时不时的交谈着,忙碌不堪。

五哥寸步不离的跟在无双身后,仿佛也是察觉到了什么。

“王…王妃…皇后娘娘来了,想见您…”一名绿衣丫鬟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屋子,然而站在无双面前,却还是害怕的低下了头。

皇后?

哼。无双陡然一阵冷笑,继而缓缓站了起来,“带我去。”

她倒是差点忘了,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既然跟东篱皓扯上了关系,那么,皇后的位子,便让出来吧!

寂静的亭子里,华衣妇人焦急的来回踱步,发尖的步摇不停的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身侧,是分别捧着一个檀木盒的宫女,这两名宫女都是她的心月复,一次便一起带出了宫。

她的皓儿已经被关在天牢好些日子了,那些官差为了讨好槿王,根本不给他好日子过,身上的皮肉好不容易结了痂,第二天又被打的皮开肉绽。皇上也对她避而不见,走投无路的她,通过多方手段打听方才知道了那日太子府发生的事。

真是糊涂啊!若不是那日她去清华寺祈福,说不定还能劝阻皓儿。

她不过一介妇人,要的只是自己儿子能够好好的,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现在除了皇上一心想巴结的槿王和那帝无双,怕是没有人能救得了。

所以,她抱着一线生机,来求她。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女子赶忙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挤出一张笑脸迎了上去。

“双…双儿…”

“嗯,”无双淡漠的应了一声,继而自顾自的走到了桌前,坐了下来。“不知皇后娘娘前来,有何事?”

女子尴尬的一笑,却还是再次迎了上去,“双儿啊,母后知道,太子对你们所做的事情,的却是过分了点,可是他已经知道错了,就算让皇上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也好,你就饶了他一命吧,以后,他绝对不会再想办法害你们了。”

“过分?”无双骤然一阵嗤笑,“那我也对太子做些过分的事好了,不知道到时候我认了错,皇后娘娘会不会不计前嫌。”

“双儿,你别这样。”女子当下便着急了,赶忙朝着身后的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两名宫女也是聪明之人,当下将楠木箱打开,呈到了无双跟前。“双儿,这些是母后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哦?”无双假意惊讶道,右手亦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仔细的挑拣着楠木箱中的首饰,“啧啧…赤海夜明珠?碧玉翡翠链?玉琉璃?千年琥珀石?…啧啧…这一件件都是价值连城啊…”

“双儿喜欢遍好。”看着无双欣赏的姿态,女子当下笑逐颜开,她就说,女子哪会不喜欢这些宝贝呢,槿王妃再怎么样,也是个小女人而已,而且是个从小不受宠的庶女。

“皇后娘娘是要将这些送给我吗?”

“那是自然,”女子忙不拾遗的答道,“若是双儿喜欢,母后还能再取一些来。”只要能够救她的皓儿,这些钱财,没了也就罢了。

无双当下轻笑了一声,反手便将盖子给盖上,“母后是想让我放太子一码吗?”

“双儿果真懂事。”

“哦,是这样啊。”无双淡然的应了声,“可是,这些东西,我都看不上眼呢,怎么办呢皇后娘娘?”

女子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了起来,双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双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女子的质问,无双却陡然轻笑了起来,紧接着,一双素手淡然的轻拍了两下,“听见没有啊梁大人,皇后这行为可是私相贿赂?梁大人,你倒是出来啊,怕什么?天子犯法可是与庶民同罪,你若知法不办,伤了彼此的和气,可就不好了。”

刑部侍郎,梁友宽!

女子吃惊的瞪圆了双目,双腿亦是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好狠!她倒是没料到,这个女人居然直接来了这么一手。

石柱后,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推攘着一张肥胖的脸,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臣…臣参见皇后娘娘,槿王妃…”

“梁大人,刚才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

“小人…小…”梁友宽紧张的偷瞥了一眼无双,然而在对上那嗜血的瞳眸时,刚忙垂下首,紧闭双眼昂声答道,“小人听清楚了!”

“很好。”无双满意的拍了拍梁友宽的肩,接着说道,“梁大人你也不必太担心,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了皇后娘娘,那便不是你能处理的了的了,此事我会亲自向皇上禀明,到时候只需要梁大人做个见证便好!”

“是…是…”梁友宽忙不拾遗的点头道,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滴的流淌下来,足以看出他内心的恐惧。“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小人先下去了…”

“下去吧。”

听到无双的指令,梁友宽当下如获大释一般,半跌半撞的朝着门口冲去。

真是太晦气了!

本来他是想前来槿王府慰问一下,表明心迹,最好能傍上槿王,谁知道还没遇上槿王就被槿王妃的手下给抓了过来,一边是皇后,一边是王妃,他可是谁都得罪不了!偏偏如今非要让他选一个为敌,百般为难之下,他也只有选择如今没有势力支撑的皇后了。

今日回去,定要好好去寺院烧香拜佛,这种丢脑袋的事,再多碰上几次,他直接小命就给玩完了!

“我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现在听清楚了吗?”

女子面如死灰,当下什么都没说,转过身便朝外走去,见此,两名宫女赶忙抱着楠木箱便欲跟上前。

此时,五哥陡然挥起手中的引龙剑,死死的压在了楠木箱上。

“怎么,想要当着我的面拿走物证?”

“走!”女子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当下嘶吼道。

看着女子离去的方向,无双陡然一阵冷笑,“五哥,通知东篱槿,跟我进宫。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处理干净了!”

半个时辰后。

东篱皇宫。

文武百官满心不愿的集中在了永和大殿,今日早朝刚过,怎么突然间就有了事情要处理?不过早上便听到槿王回府的消息,今日紧急召见,槿王和槿王妃也赶来了,怕也多半是为了太子的事情。

哒哒哒。

稳重的脚步声在大殿响起,嬉闹的官员,当下安静了下来。

然而等到他们抬头的时候,却宛然吓了一跳。

这皇后怎么也来了?就算太子殿下犯了事,也跟皇后扯不上关系啊?

就在众人差异的那会,东篱塞却是缓缓开了口。

“槿儿,太子府那件事已经过去良久,不过朕觉得,既然那事是你们平息,怎么处理还是要过问一下你们的意见。”

老狐狸。

无双当下暗自冷笑了一声。

“父皇,此事还是交由儿臣的王妃处理较好,毕竟平息那件事的并不是儿臣。”

“也是…”东篱塞尴尬的一笑,继而将目光转移到了无双身上。“双儿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之前受到刑部侍郎梁友宽的觐见,说是皇后涉嫌私相贿赂,需要彻查。在他多番审问后,方才知晓槿王府中发生的事,帝无双那么聪明,如果不想让他知道,他自然是不会提前知道的。如今用意便很明显了,她是借梁友宽的口,再警告他。

“那件事暂且先搁一边,儿臣尚有要事启奏!”

“要事?有何要事?”东篱塞宛然一副不知情的表情,心里却早已暗如泉涌。

“这件事情,跟母后有关!”无双陡然看向了东篱塞身侧的女子,同时,两名太监也分别抱着两个楠木箱走了进来。“这里,全部都是母后的金银首饰,各个价值连城,先不论它出自何处,但是母后想要用这些首饰来贿赂儿臣放过太子殿下,便已经是大罪!刑部侍郎梁友宽大人可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如今算是人证物证俱在,俗话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母后私相贿赂,不知父皇有何高见!”

一语说罢,满殿哗然!

这槿王妃果真是和槿王一样,好手段,竟然连皇后都下了手!偏偏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是皇上,也无法偏袒!

“唉…”东篱塞当下轻叹了一口气,正欲开口,身侧的女子便屈身跪了下来。

“皇上,臣妾自知有罪,皇上不必偏袒,请皇上废了臣妾的后位,让臣妾独居冷宫处的静心庵为皇上和东篱祈福,以此来减轻臣妾和皓儿的罪孽。”

东篱塞无奈的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的了。

然而正在此时,一声激烈的男声陡然传进了永和大殿,“帝无双,你个贱人!得罪你的是我!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别针对我母后!她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女子差点一把清泪就流了下来。

在后宫勾心斗角了这么多年,她又岂会不明白那女人想要做什么,她只是希望,她这么做,那个女人能够放了皓儿一码。

“啧啧…太子殿下好生狼狈。”无双轻笑了一声,仿若完全不把东篱皓的辱骂放在眼里。

“少给我猫哭耗子!”东篱皓当下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如今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还有谁敢违抗你?你又何必假惺惺,你若让父皇下旨杀我,他还会反对吗?”

“逆子!你还不知错!”东篱塞当下咆哮了出来。

“我说的有错吗?”东篱皓倘然一笑,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戾气,“在你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亲情,若不是你处处偏袒东篱槿,我会想要造反吗?我只知道,从小到大,在你的眼里,我怎么做都不如他!”

到了这个地步,他想了很多,也看穿了很多。身在帝王家,又何来亲情?是他愚蠢,不然也不会走到这步田地。

“罢了。”东篱塞蓦地长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将决定权交给了无双,“双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太子殿下?”

“这件事,儿臣自然全听父皇的意见。”无双理所当然的回道,然而言语间,右手却轻拍在了东篱皓的肩上!

陆成当日的样子,至今他们还记忆犹新,当下,东篱皓如临大敌一般跳了起来,而东篱塞亦是将心提到了嗓子口。

“帝无双,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别对我用妖术!”

“闭嘴!”东篱塞凌然咆哮道,若是再让太子说下去,将帝无双得罪透了,怕是真的没有活路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他亲自下狠手。

思及如此,东篱塞当下咬紧牙关一狠心,缓缓开口道,“太子东篱皓,利用大婚,挟持朕和众多官员,并妄图谋权篡位,罪无可恕,如今,朕念在你是初犯,又为东篱立下不少功,便废了你的太子职位,并且将一手一脚打断,以示惩戒!”

“哈哈哈哈…东篱塞,你下手也真够狠。”东篱皓面带讥讽道。

“不准直呼皇上名讳!”

“将这个逆子拖下去,立刻执行!”东篱塞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作为父亲,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毕竟,他得罪的是帝无双,为了东篱,他都不能徇私!

无双自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个刑法,看似重,实则却并非如东篱皓所说,有时候他也不得不佩服东篱塞的果决,如此仓促间,便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保护自己的儿子,让她没有后路可走,从某些方面来说,东篱塞也并非愚不可及。

然而她帝无双又岂是好惹的?刚才,她早已让金蚕蛊在东篱皓身上种下了锥心蛊,每到子夜十分,心口便会疼痛难忍,彷如锥心刺骨!所以,就算东篱塞放了他,什么都不做,她也不会说些什么。

与其让一个人痛痛快快的死,莫不如让他生不如死!

“这件事情就到这吧。”东篱塞劳累的瘫倒在一边,整个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没事别的事禀告的话,就都退下吧。”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宛然落幕之时,一名官员霎时朝外跨出一步,拱手道,“臣还有一件事启奏!”

“卢将军,你何时回朝了?朕记得你是代替槿王镇守边关。”

“这件事还真是要问候成将军的好门生了罗副将了!”男子略带怒意的瞪了一眼成启思。

罗副将?他倒是忘了这件事!

成启思的脸霎时惨白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到有关边关之事,东篱塞亦是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七天前,边关告急,我军节节败退,微臣无能,始终无法探测出敌军实属哪国,他们兵马虽不多,将领也未曾真真路面,但是每当我们将他们挫败以后,想要乘胜追击时,却始终无法把握住他们的动向,长此以来,我军军心大降,微臣担心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便让罗副将暗自回朝找七王爷商议对策,然而罗副将表面上是回朝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将军中险情告诉七王爷!那日,居然妄图大开城门,将敌寇放进来,好在计谋败露,在我们的严刑逼供下,招认了一切,微臣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便将边关交于李副将管理,亲自赶了回来!”

嘶。

东篱战神掌管的边关,居然有人来挑衅?这不是摆明了不将槿王爷看在眼里吗?到底是哪一国竟然如此大胆!

卢将军深吸了一口气,继而一步步走到成启思跟前,怒斥道,“皇上就是他!罗副将的行动就是受他指使!”

砰!

如此轰动的消息仿若晴天霹雳一般,在永和大殿炸裂开来。

成启思噗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那日边关告急,罗副将休书给微臣,刚好被太子殿下所见,太子殿下说那快土地本来就是要送给南唐国的,定是朔华公主不放心,便提前派人来取,在太子殿下的压迫下,微臣只得命罗副将不予理会,并且趁机大开城门放他们进来,以此来博得太子殿下赏识!微臣…微臣知错了!”

“朕要你何用!”东篱塞怒发冲冠,当下站起了身子,直接从上冲了下来,一脚便朝着成启思踢去,“来人啊,给朕革了他的乌纱帽,重打一百大半,没死就丢出宫,死了就喂狗!”

“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微臣知错了!”成启思的哀嚎声还在永和大殿回荡,然而下一刻便已被拖出殿外,紧接着是掷地有声的惨叫声。

做完这一切,东篱塞更是身心俱疲,当下伸出食指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槿儿,既然边关告急,那你便和卢将军前去查探一番吧。”

“儿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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