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偷光白皙的薄纸纱窗斜洒进了小屋,屋门就这样随意的敞开着,晕黄的灯光下,男子屹立于一副盔甲面前,修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轻触在棱角分明的战袍上。
“明日我就走了,短的话可能十天半月,长的话,也可能三年五载。”
“所以呢?”无双幽然的端起身前的茶杯,递到唇边,细琢了几口。
“跟我一起上战场吧无双。”东篱槿骤然放下手中的战袍,转过身。
战场…
听到这熟悉的两个字,无双不由得一愣,冷不防的,手中的茶杯也一阵轻颤,清香四溢的茶水不由自主的撒在了楠木桌上。
“我不去。”无双重重的将茶杯放下,冷着脸答道。
“你这女人,总是那么黑心。”东篱槿惨然一笑,下一瞬却是把无双搂入了怀中,“我想把你带去,并不想让你为我做什么,北冥是北冥,我是我。你怎么现在还不明白,东篱槿,只是不想和帝无双分开,仅此而已。”
他到底要怎么做,这个黑心的女人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去相信他。
“我…”听到东篱槿的回答,无双不由得一怔
她又错怪他了吗?
在那一霎那,她竟然以为,他是为了让她用蛊术帮助他打仗,原来不是吗?
东篱槿将头埋在无双的肩上,贪婪的吸食着属于她特有的香气,邪魅的脸上,淡然的扬起一抹笑容。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还有一件事我也帮你调查清楚了,七日还魂草,西羽皇宫里面也有一棵,本来我就打算过几日去一趟西羽的,如今看来,我是没有时间前去了,你不妨带着五哥前往西羽一趟,虽然为夫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情敌那里,但是小莹毕竟是救了你,以你的性子,定然是不会白白亏欠别人的,西羽麟那家伙虽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但若只是你一人前往的话,却是安全的,更何况还有五哥保护。等你取回了七日还魂草,若是想我了,就来边关找我,若是还不想触碰那种地方,那你就在我们的家里等我回来。”
七日还魂草…
他竟然找人帮她去打听了七日还魂草的下落!
东篱槿,为何总是看不透你。
“时间,似乎不早了。”蓦地,东篱槿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无双,“去吧,去一趟西羽吧,记得想为夫就好,西羽麟若是敢欺负你,只要你高兴,随你怎么报复他,天大的事,还有我顶着。”
“我走了,娘子。”
再怎么依依不舍,总是有分别的时候,既然她对战场还有着抵触,他又怎么忍心再去逼迫她?他的一片真心,总有回报的时候,哪怕要他等上一年,两年,十年,他也不在乎。
以前的东篱槿,心里只有东篱。
现在的东篱槿,心里只有帝无双。
熟悉的背影,在烛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凄凉。
似乎,他第一次,没有这么死皮赖脸。
无双紧咬着牙关,一股莫名的情绪,骤然涌上心头。就在那身影即将踏出门槛的一霎那,她终是忍不住冲上前,一把拽住了东篱槿的手腕。
“找到七日还魂草后,我便来找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一语说罢,无双便迅速松开了手,径直走到床榻边,躺了下来。
“嗯,没有你的命令,我不会死。”东篱槿骤然扬起嘴角,轻柔的一笑。
所谓的边关,便是与其它三国接踵的地方,那座城,常年鱼龙混杂,并不太平,但由于东篱槿威名在外,却也没有敢惹是生非的人。
先前,成启思说冒犯东篱边境的是南唐那边派来的军队,然而他却不以为然。先不说南木朔耀那个人,根本没有完全参与在东篱皓的叛变阴谋中,那日,以南木朔华的说话语气和态度来看,她与南木朔耀间本就有着误会,从中,也不难看出,南木朔华根本是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从而在南唐皇帝那边夺得属于自己的地位。
虽然南唐仅有她和南木朔耀两名子嗣,但自古以来,别说帝王家就连普通百姓,何人不是重男轻女?所以,南木朔华应该不甘心,所以根本不会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南木朔耀,既然南木朔耀不知,那便无人能调动南唐兵马了。
不知为何,一路上,他总是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因素。
“王爷,前方便是我军的驻扎地了。”卢佑兴奋的指着不远处的营帐,放眼望去,双眸很快便被正在操练的士兵所吸引,“王爷,您留下来的操练方法,我们不敢摒弃,直至今日依旧让士兵每日操练,所以在战场上,论起单打独斗,我军的势力可是无人能敌啊。”
“若真是那样,就不会败了。”东篱槿幽然的皱紧眉头,继而挥动了手中的马鞭。
仿佛被戳中了痛楚,卢佑当下羞愧的低下了头。
前些日子的那几场仗,当真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想他卢佑十四岁从军便上阵杀敌,后来被王爷看重留在身边,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爬到现在这个位子,只有他知道,自己复出了多大的努力。
跟在王爷身边七八年,他自认为已经将王爷所授全部精通,而今后那几场仗的胜利,也是证明了他自己的能力。谁知,王爷才离开边关不久,他便输了个一败涂地,更可恶的是对方的兵马居然还不及他的一半!
仿佛似猜透了卢佑的心思,东篱槿仿若无意般骤然开口道,“如果觉得耻辱,那就从对方身上找回来。”
言语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军营。
看见来人,守门的士兵当下激动的腿都发颤了起来,一股莫名的情绪彷如潮水般习涌而来,紧接着,不知是谁喊了声,“槿王爷回来了。”伴随着这一声的落幕,整个军营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阵阵的欢呼声从军营的各个角落响起,在这一刻,他们仿佛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他们的王爷回来了,他们的希望又回来了!他们不会再败了!不会再有弟兄不明不白的死去!
雄浑的号角声,在军营中缓缓响起,紧接着,所有的士兵都井然有序的排成了队伍集中在了军营门口单膝跪了下来,那些或老、或少、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全部充满希冀的看向了东篱槿。
东篱槿优雅的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一旁的士兵,此刻,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帝王般的气势!他是他们心中的神,他们心中的不败神话!
“辛苦了。”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仿佛没有感情,却又夹杂着太多的感情。在这一刻,那些铁血男儿,铮铮铁骨,竟然忍不住放声嚎哭了起来!
这么多日,他们几乎每天都受着敌方的摧残,每天都有着弟兄无辜的死去,他们害怕,受伤的时候,都没有落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些铁铮铮的汉子,此刻仿佛找了坚实的依靠,在那个如神一般的男人面前,就算泰山崩塌,都能临危不乱!
东篱槿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上前,伸手,将一名年过半百的士兵扶了起来,那士兵的脸上还闪着泪花,在被东篱槿扶起来的霎那,竟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呜呜…王爷,王爷…我的儿子…我的三个儿子…最大的十八岁,最小的才不过十三岁,他们全部都死在了战场上,就连尸体都找不回来…呜呜…”
“想报仇吗?”绝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动容,然而眼尖的人,却可微妙的发现,东篱槿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成拳。
“想!”老人几乎想都没想便昂声答道。
“我会帮你。”东篱槿骤然厉声吼道,“我也会帮你们!没有什么人做了事是不需要复出代价的,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弟兄,没一个人的仇我都会报,这是我欠你们的,是东篱欠你们的!”
“大家都起来吧,”卢佑悄然的将眼角的泪水拭去,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赶忙嘲着身前的士兵咆哮道,“王爷说的出的事,必然会为我们办到,都起来,起来!打起精神来!一个个大老爷们都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被敌人看见还以为我们是娘们!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赶紧都起来,把眼泪擦干,打起精神来,敌人随时可能发起进攻,我们也要随时做好报仇的打算…”不知不觉中,本来还严肃的声音却是抑制不住的因为几声笑声也变得颤抖了起来,紧接着大片的士兵也跟着大笑了起来,与刚才仿佛彷若两人。
“卢佑,把几个副将都给我叫到帅营里来,我要问一些关于之前的战事。”东篱槿幽然的吩咐了一声,便朝着帅营走去。
而有了支柱的士兵也想打了鸡血一样,一概往日的颓靡,各个都兴奋了起来。
这便是不败战神所带来的震撼力吧,这是他们,花再多的努力,都做不到的。
卢佑颓然一笑,继而快速的奔走在各个营帐之中。
边关的夜,总是那么寂静,萧瑟的寒风阵阵袭来,使得礻果露于军营外放哨的士兵都不由得瑟瑟发抖。风吹来的方向,是北邙的雪山。所以,即便是炎炎夏日,边关依旧如深秋。
帅营之中。
狭长的桌子上,侧放着一张军事地图。
东篱槿位于正前方,右手时不时的在地图上比划着,周围的将领除了安静的等候,竟无人敢发话。
琢磨了良久,东篱槿终是缓缓开了口,“卢佑,你说,按照敌人这几次的进攻路线来看,根本没有多大的变化,所用的计谋也很单一,碰上我军本应节节败退,我军就算不胜,也不至于到惨败的境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说来也惭愧,”响起之前的事,卢佑整个人的仿佛没了力气,“记得敌军来犯的第一仗,是属下领的兵,我军从城楼上眺望,发现攻城的敌军不过三千,就算整个驻扎的军营加起来,也绝对不超过两万,起先,属下以为是乱党,便也没多在意,区区三千兵马,碰上训练有素的我军,又岂有胜算!谁料到!唉…”说道痛楚,卢佑整个人都是悲愤交加。
“属下带了五千兵马开城门迎敌,而事实上,他们也正如属下所料,由于不敌而节节败退,虽说穷寇莫追,但那会,属下和弟兄们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既然来了三千,那我们是绝对不会让那三千再回去的,事情的转变也正是在这里,那些士兵被我们紧追着,由于这片土地荒凉,根本没有供他们藏匿的地方,但是就在我们要追上的那会,他们反而都停了下来,紧接着,他们一个个都像发了疯似得对着我们砍杀,当时,果真是杀红了眼,他们断了一只手,另一只手继续杀,断了脚,便趴着向前,就连头断了,手还能武动!仿佛整个人都感觉不到疼痛变成了怪物一般,我军虽然勇猛,面对如此怪异的人,又岂是对手?虽然最后还是将那敌寇派出的兵马全数斩杀,我军的五千兵马也仅剩下了不到百人!”
邪术?东篱槿不由得蹙紧了双眉。
若真是邪术,他们大可以直接使用了便杀上城门,何必要引诱我军追击后再猎杀呢?莫非还有地域限制?这种邪术,他当真是闻所未闻。
听到卢佑的悲怆回忆,几个将领都不由的神情哀伤了起来,那一仗,的却死的太过惨烈,那些个兄弟,shi首都面目全非。
思忖了良久,东篱槿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姑且将它设定为有地域限制,那些发狂的人,必须到达一定的地方,才会散发不一样的本性,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应该也不会再贸然追赶了,何至于节节败退呢?”
“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啊,王爷有所不知,”贴着卢佑而站的一名将领,紧跟着叹了口气。“第一日的战役给我们全军都蒙上了阴影,自从跟了王爷以来,我们从来就没打过败仗,没想到王爷一走,却输的一败涂地,本以为那敌寇损失了兵马短时间不会来了,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们第二日又排了人马前来攻城,不过第二次派遣的兵马便只有一千不到了,而且攻城的时间也选在了晚上。这一次我们自然是不敢大意的,卢将军还深陷悲痛之中,属下便带着三千兵马开城迎敌。并且早已叮嘱了手下的人,敌人若是逃跑,不准追赶。而此番派来的士兵也和前一日一样根本奈何不了我军,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在那一霎那,我军包括还在军营中待守的士兵除了卢将军外,突然间全部月复部绞痛,仿佛锥心刺骨一般,愣是我们再用内力压制,依旧没有丝毫作用,而没有内力的士兵更是成了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若不是卢将军及时敢来救援,属下也早已战死沙场!”
敌军的势力来路不明,就连军旗都没有,兵马又不如他们强盛,却三番两次诡异的将他们玩弄在鼓掌之中!若是真枪实战输了,他们还心服口服,连续两次以诡异的方式落败,并且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弟兄,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啊!
“哦?居然有这种事?”东篱槿不由得蹙起了双眉,若第一次能说是邪术,第二次怎么都跟邪术扯不上关系,莫非是暗中下毒?
仿佛是猜到了东篱槿的疑虑,李副将沉了口气,接着开口道,“全军月复痛,这件事我们定是不会忽视的,第二日便让军医检查了军中粮草并且帮所有弟兄都把了脉,结果让人诧异的是,我们的粮草根本没有毒,我们本身也没有一丝一毫中毒的迹象!”
没有中毒,却全军突然月复痛不止?
这敌人,真是让人越来越捉模不透了,他东篱槿九岁带兵,从没打过败仗,能和他势均力敌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若是真有那种奇人在,也不失为一个可怕的对手!
“不止啊!最后的那一次才最让人胆战心惊!”此刻,站在东篱槿另一侧的将领也是忍不住的打开了话匣子,“敌人连续两天诡异的攻城,已经让全军将士的精神徘徊在破裂的边缘,每一个都在担心第三天会碰到什么更加诡异的事,事实证明,第三天才是最诡异的一天。那日,我们几个主将已经达成一致,不管敌军再怎么叫嚣,也绝不开城门迎敌!然而当日,来攻城的,仅有一人,那个人带着草帽,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由于衣服穿的也很随性,甚至让人连男女都分不清。那个人抱着一把古琴,一来,就在城门下坐着,也不说话。我们反复劝诫了几次,他都不吱声,也不离开,起先我们以为是走错路的异地人,不知道这边的城门是不开放的,出于好心,在我们确定没有敌军埋伏后,便派了十几个弟兄开城门去劝告,那人倒是也没再坚持了,拿起古琴就走,其中一名弟兄估计不小心碰到了他一下,那人很是愤怒的转过了头,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一盏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十几个弟兄竟然全部面色发黑,**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枯萎,最后居然变成森森白骨!而那碰到了那人的弟兄更是惨烈,连骨头都化为了灰烬!”
东篱槿微微颔首,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些熟悉的画面,第三个,他倒是很容易便揣测了出来,之前无双在太子府使用禁术的时候,那一千士兵也是便成了森森白骨,如此推断下,那人应该也是一个精通蛊术之人,
“那名碰到了那人的弟兄,临死前可有说过什么话?”
“说到这个,属下倒是想起来了,”李副将陡然惊讶道,“那小兄弟回来的时候,很惊讶的说,那个人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不碰到他的时候还闻不出来,一碰到就感觉似曾相识,说道似曾相识,那小兄弟又说,他记得那味道是跟第一次死掉的弟兄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是一样的!”
砰!
听完这一番话,东篱槿陡然拍案怒吼道,“他就是敌军将领!”
也难怪他的部下会不敌,那人的蛊术修为怕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只是令他想不明白的是,修习巫蛊术的人一向恪守法则,根本不会参与军事中,如今又怎会无缘无故搅了进来!巫蛊之术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逆天,如今就算是他,也没有了必胜的把握,若是无双在就好了。
“什么!”听到东篱槿的结论,几位将领当下也震惊了起来。
“卢佑,最近敌军可有什么动作?”
“没有了,”卢佑微微摇了摇头,“他们最后一次进攻也已经算不算进攻了,当时只来了一个人,那人也不过是个带话的,他就说,这几次的战役全部只是一个开始,他们的首领还没有用尽全力,若是想要守着这个城,就把王爷给叫来!若是七日过后,他们的首领看不见王爷,便大开杀戒,霎时,势必要血流成河!果不其然第二日第三日敌军都没有了动静,我们也不敢拖延,当下便回朝,找王爷相救。”
冲着他来的?
“还是不知道他们属于哪一国吗?”东篱槿骤然问道。
卢佑暗自思忖了片刻,继而开口答道,“属下推测,应该是北邙的。”
“何以见得?”
“因为据探子来报,南唐,西羽都和我东篱一样边关告急,并且也碰上了诡异的事!唯独那北邙,什么事都没有!如此一来不是可疑吗?”
“嗯。”东篱槿坦然应道,“事情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你们都下去吧,既然本王已经来了,那敌方的首领自然是坐不住的,如果不出本王所料,三日之内,他必有所行动!”
“是!属下告退!”
此刻,西羽帝都,沙克城。
作为西羽帝都,沙克城也算是沙漠中的一叶扁舟了,西羽有着当地的衣俗文化,不少百姓都穿着名族服饰走上大街,然而由于近百年来,四国问话交相互融,大多的百姓,穿着都与东篱无异。
从东篱到沙克城花了将近十日的时间,和东篱槿也算是南辕北辙,无双索然无味的靠着车窗,扫视着窗外的景色,五哥依旧阴沉着脸,井井有条的驾驶着马车。由于人群的拥堵,进入沙克城后,他们的行程便放慢了下来。
然而正在此时,前方本就拥挤的人群骤然骚动了起来!百姓们一阵阵的惊吼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女子的辱骂声。
“不要跑!西羽麟你敢逃婚!姑女乃女乃不掐死你!你他妈当初不是说姑女乃女乃我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吗?姑女乃女乃好不容易求了皇叔赐婚,你他妈竟然逃!站住!你给我站住!”
“放屁!老子不跑才有鬼!你闭月羞花是因为你长得丑,人家不想看,你沉鱼落雁是因为人家看见你就吐半天没力气了!傻子才停下来!”被追赶的男子奋力的向前奔跑着,硬是将身后的女子越甩越远。
“啧啧…那不是出了名的刁蛮郡主嘛!”
“可不是!听说今日应该是太子和郡主大婚的!”
“太子逃婚了?”
“怎么,你不知道?太子殿下也真是可怜,被逼着娶那刁蛮郡主,要是我啊,我也不乐意啊!”
……
西羽麟气喘吁吁的奔跑着,根本不敢缓下一步,那死丫头有内力,跑起来根本不亚于不用内力的他,也都怪他蠢,之前为了装纨绔,看见长得漂亮的就调戏,谁知道就碰上了这一母夜叉,结果他一从东篱回来,就被逼着完婚!
“驾…”熟悉的声音骤然传入双耳,西羽麟不由得抬起头侧视了一眼。
咦?是那女人的侍从?那马车里的应该便是她了?她怎么来西羽了?
不管,先躲过这母夜叉再说!
当下,西羽麟赶忙一个转身,纵身跳进了马车,而同时,有着防反的五哥亦是将引龙剑向后一扬,抵在了西羽麟的喉口。
“女人,救我!”看见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西羽麟当下如释重负。
“五哥,放了他。”
噌。
脖子上的威胁被解除,西羽麟当下又不要脸的迎了上去,两只咸猪手更是不安分就往无双的脸上模,“女人,你怎么来西羽了?莫非一别后发现看上我了,就休了东篱槿前来当我的太子妃吗?”
啪!
无双一把将咸猪手拍开,作势就要朝着西羽麟的打去。
“唉唉唉…女人,别这么没良心啊…”
“我要七日还魂草,我知道你有,给我,算一个人情。”
“啊?你要那个东西干什么?莫非东篱槿被你无意间弄残了?”西羽麟假意吃惊道。
“这个你管不着。”无双淡然的回应了一声,“你就说,给不给。”
“你凶我也没用啊,”西羽麟无奈的撇了撇嘴,目光霎时转向了车外,“那东西在皇宫里,如今我被那女人逼婚,反正我是死都不会再回去了,除非那母老虎放过我。”
伴随着西羽麟话音的落下,那剽悍的辱骂声,再次响彻在了大街上。
“西羽麟!你个孬种!你个贱人!快给姑女乃女乃滚出来!今天老娘不把你丢进房里虐待个几天几夜,老娘就不姓御!”
“西羽麟,快给老娘滚出来!你再不出来,老娘就打你的子民!”
一名娇小却有貌美的女子毫无形象的在人群中怒吼着,周围的百姓见状,赶忙自觉的退到了两边,都说西羽有个郡主,其父御征为西羽兵马大元帅,曾为西羽立下赫赫战功,而御征身下仅有一女,便将其宠上了天,由于当今皇帝想要拉拢御征,便连着他的女儿一起宠着,并封了个朵朵郡主。
这郡主是西羽公认的刁蛮,根本没人制得了她。太子也是倒了霉,才会被那母老虎给看上。
“说,看见西羽麟了没有!”御朵朵当下一把抓过一名青年男子,厉声问道。
“没…”
“你呢!看见没!”
“没…”
…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御朵朵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然而此时,一辆马车霎时映入了眼帘。
看见马车迎面驶来,御朵朵当下阴笑着走上前,伸手便拦了下来。“西羽麟,老娘知道你在里面,现在出来乖乖跟老娘去宫里完婚,老娘可以考虑减轻刑罚!”
“救我!”听到母老虎在外面,西羽麟当下紧张的抓着无双的袖子。
“不出来是吗?”御朵朵当下诡异的一笑,“里面的人,你识相的便把西羽麟给老娘踢出来,老娘一高兴不但不计较你藏匿知罪,还会给你一万两黄金,若是你不识相,那惹怒了老娘,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又是这一招!这母老虎就会逞威!西羽麟咬牙切齿的轻哼了一声,继而充满哀求的看着无双,使劲的摇着头。
“还是不出来是吗?别怪老娘不客气了!”御朵朵愤懑的怒瞪了一眼,继而拍了拍手,“陈大人,给我把那马车包围起来!”
听到指令,藏匿于人群中的便衣侍卫当下冲了出来,举起大刀,将无双的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同时,一名大月复便便的中年男子推攘着一张笑脸迎了出来,“我的姑女乃女乃哟,什么人让你生那么大的气!”
“里面的人!”御朵朵略微皱着秀美,指了指马车。
当下,那男子赶忙朝着朝着手下使了个眼色。
得到指令的十几个侍卫当下便举起刀冲了上去,见状,五哥凌然勒停马车,反手便将引龙剑拔了出来,迎击四方来敌!
“果然还是姑女乃女乃我聪明,一眼就看穿了那男人武功不弱。”御朵朵暗自偷笑了一番,继而快速绕开和侍卫打成一片的五哥,冲上马车!
次啦!
车帘被御朵朵凶狠的拽了下来,紧接着,是惊天动地的怒吼声,“西羽麟!你他妈竟然抱着别的女人!老娘要剁了你的手!”
“关你屁事!你个母夜叉!老子才不娶你!”西羽麟陡然硬着头皮回击了过去。
“西、羽、麟!”御朵朵咬牙切齿道。
“干什么,没听清楚吗?老子说!老子不想娶你这个母夜叉!”说罢,西羽麟干脆两只手都沟到了无双的脖子上去。
“说,你跟这个女人什么关系!”御朵朵气的几欲喷出火来,双眸死死的瞪着缠绕在无双脖子上的那双手。
“关你屁事。”西羽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敢给老娘蹬鼻子上脸?西羽麟你活腻了是吧?好,我不打你,我打她!”御朵朵当下一个侧身,反手便朝着无双的胸口打出了一掌!
敢将主意动到她的头上?
无双当下冷哼了一声,紧接着金蚕蛊迅速的从胸口隐匿了出来,朝着御朵朵的脖子上狠狠的咬去,而御朵朵的手,此刻也正好停在了无双的胸口前,只要再晚一刻,便会打到无双的身上。
“好…好疼!”御朵朵当下伸出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然而此刻,她的手上竟开始泛出一个个的红点,彷如天花一般!
这个女人下手没个轻重,御征还是他得罪不起的,若是御朵朵出了事,不光她会有麻烦,整个西羽都有大麻烦,当下,西羽麟赶忙松开了无双,轻声恳求道,“女人,放过她吧。我带你去找七日还魂草便是!”
“回来吧。”无双淡漠的瞥了西羽麟一眼,继而轻声说道。
听到命令的金蚕蛊当下扭了扭肥胖的身子,钻回了无双体内。只是,已经稳定在半灵体后期的金蚕蛊,常人已经看不到。
“你个丑八怪,你对我做了什么!”御朵朵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当下对着无双咆哮道,“你知不知道老娘是谁,你竟敢这么对老娘,老娘要灭你九族!”
“你够了没!”一改之前放荡不羁的神态,西羽麟阴沉着脸,厉声吼道。
“你…你凶我!西羽麟你居然凶我!为了别的女人凶我!”御朵朵紧咬着下唇努力的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下来,“说,她和你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喜欢她!说!你快说!”
“对!我就是喜欢她!谁会喜欢你这只母老虎啊!够了没?听清楚了就给老子滚!”西羽麟不耐烦的回敬道。
“好,你有种!”御朵朵哀怨的瞪了无双一眼,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而此刻,被五哥打败的十几个侍卫也只好紧跟着狼狈的四处逃窜了开来。
“真是麻烦。”西羽麟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脑后,闲适的平躺了下来,“女人啊,莫不如待会跟我回皇宫的时候,就顺便跟我拜堂得了,父皇若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肯定乐意的很。”
“滚。”无双淡然的应了一声,继而将目光投向窗外。
“真是无情呢!”西羽麟宛然一副受伤的样子,然而下一刻,却又邪魅的轻笑了起来,“可是,这个事情可是由不得你做主,刚才那个母夜叉走了,事情可就大条了,她父亲是西羽的兵马大元帅,统帅三军,父皇都要给他三分薄面,这母夜叉受了委屈,要不来一炷香的时间,整个皇宫都要天翻地覆,除非你不跟我进皇宫,若是进了,你又没有足够让我父皇保你的身份,你怕是要走不出皇宫了。”
“为何不自己掌管三军?”
“唔…因为嫌麻烦啊,”西羽麟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装了十几年的草包,好不容易把那几个老狐狸给处理掉了,我乐的清闲,掌管三军,还要跑去鸟不拉屎的地方,那里既没有美味佳肴,也没有美女做伴,无趣的很。不过,你若是肯做我的太子妃,我也不介意从草包转换为比东篱槿还出色的男人!”
“滚。”无双当下冷哼了一声,再次转过头去。
西羽麟也没有再接着说什么,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无双的背影。
前几日,他的探子来报,东篱变天了。东篱皓和南木朔华的计划落败,南木朔耀和南木朔华狼狈的逃回了南唐,至今尚未露面。
软骨散的威力,他可是略有所闻,也难怪东篱槿都着了道,只有受屈的份,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用了禁术,凭一己之力便将情势逆转。
不过更有意思的是,使用了禁术,竟然还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他都不由自主的佩服起这个女人来,看来,他和东篱槿、北冥绝夜的口味还真是没差,总是喜欢这种黑心强势的女人。
西羽的皇宫和东篱比起来,更有一番韵味,东篱的建筑风格给人巍峨雄伟的感觉,而西羽的建筑风格则和西羽人民的性格一样,看上去气度豪迈,而西羽皇宫整个望上去就是给人一种热情如火的感觉。
马车在宫门口被人拦了下来,然而由于没有了车帘的阻碍,守卫一眼便看见了躺在里面的西羽麟,当下恭敬的退到了一侧,打开宫门。
太监机敏的将马车拉了下去,西羽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在前面带路,五哥依旧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紧紧的跟在无双身后。
一路走来,不少宫女太监都窃窃私语着,却又不敢正眼多看几眼。西羽麟却是丝毫都不在意,宛然一副习惯了的样子。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西羽麟方在一处华丽的宫殿停了下来。
“哟,看来要八方会审了。”西羽麟仿若无意的轻叹了一声,继而抬脚跨了进去。
就在他踏进去的霎那,一声威严的男声毅然在宫殿传了开来!
“逆子,你还有脸回来!”
看着前面怒视冲冲的几人,西羽麟当下打着哈哈道,“哟,父皇,御将军,朵朵,你们都在啊?”
然而此时,满手红斑的御朵朵也不由得失声惊叫了起来,“爹!皇叔!就是那个女人,那个丑女人把朵朵害成这样的!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还勾引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就是为了她才公然逃婚的!不仅如此,太子殿下居然还因为她当众辱骂朵朵!”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