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界山,天卷宗门人与小诸天众僧严阵以待,防止怪头破土而出,但他们多虑了,那怪头已被魔界俘获,此时正在借冥河战甲将其束缚chéngrén形呢。
不见动静,转机子右手托着下巴,怀疑地看着地底。小诸天众僧似乎认为轩辕烈魂的阵法不够得力,在喜怒常尊带领下,众僧结法印,连成佛门降魔**阵,牢牢印在地上,四溢魔气经此一压,收敛不少。当然,此举得不到天卷宗的认可,不打招呼便擅自行动,无疑藐视道门法术。小诸天之人本就月兑离尘寰,甚少与凡人打交道,此次行动,临行前又受主佛提点,若无必要,无须透露身份。但要说他们轻视天卷宗,倒也并非如此,喜怒常尊看似德行不足,易受外物影响犯嗔戒,实则有意为之。转机子也是聪明绝顶的人,儒道释皆有研究,一看喜怒常尊面sè言行,修为举止,已知个中真谛,故严辞相对,激发其法力,心中并无不敬。两者皆具大智慧,心照不宣,不知者见了,却以为他们各秉门户之见,互不相容。
大地安宁了片刻,双方都在用心镇压,没有言语,战场静得格外诡异。此时,一道火光在天边闪了一闪,接着便是轰隆隆的破空之声划过,一个红sè的人影快愈星辰,眨眼落在战场zhōngyāng。
睥睨眼神环视一周,绝行三昧将魔镰驻地,高声向天质问道:“伟大的魔圣啊!为何魔界先锋是地狱者,而非吾绝行三昧?难道吾会比他差吗?晓吾以神谕吧!”放肆的祷告结束,却不见任何答复,正道之人都看着他,猜测他的身份。当然,影是知晓一切的,此时他在暗处见绝行三昧空手而回,轻恩了一声,算是对拙等人的赞许。
寂静又持续了片刻,绝行三昧突然跳起,挑衅道:“要证明吗?那便来证明吧,来吧俩吧!秃驴也好,牛鼻子也罢,谁敢来当吾绝行三昧的对手?”
喜怒常尊见状,一反常态,微笑不语。倒是轩辕烈魄阔步走出,昂然道:“魔人休得猖狂,轩辕烈魄这便来领教高招。”“好!”一字未休,魔镰已向烈魄月兑手飞去,绝行三昧紧跟而上。烈魄与烈魂同烈骨一样,都是几世修行的好人,曾经还是同门,今生转作兄弟,烈魂烈魄比烈骨早一年拾回前因,知兄长得天独厚,己之天命便是尽力辅佐其成就,故尽管法力智慧暂时胜出,并不骄矜自傲,人前卖弄。
两人各有前生法宝传承,烈魄炼有一晶光盾,名为盾,却有相当的破坏力,攻守兼备,妙用无穷,防守时如同一个“千”字,坚不可破,攻击时,“千”字一竖便会伸长,化作一把闪着奇亮蓝光的大剑,无坚不摧。
此时烈魄见魔镰刀势来的甚猛,便将晶光盾祭出,铿锵一声,将其弹回。就此一着,已觉力道沉猛异常,晶光盾险些月兑手。魔镰飞出不久,便为紧随而来的绝行三昧抓住,当头施以更为霸道的一斩。烈魄不敢怠慢,右臂将盾一竖,再往边上快速一格,扫开镰势,左手于腰际隐秘处作弹指状,将霹雳雷火珠联珠打出。
数声噼啪惊爆,将绝行三昧上半身炸的一片烟尘,但他却未退半步,暗红行铠已为他吸收了大半冲击,他只需负责进攻即可。见宝珠无效,烈魄迅速一转身,左手擒住镰刀刀柄,右臂晶光盾转守为攻,千字光尾横扫而去,成腰斩之势。
绝行三昧大将之风,临危不乱,应变神速,鼓起无上魔力,双手握镰柄强行一转,烈魄就如扯线木偶般攻势乍停,被迫松手,毕竟在力量上,双方是有天差地别的。
巧击无用,偷袭无功,烈魄始觉此魔非是易与,自己恐力有未逮,无法完成诛魔使命。然身为师长,为一众表率,怎能示弱?起码自己还有与其一拼之力,换作任何门人,只有死于其刀下一途,别无生机。想到此处,烈魄抖擞jīng神,扬手一击太乙神雷想将绝行三昧震开,稍稍拖延一下,等烈骨回转便有希望了,不料此等程度的神雷根本突破不了暗红行铠的防御,更遑论能将对方震退。不但震退不了,这一击由于充满了正气,反而激惹的绝行三昧周身魔焰窜腾,看去更为可怕了。
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对实力不足又无潜力的对手不值得留手,绝行三昧刀起处,虚影连闪,似落非落,无从分辨。烈魄难辨真伪,为防敌人出其不意,虚中还实,只得用晶光盾护住要害,被动至极。轻蔑一哼,千刀一斩,绝行三昧并不取巧,将魔镰第一刀刃斩入晶光盾内,随即奋力一提,硬生将盾拽开,第二刀刃顺势转杀而至。
烈魄要再谨慎一点,是可以跟绝行三昧斗一阵的,可惜他对自己前生祭炼的晶光盾太过自信,致有此失,始料未及。眼看一刀毙命,烈魄还在犹豫是否要放弃这幅肉身,元神出窍,逃离此难,早有一道灵符护在他身前,截下刀刃。抬头,竟是转机子前来救援。只见他手指灵符,与绝行三昧相持,抖也不抖一下。烈魄忽然意识到,这家伙原来不止头脑聪明!
不经意笑了笑,转机子带起烈魄,飞向封界山顶,那截住魔镰的灵符乃乾坤借法之术,在防御上比之晶光盾犹有过之,但无法持久,稍稍沾染魔气,即便失效。绝行三昧这等沙场老手,很快便看穿了此理,魔镰一松,灵符便化作一张破纸,随风而散。正要追击,入眼却是万剑袭来。天卷宗门人早受转机子指点机宜,当他救走烈魄,众人便将飞剑一齐施展,困住绝行三昧。
来势汹汹,绝行三昧却是有恃无恐,魔镰旋转成盾,一卸剑洪。铮鏦之声不断,飞剑力猛,仍旧突破不了魔者狂傲,势尽,反击即至,镰刃横斩,势断剑流。转机子见状,道声“散!”剑流便从中一分,化作两条长蛇,向天空汇聚,再倒垂而下,随分随合,无限连结,无休无止,冲击绝行三昧。
绝行三昧始而为剑洪所困,屈居被动,虽伤他不了,但也不好突破,遇此情形,仗着天生魔力虽可强行震破难关,未免可惜了这剑阵,武者情cāo,让他在防御之余,留心观察,魔眼之中很快将四把最有力的指挥之剑区分出来。那四把飞剑便是天卷宗四座百年堂堂主之剑,包括烈骨走时留给转机子的宗法也在其中。
觑准关窍,绝行三昧再次展现出豪迈粗野外表之下掩盖的细致深沉,只见他高高跃起,身若矫龙,游走于飞剑锋锐之间,虽偶有摩擦,无有大碍,魔镰格挡间,已在剑雨之中开出一条路来。“给老子下去!”昂然一喝,镰刀刀刃尾端“当”一声砸向青阳堂鹿虚子之剑身,遥在封界山顶的鹿虚子随即感同身受,呕出一口血来。
主剑一落,剑阵威力大打折扣,转机子虽然竭力挽救,仍是慢了一步,又是两声铿锵,朱明堂雀龙真人、严节堂彩蝶衣之飞剑相继坠落尘埃,两人也跟着受伤。只剩宗法维持阵形,转机子之压力顿时增加数倍,他不是控制不了这些飞剑,只是少了三剑主持,此阵变化再难困住对手。
“哈,小意思罢了!”绝行三昧骄傲地行至宗法之前,抓准一个瞬间,效仿先前之举,一刀斩下却扑了个空,宗法在千钧一发之际剑身忽而扭曲,再一个转折,绕到了绝行三昧身后去。
“咿!这把剑倒是……哼哼!”绝行三昧一击未中,只觉失了面子,接着魔xìng大发,周身魔气全开,磅礴气势压服剑阵,所有飞剑皆俯首称臣,紧贴地面,浑身颤抖,只宗法巍然不屈,依旧挺立着与无边巨力对抗。
“哼,这便是实力,汝等可要看清了。”绝行三昧也不想多管宗法,借魔气冲击地表,自身飞纵而上,目标直指封界山顶。连啧两声,转机子见势不佳,宁耗jīng血,咬破食指,在身前挥洒出一个血环,圆满之时,绝行三昧恰巧飞至,镰刀挥舞,似要收获一场丰富的杀飨。
“嘿,没这么容易。”转机子食指一转,血环开启,山脚下那些飞剑竟被空间转移,纷纷从血环zhōngyāng冲出,猛烈向前。两下里势头皆猛,没有丝毫回避的余地,绝行三昧脸上神sè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初,嘴角笑意盈满,双手握镰柄,上身急旋,化作一道赤sè龙卷,与剑流暴风对撞。
火星迸溅,摩擦不断,转机子身后虽有一宗之力加持,仍觉不敌,毕竟此时的天卷宗乃多数根基不扎实的少年组成,还未成气候。“可恶啊,众弟子快快凝神静气,与此魔一拼。”转机子也觉事在燃眉,此地若遭沦陷,可就枉费了星回移山封界之劳了。
“呵呵哈哈哈哈……吾看尔等能坚持到几时。”龙卷之中传出绝行三昧狂妄的笑声,笑声之中夹杂魔力,听得修为稍弱一些的弟子头痛不已,昏昏yù呕。
“魔人休得猖狂!有本事便来把我斩了吧!”转机子用话激将,意yù转移绝行三昧注意力到自己身上。魔者狂傲,自然如他所愿,只见赤sè龙卷仍旧自转不休,与剑流对抗,绝行三昧却能从龙卷之顶钻出,手持一片弯弯刀刃,对转机子轻蔑道:“老子这就来收割你了,准备好了吗?”转机子轻哼一声,不语,绝行三昧随即一刀斩向全力主持剑阵的转机子。“有这么容易吗?”转机子临危不乱,或者说只有在这种生死存亡之刻才能逼他更上一层楼,因为他不像星回,天才的他并没有多少上进心。只见他右手维持血环运转不动,左手轻捻法印,化灵符,挡下镰刀攻击。
由于转机子并非武将,他本身功力实则不济,此灵符靠借力维持,顷刻便会销损。幸儿绝行三昧见全力一击下去,转机子竟纹风不动,知灵符之中蕴含天地之力,难以撼动,便不再依靠力量,转而诉诸速度,不断变换方位,向转机子进攻。转机子心中暗笑,双眼却注定镰刃轨迹,灵符连点,悉数接下。绝行三昧万料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家伙行动如此敏捷,但对手越是如此,越是激发他在速度上战胜他的yù望,魔镰狂斩,与转机子展开一场竞速之争。
天卷宗门人见自己家白藏堂之主平rì温文尔雅,不修边幅,一上战场竟似变了个人,异常可靠的样子,一个个在敬佩之余,都鼓起余勇,化遁光上前,身剑合一,与赤sè龙卷肉搏拼命。这一来,剑流增强不止一倍,赤sè龙卷竟被缓缓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