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绝行三昧首感如此分心力有未逮,退吗?为何不退?逞一时意气与眼前的小家伙斗个痛快吗?痛快的还在后头呢,退。说退就退,绝行三昧并非无智之人,他自己的退行速度可比天卷宗剑流前行速度快多了。只见他忽然之间舍弃进攻转机子,咻地一声钻回龙卷内部,龙卷随即暗淡消退,而他已站在三里开外,摆开架势。
“来吧,这就来了。”绝行三昧说话之间,另一个殷红形影已从暗红行铠上分化而出,两人同时脚跟一蹬,旋转向前,魔镰刀刃向心交错,成一剐切区域,伴随着两道赤sè龙卷,将剑流吞噬。
铿锵之声自龙卷中心不断传出,众飞剑横向受割,难敌镰刃锋锐,尽现裂纹,再拖上些时便要断折了。转机子见势不妙,只得放弃剑阵,右手抹除血环,令飞剑不再回流,如此一来,飞剑与龙卷相向而行,两下里都是神速,瞬间剑流冲过龙卷之尾,四散逃出。众弟子身剑合一,化元神附于飞剑之上,被镰刃一阵搅割,差点魂飞魄散,此时月兑出,惊魂未定,回头看去,两道龙卷正向转机子杀去。
转机子不动,他不能逃走,身后还有烈魂主持阵法,光靠烈魄显然挡不住此魔。况且,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他最有恃无恐的一点,便是此魔有些骨气,在战场上,只要抓住了这点,便不会轻易败亡。
眼看龙卷扑面而来,转机子依旧面不改sè,不闪不避,完全就是放弃抵抗任人宰割的感觉。若对手这般一心找死,那战斗便失去了味道,绝行三昧不会容忍这种对战斗的侮辱。看他主动停下龙卷,令其不再前进,自己则再次钻出龙卷顶端,试探xìng地一刀向转机子头部砍去。事实证明,转机子没有让他失望,对手再次运用灵符截下了他的攻击。
“哈,是汝太自信?还是吾小觑了汝?”绝行三昧这次不再与转机子拼斗速度,他稍微冷静一点,便看穿了灵符的特xìng,只要持续加压,灌注魔气,灵符便不攻自破。不出所料,第一道灵符在魔气侵染下焚烧起来,镰刃下降,但被紧跟而上的第二道灵符再次挡住。如此往复不断,每一道灵符毁坏,镰刃便能下沉半寸左右,转机子已觑准时机,用尽平生最快速度补给灵符,但对手斩击太重了,阻力稍微不济,便被斩下,无法阻挡。
“喔喔!看呐,老子的镰刀已经碰到汝之头皮啦!感觉如何?哈哈,妙不可言吧!”绝行三昧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希望转机子能够扭转败局,不然不是太无趣了吗,仿佛自己就单纯的胜在了力量之上?
危机迫在眉睫,转机子到底也是人,他心中也会发慌,他左思右想,想不出一个不靠语言保命的办法,果然靠头脑吃饭的人就应该在军帐中好好躲藏吗?嘿,但可供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这些士兵还太过羸弱呀!
“唉,宗主呀,你怎么还不来呀?”一丝绝望闪过转机子双眼,绝行三昧要得就是这个,没有这种眼神,光将敌人的**毁灭,并不算完美的胜利,只有将敌人的灵魂一并摧毁,才是他的战争艺术。人之所以会绝望,是因为察觉到了自身的极限,到达巅峰的自己也无法跨越的障碍就在眼前时,人便会绝望。现出绝望的人,已倾尽全力,再无任何余地,此时,死亡才是他最高的救赎。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恐怖的诡笑弥漫战场,绝行三昧如此笑法,宣誓着他将不再保留,无情地砍下敌人的头颅。事已至此,烈魄顾不得照看烈魂,三座百年堂之主也强行压下伤势,上前助阵,但绝行三昧哪容他们插手?两道龙卷身后一分,已向四人卷去,让他们自顾不暇。
最后一道灵符焚毁,转机子看着镰刃一寸寸压入自己头部,心中现出的感情竟不是恐惧,而是厌恶,厌恶的让他想吐。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时间的流动变得缓慢,转机子清晰地看见魔镰化作的龙卷其运行轨迹,烈魄等人正手忙脚乱拼命防御,他不禁哀叹一声:“怎么这么慢,你们也躲不过?真丢脸。未来还要靠你们保卫人间呢,照这样子,怎么可能?算了,还是再帮你们一阵吧。”
临危觉醒,转机子额头天眼乍现,此眼开时,万物运行之理尽收眼底,就连绝行三昧无与伦比的攻击也变得不在话下了。以奇妙的轨迹避开镰刃,转机子快绝无比的将十张灵符贴在冥河战甲之上,随即捏法诀,道威镇魔。
绝行三昧万料不到他的镰刃非但没有杀死转机子,反而为他划开了天赋异眼,被此眼神光一照,周身魔气瞬间收敛。真形被封,两道龙卷顿时溃散,魔气与魔镰回归绝行三昧身上,前者很快就被照得遁入体内深处。
“嘿,这是人类濒死时的自我进化吗?”绝行三昧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脸严峻的转机子,他发现转机子还未能zìyóu控制那第三只眼睛,证明便是此眼在压制自己的同时,对手另外两只眼睛陷入了昏睡,并且,一切肢体动作已然停止。
“区区死物,能困吾到何时?汝这家伙真趣味,老子要带汝回魔界慢慢研究。”绝行三昧话完,从喉中连续发出三声“哏”,第一声震碎灵符,第二声化炎壁弹开神光,第三声魔火窜升九霄,焚烧四野,威势难当。
此等规模的破坏力,若放任不管,必定死伤无数,喜怒常尊本想出手,突然心中一动,随即含笑合掌,静观其变。此时,一道金光乍破天宇,谛之狂携万千雷火之势劈开炎壁,撞入熊熊魔火之中。硬物对撞之声响彻云霄,炼魔神器谛之狂竟被弹回,但绝行三昧攻势也戛然而止。
收回谛之狂,剡道子与满庭芳翩然而降,看了看直立的转机子,剡道子走上前,拍了他肩膀一下,道:“辛苦了。”转机子实际上已经昏迷,被剡道子一拍,天眼瞬间闭合,人也跟着倒下,满庭芳随即将他带往别处安置。
阔步走近绝行三昧,剡道子面无表情。绝行三昧握紧魔镰,狂笑道:“嘻嘻嘻嘻……终于来了一个像样的啊!太刺激啦!就让吾绝行三昧做汝的对手!”话音未歇,剡道子肃杀眼神已至,那眼中的威严不容丝毫忤逆。反抗意识霎时灌满魔者全身,他一直寻找的,便是这种浑身颤栗的快感!
“来吧来吧!来杀吧!”绝行三昧双手挥舞魔镰于头顶,狂然斩下,势分山海。如此单调的攻击怎能击中剡道子,只见他身形一转,避过斩击的同时已至魔者眼前,剑指朝上一挥,便中敌人眉心。绝行三昧自然不是易与,那被刺中的人影随即化作血雾飘散,其真身从地底钻出,一把拖住剡道子脚踝,将他拉进地底。剡道子道声“放肆!”谛之狂从袖中shè出,直穿地肺,上下翻飞间,无数金光爆绽,绝行三昧无所遁形,被迫飞出。
“哈,汝这家伙的兵器倒是难缠啊。”绝行三昧发觉谛之狂所过之处,如摧枯拉朽,魔气纷纷消散,不觉发动先天无名真火,周身气质改变不小。剡道子见此情形,道:“身而不为魔,却甘于堕落成魔,枉费一身好武骨,可惜。”
绝行三昧被对手道破真相,想淡然一笑,却做不到,那就恼羞成怒、怒火中烧吧,烧尽一切!一把拔下魔镰第二刀刃,随即将之扔出,绝行三昧挥舞着单刃镰刀杀至剡道子眼前。对付这种异形兵刃,自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剡道子将谛之狂化成一弯长月,挡在身前,心念所至,行动自如。第二刀刃回旋着从背后杀来,谛之狂金光一闪,一角翘起,挡下攻势,紧接着,绝行三昧挥动着沉重的魔镰也已斩来,同样被谛之狂另一角截下。
“嘿,古怪的兵器。”绝行三昧一边从正面疯狂挥刀斩杀,yù打开破绽,一边用意念控制第二刀刃在剡道子周身寻找空隙,趁虚而入。这把魔镰有两片刀刃,第一刀刃宽厚庞大,威力无穷,第二刀刃又薄又窄,锋锐无匹,两片刀刃皆可拆卸。此时第二刀刃月兑离镰柄,zìyóu行动,速度之快,轨迹之莫测,匪夷所思,肉眼只能看到一片寒光闪过,接着便是一声铮鏦,快到极处,到处皆是寒光,满空都是圆月,磨擦之声不绝于耳,这还未算上绝行三昧手持魔镰进攻的份。那第一刀刃沉重异常,配合绝行三昧魔力,每一击足可开山裂岳,况且魔者的速度不比第二刀刃慢多少,眼神稍差一点的,根本看不见他的影子。
就是在如此绵密强力的攻击之下,剡道子依然屹立不摇,双手翻飞间,从容不迫,指挥若定,尽显宗师气魄。谛之狂或守或攻,进退有度,任魔者多么嚣狂,不露丝毫破绽。冥河战甲虽然坚固,无奈谛之狂乃克邪圣器,擦到一点便伤,碰上一丝就痛,除了手中魔镰可挡,余者在它面前,与朽木无异,但魔者绝不轻易退步,他要用手中之刃打破缺口,杀败强敌。
双方正在酣战,一道魔音突然传入绝行三昧脑中,要他退下。绝行三昧自然不敢违抗魔圣之言,但要他如此轻易放弃这场战斗也绝不可能。收回刀刃,绝行三昧退出三丈之地,道:“今rì无法尽兴,汝且接吾最后一招,算作来rì再战序幕,看好了。”话落,绝行三昧倏地分化成三人,成风火雷三种属xìng,骤然一转,联合交织成一道撼天狂气,风雷火环环相生,撞向剡道子。此招非同小可,剡道子再次改变谛之狂形态,正打算全力一挡,那道狂气扭转之势突然变调,眨眼之间,似被空间异力吞没一般,消失于视野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