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婵见状,无奈的笑了一下,想要上前将小女孩拉开。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小女孩脸上忽地一笑,手上泛起一道赤红光芒,狠狠地击打在金不换的肚子上。
“砰”,金不换浑无所觉,小女孩却被反震地倒飞出去!
“怎么回事?”金不换尚未反应过来。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阿婵指着地上的小女孩骂道:“区区武士,不入流之辈,居然妄想偷袭暗算我们?”她又对金不换道:“快去一掌打死她!”
“为什么?”金不换不解道。
阿婵没好气的道:“笨蛋,她刚才想要暗算你,知不知道!”
金不换上上下下看了自己一番,道:“是吗,为何我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阿婵道:“她只是一名武士境界的小修行者,武元稀薄,当然伤不了你。”
金不换心道,就算是一品武士,也比自己的境界高呀。忽地又想到被他炼化了的天华珠,继而恍然。于是说道:“既然她伤不了我,咱们也别跟她计较啦。”
“呜呜,你们欺负人,欺负人!”小女孩见机哭道。
“住口!”阿婵朝小女孩冷喝道,“别以为他心慈手软,你今晚便能逃得xìng命。”她取下腰间悬挂的弯刀,朝前几步,慢慢走到小女孩面前,道:“我与他不同,一定要杀了你。”弯刀出鞘,寒光乍起,向小女孩劈头斩下。
金不换原本以为阿婵只是吓小女孩一吓,没想到她说杀便杀,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阻拦。所幸那小女孩甚是机灵,阿婵又身负重伤行动迟滞,竟被她打了个滚躲了过去。
小女孩也没料到原本颇为和善的大姐姐竟会如此狠辣,直吓得亡魂大冒,“呀”地一声哭了出来。这一次不是装哭,而是真哭,她边哭边向荒坟里喊道:“钱老头,大刀疤,孙二姐,她要杀我,你们快来救我呀!”
随着她的叫喊声,荒坟里突突突又冒出了三条身影。
三条身影分作三个方向快速而来,眨眼间来到小女孩身边,将她围在正中。金不换向那三人一一望去,只见两男一女,女的二十多岁,双手各执一把环刃,英姿飒爽,神情凝重。两男之中,一人脑袋光秃,额头一道长疤斜拉而下,至嘴而止,他的手上握着一把泼风大砍刀。再看另一人,却不禁一愣。原来那人背着铁八卦提着竹竿,不是旁人,正是傍晚为他算卦的白须老头。
金不换月兑口问道:“怎么是你?”
老头尴尬地笑笑,没有答话。
阿婵站回他的身边,问道:“你和那老头是旧识?”
金不换摇摇头,低声回道:“算不上旧识,傍晚为我算卦的便是此人。”
阿婵想了一想,忽然冷笑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金不换问道。
阿婵冷笑更深,道:“傍晚的时候,他伪装成游方道士替你算卦,实则是探你虚实骗你至此,最后通知同伙埋伏,好将咱们洗劫一空。”
听到此处,白须老头也不好再沉默下去,只得笑道:“姑娘冰雪聪明,一猜即中,钱某佩服。”口中说着佩服,眼光却滴溜溜地盯着地上的金银打转,哪还有傍晚为金不换算卦时那种道骨仙风的气质?
金不换大怒,抢上一步用剑指着他道:“如此,你承认了那时都是在胡言乱语诓骗于我?”
钱老头被他用剑指着,脸上泛出惧sè,连忙小意笑道:“这个嘛,嘿嘿,嘿嘿,信则有不信则无,也算不得诓骗,小哥切莫生气。”
一旁的大刀疤看不过去,泼风大砍刀向前虚砍,悍然对钱老头说道:“骗了就骗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咱们江湖中人敢作敢为,宁可掉了脑袋丢了xìng命,也决不可做那缩头乌龟!”然后又对金不换道:“钱老头的确是骗了你,你要怎样尽管冲老子来。老子知道打你不过,今晚大不了死在你手中就是了!”
金不换见他虽然粗莽,行事却颇为光明磊落,心中之气便已消了四五分,只是淡淡地道:“不曾动手,你怎么知道打我不过?况且你们人这么多,四个打一个,赢面还是颇大的。”
三人中那名叫孙二姐的女子开口说道:“你是武道修行者,我们三个却是世俗粗人,就是联手也不是你的一合之敌。不过,你若是想藉此来羞辱我们,却也别想!士可杀不可辱,我们敢现身,就没想活着回去!”她双臂一动,上下开弓,两把环刃一上一下横在身前,冷冷地盯着金不换。
似是被孙二姐的气势感染,原本吓哭了的小女孩竟从他们三人身后跑了出来,拦在金不换的前面道:“装神弄鬼吓唬你的人是我,抢银子的人也是我,你要杀就杀我吧,只求你放过他们三人。”说完小脑袋一抬,闭目待死。
阿婵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冷笑道:“真是感人肺腑呀。行了,你们四个别演戏啦,谁也跑不了,通通都得死!”手一伸,弯刀率先向小女孩砍去。
“当”,金铁交鸣,渡尘剑微微一抖,轻轻巧巧便将阿婵的弯刀格了开去。
“为什么拦着我?”阿婵盯着金不换,森然问道。
“他们不是歹人,没必要取了他们的xìng命。”金不换抚着长剑,笑道。
“你知道什么?”阿婵一指小女孩,接着道:“装神弄鬼,拦路劫财,甚至倚小偷袭,这还不算歹人吗?”她又指了指其他三人,“你再看看这些人,哪一个像是良善人家?今晚你放了他们,明晚就不知又有多少人要死在他们手中!”
“我们从没杀过任何人!”小女孩突然出口辩白道。她眼神明亮,小脸上丝毫无愧,不似作伪。便听她继续说道:“每一次出来‘打猎’,我都是用白衣公主将猎物吓晕,然后取了钱财而去,根本没有伤过任何人的xìng命!即便今晚我出手偷袭这位大哥哥时,手上也只是用了五分力,就怕一不小心将大哥哥打死。你若不信,咱们可以问问大哥哥。”她跑到金不换身边,摇着他的手臂道:“大哥哥,你快点告诉大姐姐,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金不换看了小女孩一眼,眼中大有深意。却见小女孩眨着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只得叹了口气,道:“前面那段不知真假,后面那段她说的倒是实话。”小女孩感激地朝他笑笑,眨了眨眼睛便不再说话。
阿婵仍是握着弯刀不收,一阵风吹过,她虚弱的身影一晃,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金不换连忙到她身边将她扶住,一搭她的脉搏,不禁变sè道:“你没事罢,用不用换药?”他忽地一跺脚,又道:“哎呦,小硕子驾着马车跑了,咱们的药还在马车上呐!怎么办,怎么办?”他急得团团转,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到任何办法。
这时,那钱老头插嘴道:“小哥,老夫倒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金不换急道:“什么办法,赶快说来。”
钱老头笑道:“这位便是尊夫人吧。小哥且莫着急,尊夫人只是被风一吹伤痛发作,只需好好休息一晚,其实是无碍的。”
金不换略略安心,语气间也变得客气了几分,道:“此处荒芜,野坟林立,去哪可寻得客栈休息一晚?还请钱老先生指教。”
钱老头捋须而笑,竟又回复了几分仙家气质,道:“敝寨就在此间不远处,小哥若不嫌弃,不妨将就歇息一晚,如何?”
此时阿婵已止住了咳嗽,靠在金不换身上虚弱地道:“怎么,是想将我们再骗到寨子中伏杀吗?”
钱老头脸sè大变,大刀疤满脸怒容,孙二姐柳眉含霜,只有小女孩神sè如常,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
阿婵又道:“按我的意思是将你们全部杀了干净,然而外子执意不肯。即是如此,你们就赶快滚吧。至于你们的寨子,我们是不会去的。”
金不换怒道:“闭嘴!”又向钱老头等人赔笑道:“内子伤重神志不清,失了礼数,诸位莫跟她一般见识。”钱老头等人看在他的面子,连称不敢。金不换又拱手道:“贵寨就在前方,在下今夜少不得要叨扰了,就请钱老丈头前带路罢。”
钱老头还没说话,大刀疤却抢着道:“兄弟,大刀疤来给你带路!”从金不换格开阿婵的弯刀时,大刀疤就被他的仁义心肠所折服,此时听他要去自己寨子借宿,心中更是欢喜不已,忍不住地跳将出来,当先便行。
大刀疤一走,金不换负起阿婵道了声谢,便跟在其后。孙二姐和小女孩又跟在金不换身后,只剩下钱老头独自落在后头。小女孩见他没跟上来,便提醒道:“钱老头,快走啦。”钱老头抬头回道:“催什么催,这就来啦!”他赶忙将最后一块银饼子拾起,又再三确认草丛中没有遗落,方才一脸满足地追着几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