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兰生酒一壶,消却万古不尽愁!”
画舫之中,琴声悠悠,只是这悠扬的琴声却是被一阵豪迈的大笑声给打断。
“好!好一个万古不尽愁!”那大笑着的青年旁边一个手持纸扇,风度翩翩的青年缓缓开口。
拿着酒壶的青年喝了一口酒,“哪里,不过是心中所念,便道了出来。”
“苏墨你可是琴川第一才子!谦虚什么。”持扇青年对面坐着的一位青年落下手中的子,开口说道。
这画舫之中坐着三位青年俊才,一人持扇与另一人对弈,剩下的还有一人拿着酒壶赏着这川流上的美景,一种洒月兑之感缭绕在其身上。
苏墨,生于这极美的琴川小城中,乃是前朝帝王的后裔。前朝灭亡之后,苏家便流落于琴川之中,改了苏姓,在这里生了根。苏墨天赋异禀,自小熟读经诗,七岁之时便已会吟诗作对,其文采可见一斑。
“苏兄,我们明rì便要启程前往江都了。”公孙鸣,也就是那位持扇青年合上了扇子。
对面那位名为张寒的青年亦是开口,“十年一次的文比又要开始了,江都可是集了天下之才,无尽的才子都会赶往那里!”
“这次文比你们可知道是谁来主持么?”
张寒看着公孙鸣,两人摇了摇头。
苏墨看着远处的小船,半响吐出了两个字,“王林。”
“什么!我姜国大儒,王林!”
“正是。”
苏墨点了点头,看着远处,那洒月兑的眼中有着一丝期待。
“姜国大儒,我苏墨便要与你一论高下!”口中喃喃,苏墨拿起酒壶灌了一口,随即抹了抹嘴角残存的酒水,与公孙二人下了画舫。
翌rì,三人站在去往江都的大船上,渐渐的驶出了琴川。
站在船上的苏墨,看着城外秀美的山峰,一时诗心大起,月兑口吟出一句:
“七溪流水皆通海,十里青山半入城!”
数rì后,船于江都城边靠了岸。
高喝的叫卖声,繁杂的议论声,来来往往的人群再加上那偶尔传来的琴声与吟诗作对之声,再配上瘦西湖畔的美景,让这江都千古名城极为的繁华艳丽。
“江都盛景当真天下闻名,如今立身在这古城之中,才真切的感到那繁华之采。”苏墨长叹,眼中有着一丝醉意。
“苏兄,你这人就是多愁善感啊,哈哈!走,如今天sè也不早了,我们不如找个客栈先住下来。”
苏墨三人顺着大道来到了这江都最具规模的比邻客栈。
“好一个比邻,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苏墨抬头看到那牌匾不由得感叹一句。
“哼,卖弄文采。”一道冷哼响起,苏墨三人回头,只见一行五六人向着客栈走来,那为首一男子面带高傲走了过来。
苏墨看了来人一眼,俊朗的外表,唇红齿白再加上其优雅的动作,在这个时代可是让无数女子为之着迷。
苏墨向着来人抱了抱拳,缓缓开口,“这位兄台,在下只是偶有所感,并非是卖弄文采。”
“哼!”那人冷笑一声,带着身后几人进了客栈。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张寒嚷嚷了起来,却被苏墨拉住了,“算了,不必在意。”
随后三人也进了客栈。
“客官,您们这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刚一进门,便有一个肩披长巾的店小二迎了上来。
公孙鸣率先开口,“我们住店,小二给我们订三间上房!”说着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好嘞!三间上房!”
三人找了张无人的桌子坐了下来,那小二急忙跟着过来,拿肩上的长巾将桌上的灰尘扫去。
“几位要吃什么?”
苏墨张口便道,“先来壶兰生酒!”
公孙鸣摇了摇头,“你这人,活月兑月兑的酒鬼,江都美食天下闻名,你倒好,上来就要酒。”
随即冲着店小二开口,“小二,给我们上松鼠鳜鱼,金钱虾饼、凤穿牡丹还有葵花献肉。”
“哈哈,客官您可真会点,这可是我们江都的四大名菜!来江都不吃这四道菜,那可就是白来了!”
“快点上菜,我们可都饿了,对了,再来一壶兰生酒。”
“好嘞,客官您候着,很快就给您上菜。”
夜晚,苏墨三人有些醉晕晕的相互搀扶着上了楼。
“那个.,那个葵花献肉我喜欢,好,好吃!哈哈!”
“这次,没,没白来!”
“明天咱们继续,将这江都好吃的都吃个遍!”
“哈哈!”
醉酒的三人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一夜无话。
“咚”“咚”“咚”
敲门声不断响起,苏墨此刻正睡眼朦胧,被人从好梦中扰醒。
“谁啊?”
“我,公孙鸣。”
惺忪着睡眼,苏墨上前打开了房门,又回到床上趴平了。
“苏墨,别睡了。”公孙鸣伸手去拉苏墨。
“哎呀,我好困,就睡一会,就一会!”
“文比的事情有了消息,这次文比不同与往常,比试的地方在王府!”
“我管他什么王府还是李府赵府的,睡觉重要。”说完这话,苏墨顿感哪里不对劲,猛地清醒了过来,“王府,大儒王林的府邸?”
“正是!”公孙鸣一脸的凝重,“而且,此次能进入王府的名额只有十个。这十个人会在这三rì内接到王府的邀请函,其他人均不可入内。”
苏墨听着公孙鸣的话,“这次文比将要在这十人之中展开了?”
“对!”
接下来的三rì,江都城中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来自四面八方的文人都知晓了大儒王林的举动。三rì的时间,苏墨与公孙鸣张寒二人在这江都古城之中游玩了个遍,丝毫不担心那邀请函的事情。而公孙鸣二人则是知道自己的文采,所以也就放开了。
三rì后,苏墨拿着收到的邀请函踏入了王府之中。
王府很大,但下人却是少的可怜,十人都被一个很老的管家带到了王府的花园之中。
一个老者静静的坐在那里品着茶,双目开阖之间有着道道jīng光闪过,那是一种对天地有所明悟的目光!
老者目光扫来,那目光如同天地一般压在众人的心上,令人不敢直视,
“众位都是各个城都顶尖的才子,如今汇集到一处定是想分个上下出来。哈哈,老夫已经老了,今rì这里你们是主角,我静静看着就好。”
说罢,老者一脸高深的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不再言语。
众人面面相觑,但很快也就不再拘束。
一位青年走人群中站了出来,向着众位略微施礼,“在下吴飞羽,庐州人士。我这里有一上联,久久想不出下联,想请各位不吝赐教!”
说着,那人看着园中的花朵,缓缓开口,“桃荷菊梅四季花,季季花开!”
话音刚落,有人就出声,苏墨看去,正是那天在客栈门口碰到的青年。
“哼,你这也叫对子,还不如我家门前的小孩出的对子。”这人冷笑一脸不屑。
被人如此轻笑,吴飞羽一脸愤愤,“闻天你,你,你倒是对啊!”
“你且听好!”
闻天向前迈出一步,“东南西北八方运,方方运至!”
还不等闻天得意,苏墨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酸甜苦辣百味陈,味味陈杂!”
“好对,不仅音调和谐,且意境更甚!酸甜苦辣就如同人生百味陈杂人的心中,不错,真不错。”王林坐在椅子上轻轻开口。
听得王林的赞许,闻天本来得意的神sè顿时yīn沉了下来。
“哼,既然吴飞羽出了一联,恰巧我手头也有一联。”说着闻天的神sè傲慢,缓缓说道,“这江都城中有一望江亭,这望江亭下恰巧有一江流,我昨rì游历这望江亭,突发一联,各位可听好了。”
“望江亭,望江流,望江亭下望江流,江亭千古,江流千古!”
此联一出,众位才子都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很快,吴飞羽便说道,“我来试对!就以王老这花园为题。”
“赛诗园,赛诗才,赛诗园里赛诗才,诗园绝世,诗才绝世。”
王林点了点头,“你这联对的极为不错,但,还是差一点。”
“摘星台,摘星辰,摘星台上摘星辰,星台恒古,星辰恒古。”
“大气,但仍是差一分。”
陆续又有人对了几联,但均都差上联一丝。
此时,闻天有些得意,脸上的傲慢之sè更盛。突地,人群中又传来一个声音。
“赏月阁,赏月明,赏月阁中赏月明,月阁万载,月明万载!”
“好,此联对的极秒!江流与月明相互对应,可动可静!”王林的声音传来,让得众人都向苏墨看去。
“莫要得意,且再听我一联!”闻天气急,怒声开口。
“但说无妨。”苏墨亦是不甘示弱。
“烟锁池塘柳!”
此话一出,下方之人一片哗然。
“这”
“极难!”
“上联‘烟锁池塘柳’,不仅意境够深,而且,蕴含金木水火土五行!”
“对不上,我无能为力。”一个才子一脸的暗淡。
“此联,我也许要花费一段时间,现下难以对出。”一个才子有些迟疑。
闻天看着皱眉的苏墨,“如何,这联你可对的上?如若对不上就趁早认输。”
苏墨并未理会闻天的嘲讽,半响,抬起头,“你这联,虽难,但却难不倒我。”
说罢缓缓开口,一字一顿,“桃燃锦江堤!”
“好!”王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一个桃燃锦江堤,火木,金火,水金,土水,木土彼此相生或是相克,不仅阐明了五行相生相克之理,而且意境相对,称得上是千古绝对!”
此刻,闻天的脸sè极其难看,时青时白。
“好了,诸位,我看你们争来斗去也分不出个上下,不如都静下心来,听老夫一言。”
王林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
“老夫已年近七十,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古稀一到,便就意味着即将步入死亡。老夫前些rì子偶观庭前花开花落,又想起了一生的种种过往,突地,对生死之事更加看不开了。今rì召集尔等前来,就是想询问几个问题。”
随后,王林看着众人,缓缓开口,苍老的声音传入众人心中。
“何谓生死?何谓轮回?何,又谓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