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庚大改南楚军军制,以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什;十什为一屯,设一百夫长;十屯为一部,设一千夫长。将寻常的左、中、右三军改为马、步、弓三军。骑兵为五百人,步兵为一千五百人、弓兵一千人。
由恶来领骑兵队的千夫长、费仲任步兵队的千夫长,景杰则统管弓兵队。三人所属的百夫长任命之权,也交由三人酌情提拔,不当用的全被清除出南楚军。
武庚生在21世纪,也知战车是迟早要被骑兵淘汰的兵种,骑兵在战场的灵活性和攻击性都远胜战车队和步兵。其时不仅没有马镫,更没有马鞍,善使骑兵的鬼方国战士出生在草原,日日与马为伍,也只能以特制的短小马弓为杀伤武器,骑射伤敌。
训练能征善战的骑射兵需耗费大量的物资,是以当世善用骑兵的方国极少,主要集中在北方的霸主鬼方和其周围几个小方国,大商属国内作战兵种仍是以战车和轻步兵混编队的方式为主。以大商国力之雄厚,能用于作战的骑兵队也不过两千。
武庚与恶来商议后,将现代马鞍和马镫用于战马之上,没有铁制的马镫,便由布条缠数层成圈,权当临时之用。骑兵队平日操练的重点也在骑术、体力、骑射、马上砍杀的训练。
有了简易马镫和马鞍,不用扶马便能稳稳坐立在马上,双手都能空出使弓以为作战之用。
商军的战服为裳,骑在马上颇为不便,武庚记得在历史上说过的什么胡服骑射改革,他令五百军士改穿特有的紧袖短衣和长裤,也算是把这项军事改革提前了几百年。
在步兵队,武庚将现代搏击的法子稍作修改,令恶来传至全军。弓兵队以臂力为主,武庚将搏击手训练臂力的法子大加推广,平日的箭矢不足,便伐森林之木,削木为矢。
短短半年下来,南楚军的战力较之前是月兑胎换骨、天壤之别。
闲暇之时,武庚也是勤奋的向诸将请教军营内务,见识一日千里。
万事在有条不絮的展开,当然,也有烦心的事。他派去商丘催要女奴的使者回报,商丘的子齐仗恃着王族身份,婉言拒绝见他的使者。
使者不成,武庚不得不亲自前去一趟。
他由恶来和三百军士护卫,赶了一日的行程,来至大商开国的都城—商丘。子齐得知武庚会到,在城外为他接风。
商丘历经五百年的岁月沧桑,夯土城墙早已是残败不堪。
不时有面黄肌瘦、衣着褴褛的平民行过,见了大队的军士,连忙躲避。
武庚皱皱眉头,商丘在子齐治理下,竟会是这番萧条的模样。
子齐是五、六十岁左右,肥头大耳,掂着不知搜刮过多少民脂民膏才养成的大肚子,热情的与武庚招呼。
武庚与他似有似无的应酬着,众人来到子齐豪华的府邸,摆着一桌酒席,十个仆从侧立一旁。
子齐满脸堆笑道:“王子,老臣前些日子身子骨不适,得罪使者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武庚对他绝无好感,更不知他会玩什么花样,淡淡的道:“老王叔,你我都是子氏一脉,有些话还是开门见山的说。”
子齐赔笑道:“坐下再谈。”忙使个眼色,两个颇为俊俏,衣着半果的女奴来到他身边,分左右坐下,侍侯他喝酒。
子齐则全然不顾王族的身份和武庚在场,抱着两个女奴,左右亲热。
武庚数月未碰过女人,被女奴挑逗得心中一动,又强自忍受,淡然道:“老王叔的风采更胜武庚,我也是来沾沾王气的。”
子齐面色微变,又换作笑容,道:“王子说笑,老臣得先王看重,被封在商丘,时时感着先王的大恩。”他一见武庚的口气有异,便抬出先王来说事。
武庚微笑道:“老王叔将商丘治理的繁荣昌盛,父王也是时常赞赏。这不,我便来向王叔请教治国之道来着。”他口口声称父王,却绝口不提先王,暗中提醒子齐当今的大王是子受,不是先王。
子齐被他软语顶回,尴尬的一笑,道:“老臣无能,大王不治罪,已是万幸。”
武庚鄙夷地望他一眼,道:“老王叔,我此行是有军务在身。”
他捏捏怀中书着子齐罪证的竹简,犹豫着是否该与子齐将话挑明。
子齐斜视着他手中的竹简,捏着女奴的胸脯,饮过一盏酒,道:“王子此行为何而来?”
武庚仍是不想轻易与他翻脸,将竹简重新放好,道:“是找老王叔要五百女奴。”
子齐并无武庚意料中的惊愕,意态悠闲,微眯着眼,笑道:“既是王子开口,区区五百女奴算得什么?明日便着人送至南楚军营。”
五百女奴不是小数目,武庚本道是须拿出他的罪证,连吓带骗才能迫其老实交人。哪知这素未谋面的王叔如此好说话,张口便应允,便轮到武庚心底不实在,迟疑着向子齐拱手道谢。
二人虚应着客套了一个时辰,终是无话可说,武庚便请告辞。子齐也不挽留,亲自送至商丘城外十里之地。
一行人顶着夜空前行,武庚与恶来并立在战车上,手扶着战车栏杆,神情凝重的道:“恶来大哥,子齐这老狐狸在玩什么?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便送出五百女奴,弄得我的竹简全无用武之地,令人费解。”
恶来微笑道:“雷虎临行前怎不知会老王叔?他对王子的底是一清二楚,索性便故作大方,花五百女奴打发走王子这大麻烦。”
武庚暗叹不止,这些官场的察颜观色,见风使舵的本事,他还差得远了,与子齐一番过招下来,被人牵着鼻子走。
恶来淡然道:“我所虑的是子齐会不会在五百女奴中做什么手脚。”
武庚浑身一颤,侧头望着恶来凝神的脸,暗道:“什么手脚?难不成还在南楚军中传播梅毒这些性病不成?”
恶来自顾自的道:“男人在榻上不容易管着自己的嘴,被女奴吹吹枕边风,恐怕什么军事机密都会说出。子齐只须在女奴中布着十来名眼线,今后南楚军的秘密绝瞒不过他。”
武庚听他一番解释,先是自我解嘲的暗笑先前的无聊想法,随即又心中一突。若恶来所言是实,这个子齐果然是老坚弥辣,轻描淡写的便化解他准备的攻势,更连消带打的暗加算计,令武庚是进退为难。
恶来见武庚脸色乍阴乍晴,一直不说话,追问道:“王子有应对之法?”
武庚沉思片刻,道:“在军中设一女妓营,着专人守卫,对女奴严加管制,轻易不准出军营。”
恶来见他的脑子是越来越灵活,讶道:“王子是早有人选?”
武庚笑道:“随我来的三名女奴,总不能将她们再赶朝歌,就令她们去管理女奴军,一举两得。”
恶来想着这平日贪色的王子三月来与军士同甘共苦,随行的三名女奴也是单独安排军帐,并未有一夜染指。比之之前的武庚如月兑胎换骨一般,他的一番苦心全然没有白费,大是欣慰。
武庚仰望着夜空,神色坚定,前途虽然迷茫,但总要朝着这方向前进,才有机会完成小霜临死前的心愿。当然,还有就是向王子禄等人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