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办公大楼内。
一众值班警察无不侧目的望着一道风骚的身影,朝着大门口拼命狂奔,瞧那惊慌失措的样儿,似乎身后有着什么洪荒野兽在追着她。
此人正是被释放的燕飞。
从赵海办公室出来,燕飞连电梯都懒得等,直接从九楼一路顺着楼梯直接狂奔至办公大楼大门口。
待在大门口停下,望着已经露出鱼肚白的天空,燕飞心里百感交集。
这一晚上过得可真算是跌宕起伏,惊险刺激的。
就在她思绪万千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极具正义气息地大吼。
“燕飞——”
想着事儿的燕飞被吓了一跳,没有细想声音的主人是谁,拔腿就跑,一溜烟的功夫,人影就不见了。
远处一根电线杆下站着的南瓜和竹竿,望着燕飞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由面面相觑。
瞧这反应,瞧这速度。
百米飞人亦不过如此吧,难怪叫飞姐叫的那么心甘情愿呢。
不过话说回来,飞姐是打哪练出来的这本事?
……
大马路边上一早餐摊,三个身形各异的妙龄女子围站一桌,三人皆是弯腰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即便累得跟孙子似得,三人却近乎同时向小摊老板喊道:“大叔,一碗豆花,三根油条。”
燕飞瞪了南瓜和竹竿一眼,然后一墩下,在长条凳子上坐了下去。
“尼玛,差点被你们吓死,喊得那么正义凛然,我还以为是那些条子反悔了,又想着把我逮回去呢……你们吃饱了撑的学条子?”
竹竿委屈道:“我本来打算叫‘飞姐’的,没想过喊飞姐你名字。可南瓜说这么叫不严肃,像是混社会的称呼,所以才……。”
南瓜辩解道:“放屁!我让你喊得亲切点你不肯,非要模仿条子抓你时的口气。”
“真是这样?”燕飞杀气腾腾的转头盯着竹竿。
竹竿右手扬起,指着天空。“太阳作证,我绝无此意。”
南瓜竖起个中指,不屑道:“作个屁证,你不知道你五行缺日啊?还拿太阳说事儿,切……”
“我是欠日,不像某人,日太多,月都没了。”竹竿腰板一挺,不甘示弱地反击。
“胡说,我月事不知道多正常,不像你,月事一来,跟杀猪似的,都能接一桶……”
……
二人旁若无人地拌嘴,吸引了众多大爷大妈们的注意力,不知不觉间,三人这一桌四周已是围满了人。
一个个的眼神目光像是看猴子一样,饶有兴致对南瓜与竹竿二人评头论足,不时还与旁边的人交换一番各自的看法。
有部分早年丧偶的大叔想必是闲的蛋疼,竟然起哄道:“打她,打她呀!”
燕飞无比头疼的看着眼前闹哄哄的场面,怒气噌的一下就上来,杀气四溢的扫视围观众人一圈。
随即猛地拍案而起。
砰!
桌子上摆放着的插满了一次性木筷的竹筒高高跳起。
“打你妹啊打,回家自己打airplane去。(airplane——飞机,潇湘太严了,飞机前面不能加动词…。)”
不到五秒钟,围观众人纷纷作鸟兽散,一窝蜂地消失在三人视线中。
燕飞坐下后,语重心长地对南瓜与竹竿二人道:“拜托你们俩以后争气点行不,别老是把二顶在脑门上。”
二人不约而同回道:“我们不二啊。”
“……”燕飞颓然长叹一口气,放弃了继续劝说二人的想法,转移话题道:“对了,手机给你。”
燕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竹竿。
“拍照?”竹竿接过来,扭头四周扫了一圈,满脸的疑惑。这破烂样当背景,能好看吗?
“不是……这是你的手机,还回给你。”看着一脸迷糊的竹竿,燕飞不禁一阵后悔,自己就不该拿出来,应该据为己有的。
“我的?”竹竿怔了怔,随即不发一语地从她自个儿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冲燕飞扬了一下,蓝屏、蓝盖。“我的手机在这儿。”
“那这部手机?”
“我瞅瞅。”竹竿把自个儿的手机塞回兜里,两手翻来覆去的折腾着燕飞递过去的手机,好半响功夫,她才一拍脑门,“呀,想起来了,这是云旗的手机。”
没等燕飞发问,竹竿就老实交代问题,“昨晚被云旗一路扯着回家的时候,一时手痒……”
“自己人都偷,你良心被狗吃了。”燕飞和南瓜不约而同地鄙视道。
“职业病,职业病。”竹竿连忙陪着笑解释,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对了,飞姐,这手机怎么在你那儿?”
燕飞嘴角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很快就若无其事地喊道:“这我哪知道,一翻口袋,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部手机,我还想问你呢,这手机怎么突然跑我口袋里来了。”
刚一开始燕飞还有点心虚,到后面是越来越理直气壮,好像事实就是她所说的那样。
面对燕飞这一套连三岁小孩都未必相信的说辞,竹竿竟然信了,并且还深信不疑。
很快,三碗豆花,九根油条上了桌,三人皆是一晚未曾进食,早已饥肠辘辘。此刻都顾不上说话,各自手一捞,每人一手抓着三根油条,一手端着豆花,大快朵颐起来。
顷刻间的功夫,豆花跟油条就下了三人的肚子。
到买单的时候,燕飞模了下自个儿的兜儿,发现里边没粮后,求救的眼神看向南瓜二人。
不料二人表情眼神都是如她一样,还加了一个手势——双手一摊。
燕飞思索了一小会,顿时有了主意。她安然自若地把早餐摊的老板,一位中年大妈喊了过来。
趁大妈过来的间隙,燕飞努力的回想着那些吃皇粮的做派,在她有了那么丝感觉后,大妈终于走到了跟前。
燕飞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抽出一张纸巾,在桌面上平铺开,然后从牙缝里抠出一小块油条的残渣碎末儿,放到纸巾中间,随即在大妈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左一层,右一层的包了起来。
中间燕飞一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大妈虽然不明白燕飞这是在干什么,但是越看心里却越觉得?}的慌,终于耐不住的问道:“姑娘,你这是?”
鱼儿终于咬饵了!
燕飞做了这么多,就是在等着大妈问话,大妈要是不问,这戏可就演不下去了。此时此刻她真想抱住大妈,狠狠的亲上一口。
燕飞心里虽然乐开了花,脸上却是面无表情,板着一张脸,就像大妈欠了她五百万一样。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在大妈眼前一晃而过后,塞回口袋里,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大妈,我是月华工商局的,昨天接到举报说,这一片的早餐摊存在违规使用地沟油,今天特意来调查这个事儿的。”
工商局的?
查地沟油来了?
大妈神色紧张了起来,指了指南瓜和竹竿二人,毕恭毕敬道:“领导,这两位也是……”
“哦,她们是城管大队的,她们对这一片的小摊小贩比较熟悉,所以我找她们来带路。”
禁卫军——城管?
大妈神色更为慌张了,一双手是自然垂着也不是,捏衣角也不是,一时之间竟生出一种一双手是多余的荒诞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