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雪一行四人仅仅用了三天便已经走过了南方十三县北边的七个县,今日他们打算在清风县内住下,休整一夜再接着赶路,先前来路不明的那一路杀手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不日便会有消息过来。
原本十三县的占地应该归为一个城管理,不过由于地形复杂且往来均是商船最后便保留了十三县的称呼,各自为政。清丰县是十三个县里占地最大也最繁华的地段,称得上是十三个县的中心,整个县南北狭长的依运河水路而建贯通了东辰南北的水上通道。
“主子,咱们今日歇在醉湘楼吧,这是南方十三县最大的客栈。”
马车刚进城鬼影便开口问询道,马车里南宫墨雪倚着角落里睡得正香,而一行人的装束早已改变了,如今是四个长相不大起眼的商人。
夏侯懿微眯着眼“嗯”了一声,接着道:“今日就住在这儿吧,跟后面的马车通传一声。”
“是,主子。”
鬼影朝身后的鬼杀一招手,用暗语跟鬼杀传递完了消息,两辆马车朝着清丰县最大的酒楼去了。
街道两旁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琳琅满目的小东西在街边摆满了,看得人目不暇接。
瞥见南宫墨雪有饶有兴致的神色,夏侯懿主动开口道:“一会儿用过晚膳我带你去逛逛?”
这一连着三日南宫墨雪都没给过他个正脸,不是自己在马车中窝着看凤栾那里借来的药典便是直接跑到后面马车中跟风吟笛讨论药理,还将凤栾赶到前面来跟他坐在一个马车里,两人无奈至极只得下棋解闷,不想凤栾总是跟自己下和局,夏侯懿更加郁闷了……
“我跟笛子去就成了,懿王殿下跟凤栾下棋吧。”
南宫墨雪斜了他一眼,不好好收拾她自己就跟他姓了,哼!看你以后还敢磋磨我!
……
“丫头……”
夏侯懿大眼睛水汪汪的看向面无表情的南宫墨雪,也不敢将她逼急了,这三天自己连抱都没抱过她……
“晚了,早怎么没想着呢!”
南宫墨雪眼皮一掀,翻开手中的药典继续看了起来,笛子昨日说的几种奇怪的南昭草药都在里面,自己得多看看才行。
“丫头……”
见她又不搭理自己,夏侯懿还想说点什么突然被鬼影的声音打断了。
“主子,到了!”
夏侯懿无奈只得起身朝马车外走去,鬼影打开马车车门,夏侯懿率先跳下马车,随即伸手准备扶南宫墨雪下车,见他小心翼翼的,南宫墨雪将手伸给他也跳下了马车。
“雪儿,昨日我跟你说的药材记住没?”
风吟笛笑眯眯的朝她走过来,十分熟稔的挽着南宫墨雪的手朝客栈里走。
夏侯懿跟凤栾对视了一眼都摇摇头,跟在后面进去了。
“几位客官,您是用膳还是住店啊?”
热情地掌柜朝他们几人走了过来,一看衣着打扮便知道是从北边来的商人,有钱并且慷慨。
“用膳也住店,掌柜的给我们准备最好的酒菜送到房里,一共六人份。”
风吟笛朝掌柜说着,南宫墨雪点了点头接着道:“一个房间要一壶茉莉花茶,一个房间加一坛陈年的女儿红。”
“哎!好嘞!那客官您几位要几间上房?”
掌柜眉开眼笑的答道,这样的客人最是大方,只要招待好了自然是有银子的。
“六间!”
“四间!”
南宫墨雪和风吟笛说的自然是六间,而夏侯懿跟凤栾说的则是四间,掌柜的见这四人均是差不多的年纪,穿着也都差不多,一时间有些糊涂了。
“这……几位客官不如先商量一下?”
东辰富贵人家好男风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不过看这四位的打扮都不像是别人养在家里的小倌儿,真是有些麻烦呢!
“四间!”
夏侯懿跟凤栾对视了一眼坚定地道,南宫墨雪跟风吟笛也对视了一眼点头道:“那就四间吧。”
“没问题!小二,带着贵客们上三楼天字号甲乙丙丁四间套房去,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跟小二说便是,酒菜稍后会送上来。”
掌柜笑眯眯的,停好马车的鬼影早已经将一锭金子放在了柜台上,几人跟着店小二上了楼,鬼影跟鬼杀独自进了天字丙房跟丁房,夏侯懿抬脚朝最里面的甲号房走去,南宫墨雪跟风吟笛眼疾手快的直接绕过凤栾朝乙号房走了进去。
“既然你们坚持要住在一起,我们也觉得没什么,正好我跟笛子需要谈谈昨日的药理,明日见喽!”
南宫墨雪跟风吟笛啪嗒放下了房门的锁,两人一脸得逞的的模样朝房内走去,而门外的夏侯懿跟凤栾则是一脸怒气互相对望了一刻,最终还是一起进了天字号的甲房。
“哈哈哈哈,真是太解气了,雪儿你没看见方才凤栾脸都憋红了,他这般洁癖的人让他跟懿王住在一起,简直是……哈哈哈……”
风吟笛捂着肚子笑得坐在软榻上,南宫墨雪也弯着唇笑着,夏侯懿脸都黑了呢,哼!叫他们欺负人!
隔壁的甲号房内,听到隔壁毫不客气的爆笑声,夏侯懿的唇抿的更紧,而凤栾的脸色也更难看了,两人对坐在桌前,都沉默了半晌。
“凤神医的小师妹精通药理吗?”
凤栾先是一怔,随即苦笑了下道:“笛子她出生起便跟着师傅,我会的她都会,师兄会的她也会,一般的药在她一米外她都知道是什么。”
“如此……只好演戏了。”
夏侯懿沉吟着,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凤栾也是眼睛一亮,那个丫头要喝酒,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还是放在身边看着的好。
“嗯,懿王心思缜密,凤栾觉得甚好!”
两人低低地说了半晌随即欢快地将店小二送来的酒菜都吃了个干净,隔壁的两个小丫头也都十分开心,用完晚膳之后,相约出门逛街去了。
“听说清丰县最出名的并非这小吃,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咱们去凑凑热闹?”
风吟笛跟南宫墨雪说着,两人带了些银子便朝门外走,刚推开门就遇到夏侯懿跟凤栾“碰巧”出来。
“真巧啊!你们去哪儿?我们一同去。”
夏侯懿冲南宫墨雪说道,风吟笛看着夏侯懿冷冰冰的眼神不由得退了一步。
“是啊,也太巧了点呢!我们去外面转转,买些小吃,你们也吃?”
南宫墨雪瞥了一眼旁边一黑一白两名男子,突然想了个法子欺负他们。
“方才晚膳不太合胃口,没吃多少,我们一同去吧。”
凤栾模了模自己的月复部,笑得如沐春风。
“那走吧。”
南宫墨雪跟风吟笛对视了一眼,朝对方眼中看见了满眼的奸诈,两人心花怒放的朝着客栈外走,夏侯懿跟凤栾不以为然的跟了上去。
醉湘楼位于运河边上,右边临河栽满了杨柳,虽是秋天但也别有一番韵味,醉湘楼外的街道是清丰县最繁华的街道,沿着西边一直走,到处都是各种夜市小吃。
“老板,来两串糖葫芦,一串橘子一串山楂。”
风吟笛瞥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尾巴,毫不犹豫地只要了两串。
“二位公子,二十枚铜钱,您自己挑吧。”
小贩眉开眼笑的说着,将糖葫芦的架子朝两人那边偏了一些。
“给!我们要四串。”
凤栾递过一掉铜钱,取了两串过来自己一串又递给夏侯懿一串。
前面的两人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这两人竟然会吃这个?路边摊的东西他们吃得下?
“正好给我省钱了,雪儿我们走。”
风吟笛瞪了凤栾一眼,取了糖葫芦朝前走去,南宫墨雪低头咬了一口桔子的,甜到心里了。
“笛子,我想吃臭豆腐。”
南宫墨雪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一下子起了坏心眼,拉着风吟笛朝臭豆腐的小摊儿上走去,一股正宗臭豆腐的恶臭飘散开来,果然凤栾跟夏侯懿都皱了下眉。
“我们在这儿吃吧,我想多吃几份。”
风吟笛极度配合地说着,嘴角都是笑意。
“老板,给我们来六份臭豆腐,三分干料,三分湿料。”
南宫墨雪跟风吟笛找了个正中间的位置坐下,这里好啊,被其余吃臭豆腐的人包围在中间,想喘口新鲜气都不行呢!
“来喽!二位还要点别的吗?小店还有大碗茶,包您喝的好,吃得饱!”
老板吆喝着招揽生意,逗得两人哈哈笑,于是南宫墨雪一招手道:“来一壶吧!”
站在臭豆腐小摊儿外面踌躇不前的夏侯懿跟凤栾都黑了脸,这个东西味道这么重口的……他们从来没有尝试过吃……看起来像是发霉坏掉了,不会生病吗?
半晌,南宫墨雪跟风吟笛两人得意洋洋地将臭豆腐扫荡了一半的时候,夏侯懿抿着唇踏进了臭豆腐小摊里面,十分自然的在南宫墨雪身旁坐下来,伸手挟了一块臭豆腐放进嘴里。
风吟笛吃到一半的臭豆腐就这么放在嘴边,盯着夏侯懿的动作一瞬不瞬的,懿王殿下果然厉害……不过凤栾那个家伙如今只怕是快要吐了吧,哈哈哈!
方才闻着恶臭的东西,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发现,其实挺香的,不仅没有了恶臭的味道,反而想再吃点,夏侯懿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紧张地心也放了下来,动手挟起了第二块。
“额……你不是从来不吃……”
南宫墨雪惊讶地张大了嘴,看着夏侯懿吃到第三块的时候忍不住开口了。
“你能吃的我也能。”
夏侯懿淡淡的吃着,说的话仍然是没什么起伏,不过却将南宫墨雪的话堵了回去。
前世她跟着夏侯淳来南方十三县的时候尝过一次臭豆腐,但是很多京陵人根本就接受不了这般重的味道,没想到夏侯懿竟然吃了……
“老板,再来一份湿料的,不放辣椒。”
凤栾淡定的坐在剩下的位置上,好整以暇的等着老板上臭豆腐,风吟笛被他这一句话卡的呛到了。
“咳咳咳咳……”
“你慢点吃,我不跟你抢。”
凤栾伸手递过去他的手帕,又给她拍了几下背。
强忍着咳嗽,风吟笛连忙伸手抬起大碗茶喝了几口,才平息下来她心中的惊讶,这般洁癖的人别说吃臭豆腐了,平日里连味道稍重的菜他都不吃……
“客官,您的臭豆腐,无辣椒。”
老板十分迅速地将凤栾点的臭豆腐放在他桌前,其余三人都偏着头看他,似乎不相信他真的会吃。
凤栾抬手拿起竹筷,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臭豆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随即嚼了几下咽了下去,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
“老板,再来两份!”
凤栾朝不紧不慢的说着,抬起了大碗茶喝了几口,味道不错。
“喂,那是我的碗!”
风吟笛愤怒地朝他吼道,不知道是因为没整到他还是因为别的……
“那你拿个新的,我没碗。”
“……”
凤栾今天一定是魔障了,南宫墨雪同情的看了一眼风吟笛,两人都是一脸无语的神色。
终于在桌上放着十个空碟的时候,夏侯懿才将银子付了,还不忘打包了几份臭豆腐给鬼影和鬼杀带回去,结果当晚鬼影跟鬼杀几乎在房间里呕了一夜,不敢吃也不敢扔……
基本上她们想欺负人的想法落空了,最后四人起身返回客栈,仍旧是南宫墨雪跟风吟笛进了乙号房,夏侯懿跟凤栾进了甲号房。
“让小二送热水上来沐浴吧,咱们将屏风放在中间便可。”
风吟笛跟南宫墨雪商量着,在臭豆腐摊儿前做了那么久,不换衣服简直不能想象……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南宫墨雪走到房门边吩咐门外的走廊里的店小二准备热水,正好旁边的夏侯懿也出门来要热水沐浴,两人对视半晌,南宫墨雪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房,夏侯懿模模鼻子也回了房。
“他们两今晚怎么睡觉我真是好奇。”
风吟笛悄悄地跟南宫墨雪说着,两人一脸神秘地笑了,一个是那样别扭的性子,而另一个是洁癖,啧啧!今晚有好戏看了。
“我也很好奇呢,笛子,你说他们两会睡觉吗?”
两人泡在浴桶里隔着屏风说着话,显然越说越不着调了!
“我觉得不会,凤栾会让懿王睡床,可是懿王那般性子不会同意,所以两人都不睡的可能性大些。”
风吟笛轻轻地晃了两下手上戴着的琉璃镯子,七彩的光华透过屏风闪了过来,南宫墨雪好奇地瞥了一眼,垂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冰翡玉佩。
“雪儿,你说凤栾他为何不喜欢我呢,我追了他那么多年,找了他五年多才找到,他却对我不理不睬的,还总是凶我……”
突然旁边的声音有些哽咽,南宫墨雪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笛子,我觉得凤栾心里有你,只是他还没发现罢了,虽然我认识他不久,但是我从未见过他跟谁红过脸,更别说吵架了,恐怕这天下也只有你一人。”
南宫墨雪沉思了一会儿,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凤栾对自己的好确实是有男女之情,然而却不是爱,他温暖体贴但不想夏侯懿那般要将自己的理智都完全吞噬的爱,他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罢了。
“可是他喜欢你……”
风吟笛小声的说着,转着手上的琉璃镯,略略发着呆。
“笛子,他是喜欢我,但那并不是爱,他知道我跟懿王的关系,也只是支持我,若是真的爱,没有人能够忍受自己所爱之人守在别人身边的。”
她并不是想要撇清关系,而是他们之间真的只是蓝颜知己而已,他们相互理解,却并不爱。
“唔……你说的有道理,我拒绝嫁给他了,我是不是很傻?”
无聊地伸手拍着水面,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真好!
“不,若是我也会这么做的,他既然不能认清自己就逼他认清自己,让他面对自己的感情,面对你。”
想到夏侯懿之前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南宫墨雪心里微暖,每个人都不同,然而确又相似,凤栾他很好,笛子也很好,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的结局。
“雪儿谢谢你,我洗好了,先出去了。”
哗啦啦的水声响过,风吟笛已经穿上浴袍走了出去,而南宫墨雪也微笑着披上浴袍朝外间卧房走了出去,一出去便被吓了一跳。
“你们、你们……”
“我们本来在阳台上下棋的,没想到你们窗户开着于是顺道过来了,今晚臭豆腐不错,作为回报,送了宵夜过来。”
夏侯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他跟凤栾谈过,他们都有话要说,不能这么着讲究一夜,接下去的路程基本上都是比较偏僻的小客栈,或者是走水路更为安全些,不过这几日闹别扭闹得也就无法收场了,所以只能做一次不光彩的事情了。
“不吃!”
南宫墨雪瞥了一眼夏侯懿,淡淡的道,她才不会傻到自投罗网呢!
“凤栾他今晚住这儿,这几日他内息混乱需要调理,你若是想在这儿守着,我也不勉强。”
夏侯懿说完,转身打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留下三个人神色各异。
“是真的,师兄他因为前些日子失血过多,后来又给你强行压制体内的真气,耗费大量内力给你修复受损经脉,如今基本上只剩一个空壳子了……”
风吟笛的手放在凤栾脉搏上,半晌才咬着唇说道,她竟然没有发现他的身子已经如此糟糕了,还总是跟他发火……
“我回去……”
南宫墨雪想也不想的转身离开,还将房门关好,犹豫了一会儿才推门朝夏侯懿甲号房里进去了。
“肯回来了?”
“你少得意!你睡软榻,我睡床!”
南宫墨雪瞪了他一眼道,仍旧是恶狠狠的语气。
“丫头,如今已经是深秋了,我睡软榻若是染了风寒怎么办……”
夏侯懿装可怜说道,南宫墨雪则是绕过他道:“睡床上也不是不行,不过……”
“什么都答应你!”
夏侯懿立即乐了,笑着答道。
“自封穴道,我便相信你。”
南宫墨雪神气的朝他挑了下眉,自己走到床边躺了下来,接连睡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着实不舒服,好不容易睡个安慰觉还这般提防……
“好。”
几乎是想也不想夏侯懿直接躺到床边,伸手封住自己的穴道,闭上眼睛睡了,南宫墨雪见他如此老实也放了心,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午夜,万籁寂静,就连运河中的往来船只也都只是静静地漂浮着顺着水朝下游去,没有轰鸣的划桨声和嘈杂的贩卖声,清丰县倒也算得上是一片宁静。
天边的下弦月透着纯白的月色照进木质的窗户里来,甲号房里南宫墨雪睡得正香,夏侯懿正好冲开穴道翻了个身将身边的小人抱在怀里。
“嗯……”
怀里的小人皱了下眉,应该是知道自己抱着她,随即小手一攀环住他的脖颈,又闭上眼睡了过去。
窗棱处突然多了一根芦苇制的吹管,夏侯懿轻拍怀中的小人,南宫墨雪被他惊醒,见夏侯懿示意她闭气,两人交换了个颜色便躺着一动不动了。
隔壁刚刚收功的风吟笛伸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凤栾一脸愧色的看着她。
“笛子,对不起……”
“师兄,不管是你还是二师兄我都会帮,哪怕只是处于同门之谊,已经子时了,睡吧。”
风吟笛转身朝软榻上走去,突然闻见空气中一样的味道,于是微微一笑转身又走回了榻上来。
“我突然又不想睡软榻了,这几日马车里睡得不好,我还是睡床吧。”
凤栾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一愣,正欲起身被她一下子扑在了榻上。
“嘘……闻!”
凤栾见她神色严肃,仔细地嗅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分明是隔壁的房间传过来了,有些了然随即手一伸将她揽进怀里道:“那你便睡这里吧。”
窗棱外面的人警惕地看着里面两人滚到了一起,一时间外裳里衣四处乱飞,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顺手添了点催清香,转身朝隔壁的丙字房和丁字房去了,不想里面都是空的根本没人!
房顶上正看着月亮的鬼影跟鬼杀相视一笑,鬼影伸手过来,鬼杀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模出来一只碎银角子递给了鬼影,主子果然是主子,不仅上的了床还抱得美人归,可怜了她辛苦挣来的半两银子!
床边诡异地吊着的两名身形娇小的蒙面人又汇合到了一起,其中一个朝另一个打着口型。
“这边已经差不多可以动手了,你那边的呢?”
“这边滚到一起了,我给他们加了点催情香,一时半会儿的也起不来。”
两双心意相通的眼睛看着对方的唇形说完,均朝对方一点头道:“进!”
“吱呀”窗户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仿佛是夜里风大吹开的一般,床上的两个人呼吸沉沉,看样子已经中了迷香,大概懿王只有在这个女子手中才会栽得那么狠吧,若是平日她们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得手。
“我将懿王绑了,你将那个女子杀了!”
阴狠毒辣的眼神在夜的黑暗中迸射出一丝光亮,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一般。
“不可,主子说过这个女人要带回去给他,若是杀了不如留给主子呢!”
诡异的一笑充满了同样阴狠的味道,两人一点头,分别朝着床榻上两人的脉门出手,风声微滞,眼看着已经到了南宫墨雪和夏侯懿的手腕处。
“唰!咔擦!”
“啊!”
“妹妹,小心!”
床榻上的两人完好无损地站在三尺之外,而两名蒙面者一人手腕经脉断裂,一人被南宫墨雪的软鞭内的锯齿划伤胳膊,留下了约莫一寸长深可见骨的伤口。
“你们竟然……”
“懿王,你当真如此狠心弃我们姐妹于不顾?既如此当年又为何救我们?”
其中一人捂着点住肩部的几处大穴,声音晦暗不明的说着,仿佛跟夏侯懿是旧识?
“我认识你们吗?”
夏侯懿有些疑惑,自己何时认识这种手段下乘功夫诡异的南昭人?并且还是女子?
南宫墨雪见他微皱的眉头,便知道又是桃花债,不禁叹了口气随即鞭子一甩收了回来。
“既然是南昭人,且说说为何出尘会中了迷幻散,是你们的杰作吧!”
夏侯懿沉声道,一瞬间逼近两人身前,手还未动便已经震得她们口吐鲜血了,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窗棱上的水汽立即结成了晶莹的霜花。
“噗——”
两名蒙面女子同时咬下自己的舌尖,仅仅是一息之间夏侯懿同南宫墨雪面前显出一阵青烟之后两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哐嘡”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凤栾同风吟笛走了进来,看向夏侯懿同南宫墨雪两人,见他们完好无损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下了迷药,你们没事吧。”
凤栾见两人气色如常并无异样放了心。
“无事!”
南宫墨雪跟夏侯懿同时答道,而窗外的鬼影跟鬼杀没追到蒙面人反了回来,跟夏侯懿禀报。
“主子,对方身形诡异,似是擅长幻术,我跟鬼杀都差点着了他们的道儿!不过已经追到了线索,南昭在清丰县的一个巫师圣坛,恐怕跟南诏国师月兑不了干系。”
“嗯,不必再查了,她们是南昭国师的人,太后寿宴上出现过的双生巫师。”
南宫墨雪突然沉声道,众人皆是一惊。
“何以见得?”
夏侯懿颇有些惊讶,虽说这两人确实是女子,但也不能就断定她们的身份……
“太后寿宴那日她们的眼神就没有从你身上挪开过,再加上她们身上特别的曼珠沙华的味道,想认不出来都难。”
南宫墨雪解释道,然而她的话听在别人耳中就变了个味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倒像是个嫉妒的小媳妇!
“哦——”
风吟笛跟凤栾笑眯眯的道:“我们回去睡了,明日出发。”
鬼影跟鬼杀也识趣的退了出去,只剩下南宫墨雪跟夏侯懿两人还站在房里。
“丫头,过来!”
夏侯懿坐在床边,斜倚着床柱朝她招手。
“不……”
南宫墨雪也仿佛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的话是有多丢人,背对着他站着不肯动。
“既然你不过来,那我过来吧。”
夏侯懿瞬间移到她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轻轻地将头搁在她的肩上,竟然有几分安心。
“丫头,睡吧,明日恐怕我们要乘船走了。”
他们没有拿到五毒花,便不能招惹麻烦上身,等拿到了五毒花再好好跟南昭国师算算账。
不知道为何,被他软言软语这么一哄,南宫墨雪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转身上床躺下睡觉了。
夏侯懿也只是揽着她睡觉,并没有过分的动作,一夜好眠。
清丰县郊外三十里一个乱风岗旁的破庙中。
方才被鬼杀追到巫师分坛的两名黑衣人如今满身鲜血地跪伏在地上抖若筛糠。
“青蝶,平日里你最听话,你先说,若是说的好了这次便饶了你们,说得不好,你们姐妹便不必跟我回南昭了。”
阴狠幽寒的声音如同淬了毒药的利刃,一点点地割进地上人的身体,两人身上的黑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的雪白中衣,然而上面染着的鲜血却根本不是方才被夏侯懿他们所伤的。
“主子,奴婢说实话,求您放过我跟姐姐吧。奴婢跟姐姐打听到了懿王的下落,于是想去刺杀,没想到他狡诈阴险设计我们姐妹受了重伤,我们不知道坏了主子的计划,主子您息怒。”
步青蝶说完跪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不敢动,而步青鸾则是附和着点头。
“这么说,你们并非是故意去想要救走夏侯懿?”
男子暗紫色的唇色衬得整张脸如同鬼魅一般妖冶却可怕,地上的两名女子同时一抖,身子伏的更低了。
“不是,我们是去杀他的,若非如此我们为何受这般中的伤?”
步青鸾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咬着牙说到。
“很好,那今晚你们姐妹二人来伺候我吧,若是伺候的好了,本座便再相信你们一次。”
男子伸舌头舌忝了一下嘴唇,殷红带着鲜血的舌头让地上的两人抖得更加厉害了。
“怎么?不愿意?”
凌厉的目光朝地上的两人激射过去,如同要将她们凌迟处死一般,一股寒气从脚底起来,地上的两人绝望的点了点头。
“奴婢愿意,伺候主子是奴婢的福气。”
姐妹俩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她们都知道主子最喜欢的便是用尽手段折磨行房的女子,那样的经历只要有过一次便是终生的噩梦,如今因为被夏侯懿拒绝,因为南宫墨雪那个贱女人的干涉,她们不得不回到这个变态身边受辱,南宫墨雪你的死期不远了!
破庙中破旧不堪的神像后面,男子按下一个莲座下面的凸起,“轰隆”之声过后一个黝黑的通道尽数亮起了长明灯,仔细看便会看见这些长明灯都是东海鲛人制成,每一座都价值千金,却叫人不寒而栗!
两人亦步亦趋的跟在男子身后走了进去,一个巨大的宫殿显现在两人眼前,冒着热气的温泉和巨大的黑玉大床,四处散放着的都是各种狎昵的用具,看一眼便让人不敢再上前。
“伺候本座更衣。”
男子站在浴池边上,邪魅的容色掩盖不了他眼中的嗜杀和残忍,他眼中闪着的点点兴奋之色让身后的两人颤抖的厉害。
步青蝶阻止了步青鸾上前的脚步,独自上前给他更衣,深紫色的纱衣一层层除去,露出健壮姣好的身材,见他依旧闭着眼睛步青蝶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转身退下去,被他一把按在了池边的榻上。
衣物撕裂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步青鸾的惊叫声,步青蝶已经被男子压在了榻上,从背后占有了。
“啊——”
“怎么,蝶儿不喜欢吗?”
男子一脸阴鹜的神色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随即伸手拿起一旁的玉势塞了进去,伴随着女子的尖叫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兴奋的红晕,随即狠狠的动了几下,觉得没意思转头看想一旁站着的步青鸾。
“青鸾捂着嘴干嘛?过来。”
男子朝另一张榻上一趟,瞥向缓步走来的步青鸾。
“平日里本座最疼你,今日你便来服侍本作吧,若是让本座舒服了,今日你们姐妹也能少受些苦。”
步青鸾掩住惊恐的眼神,在他身边跪了下去,低眉顺眼的趴在一旁,竭力忍着心中的恐惧和眼泪。
“嗯——真乖——”
男子一伸手将她揽到自己身上,三两下撕碎了她身上染血的中衣,浑身只留下一个鸳鸯戏水的肚兜,不由得眼色微暗,值得夏侯懿出手相救的女子也不过如此。
“啊——”
冷汗顺着额头低下但是却不敢出声,步青鸾瞥了一眼旁边快晕过去的妹妹,咬牙忍耐着这些年都忍了何况是这一次。
“才一会儿,青鸾就这般忍耐不住了?”
语毕暗紫色的唇邪魅的一勾,伸手将步青鸾扔到了地上。
“啊——”
一旁晕过去的步青蝶睁开眼爬了过来,她不能看着姐姐被折磨死,哪怕是她死。
“主子,青蝶错了,您罚我吧,放过姐姐吧。”
“嗯?知道错了,不过本作如今不想要你了,若是你乖乖地听话杀了夏侯懿的话,我就考虑放过你姐姐,否则……”
“啊——”
手上狠狠地一用力,身旁的步青鸾的人完全痛晕了过去,步青蝶含着泪,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知道主子要的不过是蹂躏她们姐妹,就因为懿王曾经救过她们,但是只要能活着,这些算得了什么?
温热的血顺着软榻滴到地上,步青蝶闭上眼等待着一整夜非人的折磨,都是因为南宫墨雪这个小贱人,懿王殿下才会忘记了我们姐妹,你该死!
大殿之中点起了催情的熏香,晕过去的步青鸾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向一旁浑身鲜血的妹妹,惊得叫出了声。
“醒了?过来将这个吞了。”
墨玉桌上放着一枚暗红的药丸,女子惊恐的摇了摇头看见妹妹晕死在一旁毫不迟疑的吞了下去。
浑身如同千万只蚂蚁爬过一般令人恐惧的瘙痒传来,随即便是从未有过的快感和**。
“舒服吗?来,坐到我身上来。”
如同毒药一般蛊惑的声音响起,步青鸾乖乖地照办了,头发被揪住,然而疼痛却换不醒她的理智,只是疯狂地动着,分不清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墨玉床上躺着的男子瞥着面前的绝色双生花,又想起了夏侯懿的面庞,不由得诡异一笑,只要洛出尘不醒你便会回来我身边,不管你走的多远都会回来的,至于南宫墨雪那个丫头,若是你喜欢我会让你留下她的……
睡梦中的夏侯懿皱了下眉,不知道为何睡得总是不太安稳,太还未亮他便睁开了眼睛,瞅着怀里睡得安稳的小人,弯着唇角一遍又一遍的吻着她的眉眼。
睡得正香的南宫墨雪突然发现爹爹养的虎妞冲到自己面前来舌忝着自己,痒痒的湿湿的感觉十分怪异,终于忍不住伸手推开他,却换来一声闷哼,咦?虎妞的叫声怎么跟夏侯懿那厮一般?
缓缓睁开眼,南宫墨雪瞥见的是夏侯懿正吻着自己的额头和唇,手也伸进了自己的里衣,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南宫墨雪一下子恼了。
“夏——侯——懿——你做什么?”
“唔,我醒来的早,就……什么都没做!”
他立即将手伸了回来,还不忘将她唇上残留的痕迹擦干,小心翼翼的看着南宫墨雪暴怒的小脸,等着她发威。
“日后不许上我的床,你敢上一次我便打你一次,打到你不敢为止!”
“我宁愿挨打。”
夏侯懿伸手紧紧地抱着她,讨好地在她怀里蹭了一下,一副宁死不放手的模样,让南宫墨雪哭笑不得。
“懿王殿下,您今年贵庚啊?”
“三岁半!”
“……”
“自己睡觉好可怕,要姐姐抱!”
“……”
“你先起来,约莫该出发了,再不起来他们等急了。”
南宫墨雪好言哄着,对这位撒娇的爷彻底无语了。
怀里的脑袋又蹭了蹭,南宫墨雪才明白这厮不是只会用暴力解决的,他竟然还敢装女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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