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丫头,你不是说自己是大夫吗?为什么不给自己看病?”清冽的声音含着几分焦急,人影未见,声便远远落入佳人苑里:“你都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了,还整天戴着个鬼面具干嘛?再说,你的脸我们又不是没看过!”风昱一飘进房里,直接便要伸手去拿开东方语的面具。
少女恼怒地偏了偏头,避过他的狼爪,有气无力道:“病,是需要养才能好,有点常识行不!”她手指挪了挪面具,冷冷睨了下那长着一双勾魂桃花眼的男子:“你不是整天都说我丑,我戴着面具,还不是怕玷污你的狗眼!”
“你……!”风昱顿时气结,眼眸骨碌碌地转,他那个叫她丑丫头是叫顺口了,并不是真的觉得她丑……!“要不以后我叫你语丫头。”风昱商量着闪了闪桃花眼。
东方语冷冷嗤笑,斜睨着他:“别,你又不是我老爸,你还是继续叫我丑丫头吧,我听着顺耳,反正这面具我也戴得高兴。”
“小语,听说你吐血了。”东方语只觉眼前白影一闪,那一身白的一主一宠便出现在面前:“嗯,怎么回事?”墨白一双妖惑眸子平静中透着隐隐担忧。
东方语盯着在她眼前晃动那截衣袖,暗红妖冶的木樼花直晃得她眼晕,她皱起双眉,撇过头,漠然道:“没事,大概是我自己整天对着草药,不小心弄错了。”
墨白眨了眨明眸,怔了一下,随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风昱皱起眉头,一双勾魂桃花眼闪着困惑暗芒,一个大夫弄错药?瞧这丫头的精细劲,怎么着也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嗯,有古怪!
继墨白之后,高悦沁也来了佳人苑,既然是来探病的,东方语自然没有理由将人家拒之门外。
绿色衣裙如一抹娇翠的叶子,清新优雅温婉处处,一番殷殷安慰的轻言细语从她小巧红唇吐出,自然又引得风昱一阵眉开眼笑的赞赏。
墨白表情淡淡,妖魅的容颜看不出喜怒,凝视东方语时,眉心处隐隐掬了一抹轻愁。
东方语懒懒半躺着,心下不动声色瞄着高悦沁自进来后,眼角便不时瞟向墨白。而墨白又一副淡漠丝毫不知佳人意的模样,她心里便冷冷笑了起来。
原来这个表面看着清婉无害的琴伶打的是这主意!
东方语这一病,便病了好几天,似乎约好般,每次墨白前脚踏入佳人苑,高悦沁后脚马上便会到来。
“罗妈妈,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罗妈妈搁下刚刚拿回来的药包,凑近她耳边,压着声音道:“跟小姐猜测的一样,她身边那环儿前些天一直从不同的药堂买药,其中一味便是天妇罗。”
“果真是她!”东方语凉凉一笑,眸底一片暗芒闪动:“天妇罗的外形与气味跟天星草几乎完全一样,唯一区别只在于天妇罗梗心有一条红丝,但二者的药效却天差地别,难怪我也会着了她的道;对了,关于她的身份,可有什么消息?”
罗妈妈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奴婢去如花楼问过,有人似乎听说起她外祖家曾有人深谙弄花侍香之道,但并不能肯定是否确有其事;至于她,五岁那年就被卖入如花楼,据说家里受到贪污案牵连,被抄了,她被充作官伎,因着从小琴艺出色,如花楼的嬷嬷一直容她保留清白之身。”
“深谙弄花侍香之道?”东方语随手扯了片树叶,细数叶纹,眉眼笑意深深展开。
“小姐打算怎么做?将这事告诉白公子吗?”罗妈妈看着她眉梢笑意闪动,却带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凉意,不禁有些担忧问。
“不。”少女盈盈浅笑,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光芒闪烁:“我要让他试试被狼耽视的感觉,他不是很欣赏她绝妙的梵音佛唱吗?那就好好欣赏吧!”
罗妈妈不太赞同地看着她,语重心长道:“小姐,白公子可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们。”
“嗯,我知道!”东方语笑意微微,欢快地侍弄着草药:“所以,我会让他们兄弟二人有福同享的!”
罗妈妈神情一愕,小姐这么说,是打算连昱公子也一起算上吗?
东方语眸光闪闪,笑容更甜蜜了。风昱那只孔雀男不是嫌她丑嫌她没有大家闺秀的女人味吗?她就让他试试清婉温善的女人味到底是何味道!
她可不相信有了她的暗示,那两个人精一样的男子会不派人暗中调查。
两天后,东方语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胭脂在旁做帮手时,馋得直流口水,她盯着那些香喷喷的菜肴,困惑问:“小姐,奴婢怎么不知道你的厨艺那么好?”
东方语轻轻一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行了,将这些菜端出去,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小姐不是不喜欢那个什么高小姐,为什么今天还要请她到佳人苑来吃饭?”胭脂眼睛滴溜溜四下望了望,压着声音问。
“我不是说了,这是顿答谢饭;我生病时,她也来佳人苑看望我了,我怎么能不请呢!”
胭脂噘着嘴,语气不屑道:“奴婢看她哪里是来探望小姐,她分明是追着白公子才来的;奴婢见她的眼珠子每次一进来就只盯着白公子,白公子到哪她的目光就粘到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东方语只是淡淡一笑,却不再说话,听说高悦沁明天就回如花楼了,她总得给人家制造机会呀!
如此想着,心下暗暗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胭脂的观察力这么厉害,高悦沁的目光的确是粘着墨白转,可绝对是不动声色那种,哪有这丫头说的那么明显。
“好香!罗妈妈,这些菜真是语丫头亲手做的?不会是从天香楼买回来的吧?”东方语远远听闻臭美兼洁癖那厮清冽夸张的笑声,心下暗自啐了声,只要有这家伙在,哪都不会安静,挑着眉走进来,眸光随意一望,笑道:“大家都来了,正好,菜也煮好了,都坐下来吃饭吧。”
东方语作为主人,自然在上座,左边是墨白,右边是风昱,墨白之下当然是高悦沁了。胭脂与罗妈妈替他们添置好碗筷后,东方语便让二人与夏雪成刚自成一桌。
饭香菜热,气氛自然是美好的,墨白与风昱皆对东方语大献殷勤,争相给她挟菜,说是慰劳她;高悦沁坐在墨白下首,眼巴巴地看着墨白往东方语碗里送了一柱又一柱,一样又一样的菜,低垂的眉温婉不再,清新的眸隐隐泛起了戾气,唇角更勾起了苦涩而忌恨的笑容。
东方语乐呵呵地享受着两美男服务,不时瞟一眼那位绿衣清新佳人,目光偶尔在绿衣女子腰间的香囊停一停,然后继续笑吟吟地吃她的饭扒她的菜。偶尔良心发现,也会为两旁的美男添两柱菜,引得某人一时受宠若惊,某人眼神妖惑发亮。
如果不注意妖魅男子与那双桃花眼偶尔扫过清婉女子时泛起的丝丝寒光,这顿饭总的来说,还是非常愉快的。
夜色渐浓,东方语笑眯眯地很直接下了逐客令,她还等着下一场好戏开锣呢,绝不能让他们再赖在佳人苑不走。
据夏雪说,高悦沁每个月月圆之后,都会来这住上几天,因为高悦沁弹奏的清心调可以平复墨白体内的狂燥;因此高悦沁的住所是固定的,并且离慕天居很近,离开佳人苑,风昱便独自回房,而墨白则与高悦沁同路。
夜色朦胧,一切都很美好,女子落后一步,双眸热切地凝望着前面如雪男子,温轻软语柔柔逸出红唇:“公子,我明天便回去了,不如今晚让我再为公子抚琴一曲?”
男子略略点头,举步往亭子而去。清风吹过,掠起几根发丝,正巧扫过身后女子透丽的面庞,女子闻着男子身上传来淡淡气息,突然便觉得心跳如鼓擂。
琴依然是那把琴,曲依旧是那首曲,调仍旧是那个调,然而弹着弹着,女子浑身渐渐热了起来,看对面如雪般傲然冷清的男子,也逐渐朦胧。
墨白平静的心境竟也在这梵音中,慢慢变得狂燥,渐渐觉得体内有把热烈燃烧的火,在不知不觉中蚕食他的意识……。
“公子……!”琴声不知在何时停了,清新温婉的女子此刻如一团柔软的云般,挽上了男子精瘦的肩,炽热的红唇朝着男子妖魅的脸缓缓凑了过去:“我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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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鞋们,没意见的话,小羽就把墨白当成白菜给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