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妃 第176章 气煞太后

作者 : 凤凰惜羽

东方语隐隐扯了扯嘴角,心想今天还真是热闹了。平日里,皇后虽然也会来落霞宫表表孝心,也会选在皇帝来的时候才过来装装样子;但今日,皇后很显然不是来装样子表孝心的。

她才让人传了明心过来问话;这话还没问两句呢;皇后倒是凑巧,适时合宜的过来了。

往日,皇后总会选在皇帝将要离去的时候才过来,因为皇后只须在皇帝面前露个脸,在落霞宫走一圈,她就可以快快离开这个她讨厌的地方。

大红的凤袍迤逦了一地浅金的阳光,端着无比高贵端庄的模样,皇后缓缓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自然得对端坐在主位八风不动的皇帝行礼。

然后,殿内一众宫人又得对着这个华丽高贵的皇后行礼。

东方语看着皇后端着架势,摆动凤袍大袖的样子,心下无声暗笑。

目光淡然扫过皇后扑了一层又一层厚粉的脸,她在想不知皇后跳起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粉会不会形成落雪一样的奇景,让人叹为观止呢?

皇后似乎也知道东方语在打量她,她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不过低垂的丹凤眼幽幽荡出几缕讥笑来。

“陛下,让这个宫女跪在这算怎么回事呢?”皇后眼睛一转,含几分不真切的意味掠过微微发颤的明心身上。

皇帝皱了皱眉,为皇后轻佻散漫的语气。

“哦,这个宫女包藏祸心,居然敢在母后的药里下毒,朕正等着她招供呢,恰好皇后你就来了,那你也坐下,听听她怎么说吧。”

东方语心下赞赏轻笑,皇帝果然是皇帝,一番话不轻不重,挑明一半隐一半。

皇后嘴角微弯,几不可见地泛出一丝冷笑。

随即她温驯地点头,道:“是,臣妾谨遵陛下旨意。”

说罢,她大大方方坐在皇帝旁边,目光含一丝旁人瞧不清的犀利掠了明心一眼。

皇帝表情淡淡,见她坐定,随后对东方语点头示意,道:“小语,你继续。”

“明心,如今证据与事实俱在,你还是老实招认了吧,何必要受皮肉之苦。”少女懒洋洋噙一抹浅笑,眨了眨明亮流澈眼睛,眼神光芒如炽,集一点成针幽幽戳在明心脸上。

“二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你让奴婢说什么?”

明心伏低的身子微微紧绷着,但她的语气却似突然有了主心骨一样,硬气起来。

东方语淡淡挑了挑眉,目光随意掠过皇后妆容精致也掩不住沟壑疤痕的脸,凉凉笑道:“哦,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不肯招认了。”

“二小姐,奴婢承认这些纱布的确是奴婢一手负责的;可奴婢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药粉。”

“陛下,臣妾觉得二小姐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吧。”皇后幽幽插了话进来,她略略挑眼,看向笑意晏晏的绝色少女,目光透着一层冻霜,眼角下那颗泪痣随着她瞥眼的动作而蓦然诡亮起来。

“关于太后的一切事宜都由二小姐全权负责,无论是看诊开药方,还是让人抓药煎药,臣妾觉得这汤药出了问题,未必就是宫人的责任;不知陛下你认为呢?”

闻言,皇帝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探究的目光渗一丝冰冷掠过皇后,再转到坦然俏立的少女身上。

明心似是突然得到鼓励一般,抬头悄悄瞄了眼东方语,又瞟了下皇后。

但她仍然没有说话,咬着嘴唇,神态看来十分犹豫。

“明心,二小姐不是让你说实话吗?你就说吧,陛下在这,本宫相信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若一味包庇那暗藏祸心的人,那么今天你不但要受皮肉之苦,这下药毒害太后的黑锅你也是背定了;你可要想清楚,毒害太后是什么罪名,一旦证实,不仅你要掉脑袋,就是你的家人与族人,到时都要获罪。”

东方语在心里冷冷嗤笑了起来。

皇后真是急切了。

原本她还有些怀疑,但现在她确定了。

也许是前两次都不能将她置于死地;皇后这次居然玩点迂回的,可皇后也不怕自己急切的态度会惹人疑窦吗?

明心似乎是受到极大刺激般,脸色忽然变得惨白。

她甚至不敢再抬头,伏地的两手也随着颤动的双肩巍巍地抖了起来。

明心将头深深叩了下去,几乎贴着地面不起,良久,她颤抖的双肩似乎不再颤抖,而她似乎几经酝酿,终于镇定了下来。

抬头,蕴一丝绝望看向

皇后妆容精致的脸。

扯开嘴角,勾一缕凄然惨笑,道:“皇后娘娘,求你别再逼奴婢了。”

明心居然对统冠后宫的女人用了一个大不敬的逼字!

东方语心下一阵愕然。

她抬首,眼角微掠,掠见皇后脸上那厚厚一层粉果然有簌簌掉落的趋势。

目光再移,皇后交叠端放在膝上的双手也微微颤动起来。

东方语错愕未完;明心不待皇后反应,忽又转了头,眼神含几分歉意与酿浓浓绝望与哀怜深深凝望着那姿容绝世的少女。

缓缓道:“二小姐,希望你说话算数,奴婢……奴婢定然不敢辜负二小姐期望。”

明心这无头无尾的话,在场的人都怔了怔。

东方语一怔过后,迎上明心古怪而暗含绝望的眼神;心里不期然地咯噔了一下,随即骤起念头暗觉不好。

原本并膝跪地的明心忽然提着裙摆站起来,还以眨眼不及的速度转身,往旁边的大柱掠奔而去。

“呯!”

透着断绝生命力的闷响,与空寂的大殿沉凉压迫气氛形成鲜明对比,明心满额淋漓鲜血四下溅洒;血迹喷溅,她却睁大眼睛,直直软了下去,她倒下去的时候,居然还趁着那星末的力气拼命扭头,双眼透着绝望的期盼定定盯向东方语。

皇帝被这声折了一条年轻生命的闷响给惊得皱起眉头,目光透着几分幽冷的审视,一瞬飞速掠过皇后,再扫往浑身震了震的少女,然后才压着一丝厌倦望了倒在血泊陨命的宫女。

皇后似乎也被明心这突然决绝的举动吓得惊了惊,随着那一声闷响,她交叠于膝上的双手忽然握成了拳头,却又在皇帝审恨的目光转过来之前,飞快松开,回复到震惊痛心的模样。

东方语仍然站在大殿正中,明心那瞪大的眼神,似含着万般言语,不似控诉,却比控诉更惊惶人心。

她没有动,只是双肩微微震了震,随即垂下双目,将眼底那熠熠冷芒给压了下去。

她穿越到这个异世一年多以来,早已看惯了生死,早明白了在这个皇权至上的社会,没有背景的人命卑贱得连脚下的草芥还不如;可明心这样一个活生生不过十六七岁,原本还该有大把青春年华的少女,就这样,以无比悲壮无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还是第一次见。

明心睁大不肯合闭的眼睛里,可以清晰看出她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可以清楚看到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不甘。

是谁,将一个小宫女逼迫如斯?

逼?

是了,难怪明心之前会对那个身份尊贵的女人用这样一个词。

少女微勾嘴角,隐隐泛出一抹森然讥讽。

“这丫头,有什么冤屈不会好好说,非要自寻死路。”皇后略略抬袖,那一方洁净华贵的手帕掩在眼角,挡住了丹凤眼里闪烁的寒光,她幽幽落下一声叹息,眼神含几分悲悯瞟向明心,随后挥了挥手,“你们将人抬出去,葬了。”

她目光充满悲悯与同情,然而那份情真意切的悲悯却不及眼底,眼底自有幽幽诡冷狠毒透闪,视线自那根很快被人清理干净的大柱转到了殿中挺直腰骨俏立的少女。

“陛下,刚才明心最后说的话,实在叫人心里生疑啊。”皇后幽幽吐出一句冰冷质疑,目光一瞬如阴毒的蛇,吐着毒液的信子往少女面上哧哧伸缩,“臣妾觉得,明心刚才已经指出了谁才是真正下毒害太后的幕后黑手。”

“这个人——就是明心刚才所指的二小姐。”皇后语气温和,面容端庄得体,她瞟向东方语,目光表现出适当的尊贵质疑,“明心刚才临死前,拼着最后一点力气还要扭头瞪向二小姐,这种种迹象无一不表明二小姐就是逼迫明心在纱布夹带药粉给太后下毒的凶手。”

“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东方语闻言,在心里无声嗤笑起来。

她笑皇后真是急切过头了,难道皇后不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么?

皇后这样明显将矛头一句一句指向她,殊不知这样的结果会适得其反么?

如果皇后表现得当,只须将这颗怀疑的种子种在皇帝心里,待到适当时候,再让这颗种子生根发芽,也许她东方语的麻烦还会大些,可现在——

少女唇畔上扬,眼角眉梢不加掩饰地流泛出明显讥讽笑意。

皇后瞧见她这副淡定得近乎有恃无恐的神态,心中莫名咯噔了一下;然而怨恨的情绪就如漫天滚烧的火焰一样,在她心里越滚越烧越旺。

长袖微颤,无人看得见她袖下气得发抖的拳头。

皇后转目,将眼神透几分逼迫的力度凝落到皇帝面上。

“陛下?”

皇帝不置可否地侧目,漫不经心瞟了皇后一眼,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憎恶;又随即瞥向东方语。

“嗯?”

短促低沉的声音,却同样不减他帝王的威严霸气。

皇后正欲继续发表她的大论,坐实东方语毒害太后的罪名。

然而,殿中那亭亭俏立的少女,略略挑起眉梢,绝色脸庞掬一抹浅浅慵懒微笑,这个时候,她居然抚了抚衣袖,似要抚平袖上本不存在的皱褶,她的动作看似慢条斯理,其实她的嘴巴却一瞬似钢豆般蹦开。

悦耳含凉的声音更抢在了皇后前面,道:“皇后娘娘的猜测确实有些道理,不过,请娘娘恕臣女放肆,敢问娘娘,如若按你所指,真是臣女让明心下毒害太后的话,那臣女为的是什么呀?臣女总不会嫌命长,无缘无故给自己找一个掉脑袋的麻烦吧?”

皇后也不气恼,看定她令人妒忌的绝色容颜,幽诡道:“二小姐心思渺渺,人又聪明玲珑,你的动机是什么!只怕唯你自己才清楚。”

东方语微微笑了笑,瞧皇后这话答得,可真够妙的。

“既然娘娘认定是臣女唆使明心下毒害太后,那请娘娘恕臣女再斗胆问上一问,今有陛下与娘娘在此,她何不说出实情,让陛下作主,难道她还会怕臣女什么威胁不成?”

皇后幽幽瞟了她一眼,冷冷道:“谁知道呢,兴许你拿捏了她什么短处,兴许你用她家人性命为要胁,即使有陛下与本宫在此,她也不敢放手一搏说出实情;可她也不想自己死得不值,所以临死那一撞之前,才会留下暗示。”

“哦,看来娘娘比臣女还清楚,原来明心的家人被臣女拿捏在手里……”

少女淡淡一笑,笑容明光流丽,流丽里透几分了然,了然里又含几许讥讽。

皇后遇上她这样古怪的眼神,顿时心头一震。

随后似是想到什么,扑着厚厚一层脂粉的脸,也挡不住她骤然生变的脸色。

她微微挪动的姿势,更隐隐显出她内心的惊慌与不安。

皇帝的目光透几分深沉几分审视几分了悟几分憎恶,一瞬霸气外放转了过来。

皇后接到他的目光,突然直了直身子,尽量让自己目不斜视,端持高贵的镇定。

“二小姐,你休要在这巧言令色的狡辩。”皇后一声冷哼,手往空中一挥,眼底压一分极端的阴狠,道:“来人,将疑犯东方语先押下去。”

“陛下……”就在这时,一直在内殿侍侯太后的沈姑姑,突然快步走了出来,“太后她……醒过来了。”

“醒过来了!”皇帝心头大喜,惊讶过后,笑容顿时爬满他英朗威严的脸庞。

皇后浑身大震,连神色都透几分不自然,她霍然要站起,突然又意识到自己举止怪异,又狠狠顿坐了下去,但她眼底的失望与惊诧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她看着皇帝举步入内,当下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皇后娘娘,看来太后真是吉人天相呢,醒来还真是时候。”少女甜甜一笑,满脸是灿烂洋溢的欢喜。

皇后对上她那容光四射的笑容,只觉得刺眼之极;不但刺眼,简直是刺心,像一根尖利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她心窝,痛得她几乎连呼吸也没有力气。

皇帝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步,回首,深沉的眼神透着不可窥测的光芒,不带温度掠过皇后略见惊惶的脸,一点即过,随后望向那笑意明媚的绝色少女。

声音不自觉敛了帝王的狂放霸气,含了一丝让人难觉的温和,道:“小语,你随朕进去,看看母后吧。”

皇后心下不满,简直忘了此刻时机不对,她听闻皇帝居然用无比温和慈祥的语气跟东方语说话,心下妒忌的情绪就像翻腾的毒蛇一样,紧扼住她的心脉,失了端庄仪态,连声音也尖而急,“陛下,她身上还带着毒害太后的嫌疑,你怎么能让她这个时候进去。”

“皇后。”皇帝缓缓开口,他说得极慢,每个字每个字节都似在他月复里斟酌轮回了好几遍一样,然他的语气却透着不耐的森然与震慑,“母后昏迷多日,御医院一百多名御医均束手无策,若非有小语全心全意的照料,母后能否安然已属难测,如今能令她醒来,更加是异数。”

“若皇后此刻还坚持是小语拿什么要胁那个触柱身死的宫女毒害母后,皇后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日后会殆笑大方,朕在这里却替

皇后觉得脸红。”

皇帝这番话何止是不给皇后留一丝颜面。

简直是重得不能再重,比晴天霹雳还要叫人震憾。

被这个晴天霹雳劈中的人当即风中凌乱了。

皇后优雅的脚步一瞬古怪定格,她的脸,似是突然吞下一枚硕大的鸡蛋,却又被梗在喉咙吞不下去的滑稽模样,红里透着黑,黑里又染着斑驳的白。

东方语懒洋洋笑了笑,她的笑容浅而快,脸上也没有什么讽刺的表情。

可这一刻,她的面目在皇后眼里看起来可不仅是狰狞可怖。

“小语,你还磨磳什么,快随朕进去吧,再在这磨磳,若是母后出点什么意外,朕可要拿你是问。”

少女敛首微笑,迈开了步子,恭谨道:“臣女从命,这就进去为太后诊治。”

皇后看着少女轻灵袅袅的背影,一霎恨得咬断了牙根。

她呯然站起,甩着衣袖,心里恨出血来,眼里也冒出火来,却不能再对东方语做任何举动。

然后,她竟然连孝心都忘了在皇帝面前演;居然拂袖气哼哼转身离开了落霞宫。

一回到凤栖宫,立即将殿内所有能够随手扫落地上的东西,一溜地统统扫下光滑镶着富贵祥云的地面,呯呯声自她回来之后便不绝于耳。

凤栖宫的宫人听闻那声声怒响,心肝皆随着那声音一下一下震颤不止,不过,他们都见惯了皇后盛怒的模样,这个时刻,谁都知道明哲保身躲得远远的。

有个新来的宫女不懂察颜观色,竟然撞在皇后气头上进去收拾,她的小命就在她来凤栖宫报到的第一天也给报到在了凤栖宫里。

太后终于苏醒过来,这意味着她体内那些慢性毒药已开始排出体内。

但要彻底清除毒素,让太后好转,却还是个漫长的过程。

东方语为了照顾太后,倒是暂时没有心思去回报皇后对她一而再的毒杀。

这天,墨白无事,早早来到落霞宫;美其名曰是探望太后;实际上,他比较想见那个一心扑在医治病人,将他忽略彻底的少女。

他担心他若不经常在她眼前晃的话,她真的会彻底将他抛诸脑后,绝对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墨白看着一直忙碌的少女,忍不住在心下叹了口气,他终于知道,太过负责任的大夫,对某些人而言,实在不是一件美事。

就在他月复诽哀怨被忽略的时候,风昱也抱着一大堆补品来到落霞宫。

风昱来落霞宫,其实他的心态跟墨白差不多,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若非有那个人日夜扑在这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来得这么勤快。

他坐下,也不待宫女招呼,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墨白旁边,扬三分浮光明灭的邪肆笑容,道:“墨白,看起来你很闲嘛,不如我们在这下两盘如何?”

墨白抬眸,瞥过在时间忙碌的娇俏身影,眼底一瞬闪过如水温柔。

再抬头,凝看风昱,淡淡道:“说到闲,不过是彼此彼此。”

风昱在他淡然冷漠的声音里,已十分迅速摆好了棋盘,还作出了请的手势。

东方语虽然知道外面两只家伙在棋盘厮杀得厉害;可她真的不想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理睬那两个人。

她总觉得风昱似乎自那天将她从冰湖救上来之后,心思就有些变了。

虽说以前,风昱也曾隐晦向她表露过心意;可后来,她几番暗示拒绝之后,她觉得他已经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

但现在,这种情况似乎又变了,风昱似乎铁了心,打定主意要争一争。

东方语收回视线,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并不是说谁付出了,就会得到对等的回报。

可她几番暗示,风昱似乎都执意不理;她也不好再劝说什么。

“咳咳……”思绪纷杂之时,她忽然咳了起来。

这一咳,立时惊得外面在棋盘厮杀那两人站了起来。

“小语,都说了你该好好休息,太后既然已经度过了最危险时期,你就可以放手让御医来治疗。”

墨白颀长的身影几乎似光一般掠了进来,他一进来,正巧看到东方语拢了拢衣袖。他立即不假思索地月兑下长袍,也不顾别人惊讶的目光,直接便拿着那件珍贵温暖异常的袍子往少女身上披去。bsp;那白衣如雪的妖魅男子垂下眼眸,目光温柔流漾,眼波流转出淡淡的怜惜与心疼凝落在少女微微苍白的脸庞。

他在心里无声叹了叹,精致如玉的掌几乎立即抚上了她背部,十分体贴地为她拍起背来。

而太后那道凌厉骇人的目光随着他长袖挥动,为她轻拍缓解咳嗽之举的手掌,而狠狠地盯着她。

“咳,谢谢,我已经好些了。”东方语被太后盯得浑身不自在,即使仍剧烈咳嗽着,她也顾不上,几乎在墨白那精致却不瘦弱的手拍上她背部的时候,立即往旁边让了让。

墨白拍背的动作落空,担忧的眼神却一瞬都没有离开过少女身上。

因为少女那抗拒性的一让,他没有再坚持,而是扶着她,强行将她带到椅子按着坐下。

“你自己都病了,还要为谁操心!”

风昱立时表示支持,道:“就是,与其操心别人,不如操心一下你自己,看你现在都病成什么样了。”

他说着,摇了摇头,听着少女声声压抑不住的咳嗽,桃花眼里流泛出几分浅淡的心疼来。

他随后拿了杯子,亲自用开水烫过三遍,然后才斟满水,又将滚烫的开水吹成温热的,才小心递到少女跟前。

“咳得如此厉害,先来喝杯水吧;嗯,依我看,你该为自己抓几副药煎一煎才行。”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作声的太后,那眼神几乎恼得可以吃人。

她一会盯着墨白;一会又掠住风昱不放;然而,她的目光在东方语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对于墨白或风昱,她的视线几乎都是一瞥而过;但对于那因为发病而略显虚弱的少女,却一直流泛着无比惊讶恼怒的目光;眼神那凌厉的视线直让东方语感到吃不消。

她看见风昱竟然如此细致温柔地亲自洗杯,斟水,递水。

这样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室骄子,即使对她这个长辈,也从来没有这样温柔体贴对待过,可他与墨白竟然同样争相对那丫头……。

太后将一切看在眼里,心底的怒火压了再压,这个时刻,也几乎压制不住要喷发出来了。

东方语抬眸盯着递到眼前那杯余热袅袅,却温度适中的开水,一霎有些讪讪起来。

她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杯子。

目光在水面上凝了凝,然后才慢吞吞伸手去接杯子。

然而,她接过杯子的时候,一不小心,指尖便与风昱那指甲修理得十分整洁的指头碰在了一起。

肌肤意外相触,风昱突然觉得圆润指头处传来一阵陌生而温暖的感觉。

这感觉在他的目光落在少女微见病容的脸颊上,顿时转化成了温柔的怜惜。

几乎没有思考,他下意识欲将手指缠抚上少女葱白细腻的指月复。

东方语被他这么一碰,手突然缩了缩,她这一缩,杯子毫无意外地自手中滑落。

杯里平满温度适中的开水这个时候,自然如一线急剧的琼浆般,倾泻而下。

墨白在杯子滑下的瞬间,蓦然伸出手去,欲要将杯子接住。

然而,他手掌伸来的时候,却只顾着盯杯子的位置,而忘了东方语此际是坐着。

杯子倒是堪堪被他接住了。

东方语低头看着自己只湿了一小块的衣襟,目光微转,随即往妖魅男子那精致如玉的手凝了凝,一凝这下,她双颊霎时如染了瑰色胭脂一般,绯红如霞。

太后的视线正好转过来,落在墨白那手掌所在的部位时,当即禁不住气恼冷斥道:“你们还知不知道羞耻……!”

------题外话------

又是周末了,姑娘们周末愉快,嗯,我也得带我家宝贝到外面玩去,所以周日的更新大概得推迟到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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