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李方李馆长捋着白花花的胡子,皱巴巴的脸缩成一团,眼睛眯得只剩下半道缝,正浑身颤抖地看着没事人一般的杨闹。
就在前一刻,他眼睁睁看着已逾百年的招牌被馆中的伙计摘下,而自己徒有一双手却无能为力,只能一声又一声地长长叹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门前的柱子上。
杨闹乐呵地摇头晃脑,根本不在乎那些想把他洞穿的视线。他心里想着等这群庸医把新招牌挂上去之后,他就去找柳夕浅,放她一个人在外游荡那么久,自己还真有些担心哩。
“闹闹——闹闹!”
咦,幻听了不成?刚刚还想着夕夕呢,怎么这会就听到她的声音了?
“闹闹,这边。”柳夕浅挥着手臂一跳老高,长发都扬了起来,甩了容凛满脸(……),“闹闹,往下看。我在这儿!”
“夕夕!”杨闹眼睛一亮,展开双臂,就从凌空几十米的高处飞了下来,稳稳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搂住柳夕浅,大声道,“我刚刚还在担心你有没有又把谁谁谁整疯了说残了呢,这会见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啦。哈哈,难得你身后没追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打手呢,不然我又有的忙了。”
容凛听着他们的对话,眉头不由蹙起:得,又来一个怪人。不过,此人的身手好快,武功应该不弱。
“嗯?夕夕,这是谁啊?”
柳夕浅豪迈地大手一挥,见到了杨闹她眼里哪还有容凛的位置,“嗨,你管他是谁呢!”
杨闹听话地将在容凛身上打量的视线收回来,心里则一直幻想着和这种绝顶高手打上一架的酣畅之感,柳夕浅拉着他走到旁边的石阶上坐下,饶有兴致问道,“来,和我说说,你到底把这保祥馆怎么样了?”
她这么一问,倒是成功地将神游在外的杨闹的心思拉了回来,他朝着搁在地上的老招牌努努下巴,凑近柳夕浅道,“你看着就知道了。”
杨闹俯去,得意笑了一下,手心聚起一股掌力,然后轻轻地在招牌上抹了两下。
“好啦。”
柳夕浅好奇地凑上去看,就连容凛也忍不住瞥了一眼。
只见原本的“保祥馆”三个烫金大字,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了单薄的半边——“呆羊馆”。
这三个字真是怎么看怎么搞笑,读出来就更别提了。
柳夕浅紧紧捂住嘴巴,因为她实在不想在这一群苦着一张脸生不如死的老大夫面前破口大笑,含糊问他,“闹闹,这什么意思啊?”
“喏,那姓李的老头和我比试,输了。”杨闹指着李方,李老馆长立刻面露悔意地别过头去,他无奈地摊摊手,“于是愿比服输呗,我就把他家医馆的招牌给改了。”
“啧,又是比断症诊病啊?”
“夕夕,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不比绝活,我难道要和他们比谁更老,谁更行动不便么?”
“嘁。”柳夕浅撇撇嘴巴,立刻就没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