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虽说看上去怒目圆睁的像是生气了,可笙歌却是没有感觉到她有什么不满的情绪,便起身将陈嬷嬷和春杏儿扶了起来,笑说道:“你们别瞎操心,老夫人跟你们闹着玩儿呢。”
老夫人眼睛一亮:“小女女圭女圭这性子我喜欢,墨哥儿这混小子这回终于办了一件儿靠谱的事儿了。”老夫人说着高兴,忽而又板起脸道:“怎么这会儿还叫老夫人呢?”
笙歌朝着她福身道:“祖母。”
“哎,好。”老夫人拍着笙歌的手坐下,继而对屋子里的陈嬷嬷和春杏儿等人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们祖孙俩好好谈谈心。”
弄影和想容都看向了笙歌,笙歌朝着她们点点头,几人才都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老夫人和笙歌二人。
“好,好孩子,是个会教人的。”
笙歌没有接话,只是在等着老夫人的后话。
“唉……我不知道墨哥儿可有跟你说说府上的事情,不过既然你成了我越家的媳妇,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的。”老夫人语气间显得有些无奈,她一早便有所准备,这京城越府门第之高,是云府无论如何也高攀不起的,在那样的宅院里,相比是非更多。只不知道,老夫人如此又是为何?
她静静的垂首坐在一边,“老夫人您说,孙媳自当聆听教诲。”
老夫人缓缓的点了点头,而后才开始慢慢的叙述起来:“说起来,我也已经许久不管事了。我们老爷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又身居辅国公爵位,越府也是传承日久的世家,只是到了墨哥儿他父亲这一辈,却是出了岔子。墨哥儿的父亲,是我的长子,论理他该继承爵位,十几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倒是让老爷子将此事耽搁了下来。”
她朝着笙歌歉意的一笑,“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多说,他们如今是你的长辈,你也别多问。如今墨哥儿的生母居住在佛堂之中,府里掌事的却是你父亲的一位姨娘张氏。因着当年的事情,我们对你父亲也多有纵容,不想竟成了如今的局面,倒也是害了墨哥儿。到了府里,你小心着张氏便是。她以前干那些事情,我们只当她是想报仇,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手段也愈发的狠毒,目的再明显不过,她如今却是想着谋划府里的爵位了。不论当年发生何事,我越家的血统也不能乱了,嫡庶有别,这辅国公世子,只能是墨哥儿的。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回府之后能万事小心着些。”
笙歌恭敬的点头,“我想祖母还不止要跟孙媳说这些吧?”
“你是个省事的,墨哥儿这些年虽说行事有些不着四六,不过心里总是向善的。且他小时候聪慧过人,能文习武,只是变故却是出在了宇哥儿出生那会儿,你多帮着他,两人齐心协力的将日子过好了才是正经。”
笙歌道:“孙媳知道了祖母。”
老夫人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交到了笙歌的手里,嘱咐道:“这个是京城贵族圈子的名单,我们府上与哪些人家交好,哪些人家有嫌隙,都在这里面了。”
笙歌心下感激,老夫人定是晓得,哪日她们到了京城,怕是这些东西张氏也是不会交给她的。看来,越府比她想象的还要乱啊!
“祖母不担心孙媳的那些名声吗?若是连带了府上,怕是不好。”
老夫人却是意有所指的看着她,而后轻轻笑道:“这些事情你还解决不来?祖母信你。”
“好了,今日是你们的大喜之日,祖母就不耽误了,往后好好过日子啊。”
笙歌只得点头应是。
送走了老夫人,房间里只余下笙歌一人,可她心里却是有些烦乱。老夫人来这儿说话,却也是说的不清不楚,当年发生的何事,至于偌大的一个国公府竟是让一个姨娘掌着家?看老夫人那意思,倒是不太想管这档子事儿,若非是怕了血脉混淆,又或是张氏这些年做事愈发的嚣张,老夫人怕是还不会如此的吧?
京城水深至此,暗地里越墨华怕是还跟着四皇子这个主子,皇室夺嫡之事向来血流成河,而看越墨华的样子,定是已经参与进去了,她便是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如此唯有权力支持他了。
忽然,她心头一跳,想起在云府时曾听沈氏露过口风,自己那位便宜大哥怕是要与周家结成姻亲,周家是二皇子的舅家,如此一来,云府定是要在两派争斗中被炮灰掉的!这门亲事,她是如论如何也要破坏掉的!
正在她想的出神的时候,越墨华一喜喜服,摇摇晃晃的推门进来。笙歌五感敏锐,便是离得这么远,也闻到了他身上的一股子酒味。
越墨华推开门,便瞧见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儿端坐在床头等着他,便是裂开嘴嘿嘿笑了起来。他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亲也不是没成过,只是如今这心情激荡的却仿佛是一个毛头小子一般。
他傻笑着不说话,就站在不远处瞅着笙歌,笙歌被看得愣是一阵无语,只得轻声唤道:“相公?”
“哎!娘子。”越墨华听到这一声呼唤,只觉得心头都酥了麻了。他这辈子是个原装货,可到底上辈子还是经历过女人的,却是从未经历过这般令他心头颤抖发酥的事儿。他几步上前抱起了笙歌,“你是我娘子,不管你是谁,总归是我的娘子了。”
笙歌原本还存着些好笑的心思,只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立时紧张起来,“我上辈子就认识你了,可上辈子却也没让我有现在这样的感觉。”
“笙歌,笙歌,我感激老天,让我回来,让我遇到这样的你,我的人生还是有一抹阳光的。”
他在她的耳边呼着热气,却也让笙歌的心里感觉到一丝暖暖的痒痒的却又熨帖的暖心,就好象,那些些的热气不是钻进了耳鬓间,而是透过肌肤,钻到了她的心里,让她的心也随之鼓舞欣喜。
云笙歌,你是动心了吧?
她将他的头掰正了,细细的看着他,醉酒的他脸上起了一丝红晕,眼眶模糊的微微眯着,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与平时那个即使笑也不达眼底,微勾的嘴角总是刻意的做出那一副轻佻的模样,此刻的他满足而又天真的醉颜,平添了几分真实,真实到让人心微微揪疼着,“越墨华,我云笙歌的心为你动了,你得负责一辈子,如若不然,我会让你后悔招惹上了我!”
醉意中的越墨华心有所动,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还晕着,可就是忍不住的想要亲一亲那鲜艳的红唇,美丽的芳华让他迷失,更令他向往。
轻轻覆上去,唇瓣相触,越墨华呆怔了片刻,脑子有一瞬间的清明,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愈加的沉沦。那一刻,他全身都酥麻了,连带着灵魂仿佛都要飞上了天!那种感觉美好,而又令人沉迷。他觉得这种感觉,便是男女间的**的结合也是赶不上的,这是灵魂的相触。
笙歌感觉又能比他好到哪儿去?
相比越墨华,笙歌在情爱一路上,才是小白到不能再小白的境界了。她懵了半晌,直到越墨华再次将唇覆上……
这一次,时间久了些,可这么长的时间,越墨华却仅仅只是将唇覆在笙歌的唇瓣上,没有多余的动作,缱绻的厮磨,这长久的停留仿佛时间就此静止了一般。
平日里聪慧过人的笙歌,这时脑子里却是空白一片,完全停止了运转。
越墨华醉眼朦胧的离开笙歌的双唇,怔怔的看着笙歌半晌,忽而说道:“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他眉头皱着,似乎是在纠结到底哪里不对,半天终于想起来,“没有揭盖头!咦?你的盖头呢?谁给揭开的,看小爷不断了他的手!”
“噗……”笙歌实在没有忍住,笑出了声,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喝醉了的越墨华会这般好玩,耍赖的像个孩子一般。
“唔,娘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笙歌配合的从床上拿过红盖头,盖在了自己的头上,而后说道:“相公,该揭盖头了。”
越墨华只管一个劲儿的点头,一伸手便将笙歌盯着的红盖头给揭开了,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笙歌,毫不吝惜的赞美道:“娘子,你真美。”
瞧了一会儿,笙歌也不说话,只坐在那儿笑着。越墨华看着,忽而眼睛又是亮晶晶的拉着笙歌的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走到房里的桌边,端起酒杯递给了笙歌,另一个杯子自己拿着,“给,我们…我们喝交杯酒。”
笙歌配合着做了。
“嗯,现在,现在我们是不是…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笙歌一愣,她自然晓得他嘴里所指的正事是什么,就在刚刚她已经坚定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当日的那个约定,向来也是不作数了吧?正事,成亲的正事无非便是洞房花烛了。
她看向眼前的人,内心一个声音在问着自己,就这么将自己交给了他,自己是不是能够做到心甘情愿,欣然接受?
只是内心刚动了一个洞房的念头,她的心脏却是如小鹿乱撞一般的跳动着,雀跃中还带着一丝欣喜与期盼。
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自己不但不反对,竟还是期待的?!
她抬眸望了越墨华一眼,复又低下,饶是她多么淡定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面对这种事情,还是有些羞涩。
越墨华看着她面上难得的两朵红云,心情一阵激动,眼神透着迷醉,心头一热揽着她便倒在了床上。顾不得宽衣解带,双唇已经碰触在了一起,柔软的触感让两人都有一种过电的心动,许久,直到笙歌已经喘息不止时他才将她放开。
笙歌仰躺在床上,越墨华用手臂支着头看着她,眼底是化不开的欣喜,隐隐流转着幸福的光彩。他抬起另一只手拂开她鬓边的碎发,含笑看着她柔声细问:“后悔吗?”
笙歌看到他的笑容,那是不同于往日里刻意营造出来带着轻佻的假笑。春风般温柔夹着浓烈的柔情与喜悦,这才是感染人心的笑。笙歌抬起手覆上他的眼,浅笑吟吟:“你觉得呢?”
“我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的。”
“我相信自己的心。”她说着,眉眼一肃,道:“感情的事,合则聚,不合则散,与我而言,和离也没什么,我自认就算是我一人依旧可以活得恣意潇洒。我所说的合仅指咱们两人,若是第三者第四者插足,那便是散的时候了。”
越墨华没有丝毫的讶异之色,仿佛她就该说出这样的话似的,他不过勾唇浅浅一笑,“我懂你,且与你一样,我也不喜有不相关的人在你我的地盘上撒野。”
一如府里的张氏,将整个国公府搅和的在京城都是贵族圈子里人人心中的笑柄,之所以维持着表面的风光,不过是祖父早年积威罢了。
笙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微微扬起头,在他的耳边呵着气,略带魅惑的说道:“**一刻值千金,你——莫不是在等我主动吧?”
越墨华俊脸一红,直觉的自己被笙歌压了一头。
笙歌不禁“咯咯”的笑了起来,刚说完的时候,她还微微觉得有些放不开,可看到了越墨华的反应,她觉得自己刚刚那样的行为值了!
听着笙歌略带得意的促狭笑声,越墨华猛扑上去,去了她的头饰,小心的解开她的外衫,开始还是恼羞成怒一气呵成,可衣衫越来越少,越墨华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解衣带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直到笙歌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
他眼神痴迷的看着笙歌,解开自己的外衫,俯身在笙歌的脸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笙歌心一横,主动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越墨华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一路向下吻去,却在肚脐那边停了下来。看着以下的地方,眼神是火热的滚烫……
笙歌忽然感到小月复一阵紧缩,一股热流淌出,这是……大姨妈!居然就在新婚夜在自己新婚相公的眼皮子底下这么火辣辣的流了出来!你妹,要不要这么重口啊?!
她抬起头,有些心虚的看着越墨华,干笑两声:“你都是用眼神破处的吗?呵呵……”
俊脸瞬间黑了。
这是新婚夜啊,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