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杀 第二十七章 第一杀:祭器(下)

作者 : 南瓜大盗

()风云楼下过路的人纷纷驻足,抬起头来看着难得一见的场面。这风云楼原本就像是高高耸起的巨大竹笋一般,而那把凭空出现的黑sè巨刀便硬生生的从中间劈下,天空中的云气霎时间被分开到两旁。

轰——轰——轰

瓦片纷飞,振聋发聩。

左问和池彻以袖遮面,抵挡住腾起的烟尘和强劲的气流。耳畔均是木梁“吱嘎吱嘎”的响动和杯盏碗碟“叮当叮当”坠地之声,然而随后便被呼呼风声所取代。

直到这霸刀所引起的风暴平息,两人拂开衣袖。眼前的东面厢房竟然已经消失不见,这风云楼从顶端至下竟然被霸刀生生的切开了一道口子,唯有南、西、北三面尚还在,只是桌椅门窗早已经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再看冯虚原本所在之处,已经是一道楔形的缺口,早已看不见半个人影,向下望去一直到风云楼三楼,各层木板的切缘上还冒出一丝丝焦黑的烟气,空气中弥漫着骇人的焦臭味道。

左问靠近地板破损之处,向下眺望,说道:“想不到这‘血祭霸刀’竟然有如此强的威力,也不知白潦是否安好,那儒家剑客只怕是凶多吉少。”

话音未落,风云楼三层的废墟之中发出一阵响动,仅是屋瓦碎片和木屑滚落之声,只见白潦拍打着满身尘土,直起身来,从他的身上和霸刀上依旧冒出一缕缕青烟。他仰头望去,这风云楼已被他破坏的不成样子,这一道纵行的刀口足有两三丈宽、六七丈长,东面雅间尽数被毁,化为烟尘,那名剑客恐怕也在方才的强袭之下化为烟气消散了吧。白潦这么想着,却见半空中飘下一块蓝白相间的锦缎,在风中舞动,他伸手接住,正待细看。夕阳西斜,光影投在白sè的布面上,只见一道黑影掠过。

头顶上,池彻大叫一声:“不妙!”

白潦急忙抬头,举目四望,是那把剑,是那把与我手中霸刀休戚相关的长铗。霎时间,霸刀重新又嗡嗡颤动起来。玄青之气重又升起,可是这回却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发挥祭器的威力,没错,祭器威力固然强大无比,却在冯虚急速的攻式面前缺陷尽显。

那道蓝白sè的身影,仗剑直刺而来,恍如离弦之箭,追风而来。

左问与池彻二人心知白潦使出方才一招之后劲力尚未恢复,现在又深陷一片废墟之中难以躲闪,这一剑只怕是难以避开。要不是两人身在七层之上,要想阻止实在力不从心。

这个时候,白潦匆匆挥起霸刀格挡,只看他双目忽的一睁,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东西,对着空中的冯虚大喊道:“快闪开!”

冯虚这时候哪里还会听信这家伙的话,只怕这大漠汉子是穷途末路已经没有招架的方法,使出这最后的障眼法想要一保小命。虽然自己没有要刺杀他的意思,但是不好好的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我大齐的厉害。这么想着不由伸长长铗剑,目光如炬,直取白潦左胸而去。

而白潦见大喊没有任何效果,对方依旧直刺而来,便伸长手臂,将霸刀直直的指向冯虚飞身而下刺来的方向。

左问二人看着这一幕不由屏住呼吸,紧盯着断楼下即将发生的对决。这时,只觉有一道金光从天际倾泻而下,既非夕阳的斜照,也不是霞光普照,倒是有道金sè光影从头顶上疾飞而下。

长铗剑长四尺七寸,剑身柔滑如玉,纤薄如翼,狭长如丝。

霸刀长五尺整,重达三钧,锋利如芒,敦实如岩,坚硬如钢。

这两件兵刃确实不枉“刀剑共鸣”的名号,前者如山间隐者空灵飘渺,坐看流岚青鸿,遗世dúlì;后者如沙场鏖将力拔山河,怒战万马千军,孤胆忠肝。这两件兵器的对决谁都想知道结局如何,胜负谁属。

当两件兵器相交汇之时,冯虚依旧使用御风之术,虚影在他身体左右横生,刀尖交错而过,就在霸刀的刀尖迎面直击冯虚面门之时,他一个闪身便躲过了厚沉的霸刀。这时候,冯虚直视着白潦的面庞,却发现他的双眼似乎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透过自己的肩头在看着身后的什么东西。霸刀长长的刀刃顺着他左肩上方向天空刺出,而冯虚手中的长铗剑则不偏不倚的刺入了白潦的左胸。

白潦只觉得心窝一阵寒意,无法言说的剧痛从胸口的一点放shè状遍及全身,胸口一闷,呼吸急促。

冯虚听得身后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就在耳畔,这“当——”的一声将他的耳膜都震颤的将yù穿裂。他回头一看,却见那霸刀将一块巨大的物体击落在地,细细看来才发现,原来这东西是风云楼顶端的金铸龙首,这金铸龙首乃是风云楼落成之时当今圣上亲自赠予,据传由宫廷工匠jīng心打造而成,重达十余钧,雕刻的栩栩如生。没有想到因为方才“血祭霸刀”的强劲一斩,而将屋顶木梁打得松动,这龙首才会落下。

现如今冯虚回想起来才明白,白潦那一声高呼“快闪开”原来是看到了这金铸龙首凌空飞落,想要让他躲开,反而是自己误解了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粗犷的汉子举起霸刀并非想要伤他,而是要击飞这龙首,千钧一发之际运功将刀刃避开他的身体,并且将这沉重的龙首击开,功力深厚是自己望尘莫及。

冯虚回过头来望着白潦,他因为身中一剑而面sè惨白,嘴角一丝鲜血流下,而那双坚毅的眼睛没有露出丝毫退却。白潦控制着呼吸,轻声说:“我不会让意外干扰我们的对决,我想你一定明白我的。”说着还对他报以微笑。

左问、池彻二人纵身落至三层废墟之中,厉声呵斥道:“还说儒家以仁爱闻名天下,你这家伙却重剑伤我兄弟,也不看看我兄弟如此善心,将你挡下那金铸龙首。今天我们定不会饶了你。”

冯虚自觉理亏,对二人说道:“我这一剑虽然直取左胸,但剑尖分毫不差,应当是刺入了心脏下方的两寸处,只是伤了肺脏。我看还是先为白兄弟疗伤吧。”

左问二人哪肯这般就放过他,纷纷取出兵刃正yù攻击,这时候,白潦强撑着重伤的身躯,捂住流血的伤口,缓缓说道:“我与他的比试下次再约,怎么说也得等我在这风云楼中大吃一顿再说。”虽然他每说出几个字都牵动伤口,但这魁梧的汉子忍着伤痛,挤出一丝微笑说完。

“既然如此,下次不妨由我做东,请三位在这风云楼七层一聚。”冯虚以内力封住白潦伤口,止住血流,对三人说道。

那四五层楼上被击碎的酒缸中有一道道琼浆淌下,仿佛是一条条清泉,向着四人所站立的位子洒落下来。一股醇香在空中弥漫,白潦仰头对着淌下的杜康,饮下一口,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就连脸上也显出几分红晕,呼道:“果然好酒。”

一时间,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失,四人在这杂乱的废墟之中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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