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累了两天之后学生和老师都休息了一天,刘chūn雪的母亲派刘chūn雪来到学校找我去她家吃饭,我没有去,因为我当时没有在学校,回家了,把我挣的工资钱送回了家,等我回到学校后,陆雅青老师开始听我课了,她要是没有上课时,就在办公室里,不是抽烟就是吃东西,什么爆米花,炒黄豆,炒榛子之类的东西,办公桌上没有干净的时候,一侧是烟灰,一侧是食物的残渣,而我的办公桌上总是干干净净的,她有时也不好意思地看看我这边,才收拾一下自己的办公桌。
一天上午,我刚上完初中一年级的课,正准备去上高中一年的课,陆雅青老师拿起听课笔记本,就跟我走出了办公室,我看她跟在我身后,就问她道:“陆老师,你干啥去呀?”“学习学习。”“你不是去上课呀?”我问道。
“不是呀,听听你的课,学习学习嘛。”她笑着对我说道。“啊?”我吃了一惊,我有一点儿紧张了,走进班级里以后,她直接走到了学生中间,找到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而我则站在三尺讲台上,两条腿多少有一点儿颤抖:“上课!”随着我的一声喊,同学们“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学生的声音比我的声音都粗,个子比我都高,虽说不是第一堂课,可今天就好像是第一堂课,甚至比第一堂课还要紧张。
“请打开书,跟我学习一下单词。”我领着学生读了几遍英语单词之后,就开始讲解课文,我在讲解课文时,由于大腿总是发颤,我讲课的声音就有一些变化,我怕让人家看出漏洞,就趴在讲桌上看着课本儿进行讲解,当然了,我不能总是低头不看学生,我也要看学生几眼,这是老师必须做的事情,老师不能不看对象,站在讲台之上,瞎讲一气,不管学生有什么反映,闭着眼睛瞎讲,那是不被允许的。
我抬眼下望,陆雅青老师专心致志地在听课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她今天让我感觉到,她是那么牙白口阔,听起课来是那么的认真严肃,眉头有时皱成个川字,她两道眼眉中间有一个深深的沟壑,让人看上去温柔不足,严肃有余。我趴在讲桌上,一边讲着课文,一边板书课文中出现的语言点,说实在的,我真不想去黑板前写字,板什么书,我一离开讲桌,腿就不太好使了,站在黑板前,太困难了,我几次都是急忙写完语言点,马上又回来趴在讲桌之上,讲桌很高,我趴在上面,正好露出我的头来,学生们只有看到我的头,在讲桌之上偶尔抬一下,一张嘴巴在讲桌之上的头颅上,一张一合地说着课文,两只眼睛圆溜溜地转个不停,像两只探照灯一样,在来回地寻找着目标,我想我当时的形象肯定是很狼狈。
下课以后,我长出了一口气;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我仗着胆子问她道:“有什么意见,敬请指教。”“没什么,就是教态有一点好玩儿。”我不明白其中道理,便又问道:“好玩在哪里呀?”“像小偷。”陆雅青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说。
“啊?我竟然像小偷,我的教态就那么惨?我的脸火辣辣的,我当时的头真有一点象柳灌斗子那么大,心想:自己的内心素质怎么那么差?又不是第一次上课,也不是第一次登台,怕啥?我说不出来,好象自从第一天见面那一天,我对她就有一种敬畏感,以为她很了不起,一个女同志会外语不说,还当这么大中学的组长,她一定会的很多,不可小视。就这样一来,自己对她的认象,对她的感觉很自然就有一点儿说不出来的那种滋味儿。
到了办公室里,趁其他老师都不在场的时候,由于她坐在我对面,说起话来也方便,她低头对我说道:“以后讲课时不要趴在讲桌上,你个子不高,一趴在讲桌上,只是露出来一颗头在讲桌之上,太使人可怕了。”我虚心地听着他的执教,“还有呢?比如在知识方面哪里还有漏洞啊?别客气,既然都说了,就一起都说出来吧,还留着一点儿干啥?”
“知识方面嘛,我倒是没听出什么来,你这堂课不就是讲课文吗?”她问我说。“是啊。”我跟着又补充了一句说:“还有几个新单词,我只是领读了几遍,我以为高中学生不用给时间去记忆单词,可以在课文当中去记忆。”“你说的对,教高中和教初中不一样的地方也就在这儿。”她对我的教法加以肯定。
她在和我交谈中,用手拉开了抽屉,拿出一张抽烟纸来,顺手又捏出一捏汗烟叶来,麻利地卷成了一支旱烟卷,将那支旱烟卷儿放在嘴边叼着,又在抽屉里拿出一盒火柴来,打开火柴盒,抽出一根火材,在火材盒的一侧“呲”儿的一声,划着了火柴,将旱烟卷儿点然后,抽了几口,态度就开始严肃起来了:“作为一名合格的人民教师,教态是很主要的一方面,一名老师在授课时,时时刻刻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老师在讲课时,不能随心所yù,一会儿趴在讲桌之上,一会儿在班级来来回回的乱走一气,使学生的目光不知落在什么位置,教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一堂课下来,把学生转悠得迷迷噔噔,那样的话,使听课的老师也感到心忙意乱。”
说到这里,她又抽几口旱烟卷儿,然后,用她那钢铁一般的手指,将那还在燃烧得通红的旱烟头。一下捏灭了,剩下的半支烟又放回了抽屉里,留着下回再抽。这是她的习惯动作。
接着她又开始了往下说道:“老师的风纪和你们军人差不多,每堂课上,都不能随便抠一抠这儿,抠一抠那儿,上课之前,要照一照镜子,看一看自己的脸上,有没有不干净的地方,因为你在班级前面一站,全体学生的目光都在盯着你,把你脸上的东西看得一览无余,另外,老师也是学生的一面镜子,是学生的榜样,有句话说的好:校园无小事,处处是教育。老师是学生每一天第一个要审视的目标,所以说,一个什么样的老师,就会教出一个什么样的学生。”
“那你吸烟的事情,学生们知道吗?你在学生面前吸过烟吗?”我插了一句问道。她不好意思地说:“我一般情况下是不在学生面前吸烟的,特别是上课时,更不能在课堂上吸烟,那是不允许的。”
其实,有一些教学常规我也懂,就是不知道趴在讲桌之上,有什么不好,原来是给自己造成一个不良的教师形象。
“今天我是班门弄斧了,请别往心里去,有一些话我都是瞎说的。”陆雅青老师说完脸上还蒙上了一层红晕。接下来,她和我聊起了家常。“你家在什么地方?”她问我说,“在前进乡。”“当几年兵啊?”她又问道。“两年多一点儿。”我回答说。
“怎么还有两年多一点儿呢?”她有些糊涂地问。“处理病号复员,所以提前了。”我向她解释说。“你在部队里都干了一些什么工作呀?”她又问我。
这时,走进屋几个老师,他们是刚刚下课,真快,一堂课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我就好像没有说上几句话的感觉。那些老师听我两个人在闲聊我的家长,都想听一听,我假装没有看他们:“我在部队里当校外辅导员。”
“校外辅导员是干什么的呀?”一个老师走过来问道。“就是去附近学校,给学生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给他们讲革命故事,教他们学唱革命歌曲,还教学生走队列,练刺杀等等。”“那你的英语是在部队里学会的了?”又有一位老师问我说。“对呀,我的启蒙老师今年好像参加高考了。他才是个高中学生。”我提起宋国江来,总想给他写信,就是没有时间,今天我一定要给他写一封,汇报一下我的情况,谢谢他没有白教会我英语。
“听说你也会拉二胡?是真的吗?“陆雅青问我时,眼睛有些发亮。”“会拉一点儿,不太熟练。”我回答说。“那好啊,等哪天有时间咱们拉上一段儿。”旁边的一位女老师也是教英语的。姓韩,她已经结婚了,她故意逗陆雅青说:“这回好了,遇到知音了,你这一回可成了小凤仙儿了,哈哈。”她的话把我也逗脸红了。因为有了小凤仙儿,就有蔡锷,我当然就是那蔡锷了,陆雅青就是那小凤仙儿了。
为了打破僵局,陆雅青故意问那位女老师:“你说我是小凤仙儿,那就是说,我也是卖唱的啦?”陆雅青这一问,把韩老师问了个脸红,她不好意思地说:“得,得,就算我没说。谁像你,就好挑斜理儿,卖不卖唱能有什么关系?要我看那,你就是对人家有意思了,还帮上了,嘿嘿。”她这一说,陆亚青的脸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