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王微微一怔,等仔细看向自己扔出去的武器时才发现,那居然是司徒破军曾经使用过的那把黑sè巨刃。前番在人界与玄清真人拼命时,司徒夫妇尽皆丧生于了他的手下,只剩下这把刀被自己当成纪念收了起来。
方才那一掷严王并未太过注意,只是模到什么就扔什么,却没想到竟是把自己准岳父的遗物给扔出去了,对此严王也是微微有些歉意的。此时听到那黑袍老者问话,严王也并未隐瞒,只是微微摇了摇答道:“是我一位故人曾经使用的兵刃。”
从始至终的脸sè冰冷的黑袍老者,此时话语间竟是多了一丝感情的波动:“他现在怎么样?”
严王闻言神sè一黯:“他……死了。”
黑袍老者身侧的高大树木毫无征兆的从中折断,倒下,但同时老者的神sè却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你说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司徒破军。”
严王没有画蛇添足的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等待着黑袍老者接下来的答复。但就在此时,位于黑袍老者身后的天算子却已经歇斯底里的冲了上来。背在背后的鸾凤雌雄剑瞬间已然出鞘向那黑袍老者斩去:“卑鄙小人,你去死吧!”
黑袍老者甚至连头都没回,只是随手一甩自己宽大的袍袖,随后便看见地上厚厚的雪层猛然扬起,偏偏雪花如刀般迎上了青鸾火凤。
青红两sè的巨鸟在漫天雪花中飞舞着,但不久之后却已经变为了挣扎。原本艳丽异常的羽毛之上已经布满了道道伤口,而且就这么被困在那片看似薄弱的雪团之中无法逃出。
天算子与黑袍老者都未移位,但两人却在经由空中的那场缠斗在较量着,不过结果显然是黑袍老者要更胜一筹。对此天算子极为恼怒,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凭空出现的老者竟然如此厉害。
“吱……吱!!!”青鸾火凤分别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鸣,而后重现化为两把短剑掉落在了手中。天算子更是被反噬后的逆血涨的面sè通红,但饶是如此却还是拼尽全力的压制着它,不愿将之喷出丧失颜面。
“唉,死要面子活受罪……”严王见此情景不觉有些感慨,但只是片刻过后,天算子即便再想保存什么颜面,怕是也没那个机会了。
黑袍老者脚下未动,但身形眨眼间却已经出现在了天算子的背后,身法如同瞬移一般。天算子自然是大惊失sè,尚未回头时一柄短剑已经自腋下用力刺去。渐渐准确命中了黑袍老者的小月复,并且一下便捅了进去。天算子剑身上的仙力瞬间爆发,看样子竟是打算一鼓作气将那黑袍老者刺死。
然而就在天算子的雌雄剑刺中黑袍老者的同时,黑袍老者也已再次伸出了自己那只干枯到极点的右手。没有任何迟疑我的一把握住了天算子的脖颈后方,而后五指猛然紧扣,嵌入,最后竟是硬生生的击碎了天算子的胫骨。
天算子瞪大的双眼中开始变得无神,而在生命弥留的最后一刻他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老者宁可自己致命之处受伤也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杀了自己?自己还有那么仙法未曾使用,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了吗……
天算子脑中的最后一个念头仅止于此。因为下一刻,那黑袍老者已经极为残忍的顺势拧下了他的头颅。沾血的干枯手掌再次藏于了袖中,而天算的首级则像垃圾一般被那黑袍老者随意丢在了一边。
人头在地上滚了两滚,而后正落到了严王的脚边。严王对此也是极为错愕:“两个七印高手之间的战斗就这么结束了?这是不是太过戏剧化了一些……”
黑袍老者扯下天算子死尸上的雪白长袍,细心擦拭着那柄已经有些残破的巨刃,同时口中淡淡答道:“那你觉得要怎么打才算正常。”
严王愣了,随后无奈的挠了挠头:“怎么也得你刀来我枪往、你法宝他仙器的打上半天吧?”
“他被杀了,我也受伤了,过程难道不是一样的吗。”黑袍老者在擦完那柄黑sè巨刃之后开始月兑下长袍为自己包扎伤口。而严王在看到他骨瘦如柴的上半身时,两只瞳孔都是猛然一缩。
严王原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受过挺多攻击的肉盾了,但在看到黑袍老者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时,严王却是有些自愧弗如。在黑袍老者那已经皮包骨般的身体上,已经看到不到有什么完好的地方了。各式各样的伤痕在上面盘根错节,甚至已经看不到本来皮肉的颜sè。
此时黑袍老者就这么极为淡然的在为自己小月复上的伤口进行包扎,迅速包完之后又再次披上了那间宽大到极点的黑sè长袍。一切似乎都跟他刚刚出来时一样,但严王却是清楚,若是天算子那剑再递进去寸许,黑袍老者怕是就要先他一步而去了。
“这种战斗的方式……果然很疯狂,也难怪破皇都一直跟你叫老疯子了。”严王此时也没有再顾忌这位老者的实力,只是由衷的觉得他确实是个狠人。一个人能在必要的时候跟敌人以命换命这不稀奇,但能把这种理念当成一种习惯的人,便只能用歇斯底里来形容了。
黑袍老者收拾好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后缓步来到了严王近前,还沾着鲜血的右手不加避讳的直接按在了严王额头上。严王此时早就没有任何反抗的实力了,只得任由他做这些了。
一股微微的刺痛感经由严王的头顶一直蔓延到了整个身体,随后严王忽然觉得咽喉和小月复之处俱是传来很强烈的痛感。但不久之后,严王却发觉自己封封住的力量又开始缓缓游走了。
黑袍老者随意收回了自己的手,而在看完那柄黑sè巨刃之后对严王说的话明显了多了不少:“你身上的封魔印我已经帮你破除了,但在你心脏里好像还潜伏着一种剧毒,那个我解不了。”
严王下意识伸手模了模自己的心口处,双眉也是忍不住微微一皱。天算子之前曾经在自己体内植入了一只冰凌化雪蛊,并且只要自己的血流出后再接触到冰雪之类的东西便会发作。到时不止自己会死,连带着被毒蛊所传染的人也会遭殃,这那样的话怕是麻烦就大了。
听到黑袍老者如此说时严王也是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转而却已重新振作了起来:“那就以后再说吧,这次还要多谢您搭救了。”
黑袍老者对此却是并不太在意,只是低头又看了那把战刃一眼,而后语气复杂的对严王道:“这把兵器的主人是怎么死的?”
严王叹了口气:“被人杀的。”
黑袍老者身上杀气一涌:“杀他的那人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严王点点头:“被我杀了。”
黑袍老者稍怔,转而继续道:“那在他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后台人物存在?”
严王再次点点头:“有。”
“那人又在何处?”
严王随手提起天算子的首级丢到了黑袍老者近前:“在这。”
两人均是一阵沉默,好半天后那黑袍老者才有些怅然的摇了摇头:“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更改的。”
严王很难想象,这话是出自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七印疯子口中。但看他的神情却又不似在伪装什么,那究竟什么事才能逼得他如此感慨?带着深深的疑惑,严王试探问道:“老人家,敢问您跟这战刃的主人是什么么关系?”
黑袍老者不答,并且以同样的问题反问道:“你跟男人又是什么关系?”
严王听罢之后略微沉吟了下:“司徒破军……应该算是我岳父吧。”
“什么!?”黑袍老者很是罕见的表现出了诧异的神sè:“你说清楚点,这到底怎么回事?”
严王稍稍迟疑了一下,实在不知道人界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该怎么说,不过最后还是有些含糊的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大致都说了一遍。包括最后司徒玉洁在妖界失踪、自己在妖界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以便寻找她等等过程都说了。
黑袍老者不听则可,听罢之后身上的森森妖气再次涌现而出,语气中更是多了几分森然的杀机:“如果真让我知道是谁在其中做了手脚,那剩下的就简单了。”
严王看着又有些发疯先兆的黑袍老者不觉有些忐忑,只得想办法岔开话题道:“还不知道老人家您怎么称呼?您跟司徒家又有什么渊源?”
黑袍老者收起了自己的杀机,再看向严王时甚至多了一丝对晚辈的关切之意,而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更是彻底让严王陷入了呆滞之中:“我名为司徒风,司徒破军是我儿子,司徒玉洁是我孙女。如果你刚才所说是真,那你就是我孙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