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干嘛呢哥们。”同时一只手也拍在了我的肩上。我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赶紧回头,见身后正站着一个我眼熟但不知道名字的同学。
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满脸好奇的够着头越过我向下看。我马上指给他:“你看,那颗大树下是不是有一团光?”
“嗯…哪里?”他疑惑的说。“就在那,你没看…”我转过头,眼前漆黑一片,又哪有什么光芒。我俯来回瞅着:“不对….刚才还在呢。”他略带笑意的说:“哥们,睡迷糊了吧。”我却沉默了:怎么回事?难道我撞邪了?他以为我是在默认,便打着哈欠说:“走吧,回去睡觉了。”说罢,扭头就走,我稍一犹豫,也赶忙紧走两步,跟上他。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一股钻心的恐怖,没有来由,莫名奇妙。平素大胆的我此刻竟非常害怕单独走这空荡幽静的走廊。难道…难道我刚才出神的瞬间还看到了什么?我努力回想,却没有丝毫头绪,好像是大脑在拒绝回忆,这种感觉从小到大还是头一遭,当真是古怪异常。
当晚我便失眠了,只在天刚朦朦亮时方才睡下,噩梦不断,梦境荒诞不羁,醒来后却又怎么也记不清,第二天的jīng神之差让舍友们以为我又通了一宵。我连连摇头,把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我们宿舍共有六张床,五个人,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全部来自内蒙,虽有些地域间的隔异,但我们仍是最好的朋友。有些事会对别人避讳,对他们,却是和盘托出。
宿舍里年龄最大,最成熟的是大于,全名于伟。因其口阔能容拳,齿大能走马,我们都喊他“大嘴”。大嘴对我的遭遇不屑一顾,他压根不信鬼神,不敬yīn阳,除非是亲眼所见。他边穿衣边听我讲,还未等我讲完就收拾妥当,然后一把抱起篮球,夺门而出了,临了还丢下一句:“但求是。”这是“不咋地”的意思,不过完全在我意料之中。我所在意地只是小个和老邓的反应。
小个本命雷佳,生的较为袖珍,个小心眼足,机变强,点子多,一双忽闪闪的眼睛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只是说话稍显刻薄,讽刺挖苦信手拈来。老邓全名邓艳军,生的五大三粗,将近1米9的个头配上0.1吨的体重,常常让人想起灌篮高手里的赤木刚宪。但粗犷的外表下却有一颗善良到近乎懦弱的心,不欺小,不反抗,外加反应迟钝,胆小怕事,因此经常成为我们调侃的对象。
他俩都是好奇心极重的人,还没等我讲完就开始问东问西。我有一茬没一茬的回答着,满足虚荣心的同时,一个想法突然在脑中冒出。这时,伴随着长长的哈欠声,旁边铺上的卢勇醒了。他看我们坐成三角,表情诙谐中带着严肃,忙扯着嘶哑的声音问起:“咋接来,咋接来。”“咋接来”便是“怎么了”。卢勇绰号“小蜜蜂”,因其个头不高,特别喜欢凑热闹,且说话声有些嗡重,不知被谁冠上了这么个“美名”,每次想起我都有种鸡皮疙瘩遍身起的感觉。
“采你的蜜去!”小个一句话呛了过去。蜜蜂憨憨一笑,不理他:“说说,咋接来。”老邓接过了话茬:“是这样,下惠昨晚去厕所时……”
下惠就是他们口中的我了,名字的由来还要追溯回大一。那时大家刚刚熟稔,卧谈会的话题也由国家风云转为私家小事,聊起了学校中的美女。当时,在我们新生中有一个非常美丽的校花级女孩,叫文莎莎。名如其人,文静温婉,清丽可人,身材高挑,气质盎然。路上一走,回头率高达170%!我们很自然的就说到了她,毕竟像这种神中神级别的女女,**丝大众们也只能是心中想想,嘴上念念了。
俗语说的好,卧谈之中必有荤段。大嘴最先口无遮拦:“如果她生(什么)也不穿,坐上你们磕膝盖(大腿),你们该咋接来(怎么做)?”此话一出,技惊四床。我的妈妈呀,这也忒黄忒暴力了,脑中想想就OK了,干嘛说出来?自小就受传统教育熏陶的我可是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一下,自认表面上还是比较传统古典的,再加上对爱情的美好向往,面对这种问题自然会将姿态摆的高一些:“当然是为她披衣挂裳,两相依偎,情话绵绵。”谁知这话一出,便受到众狼的奚落调侃,就连平时的老好人老邓都是暗讽加名刺。最后,小个个兔崽子更是为我改名“柳下惠”。自此,柳东俨然变成了诨号,绝少有人喊起。敬我者叫我下惠兄,恶我者叫我柳下垂,只有宿舍一众元凶始终用“下惠”来称呼我,使我既感亲切又觉恼恨。
老邓很快就叙述完毕,蜜蜂睁大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我。“真的假的来?”“当然是真的,不信,晚上我带你们去看。”
话是这么说,别看他们白天满口答应,可到了晚上,丫们早早的就迫不及待的飞去梦中那温柔乡了,不到一点时已是鼾声四起听。听着他们大小不一的酣睡声,我一边诅咒他们抽筋尿床,一边强迫自己睡去。可事与愿违,本来困乏的还有一丝睡意的jīng神竟在闭上眼睛的漆黑中慢慢变得亢奋。越是想睡,越睡不着。
也不知挨了多长时间,一阵尿意让我不得不睁开眼睛,然后为了去不去厕所而纠结半天。尿意却不管我怎么想,它变得越来越强烈,眼看就要有决堤之势。
可恶啊!还是得去,要不到时候真尿了床,恐怕连下惠的名号都保不住了,改叫柳吓尿了…
我知道纠结终是解决不了问题,就一骨碌爬起来,看看手机:3点01。好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拿起手机,爬下床,拉开了门。
走廊,仍是熟悉的走廊,空无一人,“啪嗒、啪嗒”的滴水声诉说着夜的宁静,可不知为何这走廊却让我无比心慌,总感觉那五彩jīng芒会藏在某个角落,静待我的出现。
我左右探视了好几遍,见并无异常,便轻呼一口气,走了出去。从我们宿舍到厕所只有六七米的距离,而水房就在厕所旁边,我一定要经过,所以只得埋头快走,拖鞋擦地的声音回响在整个走廊,弄得我的心脏怦怦直跳。
终于到了,这六七米的距离竟像是走了一个小时。我微闭双眼,美美的舒服了一下,事毕提好裤子,大开眼睛就要走。可瞬间我整个人就呆住了……因为我竟然……竟然看到面前的墙中……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