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声声,暴雨倾盆而下,打在窗沿下,滴滴嗒嗒,像是落在人的心上,无端的平添了几分烦躁和失落。
春天的雨如同调皮的孩子,来得快,去的也快,也不过半个时辰功夫,雨就收住了,只余下树叶上的水滴,稀稀疏疏的落下。
廊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在春风中摇曳,照的那雨打百花,娇艳欲滴,在夜色中,添了份红艳艳的色彩,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妖艳,如同婚嫁时,少女披着的大红嫁衣,却嫁给行将就木的老翁,喜庆中多了几份诡异的色调。
画词回去拿蓑衣雨具,却一去不返,也不知道是不是迷失在相府偌大的庭院中,只是任清凤仿佛并不担心,只是低着脑袋用餐。
她吃的很专心,也很仔细,只是眸光渐渐散漫,像是有些失神一般,不但如此,她的脸颊不知道是因为灯光,还是因为花厅的火盆,添了几分红晕,将一张不堪出色的面孔,照应出几分明艳的色调。
任清水见任清凤的脸色渐渐发红,双目潋滟生水,云雾迷蒙,心中的那股子兴奋压也压不住,她看了一眼窗前幽香逼人的兰花,眼中的得色更深。
此时,见任清凤忽然伸手扶住脑袋,轻哼了一声,这轻微的声音,却刺激了任清水想要兴奋的大笑起来。
任清水觉得自个儿的血液都在沸腾,如同快要迸发的火山一般,急切之中似乎遇见任清凤会面临的惨状。
面上却做出一副关心备至的模样:“二小姐,我瞧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受了风寒?若是你身子不舒服,我看你就别硬撑着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都是一家人,没有人会怪你的!”说着,朝门外看了看,微微蹙着眉头,眯着眼睛对着任清凤劝道:“二小姐,你还是从家中再挑选个丫头,你那丫头不过是拿个蓑衣,雨具的,就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想必是个手脚不够麻利的。”
她语气一顿,看了一边空荡荡的左边,眼中闪过一道冷冷的笑意:原本站在她身边伺候的知琴,已经在众人不知不觉的时候退下来,想必她和唐若昕已经早已侯在小贱人必经的后花园。
这么一想,心中的那份兴奋之情,像是要撑破她的胸口,迸射出来,用尽了力气,才勉强压住,所以她的语速变得缓慢,轻轻地说道:“暴雨初歇,这游廊上定是沾染了不少雨水,行走起来,最易滑倒,二小姐身边还是跟着个人掌灯为好。”
说罢,她看了一下大夫人身边伺候着的荷花,道:“母亲,您这里有二姨娘和李妈妈伺候,就让荷花送二小姐吧!否则若是磕到,碰到,岂不是不美?”
李秋华微微蹙眉,她皱着眉头看了任清水一眼,觉得今儿个自个儿的女儿是不是太殷勤了点,自家人面前需要做得这么殷勤吗?
不过,到底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不忍心拂了她的面子,还是出声附和道:“嗯,水儿说得是,你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先告退吧!我让荷花送你你回去就是了。”其实她也实在不想看到她这张脸。
盛情难却,任清凤也不推迟,站起身子,似笑非笑道:“多谢大夫人,三小姐的盛情,那我就不奉陪了。”盛情二字,她说得尤为重,几乎是咬着唇吐出来的。
也没有跟谁道别,就那么自顾站起身来,自始自终也没将李秋华等人放在眼里,自然还有李秋月。
李秋月何时受过这等轻视,这个上不了台面的死丫头,刚刚不但下了自家老爷的脸,现在还视她如无物,这口气,她怎么能咽得下去。
于是,在任清凤举步准备离开之后,她忽然掀了掀眼皮子,忽然冷冷的叫住任清凤:“你这丫头今年多大了?怎么半点礼数都不懂。”
她冷冷的说完,看向一旁的大夫人李秋华,又笑了起来:“姐姐,不是我说你,你自小就是个心肠软的,这才纵得这些丫头没大没小,半点礼数都不懂,这般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不知道尊重长辈,在别人家里早就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板子了,也只有大姐姐你有这等宽厚之心,还能容得!”难得有机会在李秋华面前说这样的话,李秋月虽然板着一张脸,可是这心里却是觉得一阵痛快。
李秋华心中虽然有些不爽,可是眼见着李秋月这是要给任清凤下马威,她也乐见其成,刚刚她是看出来,任碧波那个软蛋,对她薄待任清凤姐弟已经生出了不满,若是她这时候出手,只怕更为让他恼怒,既然有人愿意代劳,她何乐不为呢。
于是,李秋华微微一笑,状似无奈的说道:“这丫头从小就没娘,我又忙于家事,疏于管教,你姐夫……嗯,你刚刚也看到了,也是个护短的,这才养出个这么骄横的性子,倒是让妹妹你见笑了。”
李秋月接过话,道:“我说呢,怎么一个庶女就养成这般嚣张的性子,原来是个没娘的,她这般任性嚣张,怎么就不怕她娘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瞧着也不小了,难道这一把年纪都长到狗身上去了!”
任清凤的步伐终于停了下来,闲杂人等的话,她一向当作放屁,可是辱及云娘,她就无法容忍了。
斗不过活人,就欺辱人家早已入土,无法开口的娘。
这算个什么东西!
更该死的是,居然敢将她看作狗,看来,她若是不帮着李秋月长点记性,这一大把年纪还真就长到了狗身上。
任清凤缓缓地转身,那清冷得像是千年寒冰,没有一点人气的眸子盯得李秋月心中发寒。
她细细的打量李秋月一番,不得不说,李家的女儿长得还有几分相像,都是额头发宽,丹凤眼微扬,妩媚中添几分凌厉,看似宽厚,实质刻薄,这李秋月显然和李秋华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是什么个东西?”任清凤冷冷的开口:“若是个东西,就该知道死者为大的道理,我瞧你,这点道理都不懂,这一把年纪才是长到狗身上去了。”
对着李秋月气的一张发青的脸,她眼光如刀,一刀一刀割去她妆扮出来的华丽高贵:“辱他人之,比辱己。我奉劝你一句,下次说话前,先动动脑子。”
“你……”李秋月气的站起身子,指着任清凤,颤抖着手指,喝骂的话,却在碰上任清凤的目光时,到嘴边的话,都被憋在了喉咙处,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如同一根鱼刺梗在那里,让她的肌肉紧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任清凤的眸子乌黑亮泽,仿佛夜空中的星辰,虽然明亮,却也清冷异常,没有丝毫的暖意,如同千年的冰霜,透露出刺骨的寒意,让人感受到她的冷漠和无情。
李秋月毫不怀疑,若是她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任清凤会像一只恶狼一样扑上来,将她撕成碎片。
这种猎杀的目光,让她整个人隐隐都颤抖了起来。
天,这哪里是人的目光,简直就是野兽的光芒。
这样就吓到了——
孬种!
任清凤不屑的勾了一下唇,懒得给这些不长脑子的一个眼色,不去看在座的各色脸色,径自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对着李秋月道:“相府的耗子不多,所以你不必将自己真的当成狗。”
说罢,轻笑一声,踏着步伐,缓缓离开,她脸上的表情,明明是那样的风轻云淡,可是却像是有种无法用言语说出来的韵味,细长的凤眼之中带着冷冷清清,可是眼波流动时却又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妩媚妖娆,自有一股子让人移不开眼色的风味,忍不住心生仰慕。
荷花心里对任清凤生出了惧怕,可是主子有命,又不敢不从,只得苦着一张脸,跟在任清凤的身后。
二姨娘看着眼前的少女,明明貌不出众,浑身素淡简单,可是全身上下,却明艳动人的让人移不开目光,随着她的转身,那粉底的衣衫,转出一个大大的浪花,如同惊涛拍岸一般,让人的心骤然也紧蹙了起来。
二姨娘看了一眼美艳动人的任清水,见她眼中放射出冰冷残酷的光芒,不由得垂下眼脸,遮住眼中的思绪——看来今儿个晚上很热闹啊。
可惜她是没机会看戏,她要好好的看着寒儿。
嗯,寒儿今儿个也受了风寒,最好卧床休息。
于是,又坐了半刻钟,二姨娘战战兢兢的起身,小心翼翼的看着李秋华,轻声道:“大夫人,四小姐今儿个早上就有些发热,妾身担心……”
李秋华对她诚惶诚恐的姿态很满意,被任清凤刺伤的自尊得以修复,满意之下,也没做刁难,点头放行:“既然寒儿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好了,你就陪着寒儿先回去吧!”
任清寒不知道二姨娘为何忽然说她今早发热,不过她却知道这世上若是还有一个人不会害她,那么这个人就是她的亲娘——二姨娘,所以只是照着二姨娘的话做,恭恭敬敬跟众人告退。
这良好的礼仪对比起任清凤的嚣张自傲,顿时让李秋月对任清凤的观感更是厌恶了三分,那么个嚣张跋扈的,瞧一眼都让人厌恶的想吐。
这一刻,李秋月对自个儿的堂姐李秋华生出了无比的同情,有这么个祸害的庶女,这日子一定不好过。
人在自个儿痛苦的时候,就会借助别人的痛苦,来让自个儿好受点。
荷花提着气死风灯,领着任清凤穿行在偏僻的后花园,虽说雨已经停下,丫头婆子们已经将长廊清扫过了,可是路上依旧很滑,所以她们二人走的非常的缓慢。
夜色深沉,偏僻的后花园更显得寂静,荷花胆颤心惊的走在任清凤的身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越往后花园里面走,她就觉得二小姐身上的寒气更重,冷的她不时的打个寒颤。
冬天明明已经过了,为啥她却觉得自个儿还置身在冷寒之中。
知琴陪着唐若昕守在假山后的,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压低声音,指着一旁深幽的洞穴,对着唐若昕道:“唐公子,应该是二小姐来了,您先进洞,别让二小姐发现。”
她眉头弯弯,曲折成一弯冷月:“二小姐身边的丫头,已经被三小姐使人打晕了过去,等一下,我会带人将二小姐打晕送进洞里,再将后花园清空,公子就好好享受吧!”
任清凤这个小贱人,今儿个定然要她好看,她不是傲吗?
很好,就让她赤身**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看她以后还傲不傲?
敢在她面前耍主子的威风,今儿个就让这小贱人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也算是替自个儿出口恶气!
唐若昕目光灼灼的向前方看了一眼,远处似有窈窕身影婷婷袅袅而来,激动的差点口水都滴落在地上,只要想到等一下,这等别具一格的美人要被他压在身下,这般,那般的蹂躏,他就激动不得了。
听到知琴的话,忙点头,一窜就窜进了假山的洞穴中,静等这美味佳肴送进来。
洞穴中很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唐若昕早就在白日将这洞穴勘察过来,也让身边的小厮稍做了打扫,也不担心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是焦急的等着,听到一声娇柔的闷哼,顿时如同被猫爪子挠了一下,差点控制不住,冲出洞穴,将那小美人给拖进洞里,狠狠地折腾一番。
就在他忍不住冲出来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洞口,天很黑,他只能隐隐绰绰的看到黑影的手里抱着一个形似人体,不由得舌忝了舌忝唇说道:“还不快将人送进来?”他等不及了,真的一点都等不及了。
那人的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快步走了进来。
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这一声轻应,却让人觉得冷风嗖嗖。
唐若昕打了一个寒颤,真不知道清水妹妹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冰块来,不过精虫上身的唐若昕可没功夫理会这冰块黑影,凭着感觉,一把抢过黑影手中的女子,对着黑影吩咐道:“你快出去,让知琴给我好好守着,等爷办完了事情,一定重重有赏。”
这话说完,发觉洞穴中的冷气更重了,唐若昕瞪了一眼黑影,嘀咕道:“毛病!”没事乱散什么寒气。
不过,手下柔软的触觉,却让他顿时将一切抛诸脑后,只手忙脚乱的扯开身下女子的衣裳。
身下的女子身子发热,有些不耐的想要挣扎,可是却没有力道,唐若昕知道,这是任清水的手笔,为的是让他更加的尽兴,不得不说,这清水妹妹对他还挺不错的。
片刻之间,身下的女子已经被唐若昕剥个精光,咬着唇,辗转反侧之间吮吸个不停。
唐若昕是花间老手,精于此道,直吻得身下的女子,浑身酥软,动弹不得,除了喘息,半点声息都没有。
唐若昕将女子压在石头上,灼热的吻着,一只手爬上女子的身体,另外一只手,三两下单手就熟练的将自个儿裤子解开,压在女子的身上,也没丝毫的怜惜,狠狠的折腾着。
身下的人,似是神志有些清楚,呜呜的想要说话,却被唐若昕含着唇,哪里说得出来,身下一个用力,就听得身下女子一声娇吟,越发的情动。
偷情这种事情,自然是越惊险越刺激,越令人兴奋,唐若昕在当今的相府偷相爷的女儿,自然激动莫名,这种野趣,还是他第一次,心惊肉跳之余,又觉得兴奋莫名,持久莫名,忐忑之下,越发勇猛,正搂着身下的美人,奋力拼搏之时,突然一只灯笼在洞口点凉,听得女子的尖叫声响起,简直叫得整条街都能听见:“来人啊,有贼啊……有婬贼……”
此时,唐若昕还顶在女子的身内,二人赤身**,惊得他傻若泥塑木雕——该死的,知琴不是要帮她清空后花园吗,怎么忽然闯进来这么人来。
还没容他想清楚,就感到钻心的疼痛袭来。
任清凤眼底闪过一道冷意,一脚踢起脚下的衣裤,盖在二人的脸上,随后,一脚将唐若昕踢飞出去,饶是如此,却那衣裤还牢牢的盖着唐若昕的脸上。
灯笼高照,唐若昕那高高挺立的玩意异常的刺目,顿时惊得身后巡夜的丫头婆子们齐声惊呼,似要将这假山给掀翻了。
任清凤嘴角一抽,眼眸一冷,若寒雪飘过,垂目,见地下一块石子,一个用力,踢飞出去,小小的石子,如同死神挥舞的收割镰刀,没有人能抵抗,也没有人能躲避。
任清凤此时还没打算杀死唐若昕,若是轻易就让唐若昕死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她要得是让他生不如死,敢打她的主意,就要有比死更痛苦的准备。
任清凤要的,是让唐若昕一辈子无能,抬不起头来,活在地狱之中,备受煎熬,就如同他今日想要对她做的这样——若是今日唐若昕得逞了,她日后就是地狱。
不过,她要唐若昕比自己更惨烈百倍。
石子带着破冰的冷风划过光线暗淡的洞穴,“嗖”的一声,是击中硬物的声音。
然后,就听得一声杀猪一般的惨叫,唐若昕顿时就痛的晕死了过去。
而他的两腿之间,那高高翘起的某物,已经了无踪迹,只余下血流如注,命根子被任清凤那颗石子硬生生的打断了,此生再不能从事他最爱的花间事业了,世间也少了一个危害无辜少女的无耻之徒。
任清凤眉稍扬起,犹如死神一般,轻蔑的俯瞰着眼前这血淋淋的景象,红唇微微勾出一道冰棱森冷的笑:既然这畜牲如此喜欢玩女人,她就废掉他的命根,让他以后做女人,一辈子被男人玩。
做好了这一切,她才冷冷地对着身后那些冲进来的丫头婆子们道:“打,给我打死这个婬贼,居然胆大包天,到相府里胡作非为……不打死了,岂能让这些无耻之徒知晓我相府的厉害。”
女人对婬贼有几个不痛恨的,顿时齐齐动手,就是给任清凤打灯的夏荷,都忙里偷闲的狠狠地踩了几脚。
唐若昕痛晕过去,却又被打得痛醒过来,醒来的他,自然拼命的大叫:“别打,别打……我是唐公子……唐若昕……”
是唐公子?
众人手下的动作都顿了下来,隐隐有了惧怕,唐公子贪花,在相府里也时常对丫头们动手动脚,也曾有过奸了丫头的过往,只是大夫人给压了下来,一台小轿给送了过去,不过听说那可怜的丫头早就化为一杯黄土了。
所以,众人也就信了唐若昕的话。
可是任清凤却是一声冷笑:“大胆婬贼,胆大包天,行凶作恶不说,居然到此时,还敢冒充唐公子,妄图迷惑我们。”她冷哼一声:“今日大夫人宴请唐尚书一家,唐公子此时还在花厅用餐,怎么可能跑到这偏僻的后花园来,想要蒙蔽我们,怎么不打听清楚了再开口……”
她一声冷喝:“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
这府里的丫头婆子对唐若昕都没有好感,又记得任清凤威压厨房的手段,心中对她更是有了畏惧之心,现在二小姐吩咐下来,就算是真的打了唐公子,到时候也有二小姐顶着,哪里还不动手,不但动手,都用尽全力,只恨不得将唐若昕打死,打残了才好——这个畜牲,残害了多少无辜的少女,就是她们之中,又有多少人被他轻薄过,虽说未曾得手,可是模个小手,亲个小嘴,揉个胸脯的,也是让人屈辱的背着人流了多少泪水。
现在,有此机会,怎么还使出吃女乃的力气,不替自己,也替被欺辱过的姐妹女儿出口恶气。
所以,不管唐若昕怎么威胁,怎么哀求,怎么怒骂,她们都装耳朵聋了,啥都听不见,就知道死死的压住唐若昕,狠狠地的乱打一气,拳脚相加,说不出的解气,同仇敌忾之下,心中对二小姐都觉得亲近不少。
足足打了一炷香功夫,洞穴中的诸位都打得气喘吁吁,手下无力。
任清凤这才出声,让众人停下手来,让人掀开盖在唐若昕脸上的衣裤,此时的唐若昕早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了。
任清凤看了一眼,状似倒抽了一口冷气,看向一旁的夏荷,道:“怎么办?还真是唐公子……”
夏荷顿时也抽了一口冷气:唐公子乃是唐家一门的独子,现在却……刚刚众人七手八脚的,慌乱之下,也不知道是哪个手重废掉了他的命根子,岂不是唐家因此要绝后了?
唐尚书和唐夫人知晓后,还不得疯掉!夫人定然发问,可是她慌忙之间,她也未曾瞧见是谁懂的手。
再说了,自个儿可也凑上去,踢了几脚呢,若是被夫人知晓,她这小命岂不是也不保了?
如此一想,夏荷顿时面如人色,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就听得任清凤道:“事已至此,也唯有请相爷和大夫人定夺。”
她说着,叹息一声:“谁能知晓,唐公子会如此行事……”
夏荷附和着点头:“是啊,这黑灯瞎火的,谁又能知道是唐公子呢?”
任清凤对夏荷的识时务非常的满意,点了点头,仿佛像是这时候才想起那被辱的少女一般,吩咐一旁的画词道:“你快看看,这可怜的丫头是谁?”长叹一声:“哎,好好的女儿家,却被糟蹋了,这以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
众人心有戚戚,对那被折磨的全身青紫的少女抱有十二分的同情,心中都明白这少女的下场:只怕是一顶轿子送过去,只是唐公子因此断了命根子,只怕唐家会将这笔帐记在她的头上,日子好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模样?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上一年半载呢!
画词缓缓地弯腰,慢慢儿的掀开那盖在被蹂躏的惨不忍睹女子面上的衣裤,众人又是倒抽一口冷气——赫然是三小姐身边的大丫头知琴。
这唐公子居然将手伸到了三小姐的房里,三小姐可是未嫁的少女,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对三小姐的名声可也不利的很。
不过因此,心里却也松了一口气——有三小姐在前面挡着,这怒气一时半会也不会烧到她们的身上来。
至于知琴……往日里可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依着自个儿是三小姐身边的大丫头,没少欺负下面的人,故而,众人对她的同情少了许多。
甚至有曾经被欺负狠的下人,在心里偷偷的说了句:恶有恶报!
……
李秋月骤然心头一揪,手中的描花茶盏忽然落地,清脆的声音响起,顿时裂为数瓣,心头倏然涌上一种剜心挖肝的疼痛,似是有人将她的心挖出来,捏碎了一般。
能让她有这般反应的,也只有她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的儿子,所以她猛的站起身子,目光穿过屏风,看向男桌,顿时脸色一白——果然唐若昕已经不在座位。
“秋月,你这是怎么了?”李秋华见李秋月骤然站起身子,失态严重,不由得出言询问:李家的家教从来容不得这样不得体的行为,自个儿这个堂妹,虽然不够聪慧,却也谨守礼数,这般失态,怕有什么大事,故而语气也有些急促。
“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头骤然一痛,烦躁不安,心绪不宁,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李秋月看着唐若昕那空荡荡的位置:“若昕这孩子,眨眼之间,就失去了踪迹,我担心他有什么……”
能有什么大事?李秋华见唐若昕不在,心里对李秋月的嗤之以鼻,这的东西,没了踪迹,不知道又躲到哪个犄角疙瘩里偷香去了,想到当初那个被送过去的小丫头,这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面上却是一点不显,反而劝道:“怕是吃得撑了,出去溜达一下,这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任清水听得二人的对话,却是不屑的暗哼一声。
可不就是要有大事发生,算算时辰,任清凤那个小贱人,此时也该是被人发现与唐若昕那个色鬼赤身**的躺在洞穴中。
唐若昕还真是笨,她说什么他都信,什么先得了小贱人的身体,再找母亲认罪,到时候父亲顶多一阵震怒,打几下板子,他再一顶轿子,接了小贱人过去。
呵呵……,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小贱人。
小贱人抢了她相府长女的位置,更顶了原本属于她的婚约,现在还敢勾引她的心上人,她怎么会让她**这么简单。
她要让府里的下人,将她赤身**,的模样看在眼里,宣扬的天下皆知,反正她已经十恶不赦,世人又怎么会不信。
她暗自冷笑一声,跟她斗,就等着化为尘土吧。
任清水垂下了眼脸,修长的睫毛在她完美精致的脸上,形成一道暗影的弧度,让人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绪,更看不到她眼中的冷残之意。
“可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是放心不下……”李秋月却依旧烦躁担忧。
“妹妹,你过虑了,哪里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劝慰的话,才刚刚开个头,就见任管家步伐匆匆而来,或许是因为跑得太急了,进花厅时,居然一脚绊倒在门槛上,一下子就扑倒在地,更是滚了一圈之后,才停下来,也顾不得整理衣衫,就冲着任碧波大叫:“相爷,相爷……”
任碧波正和唐家岭喝的兴起,见他这般匆匆而来,面色顿时一凛:“出什么事情了?”
任管家跟了他半辈子,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楚,这般失态,怕是有大事发生。
任清水瞧着任管家惊慌失措而来,差点激动的站起身来高呼,她死死的紧握手中的绣帕,才让自个儿坐在椅子上,却伸长耳朵,生怕漏掉任管家嘴里的一个字。
任管家的出现,自然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唐若昕得手之后,她身边的知琴就假装惊呼,引得府里的丫头婆子过去,然后自然会禀告给任管家。
任管家到了现场之后,唐若昕就假装醉酒,说是酒后乱性,将任清凤当成丫头给收用了。
二小姐在自个儿的府里被人毁了清白,任管家自然要惊慌失措的禀告给一家之主的相爷,此时木已成舟,就是父亲再气,可是为了相府的名声,为了他自个儿的名声,为了和唐府交好,父亲自然就一定将此事情遮掩过去。
小贱人最好的结果,怕是也只是做个妾室,毕竟唐若昕可是有未婚妻的人,难不成为了她,还要毁去婚约不成。
而她的姨母李秋月最是厌恶庶子,庶女,唐若昕又是喜新厌旧的,身为妾室的小贱人这日后的日子……
只是,任清水没想到任管家的演技这么好,这惊慌失措的模样,演的跟真的一样。
想到任清凤没了清白,她心里就跟开了花一样。
如此一来,她不但轻轻松松的除掉了任清凤这个眼中钉,毁了任清凤和禹王的婚约,还成功的送任清凤过上地狱般的日子——她可是听说,唐若昕是个大方的男人,玩腻的女人,总是会邀请些猪朋狗友一起玩,而且玩的很凶,听说因此受不住,寻死的女子,可不是一个两个,当然,还有些身子弱,被玩死的女子,也不是一个两个。
任清水笑得阴沉,眼前似乎已经看见任清凤被玩的咽气的惨淡下场——想必以任清凤相府千金的身份,必然会受唐若昕那群狐朋狗友的喜欢。
在她浮想联翩之极,任管家颤抖着声音道:“相爷,唐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唐公子他……他……”他急促的喘息,似是说不出话来。
李秋月听得唐公子三个字,就如同一阵风一样冲了出来,心中的预感似乎得以证实,双目赤红,一把抓住任管家的衣领,呲牙:“说,你给我说……我的儿子怎么了?他怎么了……”失态之下,如同一个疯子一般。
唐若昕是她的眼珠子,是她的命,若是有个万一,她也不活了。
任管家被李秋月的疯子模样又吓了一跳,如同被什么毒蛇猛兽缠上了一般,整个人簌簌发抖,挣扎了一下,硬是没挣扎开来,只得狠狠地喘了一口气,才道:“唐少爷……唐少爷……晕在后花园了……被小人送去了客房……”
他原本想要说唐少爷被人废掉命根,可是瞧着要吃掉他一般的唐夫人,到了嘴巴的话又给换了——他几乎可以认定,若是他实话实说,只怕要断命根子的就是他了。
“晕在后花园?”李秋月攥紧任管家的手,松了开来,还好,还好,只是晕在了后花园。
不过,随即拉了唐尚书,神色紧张道:“老爷,咱们快去看看。”
即使只是晕倒在后花园,那也是天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下过雨,这孩子性子急,走路快了,磕着,碰着哪里了。
唐若昕乃是唐家的独苗,唐家岭又岂能不重视,顿时也顾不得和任碧波寒暄,夫妻二人手拉着手,往相府的客房跑去。
任碧波却是知道任管家的,若是唐若昕只是晕倒在后花园,任管家不会如此惊慌,面色一沉:“说到底怎么了?”
“唐少爷在后花园中拖了知琴进假山的洞穴,行龌蹉之事,知琴反抗之下,弄出声响……”任管家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二小姐和夏荷也正好路过,被惊动了……大喊起来……惊动了巡园的下人……众人冲进去……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楚,众人都以为是婬贼……故而拳打脚踢……慌乱中……唐公子……唐公子的……命根没了……”
“命根没了?”任碧波一愣,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男人没有命根子还是男人吗?唐家可只有这么一根独苗,没了命根子,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不过,也是他自个儿自找的,居然敢在他相府行此龌蹉之事,怪不得相府下人如此行事,就是说破了天,理亏的也是唐家。
倒是怎么对知琴下手,那可是清水房里的大丫头,这就有些麻烦了。
随之眉头蹙了起来,对着走来的李秋华瞪了一眼:“果真是你的好娘家,这手都伸到清水的房里来了。”
随即伸手揉了揉疼痛的眉头,冷着一张脸,越想越觉得,这是大麻烦,唐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没了命根还不得绝后,只怕要闹起来。
可是闹起来,知琴这丫头是清水身边的,知道的人,会说唐若昕道德败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知琴那丫头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生了不轨的心思,只怕到时候,会牵累到水儿的名声。
再加上,前两日,任清凤在妄心阁的那么一番话,容不得人不多想,到时候,只怕清水这孩子的名声就真没了,更别说什么前程而言了。
这事情可不能闹大!
任碧水这般一想,顿时也领着任管家往客房里去,脚下亦是生风,生怕去迟了一时半刻。
大夫人李秋华也被任管家的话惊呆了:若昕那孩子看上了知琴?还在后花园里强了知琴?二小姐和夏荷正巧路过?
李秋华心中一动,眼中顿时闪过冰霜之色,看来定然又是和任清凤这个小贱人有关?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这……与计划半点也不相同?
怎么会是知琴?
不对啊,不应该是知琴,应该是任清凤啊。
唐若昕怎么会断了命根子?若是他将自个儿交代出来,姨父,姨母会不会因此迁怒与她?
若是父亲知道这背后之人是她……
任清水一时脑子大乱,心急火燎,担忧莫名,情急之下不由得月兑口而出:“怎么会是知琴,应该是任清凤?任管家是不是听错……”
任清水骤然开口,说出来的话又是如此的突兀,李秋华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不由得面色一沉,对着任清凤道:“你跟我进偏厅说话!”
任清水也知道自个儿说漏了嘴,见李秋华脸色沉黑如锅底,也不敢反抗,顿时乖乖的跟在李秋华的身后,进了偏厅。
李秋华对着李妈妈道:“妈妈,你亲自守在门口,我有些话要单独和清水说。”
李妈妈是个聪明人,从任清水刚刚月兑口而出的话中,就已经将事情猜得**不离十了,明白此事的重要性,顿时点头应下:“夫人放心,老奴守在门口,绝不让人靠近一分。”
对李妈妈行事,李秋华还是放心的。
见李妈妈出去,顺手将偏厅的门关了起来,这才将目光转向任清水。
此时,她那张绝美的面孔,如同失了血一般,苍白的吓人,双目的眸光惨淡之中,还带着几许惶恐,显然她在惊讶唐若昕失手之余,又惊慌于知琴之事。
任碧波想到的事情,她也想到了,这点小聪明,任清水还是有的。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鲁莽!”李秋华眉头倒立,横眉怒目,难得对任清水如此厉声。
任清水见李秋华如此烦躁,不由得有些吃惊,仿佛今儿个这事情是十分严重一样。
虽然唐若昕没了命根子,是件严重的事情,可是却也不该慌乱成这样子,这等烦躁失态的模样,可谓是第一次看到。
“母亲,我……我……”任清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不过也只是瞬间的时间,她就有了说词,眼中闪过无数委屈,咬着唇,搓着牙齿,声音尖锐如刀,带着划破静谧空气的犀利:“小贱人,我再也容不下她了,我要她死,不,我要她生不如死……”眼泪落了下来,她眼中的委屈更盛:“母亲,当年明明是您有孕在先,前皇后娘娘许下承诺,愿意让自个儿的儿子娶父亲的长女,可是云娘那个贱人,却耍了手段,在母亲前一个时辰生下小贱人,让小贱人夺了长女的名头,更夺了与禹王殿下的婚约。”
任清水吸了吸鼻子:“母亲,我不甘心,父亲的长女应该是我,与禹王殿下有婚约的人,应该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为什么却变成她的?禹王殿下明明与我两情相悦,我却要躲着藏着,生怕落入口舌,就是如此,外面关于我和禹王殿下的传言也不少……”她抬头看着李秋华,无数的委屈,不甘,在她美丽如水的大眼睛里闪过。
“你不甘心,你觉得委屈,你可以跟母亲讲,怎么能私下里动手?”李秋华满脸的怒气,在瞧见任清水那满目的泪水时,也如同浮云般,渐渐散去,不过口气,却依旧烦躁不安:“你贸然动手,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现在被小贱人反将了一军,只怕明儿,这都城就会传遍你身边丫头勾引唐若昕的事情,到时候你的名声也跟着受累,再加上你和禹王的事情,到时候,你除了嫁给禹王,可就没有任何退路。”
李秋华越说,越发烦躁:“但是禹王与小贱人可是有婚约的,可如何娶你?难不成你甘心做妾?你可是相府的嫡女,原本该是云端上的人,你就甘心沦为妾室?”
李秋华和任碧波一样,都不想将宝压在禹王一人身上,虽说禹王的呼声很高,可是鲁国的太子毕竟还在,虽然说身中剧毒,双目失明,性格怪异,行事暴戾,注定活不过二十五岁,但是一日未死,就不能盖棺定论。
毕竟鲁皇对这身体残疾的儿子,可是宠爱有加,纵容的很,这么多年,身带残缺,却稳坐太子之位。
再说了,还有昭王等王爷,到时候鹿死谁手,还未定论。
现在,被任清水这般鲁莽行事,闹出这样的事情,也只有禹王一个选择了。
可是禹王与任清凤是有婚约的,若是任清水嫁过去,那也只能是个妾室。
李秋华的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帕子,在偏厅中来回行走,心中的烦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原本他们夫妻留着任清水,可是为了静观其变,将她嫁给最后的赢家——以任清水的鲁国第一美人的容貌,相府千金的尊贵,后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任清水听说能嫁给禹王,心头先是窃喜,再想到只能沦为妾室,顿时就吓得哭出声来:“我不要……不要做妾……我是相府的嫡女,我怎能做妾?都是小贱人的错,都是小贱人的错……”她猛的拉着李秋华的手:“母亲……你帮帮我……我不要做妾……”
此时,她是真的害怕了,她今日真的犯了一个大错,她向来自傲,怎么能成为妾室,还是在任清凤手下混生活的妾室。
这比杀了她,还让任清水无法忍受。
“水儿,我忽然后悔,不该将当年的恩怨告诉你,以至于,你如此沉不住气,做出这等蠢事来。”李秋华忽然停住脚步,无力的瘫倒在檀香木椅上:“你生来就是天边的明月,怎么能做妾?你愿意,母亲也不愿意?”
她的女儿,生来就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又是命中注定的天下凤主,怎么能沦为妾室。
李秋华忽然从椅子上跳起来,神情骤然剧变,异常的冷酷:“原本我还想着忍几日,借着道士的手,将小贱人除去,可是你贸然动手,我也只有随机应变,将错就错,借着唐若昕没了命根之事,将小贱人灭了,以绝后患。”
只要没有小贱人,水儿也就不用沦为妾室了,婚约本是结两好,小贱人断了气,水儿正好替了小贱人嫁进禹王府,成为禹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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